第420章 五庄观
师徒四人离了那令人不快的“四圣”之地，继续西行。一路无话，这一日，远远望见一座高山，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山中有座大观，唤作“五庄观”。观主乃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因五百年前的“兰盆会”上，他曾与金蝉子（唐僧前世）有过传茶之谊，知是故人来，又算得元始天尊相邀论道，临行前特意嘱咐清风、明月二童子，若东土大唐取经僧人路过，可打两个人参果与他吃，权表故旧之情。
唐僧师徒到时，镇元大仙已赴上清天听讲。清风、明月依师命，殷勤接待。那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清风、明月用金击子敲下两枚，用丹盘盛了，奉与唐僧。唐僧见果子如同三朝未满的孩童，心惊胆战，坚辞不受。二童子无奈，只得拿回房中，自家分食了。
这一切，皆被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与神念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早知镇元子与金蝉子旧谊，也知人参果珍贵。但他牢记师尊李云吩咐：“此地主人，乃是地仙之祖，实力深不可测，非必要，莫要正面冲突。”因此，他虽有些嘴馋，却按捺不动，只是冷眼旁观。
猪八戒却是不同。他本就贪嘴，又被观音吓得心神不宁，急需寻些乐子（或吃食）安慰。他见那果子香气扑鼻，闻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心痒难耐。偷听到童子说这果子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更是馋虫大动！
夜深人静，猪八戒翻来覆去睡不着，推了推旁边的孙悟空，低声道：“猴哥，猴哥！你闻到没？那果子的香味！听说吃一个能多活好几万年！咱们……要不去弄两个尝尝？”
孙悟空眼皮都不抬：“呆子，人家是看在师父面上才拿出来的，师父不吃，你我怎好去偷？更何况，这观主怕是不好惹。安生睡你的觉！”
“哎呀，猴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猪八戒不死心，继续怂恿，“凭你的本事，偷几个果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那两个小道童，能有多大本事？”
“不去。”孙悟空翻了个身，态度坚决。他心中冷笑：“呆子，想拉俺老孙下水？做梦！”
猪八戒见孙悟空油盐不进，心中又急又气，但那果香实在诱人。他躺了半晌，听着旁边孙悟空均匀的呼吸（假装的），又想起自己被观音那冰冷的眼神吓得噩梦连连，一股邪火与侥幸心理涌上心头。
“猴子不去，俺老猪自己去！凭俺老猪的本事，偷两个果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他心一横，悄悄爬起，看了一眼“熟睡”的孙悟空和沙僧，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他记得白天看到的方位，摸索着来到后园。果然见一棵大树，青枝馥郁，绿叶阴森，叶儿却似芭蕉模样，上面挂着几个果子，真个是婴儿一般。他大喜，也不知道要用“金击子”，伸手就去摘。谁知那果子仿佛有灵，一碰到他的手，就“嗖”地一声落入土中，不见了踪影！原来此果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晦气！”猪八戒嘟囔一声，正要再试，忽听得身后一声惊呼：“何人胆敢夜闯后园，偷盗人参果！”
正是那清风、明月二童子！他们夜间起身，听得后园有动静，过来查看，正好撞见猪八戒在那里鬼鬼祟祟！
猪八戒大惊失色，被人当场抓住，又羞又急，心中那股邪火与恐惧混杂在一起，竟然恶向胆边生！他想起自己如今修为跌落（金仙初期），这两个童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天仙修为，若是被他们拿住，告到师父和观主那里，自己怕是要被扒皮抽筋！尤其是想到观音那冰冷的眼神，他更是不寒而栗！
“不能被抓住！”猪八戒眼中凶光一闪，竟然不退反进，操起九齿钉耙，朝着为首的清风劈头盖脸就是一耙！他虽然修为跌落，但太乙境的战斗本能和力量基础还在，这一耙又是情急拼命，威力不小！
清风哪里想到这和尚如此凶残，竟敢在五庄观内行凶？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侧身躲闪，却被钉耙的边缘扫中胸膛，顿时骨折筋断，鲜血狂喷，惨叫一声，倒地不起，眼看就没了气息！
“师兄！”明月见状，目眦欲裂，挺剑便刺。猪八戒杀红了眼，回手又是一耙，明月勉强架住，却被震得虎口崩裂，长剑脱手，胸口也被余劲震伤，口吐鲜血，萎顿在地，奄奄一息。
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猪八戒这才如梦初醒，吓得魂飞天外！杀了镇元大仙的童子？这…这是捅破了天啊！
“逃！必须马上逃！”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人参果，连滚带爬地逃回房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八戒，你怎么了？”沙僧被惊醒，看着他这副模样，疑惑地问。孙悟空也“醒”了，冷眼看着他。
“不…不好了！”猪八戒声音颤抖，“这…这观里有妖怪！好生厉害！俺老猪起夜，看到两个道童被…被妖怪害了！血…好多血！这地方不能待了，师父，咱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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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被吵醒，听得云里雾里，但见猪八戒神色惊恐不似作假，也有些害怕。他看向孙悟空：“悟空，你看这…”
孙悟空火眼金睛早将后园惨状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不已，脸上却露出“凝重”之色：“师父，八戒说得不错。此地确有妖异，杀气甚重。不如趁着天未亮，我们速速离开，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唐僧本就胆小，见两个徒弟都这么说，哪里还敢停留？连忙起身，也顾不得收拾，骑上白马（敖烈心中明镜似的，默默配合），在孙悟空的护送下，连夜离开了五庄观。
黎明时分，镇元大仙自上清天归来。刚到观门，便觉一股血腥气与怨气冲天而起！他心中一沉，神念扫过，瞬间便发现了后园的惨状！自己心爱的童子清风已是气绝身亡，明月也是气息奄奄，而那东土来的唐僧师徒，已是人去楼空！
“啊——！！！”镇元大仙一声怒吼，整个万寿山都在颤抖！他身为地仙之祖，准圣大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与切肤之痛！好心招待故人之徒，竟然换来门人惨死，宝树被扰！
“唐僧！孙悟空！好！好得很！”镇元子怒极反笑，身形一晃，已是追了出去。他神通广大，缩地成寸，不过片刻，便已赶上了正在慌忙逃窜的唐僧师徒。
“哪里走！”镇元子大袖一挥，一招“袖里乾坤”，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就要将师徒四人一网打尽！
“大仙息怒！”孙悟空早有准备，并不硬抗，而是跳出圈外，指着面如土色、浑身筛糠的猪八戒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童子的，是这头不知死活的蠢猪！与我师父、师弟无关！俺老孙亲眼所见，是他夜入后园，欲偷人参果，被童子发现，竟凶性大发，杀人灭口！”
他说得义正辞严，将所有罪责撇得一干二净，全推到了猪八戒身上。
“你…你血口喷人！”猪八戒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否认。但镇元子何等人物？神念一扫，便从猪八戒身上感应到了清风、明月的血气与残留的惊恐怨念，再结合孙悟空所言，瞬间便明白了真相！
“孽畜！”镇元子目光如电，锁定猪八戒，那准圣级的恐怖威压，让猪八戒如坠冰窟，动弹不得！“本座好心款待，你竟敢杀我门人，盗我宝树！今日，定将你抽筋剥皮，炼魂夺魄，以慰我徒在天之灵！”
说罢，他伸手一抓，一只遮天巨手便将猪八戒牢牢攥住！任凭猪八戒如何哀嚎求饶，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镇元子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施展酷刑，要将其慢慢折磨致死！
远处虚空中，一直暗中观察的观音菩萨，看着猪八戒在镇元子手中惨叫连连，血肉模糊，心中竟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与舒畅！“猪八戒…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用本座亲自动手，也能看你受尽折磨！”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并不急于出手。
直到猪八戒被折磨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魂魄都要溃散，眼看就要形神俱灭，再也无法“复活”时，观音这才驾着祥云，缓缓现身。
“镇元道友，且慢下手。”观音面色平静，仿佛看不到猪八戒的惨状。
“观音？”镇元子冷眼看着她，“你要为这孽畜求情？”
“非是求情。”观音摇头，“此獠罪该万死。然，西行取经，乃是天定，不可缺人。此獠命数未尽，尚有用处。不若卖贫僧一个薄面，饶他一条残命，让他继续保护唐僧西去，将功折罪。贫僧愿以杨枝甘露，救活你那重伤的童子，并往地府一行，捞回另一童子魂魄，为其重塑身躯。如何？”
镇元子沉默片刻。他自然不在乎猪八戒的死活，但观音提出的条件，确实能最大限度挽回他的损失。更何况，西游背后的水太深，他也不想彻底撕破脸。杀一个猪八戒容易，但得罪佛门，影响大局，未必划算。
“也罢。”镇元子松开了手，将气息奄奄、如同一摊烂泥的猪八戒丢在地上，“便依菩萨所言。但此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观音点头，取出玉净瓶中杨柳枝，蘸了甘露，洒在那重伤的明月身上（她已用法力将其摄来）。只见明月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也渐渐平稳。随后，她又亲自去了一趟地府，凭借佛门面子，将清风尚未完全散去的魂魄捞了回来，以佛法愿力助其稳固，并耗费了一些珍材，为其重塑了一具身躯，只是元气大伤，需静养多年。
做完这一切，观音看也不看地上那出气多进气少的猪八戒，对镇元子合掌一礼：“多谢道友成全。此间事了，贫僧告辞。”
说罢，她转身便走，没有留下哪怕一滴甘露或一句安慰给猪八戒。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以及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徒弟，唐僧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却被孙悟空拉住，摇了摇头。
镇元子冷哼一声，大袖一卷，带着两个童子回了五庄观，闭门不出。至于唐僧师徒如何过这万寿山，他已懒得再管。
沙僧默默地拖起重伤垂死的猪八戒，孙悟空扶着惊魂未定的唐僧，白马（敖烈）打了个响鼻，继续向西而行。只是队伍中，再也没有了猪八戒的哼唧声，只剩下他微弱的呻吟和浓重的血腥气。
观音回到南海，脸上冰冷的笑意久久不散。“猪八戒…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待取经功成之日，便是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时！”
而这一切，都被混沌珠内的李云，清晰地“看”在眼里。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一石三鸟…不错。既加深了观音对猪八戒的恨意，又让镇元子欠了佛门一个不情不愿的人情，还让这蠢猪吃足了苦头…西游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只是…下一难，该是白骨精了吧？”他目光投向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可是个没有后台的倒霉蛋…正好，用来给悟空练练手，也让佛门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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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师徒到时，镇元大仙已赴上清天听讲。清风、明月依师命，殷勤接待。那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清风、明月用金击子敲下两枚，用丹盘盛了，奉与唐僧。唐僧见果子如同三朝未满的孩童，心惊胆战，坚辞不受。二童子无奈，只得拿回房中，自家分食了。
这一切，皆被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与神念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早知镇元子与金蝉子旧谊，也知人参果珍贵。但他牢记师尊李云吩咐：“此地主人，乃是地仙之祖，实力深不可测，非必要，莫要正面冲突。”因此，他虽有些嘴馋，却按捺不动，只是冷眼旁观。
猪八戒却是不同。他本就贪嘴，又被观音吓得心神不宁，急需寻些乐子（或吃食）安慰。他见那果子香气扑鼻，闻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心痒难耐。偷听到童子说这果子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更是馋虫大动！
夜深人静，猪八戒翻来覆去睡不着，推了推旁边的孙悟空，低声道：“猴哥，猴哥！你闻到没？那果子的香味！听说吃一个能多活好几万年！咱们……要不去弄两个尝尝？”
孙悟空眼皮都不抬：“呆子，人家是看在师父面上才拿出来的，师父不吃，你我怎好去偷？更何况，这观主怕是不好惹。安生睡你的觉！”
“哎呀，猴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猪八戒不死心，继续怂恿，“凭你的本事，偷几个果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那两个小道童，能有多大本事？”
“不去。”孙悟空翻了个身，态度坚决。他心中冷笑：“呆子，想拉俺老孙下水？做梦！”
猪八戒见孙悟空油盐不进，心中又急又气，但那果香实在诱人。他躺了半晌，听着旁边孙悟空均匀的呼吸（假装的），又想起自己被观音那冰冷的眼神吓得噩梦连连，一股邪火与侥幸心理涌上心头。
“猴子不去，俺老猪自己去！凭俺老猪的本事，偷两个果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他心一横，悄悄爬起，看了一眼“熟睡”的孙悟空和沙僧，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他记得白天看到的方位，摸索着来到后园。果然见一棵大树，青枝馥郁，绿叶阴森，叶儿却似芭蕉模样，上面挂着几个果子，真个是婴儿一般。他大喜，也不知道要用“金击子”，伸手就去摘。谁知那果子仿佛有灵，一碰到他的手，就“嗖”地一声落入土中，不见了踪影！原来此果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晦气！”猪八戒嘟囔一声，正要再试，忽听得身后一声惊呼：“何人胆敢夜闯后园，偷盗人参果！”
正是那清风、明月二童子！他们夜间起身，听得后园有动静，过来查看，正好撞见猪八戒在那里鬼鬼祟祟！
猪八戒大惊失色，被人当场抓住，又羞又急，心中那股邪火与恐惧混杂在一起，竟然恶向胆边生！他想起自己如今修为跌落（金仙初期），这两个童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天仙修为，若是被他们拿住，告到师父和观主那里，自己怕是要被扒皮抽筋！尤其是想到观音那冰冷的眼神，他更是不寒而栗！
“不能被抓住！”猪八戒眼中凶光一闪，竟然不退反进，操起九齿钉耙，朝着为首的清风劈头盖脸就是一耙！他虽然修为跌落，但太乙境的战斗本能和力量基础还在，这一耙又是情急拼命，威力不小！
清风哪里想到这和尚如此凶残，竟敢在五庄观内行凶？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侧身躲闪，却被钉耙的边缘扫中胸膛，顿时骨折筋断，鲜血狂喷，惨叫一声，倒地不起，眼看就没了气息！
“师兄！”明月见状，目眦欲裂，挺剑便刺。猪八戒杀红了眼，回手又是一耙，明月勉强架住，却被震得虎口崩裂，长剑脱手，胸口也被余劲震伤，口吐鲜血，萎顿在地，奄奄一息。
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猪八戒这才如梦初醒，吓得魂飞天外！杀了镇元大仙的童子？这…这是捅破了天啊！
“逃！必须马上逃！”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人参果，连滚带爬地逃回房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八戒，你怎么了？”沙僧被惊醒，看着他这副模样，疑惑地问。孙悟空也“醒”了，冷眼看着他。
“不…不好了！”猪八戒声音颤抖，“这…这观里有妖怪！好生厉害！俺老猪起夜，看到两个道童被…被妖怪害了！血…好多血！这地方不能待了，师父，咱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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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被吵醒，听得云里雾里，但见猪八戒神色惊恐不似作假，也有些害怕。他看向孙悟空：“悟空，你看这…”
孙悟空火眼金睛早将后园惨状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不已，脸上却露出“凝重”之色：“师父，八戒说得不错。此地确有妖异，杀气甚重。不如趁着天未亮，我们速速离开，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唐僧本就胆小，见两个徒弟都这么说，哪里还敢停留？连忙起身，也顾不得收拾，骑上白马（敖烈心中明镜似的，默默配合），在孙悟空的护送下，连夜离开了五庄观。
黎明时分，镇元大仙自上清天归来。刚到观门，便觉一股血腥气与怨气冲天而起！他心中一沉，神念扫过，瞬间便发现了后园的惨状！自己心爱的童子清风已是气绝身亡，明月也是气息奄奄，而那东土来的唐僧师徒，已是人去楼空！
“啊——！！！”镇元大仙一声怒吼，整个万寿山都在颤抖！他身为地仙之祖，准圣大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与切肤之痛！好心招待故人之徒，竟然换来门人惨死，宝树被扰！
“唐僧！孙悟空！好！好得很！”镇元子怒极反笑，身形一晃，已是追了出去。他神通广大，缩地成寸，不过片刻，便已赶上了正在慌忙逃窜的唐僧师徒。
“哪里走！”镇元子大袖一挥，一招“袖里乾坤”，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就要将师徒四人一网打尽！
“大仙息怒！”孙悟空早有准备，并不硬抗，而是跳出圈外，指着面如土色、浑身筛糠的猪八戒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童子的，是这头不知死活的蠢猪！与我师父、师弟无关！俺老孙亲眼所见，是他夜入后园，欲偷人参果，被童子发现，竟凶性大发，杀人灭口！”
他说得义正辞严，将所有罪责撇得一干二净，全推到了猪八戒身上。
“你…你血口喷人！”猪八戒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否认。但镇元子何等人物？神念一扫，便从猪八戒身上感应到了清风、明月的血气与残留的惊恐怨念，再结合孙悟空所言，瞬间便明白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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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伸手一抓，一只遮天巨手便将猪八戒牢牢攥住！任凭猪八戒如何哀嚎求饶，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镇元子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施展酷刑，要将其慢慢折磨致死！
远处虚空中，一直暗中观察的观音菩萨，看着猪八戒在镇元子手中惨叫连连，血肉模糊，心中竟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与舒畅！“猪八戒…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用本座亲自动手，也能看你受尽折磨！”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并不急于出手。
直到猪八戒被折磨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魂魄都要溃散，眼看就要形神俱灭，再也无法“复活”时，观音这才驾着祥云，缓缓现身。
“镇元道友，且慢下手。”观音面色平静，仿佛看不到猪八戒的惨状。
“观音？”镇元子冷眼看着她，“你要为这孽畜求情？”
“非是求情。”观音摇头，“此獠罪该万死。然，西行取经，乃是天定，不可缺人。此獠命数未尽，尚有用处。不若卖贫僧一个薄面，饶他一条残命，让他继续保护唐僧西去，将功折罪。贫僧愿以杨枝甘露，救活你那重伤的童子，并往地府一行，捞回另一童子魂魄，为其重塑身躯。如何？”
镇元子沉默片刻。他自然不在乎猪八戒的死活，但观音提出的条件，确实能最大限度挽回他的损失。更何况，西游背后的水太深，他也不想彻底撕破脸。杀一个猪八戒容易，但得罪佛门，影响大局，未必划算。
“也罢。”镇元子松开了手，将气息奄奄、如同一摊烂泥的猪八戒丢在地上，“便依菩萨所言。但此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观音点头，取出玉净瓶中杨柳枝，蘸了甘露，洒在那重伤的明月身上（她已用法力将其摄来）。只见明月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也渐渐平稳。随后，她又亲自去了一趟地府，凭借佛门面子，将清风尚未完全散去的魂魄捞了回来，以佛法愿力助其稳固，并耗费了一些珍材，为其重塑了一具身躯，只是元气大伤，需静养多年。
做完这一切，观音看也不看地上那出气多进气少的猪八戒，对镇元子合掌一礼：“多谢道友成全。此间事了，贫僧告辞。”
说罢，她转身便走，没有留下哪怕一滴甘露或一句安慰给猪八戒。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以及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徒弟，唐僧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却被孙悟空拉住，摇了摇头。
镇元子冷哼一声，大袖一卷，带着两个童子回了五庄观，闭门不出。至于唐僧师徒如何过这万寿山，他已懒得再管。
沙僧默默地拖起重伤垂死的猪八戒，孙悟空扶着惊魂未定的唐僧，白马（敖烈）打了个响鼻，继续向西而行。只是队伍中，再也没有了猪八戒的哼唧声，只剩下他微弱的呻吟和浓重的血腥气。
观音回到南海，脸上冰冷的笑意久久不散。“猪八戒…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待取经功成之日，便是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时！”
而这一切，都被混沌珠内的李云，清晰地“看”在眼里。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一石三鸟…不错。既加深了观音对猪八戒的恨意，又让镇元子欠了佛门一个不情不愿的人情，还让这蠢猪吃足了苦头…西游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只是…下一难，该是白骨精了吧？”他目光投向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可是个没有后台的倒霉蛋…正好，用来给悟空练练手，也让佛门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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