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石来了?一听这话,秦一仁不由地神色一惊,和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衙役就冲入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殴打陈锦显的那群闹事者。不仅如此,还有顾鑫祖孙俩、证人何冲,也迅速被人控制。顾鑫祖孙俩似乎早有所料,只是相互对视一眼,并未挣扎反抗,还有何冲,挣扎了几下,就抬头挺胸的站着,脸上毫无惧意。

    衙役们控制了所有人,让开一条路,吴天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大声呵斥道:“刚才是谁在这里聚众闹事?”环视四周,却是鸦雀无声,无人敢应。吴天石看到如此,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县令大人威严尚在,那就好那就好。无意间一回头,对上一双冷冷的眸子,让他心中一惊。

    这是一双女孩的眼眸,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当日,在公堂之上,就是因为这双眼眸、这个眼神,让他心神不宁,好几天寝食难安。却不想,今日今时,还是如此。吴天石想不明白了,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为何自己如此惧怕。

    正想着,一阵痛苦的呻吟响彻耳畔,吴天石回过神,低头一看,只见那陈锦显满身是伤、狼狈不堪,以手撑地,仿佛是试图站起。吴天石赶快俯身帮忙,亲自将他扶起:“陈兄,你没事吧?”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再不来,我就把他们打死了……哎呦哎呦……”陈锦显全身都疼,忍不住哀嚎起来,扶着腰,好像是痛苦万分。

    吴天石急忙道歉:“陈兄,实在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突然有点事,不过是好事……”说到这,吴天石不由地露出了兴奋之色。

    “什么好事啊,我差点被人打死了。”陈锦显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在他看来,还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就是……”吴天石本来想解释一番,眼看着围观这么多人,一个二个都看着两人,顿时也就不好开口。毕竟,有些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样想着,拍拍陈锦显的肩膀,安慰般地说道,“陈兄,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吴天石一定会为你做主,给你讨个公道。”

    陈锦显埋怨他来晚了,也不理会,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就一手扶腰,走到一边去了。余光瞥向顾家祖孙,嘴角冷笑,你们完了。

    吴天石先是重重地咳了一声,之后朗声问道:“刚才是谁,当街殴打陈锦显、陈大夫,反了天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一会,便有一人站了出来:“是我。”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斗殴……”

    “为什么不敢?”那人抬头挺胸,无视他的训斥,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个人,这个陈大夫,害的我父亲躺在床上、命在旦夕、草菅人命,我就是要要了他的命,一命抵一命……”

    “荒谬。”吴天石大声吼道,杏眼圆睁,显得愤怒异常,“简直是胡说八道。这个陈大夫,医者仁心,开了义诊,好心好意为你的亲人治病,一分钱也不要。现如今,你的亲人病情加重、朝不保夕,明明是你们自己没有照顾好,如今却来栽赃嫁祸于陈大夫,你们好大的胆子……”

    “栽赃嫁祸?”那人气不过,狠瞪他一眼,指着陈锦显,接着说道,“此人利用‘义诊’之名,拿患者做实验,没有提前告知也就罢了;没想到所用的药材还是有毒之物……”

    “胡说八道,这陈氏医馆在沪城也有十几年了,陈大夫历来是诚实守信,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拿有毒之物出来害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吴天石自然是为陈锦显说话,看见对面那男人杀人般的目光,没来由的身体一震,但很快恢复常态,指着对面那人,厉声命令道,“来人啊,快快把这个当街闹事之徒给我关入大牢。”

    跟着他前来的衙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拖着那人就要往前走去。没想到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厉喝—

    “慢着。”

    听到声音,吴天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由人搀扶着向自己走来。来到自己面前,倒是恭敬一拜—

    “草民秦一仁见过吴大人。”秦一仁好不容易弯下腰去,向着他行了个礼。

    吴天石打量他一阵,确认老家伙这么大年纪,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随即扬了扬眉,颇有些傲慢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过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面对此问,秦一仁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县令大人居然不知道自己、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秦氏医馆也就罢了,医者大会在沪城也有几十年历史了,而且是每年一次。作为一县之长,百姓的父母官,这个吴天石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开玩笑吧。

    对方蹙起了眉头,看表情,似有些不耐烦。秦一仁不敢耽误,自我介绍道:“草民秦一仁,是秦氏医馆的二代当家人,也是医者大会的长老。”

    “原来如此。”吴天石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回头看了眼陈锦显,见他没有表示,应该是默认了。于是就转过头,再次询问秦一仁,“秦大夫,你过来找本官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因为刚才这位壮士说的话。”秦一仁说着,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年轻人,此时,他把头转到一边,好不倔强。秦一仁苦叹一声,扭过头,面对着吴天石,再次解释道,“吴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位壮士刚才所言的确属实,陈锦显陈大夫确实是和东丽人勾结,企图拿我华夏子孙做实验,控制华夏子孙的思想、身体,使之成为敌人的工具、奴仆……”

    “没那么严重吧。”吴天石皱了皱眉头,好像是不以为意。

    “吴大人,你有所不知。”秦一仁越发激动,话未说完,就重重咳嗽。以手掩唇,咳了一会,觉得舒服了一点,就急不可耐地把手放下,“这个陈锦显给病人开的草药,除了普通的采药,还有一种特色植物在里面,这种植物,源出于东丽,它并非治病救人的灵丹妙药,而是一种形似麻药,却可以控制人思维、精神的有毒之物。使用时间长了,甚至可以夺人性命。”

    “哎呦呦,这么厉害啊。若是如此,确实是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罪无可恕啊。”吴天石故意这样说。趁人不备,回头,和陈锦显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轻叹一声,重新回过头来,看那秦一仁,“秦大夫,此事人命关天,本官斗胆问一句,你这样说,证据何在?”

    秦一仁理直气壮:“吴大人,首先,在陈大夫给患者开的草药中确实是发现了来自东丽的断魂草,而且这些患者也都出现了四肢无力、昏昏欲睡、产生幻觉的症状。经过查证,确实是因为服用了断魂草而产生;其二,通过何冲提供的信件,我们也确实是发现陈锦显和东丽人来往密切,并且和东丽人达成协议,利用无辜患者,进行毒药实验;不仅如此,顾家梁顾大夫的死亡原因,也与这件事息息相关……”

    “什么,还有信件?”吴天石故作吃惊,完后笑问道,“可否让本官瞻仰一二啊?”

    “这个……”秦一仁此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给与不给。如果顾明琴说的是真的,吴天石和陈锦显狼狈为奸,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给他,不就是狼入虎口、一去不复还?此时,他想到了顾鑫,这个老头子和自己一般大,却是见多识广。这样想着,不由地回头看他。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重咳—

    “信呢。”吴天石摊开手,看着老人,似笑非笑地问道。

    看他这个样子,秦一仁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开口,几个衙役就冲到自己面前,从自己口袋里夺过那封信,并随手将自己推倒在地。

    “大人,信。”有人将那封信马上递给了吴天石。

    吴天石拿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地眯起了眼睛。随后便冷笑着,举起那封信,在众人面前一点一点撕个粉碎。面对着对面秦一仁惊愕的目光,他扬起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随后便来了个天女散花,收起笑容,厉声命令道:“来人啊,将顾明琴、顾鑫、何冲这三个诬陷贤良的宵小之徒,给本官关入大牢。”

    秦一仁坐在地上愣神,好半天没回过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待得有人冲过去,按住顾鑫三人,他才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开口:“吴、吴、吴大人,你弄错了吧?”

    吴天石扬起下巴,得意万分地说道:“没错,本官作为一县之长、此地的父母官,如此重要之事,怎会弄错?本官已然查证属实,今日之事,乃顾家祖孙一手策划。顾家梁被害一案,是何东一人所为,事实俱在,杀人凶手当庭认罪伏法、以死谢罪,此案已经了结。没想到顾家祖孙不服判决,连同何东之子何冲聚众闹事、意图栽赃嫁祸于陈锦显、陈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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