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炎七七失声尖叫，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你竟敢反向炼化‘离心玄炎阵’的吞噬之力？那可是我炎家以祖血为引、以万魂为基所铸的禁制法阵！你怎么可能掌控它？”
牧渊立于残阵中央，掌心翻转之间，五道被抽走的魂力如江河倒灌，尽数归于己身。他周身气息节节攀升，原本因阵法抽取而苍白的脸色，此刻已恢复红润，甚至隐隐泛着金芒。
“你说错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不是我掌控了它??而是从一开始，我就在等你们，亲手把这口‘鼎’给我铸好。”
话音落下，天地骤然一静。
千九瞳瞳孔猛然收缩，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不好！他是故意让我们破阵的！他要的就是这些被抽走的魂力重新回归时的状态??经过法阵提纯、凝练、压缩后的最精粹之魂！”
没错。
真正的杀招，并非困住五人，也非反噬阵法。
而是这一瞬??**借敌之手，炼己之魂**！
牧渊双目微闭，体内天魂如海啸翻腾，将那五股狂暴却纯净至极的魂力强行纳入经脉、冲刷识海、淬炼神庭。每一息，都有新的力量在他体内凝聚成形。
他的魂力并未枯竭，反而在经历短暂压制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暴涨！
“轰！”
一声闷响自他胸口炸开，仿佛有某种枷锁彻底崩碎。
“这是……突破？”炎七七颤声道，“不，不对！他本就是百强天骄，早已踏入天魂第九重巅峰，岂会在此刻突破？这分明是……是……”
“是返祖！”千九瞳终于变了脸色，“他在用外力冲击‘天魂归源’之境??传说中唯有上古剑仙才可触及的‘魂返先天’状态！一旦成功，他的魂不再是凡俗之魂，而是近乎大道本源的存在！届时别说六位天骄，便是我也拦不住他！”
“那就不能让他完成！”炎七七咬牙，手中法印再起，“就算毁掉这片天地，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此地！”
她双手合十，指尖燃起赤红火焰，竟是不惜燃烧自身精血，欲引动阵基残余之力，再度封锁空间。
然而??
“晚了。”
牧渊睁眼。
眸光如剑。
一道无形锋芒自其双瞳斩出，直劈炎七七面门！
“啊！”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胸前衣衫尽裂，赫然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那是被纯粹意志所化的剑意斩中，连肉身都未能完全抵挡！
“你……你怎么能……”她挣扎着抬头，满脸惊恐，“你明明没有动用帝器，也没有施展任何神通……这只是……只是眼神？”
“不错。”牧渊缓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面便龟裂一分，“当魂力返先天，一念可化万法。我不必出手，只凭意念，便可斩你于无形。”
“疯子！你根本不是人！”丁忠兴躺在地上嘶吼，“区区一人，竟敢逆夺六位天骄之力，还妄图成就剑仙之魂？天穹之下，谁允你超脱？”
“天不允许？”牧渊轻笑一声，仰首望天，“那我便斩了这天。”
语毕，他不再看地上众人一眼，转身直视千九瞳。
“你布局深远，假扮古河，诱我入局；联合七人，设下死阵；甚至算准我会反抗，故布疑阵，只为耗尽我魂力。”牧渊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但你错了一步??你不该让我接触到阵法核心。”
千九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是我小看了你。可即便如此，你也未必能活。”
“哦？”牧渊挑眉，“你还藏了后手？”
“不是我。”千九瞳摇头，“是他们。”
话音未落，远处虚空突然撕裂，三道身影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都引得天地共鸣。
为首者，白衣胜雪，手持玉箫，眉心一点朱砂，气质出尘如谪仙。
“萧风？”牧渊眯眼。
来人正是此前被认为已被千九瞳击败、生死不明的萧风。
但他此刻的气息……完全不同。
不再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少年郎，而是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其身后两人，一男一女，男者背负青铜古剑，女者腰悬七彩铃铛，皆是百强榜上前二十的绝顶天骄。
“牧兄别来无恙。”萧风拱手，笑容温润依旧，眼神却冷得像冰，“抱歉，之前未能及时现身相助，实在是……时机未到。”
“演戏？”牧渊冷笑，“你也是局中人？”
“不。”萧风摇头，“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牧渊嗤笑，“你可知刚才那一战，若非我早看穿炎七七阵法破绽，早已身死道消？而你，却躲在暗处袖手旁观？现在来说救我？”
“因为我也在等。”萧风正色道，“等你真正展现出足以匹配‘第一剑仙’之名的实力。”
“第一剑仙？”牧渊皱眉。
“不错。”萧风目光灼灼，“百年前，有预言曰：‘苍穹将倾，剑出无人；一念通明，万古归真。此人姓牧，名渊，当为今世第一剑仙。’此言传遍诸天，唯独你不知。”
牧渊神色微动。
“天宝盟之所以不惜代价杀你，不仅因你战绩惊人，更因他们惧怕这个预言成真。”萧风缓缓道，“而我等三人，正是为此预言而来，奉师门之命，在此守候三年，只为确认你是否真是那人。”
“所以你们方才按兵不动，是在考验我？”牧渊冷声道。
“正是。”女修开口，声音清越如铃，“若你不过是个依仗外物、侥幸成名之辈，那纵有预言加持，也不配称剑仙。可你今日以智破阵、借力返魂、意念成剑……种种表现，已近传说之境。”
“因此，”背剑男子沉声道，“我们决定，助你到底。”
千九瞳脸色阴沉至极：“萧风，你莫忘了，你父乃天宝盟九大执事之一！你若助他，便是叛族！”
“我父是天宝盟执事。”萧风淡然一笑，“但我，是剑修。”
一句话，斩断过往。
千九瞳知道，局势已彻底失控。
他缓缓退后一步，手中悄然捏住一枚漆黑符?。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动用最后手段了。”
“你想逃？”牧渊目光一凝。
“不是逃。”千九瞳冷笑，“是请神。”
“请神？”众人皆是一怔。
下一瞬，那枚符?骤然焚尽，化作一缕黑烟钻入虚空。
刹那间，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风停了。
云散了。
连时间仿佛都被冻结。
紧接着，一道低沉到几乎不属于人间的声音，自九幽深处响起：
> “谁……唤我？”
所有人浑身一震。
牧渊更是眉头紧锁，只觉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仿佛有某种古老而恐怖的存在，正透过时空缝隙，窥视此界。
“那是……”炎七七颤抖着开口，“禁忌之名……‘冥墟老祖’？他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大帝镇压于黄泉尽头了吗？”
“镇压？”千九瞳狞笑，“只要献上足够祭品，封印自可松动一线。今日，就用你们的魂魄，为我打开通往永生的大门！”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裂开一道横贯千里的漆黑裂缝。
从中伸出一只枯槁巨手，通体漆黑如墨，指尖缠绕着无数哀嚎的灵魂，仅仅是投影降临，便让方圆万里生灵尽皆跪伏，瑟瑟发抖。
“蝼蚁。”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漠然，“献上你们的命格，吾赐尔等……永恒沉眠。”
牧渊抬头望着那只巨手，非但未退，反而缓缓抬起右手。
软剑在手，剑尖指天。
“你说你是神？”他低声问道。
无人应答。
“那你可知道，”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在我眼中，神鬼皆可斩？”
说罢，他猛然挥剑。
不是攻击那巨手，也不是劈向千九瞳。
而是??**斩向自己胸前的一寸虚空**！
“他疯了？”女修惊呼。
可就在剑落瞬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一剑，看似斩空，实则斩断了某种无形之线。
紧接着，牧渊体内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
那不是魂力，也不是炼力。
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纯粹的力量??
**剑道本源**！
“原来如此……”牧渊闭目感悟，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成为剑仙需要不断修炼、积累、突破。可真正的剑仙，从来不是修出来的。”
“而是……觉醒的。”
他睁开双眼，两道剑光迸射而出，直冲云霄！
轰隆！
乌云被一分为二，那冥墟老祖的巨手竟被硬生生逼退半寸！
“不可能！”千九瞳怒吼，“你怎敢触碰本源？那是超越天穹规则的存在！你会被反噬而死！”
“或许吧。”牧渊轻声道，“可若不死，怎能成仙？”
他一步踏出，脚下大地崩裂，身形如箭冲天而起。
手中软剑高举，引动天地万剑共鸣。
东荒某座废弃剑冢中，十万锈剑齐齐颤动；南岭悬崖之上，一柄断裂古剑自行飞起；西漠沙丘深处，一杆断旗迎风猎猎，竟化作长剑虚影……
**万剑来朝！**
“这才是……第一剑仙的真正姿态！”萧风仰望苍穹，激动难抑。
牧渊凌空而立，万千剑影环绕周身，每一柄都承载着他过往斩过的敌人、破过的阵法、走过的路。
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围攻的少年。
他是??**剑之本身**！
“冥墟老祖？”他朗声喝道，“我不知你曾有多强，但今日，我以万剑为誓：此界之内，不容邪祟！”
说罢，他双手合剑，剑尖下压，直指那道裂缝。
“斩！”
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轰然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只有一声轻微的??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
那道连接幽冥的裂缝，竟被一剑斩断！
巨手崩解，哀嚎消散，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湮灭。
天地重归清明。
“你……竟斩了冥墟投影……”千九瞳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你真的……不是人……”
牧渊缓缓落地，剑归鞘中，气息也渐渐平复。
但他已不同往昔。
举手投足间，自有剑意流转，仿佛万物皆可为剑。
他走到千九瞳面前，低头俯视。
“你可以死。”他淡淡道，“但我想知道，是谁真正下令杀我？天宝盟主？还是……背后那位传说中的‘九幽帝君’？”
千九瞳咬牙不语。
牧渊也不追问，只是轻轻抬手。
一道细若游丝的剑气掠过。
千九瞳脖颈浮现一线红痕，随即缓缓倒下，再无声息。
全场寂静。
良久，炎七七艰难爬起，颤声道：“你……你要杀我吗？”
牧渊看着她，忽然道：“你布阵时虽有杀意，但手法生疏，漏洞频出。若真受过完整传承，不该如此。所以，你并非炎家嫡系，对吧？”
炎七七浑身一震，泪水滑落：“我……我只是个弃婴，被炎家长老收养，从小当作工具培养。他们告诉我，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就能获得真正的家族认可……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牧渊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她：“这里面有一式基础剑诀，名为《洗心》。每日清晨演练一遍，若能坚持三年，或可洗净你体内因阵法反噬而残留的阴毒。至于未来如何选择……那是你的事。”
炎七七接过玉简，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语。
萧风等人上前汇合。
“接下来去哪儿？”女修问。
牧渊望向远方天际，那里，一座悬浮巨城正在缓缓移动??正是此次天穹之弈的最后一站：**登仙台**。
“去登仙台。”他道，“既然预言说我当为第一剑仙，那我就堂堂正正踏上那最高处，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一剑开天门。”
众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敬畏与追随之意。
他们知道。
一个属于剑的时代，即将开启。
而这个人，注定将以一己之力，改写整个天穹的格局。
风起云涌，剑意冲霄。
牧渊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仿佛，与天地同长。
牧渊立于残阵中央，掌心翻转之间，五道被抽走的魂力如江河倒灌，尽数归于己身。他周身气息节节攀升，原本因阵法抽取而苍白的脸色，此刻已恢复红润，甚至隐隐泛着金芒。
“你说错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不是我掌控了它??而是从一开始，我就在等你们，亲手把这口‘鼎’给我铸好。”
话音落下，天地骤然一静。
千九瞳瞳孔猛然收缩，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不好！他是故意让我们破阵的！他要的就是这些被抽走的魂力重新回归时的状态??经过法阵提纯、凝练、压缩后的最精粹之魂！”
没错。
真正的杀招，并非困住五人，也非反噬阵法。
而是这一瞬??**借敌之手，炼己之魂**！
牧渊双目微闭，体内天魂如海啸翻腾，将那五股狂暴却纯净至极的魂力强行纳入经脉、冲刷识海、淬炼神庭。每一息，都有新的力量在他体内凝聚成形。
他的魂力并未枯竭，反而在经历短暂压制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暴涨！
“轰！”
一声闷响自他胸口炸开，仿佛有某种枷锁彻底崩碎。
“这是……突破？”炎七七颤声道，“不，不对！他本就是百强天骄，早已踏入天魂第九重巅峰，岂会在此刻突破？这分明是……是……”
“是返祖！”千九瞳终于变了脸色，“他在用外力冲击‘天魂归源’之境??传说中唯有上古剑仙才可触及的‘魂返先天’状态！一旦成功，他的魂不再是凡俗之魂，而是近乎大道本源的存在！届时别说六位天骄，便是我也拦不住他！”
“那就不能让他完成！”炎七七咬牙，手中法印再起，“就算毁掉这片天地，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此地！”
她双手合十，指尖燃起赤红火焰，竟是不惜燃烧自身精血，欲引动阵基残余之力，再度封锁空间。
然而??
“晚了。”
牧渊睁眼。
眸光如剑。
一道无形锋芒自其双瞳斩出，直劈炎七七面门！
“啊！”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胸前衣衫尽裂，赫然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那是被纯粹意志所化的剑意斩中，连肉身都未能完全抵挡！
“你……你怎么能……”她挣扎着抬头，满脸惊恐，“你明明没有动用帝器，也没有施展任何神通……这只是……只是眼神？”
“不错。”牧渊缓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面便龟裂一分，“当魂力返先天，一念可化万法。我不必出手，只凭意念，便可斩你于无形。”
“疯子！你根本不是人！”丁忠兴躺在地上嘶吼，“区区一人，竟敢逆夺六位天骄之力，还妄图成就剑仙之魂？天穹之下，谁允你超脱？”
“天不允许？”牧渊轻笑一声，仰首望天，“那我便斩了这天。”
语毕，他不再看地上众人一眼，转身直视千九瞳。
“你布局深远，假扮古河，诱我入局；联合七人，设下死阵；甚至算准我会反抗，故布疑阵，只为耗尽我魂力。”牧渊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但你错了一步??你不该让我接触到阵法核心。”
千九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是我小看了你。可即便如此，你也未必能活。”
“哦？”牧渊挑眉，“你还藏了后手？”
“不是我。”千九瞳摇头，“是他们。”
话音未落，远处虚空突然撕裂，三道身影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都引得天地共鸣。
为首者，白衣胜雪，手持玉箫，眉心一点朱砂，气质出尘如谪仙。
“萧风？”牧渊眯眼。
来人正是此前被认为已被千九瞳击败、生死不明的萧风。
但他此刻的气息……完全不同。
不再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少年郎，而是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其身后两人，一男一女，男者背负青铜古剑，女者腰悬七彩铃铛，皆是百强榜上前二十的绝顶天骄。
“牧兄别来无恙。”萧风拱手，笑容温润依旧，眼神却冷得像冰，“抱歉，之前未能及时现身相助，实在是……时机未到。”
“演戏？”牧渊冷笑，“你也是局中人？”
“不。”萧风摇头，“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牧渊嗤笑，“你可知刚才那一战，若非我早看穿炎七七阵法破绽，早已身死道消？而你，却躲在暗处袖手旁观？现在来说救我？”
“因为我也在等。”萧风正色道，“等你真正展现出足以匹配‘第一剑仙’之名的实力。”
“第一剑仙？”牧渊皱眉。
“不错。”萧风目光灼灼，“百年前，有预言曰：‘苍穹将倾，剑出无人；一念通明，万古归真。此人姓牧，名渊，当为今世第一剑仙。’此言传遍诸天，唯独你不知。”
牧渊神色微动。
“天宝盟之所以不惜代价杀你，不仅因你战绩惊人，更因他们惧怕这个预言成真。”萧风缓缓道，“而我等三人，正是为此预言而来，奉师门之命，在此守候三年，只为确认你是否真是那人。”
“所以你们方才按兵不动，是在考验我？”牧渊冷声道。
“正是。”女修开口，声音清越如铃，“若你不过是个依仗外物、侥幸成名之辈，那纵有预言加持，也不配称剑仙。可你今日以智破阵、借力返魂、意念成剑……种种表现，已近传说之境。”
“因此，”背剑男子沉声道，“我们决定，助你到底。”
千九瞳脸色阴沉至极：“萧风，你莫忘了，你父乃天宝盟九大执事之一！你若助他，便是叛族！”
“我父是天宝盟执事。”萧风淡然一笑，“但我，是剑修。”
一句话，斩断过往。
千九瞳知道，局势已彻底失控。
他缓缓退后一步，手中悄然捏住一枚漆黑符?。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动用最后手段了。”
“你想逃？”牧渊目光一凝。
“不是逃。”千九瞳冷笑，“是请神。”
“请神？”众人皆是一怔。
下一瞬，那枚符?骤然焚尽，化作一缕黑烟钻入虚空。
刹那间，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风停了。
云散了。
连时间仿佛都被冻结。
紧接着，一道低沉到几乎不属于人间的声音，自九幽深处响起：
> “谁……唤我？”
所有人浑身一震。
牧渊更是眉头紧锁，只觉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仿佛有某种古老而恐怖的存在，正透过时空缝隙，窥视此界。
“那是……”炎七七颤抖着开口，“禁忌之名……‘冥墟老祖’？他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大帝镇压于黄泉尽头了吗？”
“镇压？”千九瞳狞笑，“只要献上足够祭品，封印自可松动一线。今日，就用你们的魂魄，为我打开通往永生的大门！”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裂开一道横贯千里的漆黑裂缝。
从中伸出一只枯槁巨手，通体漆黑如墨，指尖缠绕着无数哀嚎的灵魂，仅仅是投影降临，便让方圆万里生灵尽皆跪伏，瑟瑟发抖。
“蝼蚁。”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漠然，“献上你们的命格，吾赐尔等……永恒沉眠。”
牧渊抬头望着那只巨手，非但未退，反而缓缓抬起右手。
软剑在手，剑尖指天。
“你说你是神？”他低声问道。
无人应答。
“那你可知道，”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在我眼中，神鬼皆可斩？”
说罢，他猛然挥剑。
不是攻击那巨手，也不是劈向千九瞳。
而是??**斩向自己胸前的一寸虚空**！
“他疯了？”女修惊呼。
可就在剑落瞬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一剑，看似斩空，实则斩断了某种无形之线。
紧接着，牧渊体内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
那不是魂力，也不是炼力。
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纯粹的力量??
**剑道本源**！
“原来如此……”牧渊闭目感悟，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成为剑仙需要不断修炼、积累、突破。可真正的剑仙，从来不是修出来的。”
“而是……觉醒的。”
他睁开双眼，两道剑光迸射而出，直冲云霄！
轰隆！
乌云被一分为二，那冥墟老祖的巨手竟被硬生生逼退半寸！
“不可能！”千九瞳怒吼，“你怎敢触碰本源？那是超越天穹规则的存在！你会被反噬而死！”
“或许吧。”牧渊轻声道，“可若不死，怎能成仙？”
他一步踏出，脚下大地崩裂，身形如箭冲天而起。
手中软剑高举，引动天地万剑共鸣。
东荒某座废弃剑冢中，十万锈剑齐齐颤动；南岭悬崖之上，一柄断裂古剑自行飞起；西漠沙丘深处，一杆断旗迎风猎猎，竟化作长剑虚影……
**万剑来朝！**
“这才是……第一剑仙的真正姿态！”萧风仰望苍穹，激动难抑。
牧渊凌空而立，万千剑影环绕周身，每一柄都承载着他过往斩过的敌人、破过的阵法、走过的路。
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围攻的少年。
他是??**剑之本身**！
“冥墟老祖？”他朗声喝道，“我不知你曾有多强，但今日，我以万剑为誓：此界之内，不容邪祟！”
说罢，他双手合剑，剑尖下压，直指那道裂缝。
“斩！”
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轰然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只有一声轻微的??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
那道连接幽冥的裂缝，竟被一剑斩断！
巨手崩解，哀嚎消散，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湮灭。
天地重归清明。
“你……竟斩了冥墟投影……”千九瞳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你真的……不是人……”
牧渊缓缓落地，剑归鞘中，气息也渐渐平复。
但他已不同往昔。
举手投足间，自有剑意流转，仿佛万物皆可为剑。
他走到千九瞳面前，低头俯视。
“你可以死。”他淡淡道，“但我想知道，是谁真正下令杀我？天宝盟主？还是……背后那位传说中的‘九幽帝君’？”
千九瞳咬牙不语。
牧渊也不追问，只是轻轻抬手。
一道细若游丝的剑气掠过。
千九瞳脖颈浮现一线红痕，随即缓缓倒下，再无声息。
全场寂静。
良久，炎七七艰难爬起，颤声道：“你……你要杀我吗？”
牧渊看着她，忽然道：“你布阵时虽有杀意，但手法生疏，漏洞频出。若真受过完整传承，不该如此。所以，你并非炎家嫡系，对吧？”
炎七七浑身一震，泪水滑落：“我……我只是个弃婴，被炎家长老收养，从小当作工具培养。他们告诉我，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就能获得真正的家族认可……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牧渊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她：“这里面有一式基础剑诀，名为《洗心》。每日清晨演练一遍，若能坚持三年，或可洗净你体内因阵法反噬而残留的阴毒。至于未来如何选择……那是你的事。”
炎七七接过玉简，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语。
萧风等人上前汇合。
“接下来去哪儿？”女修问。
牧渊望向远方天际，那里，一座悬浮巨城正在缓缓移动??正是此次天穹之弈的最后一站：**登仙台**。
“去登仙台。”他道，“既然预言说我当为第一剑仙，那我就堂堂正正踏上那最高处，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一剑开天门。”
众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敬畏与追随之意。
他们知道。
一个属于剑的时代，即将开启。
而这个人，注定将以一己之力，改写整个天穹的格局。
风起云涌，剑意冲霄。
牧渊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仿佛，与天地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