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内,万载光阴如水逝去。

    外界不过三年有余,珠内世界已历三万载春秋。李云盘坐于混沌中央,周身大罗道果愈发圆满凝实,三花之上过去、现在、未来的道韵流转不息,与整个混沌珠的本源共鸣越发深邃。

    他对混沌法则的领悟已臻至一个全新境界,举手投足间,可引动地火水风重演,虚空造物亦非难事。内世界在混沌珠本源滋养与万倍时间加速下,已扩张至百亿里方圆,日月星辰体系完善,山川河岳脉络清晰,甚至开始孕育出拥有简单灵智的先天生灵,世界规则愈发稳固,反馈给他的力量也愈加浩瀚。

    《太初混沌经》大罗篇的推演优化已初步完成,功法路线直指混沌归一,内蕴乾坤的至高境界。更重要的是,凭借大道推衍模块,他已将七十二变的变化法则精髓、筋斗云的空间跳跃奥义,乃至大品天仙诀中蕴含的部分佛门度化禁制原理,尽数解析、剥离、并尝试与自身混沌大道融合,创出了数门更适合自己,且不留后患的大神通雏形。

    这一日,李云心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眸。眸中混沌之色内敛,化为一片清明。他通过留在花果山的因果道标感知到,那灵台方寸山方向,一股桀骜不驯、逍遥自在,却又带着一丝迷茫与躁动的太乙级妖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东胜神洲疾驰而来!

    “来了。” 李云嘴角微扬。孙悟空,艺成归山了!

    他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北俱芦洲镇荒城紫霄宫内。外界三年,仙宫在李世民、嬴政等人治理下,愈发兴盛。麾下又添了数位金仙修士,天仙、真仙更是不计其数。北俱芦洲已彻底成为铁板一块,太初仙宫声威日隆。

    李云神念微动,瞬间跨越无尽虚空,落于东胜神洲,花果山上空,隐匿于层层虚空褶皱之中,静静观瞧。

    但见那花果山,与他上次来时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猴群似乎因久无大王,略显散漫。水帘洞前,几只老猴正蹲在石上晒太阳,唉声叹气。

    突然——

    “咻——!”

    一道金色流光撕裂长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同陨星坠地般,轰然砸在水帘洞前的空地上!光芒敛去,现出身形,正是那孙悟空!

    此时的孙悟空,与三年前出海时已是天壤之别!他依旧是一身金毛,雷公脸,但周身妖气凝练如实质,赫然已臻太乙散仙之境(初入太乙,未得道果)!一双火眼金睛开阖间,金光灼灼,直透幽冥,显然火眼金睛已初成!更有一股天生神圣、逍遥自在、无法无天的磅礴气势自然散发,压得满山猴精喘不过气来!

    “孩儿们!俺老孙回来了!” 孙悟空双手叉腰,仰天长啸,声震四野,满是得意与畅快!

    “是大王!大王回来了!”

    “大王学成仙法回来了!”

    猴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无数猴子从山林、洞窟中涌出,将孙悟空团团围住,磕头跪拜,喜极而泣。

    孙悟空看着熟悉的山水和子民,心中豪情万丈,将自己如何漂洋过海,如何拜师菩提,如何学得七十二变、筋斗云等神通,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听得群猴如痴如醉,对他更是敬若神明。

    “恭喜大王学得神通归来!” 通背猿猴、赤尻马猴等老猴上前恭贺。

    孙悟空得意洋洋,忽想起一事,问道:“俺老孙离去这些年来,可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欺辱你们?”

    一老猴哭诉道:“大王不知,你走之后,附近山头的混世魔王时常来搅扰,抢我瓜果,伤我子孙,着实可恨!”

    “什么?竟有此事!” 孙悟空一听,勃然大怒,眼中凶光毕露,“好个混世魔王,敢欺俺子孙!看俺老孙手段!”

    他如今艺高人胆大,二话不说,一个筋斗云便来到那混世魔王的洞府前,也不通名报姓,现出法天象地神通,化作万丈巨猿,一脚便将洞府大门踹得粉碎!那混世魔王不过是个真仙修为的熊罴精,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被孙悟空三拳两脚,便打杀当场,麾下小妖四散奔逃。

    孙悟空首战告捷,缴了魔王兵刃(一柄大扞刀),凯旋而归,在花果山大摆筵席,庆祝了数日。又觉那大扞刀不称手,想起师父曾说“龙宫多宝”,便起了去东海龙宫“借”宝的念头。

    虚空之中,李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性浮躁,逞强好斗,果然如原本命数一般。” 李云微微摇头,“菩提传法,只授神通,不修心性,分明是故意养其骄狂之气,为日后‘大闹天宫’铺垫。这龙宫借宝,便是其彰显武力、结下因果的第一步。”

    他心念一动,一道隐秘的指令,传给了早已潜伏在东海附近的蛟魔王。

    “蛟魔王。”

    “小弟在!大哥有何吩咐?” 蛟魔王(已稳固太乙初期修为)立刻回应。

    “那石猴即将往你东海‘借宝’。你暗中留意,不必阻拦,亦不必相助。若那龙王敖广问起,你可‘无意’中透露,此猴乃佛门紧要人物,背景深厚,让其自行斟酌。此外,留意是否有佛门或天庭之人在暗中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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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明白!” 蛟魔王心领神会。这是要让龙王敖广心生忌惮,既不敢得罪佛门,又对被迫献宝心存怨怼,埋下日后可能的裂痕。

    安排完东海之事,李云目光投向那幽冥地府方向。

    “龙宫之后,便是地府销账了……十殿阎罗,你们又当如何?” 他同样传讯给负责地府渗透的嬴政,令其依样画葫芦,在判官、鬼差中散播类似消息,搅动浑水。

    这些只是闲棋,能否有用,尚是未知。但李云要的,就是在这些“配角”心中,种下一根刺,让这场佛门主导的大戏,多出一些变数。

    做完这些,李云的目光再次回到花果山,看着那正在水帘洞中饮酒作乐、意气风发的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悟空啊悟空,你可知你这一身通天本领,从学到用,皆在他人算计之中?你视若珍宝的神通,或许正是你的枷锁;你追求的逍遥,或许只是更大囚笼中的有限自由……”

    “是时候,给你准备第一份‘礼物’了。”

    李云身影缓缓消散,重回混沌珠内。他来到内世界中心,那里已搭建起一座由混沌石与先天五行精华铸就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三样物品:一截得自陨神荒原的混沌魔神指骨(蕴含力之法则)、一团九天清气(得自天庭贸易,蕴含变化之妙)、以及一缕他自身凝练的太初本源道韵。

    他要以此三物为基,结合大道推衍模块优化后的变化与力量法则,炼制一枚神通种子。此种子并非法宝,而是一段蕴含大道真意的传承烙印,可融入生灵神魂,在其遇到特定契机(如对自身命运产生强烈质疑时)自行激发,助其看破虚妄,明见真我,甚至能有限度地优化、补全其自身所学神通的部分缺陷!

    这枚种子,他将寻找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以一种看似偶然的方式,送到孙悟空手中。这并非要立刻改变其命运,而是埋下一颗打破宿命的希望之种。

    “佛门欲以其为棋,我便赠其破局之刃。虽前路漫漫,终有一线生机。” 李云双手结印,引动混沌之火,开始炼制。混沌珠内,时间再次加速。

    而此刻的花果山,孙悟空酒足饭饱,正招呼群猴:“孩儿们,好生看家!俺老孙去那东海龙宫走一遭,寻件趁手的兵器来!”

    说罢,他掐诀念咒,一个筋斗翻入空中,化作一道金光,径往那东洋大海而去!

    西游大戏,第二幕——龙宫借宝,正式开场! 而幕后之人,也已悄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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