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贾谧斜倚在暖榻上，听着下方探子的奏报。
“你确定，顾九川自始至终没有出手？”
“千真万确！萨蕃二王子多吉帕鲁，是被一个名叫关柱豪强斩杀，其军阵也是被刘琨派出的归义军所破。”探子伏低身子，肯定地回答。
“当时战况如何？”贾谧坐直了身子。
“属下当时就在战场附近观望。那关柱自身实力远逊于萨蕃王子，是动用损耗寿元的禁法，请先祖英灵附身，才侥幸斩杀敌酋。此战，赢得很是凶险。”
贾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说的不错。若刘琨真有十足把握，就不会陈兵固守，而是该出城与萨蕃人野战。”
一旁的贾思范上前，低声道：“主公，这也证实顾九川仍被牵制在古神山，无法出手。机不可失，我们当速战速决！”
贾谧点点头，随即有些烦躁地搓了搓手：“奇怪，点了火盆，这天怎么还这般阴冷？”
话音未落，一个下人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地喊道：“大王！大王！快出去看看！天变了！天变了啊！”
贾谧快步走出殿外，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一片昏黄，日色暗淡如血。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天生异象，道果将现！好！好！好！”他立刻下令：“思范，召集所有尸解仙，随我前往古神山！”
贾思范领命而去。
临行前，贾谧特意召来司天监所有相士，测算此天象的吉凶。这些相士被贾谧权势所慑，纷纷谄媚地进言：
“此乃大景国运已终，新朝当兴之兆！”
“不错，大王改天换日，正在此时！”
“此象主久冬逢春，正是盛世将至，明主即位，天下安定之瑞征！”
闻言贾谧，心中大喜，遂不再有任何疑虑，当即率领着麾下尸解仙大军，浩浩荡荡地飞离京都，直扑古神山。
待这群煞星离去后，司天监内，众相士面面相觑，神情尽是忧虑与悲哀。
他们沉默地取出一枚玉简，镌刻下真实的判词：永平元年，冬。帝星晦暗，日赤如血，经旬不暖，光景惨淡。昼如永暮，阴侵阳位。主君失德，国有大丧。此乃兵祸连年，万物凋亡之象。
古神山之巅，寒风卷着碎雪，扑打在李逋脸上，他却浑然未觉。
山下，荀苍司主那狂热的声音，如同诵经般不断传来：“快了，快了…数的尽头，万物的终点…我将窥探造物之秘……”
日如血，光惨淡，风凛冽，整个天地似乎凝固在永恒的黄昏里，李逋的心境亦复如是。
他望向山下，山道上的乞活军早已拔营撤回河东，寂寥的山巅只剩几人，在沉默中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局。
根号二，根号二，若无理数真的有终点，那李逋又该如何抉择？
他不知道……
这些日子里，他一有空，便反复验算荀苍刻下的数字，最终发现竟是自己记忆出现偏差。荀苍的计算并无错漏，而关于‘终点’是否存在，李逋看着荀苍眼中日益炽盛的自信与笃定，也不禁开始动摇。
如果，如果无理数有终点，那就意味着此方世界的“随机性”与“不确定性”的消亡。
同时证明这不是一个自然的世界，而是实验者们创造出的虚拟实验场。可在李逋的记忆中，作为试验体，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宏大、如此真实、细节如此饱满，一个能令人沉溺的虚拟世界。
忽然，山下荀苍的声音陡然拔高：“看见了！我看见了！尽头——是1，是无限的1！”
话音刚落，古神山下，五峰环绕的中心，地面沉陷，化作无尽深渊。顾九川凝望着深渊，平静道：“结果是对的。母神要赐下道果了。”
这时，天际传来令人窒息的威压。乌云翻滚间，近万尸解仙降临古神山。
李逋护着神智不清的荀苍退至山顶，守在顾九川身后。
贾谧排众而出，朗声道：“顾司主，别来无恙？”
顾九川反问：“你也想争这天下？”。
“有何不可？”贾谧振臂一呼，身后万千尸解仙齐声呐喊：“贾氏当为人皇！”
顾九川笑叹：“真是蠢而不自知。”
天外再现流光，只见杨渊率领数名天恒宗尸解仙赶到。
贾谧怒斥：“汝个羯奴，也配来夺道果！”
杨渊冷笑不答。天恒宗一位老者越众而出，向四方行礼：“老夫云龙沨。顾司主、各位驿差明鉴，我天恒宗以武入道，不求长生，只愿此战过后，世间能容下一份武道传承。”
他招手唤来一名青年：“这是老夫孙儿云秋，六百年来只诛一仇敌，未造无辜杀孽，未犯八百岁元铁律。”
闻言，顾九川微微颔首，一枚腰牌自天而降，云龙沨急忙捡起，塞进孙儿手中。
云秋含泪，随即御风远去。
贾谧惊道：“驿差？哪来的驿差？”
驿差常易缓缓现身：“所以顾司主才说你，蠢而不自知。”
贾谧面色阴沉：“好啊！就算驿差在场，又能奈我何？”他厉声下令：“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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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真灵宗、西荒金佛寺等尸解仙正要动手，大地突然浮现玄奥阵纹，漫天乌云凝结成雷网，万丈天雷不断砸落，将古神山罩住，化作雷霆牢狱。
天空中，朴石立于阵眼，声震天地：“雷神大阵，起！”
贾谧这才惊觉中计，却仍强自镇定：“愣着干什么，杀光他们！”
顾九川与常易同时动手，杀入尸解仙中。没有绚烂神通，没有华丽对决，只有最简洁的杀招。
望着尸解仙如割草般倒下，贾谧急令八名羽化境巅峰强者合围二人。
常易与顾九川各战四大巅峰尸解仙，战况一时胶着。
其余尸解仙见状，纷纷涌向许逊、荀苍等人。李逋出手勉强挡住一人，崔玉在十余人围攻中犹自不败，但面对源源不断的尸解仙大军，结局似乎已注定。
“常易，驿传司的援兵何在？”顾九川喝道。
“诸位前辈，请出手！”常易扬声道。
数道黑色流光降临山顶，十余黑袍人身背渡魂伞，执各色灵伐杀入战团。顷刻间便有数百名尸解仙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撕的粉碎。
混战中，一名尸解仙击中渡魂使，扯落的黑袍，露出半骨半肉的狰狞残躯。
那尸解仙见状，顿时吓得崩溃欲逃，试图冲破阵法，可未等贾谧催动业障蛊，已被一道天雷劈成焦炭。
贾谧躲在后方观战，只觉心惊肉跳。
突然，常易一剑斩杀一名巅峰强者，击退二人，直取贾谧性命！剑锋未至，贾谧身后爆发出一股浩瀚能量将常易震伤。
“好剑法。”贾谧抚掌轻笑：“可惜终究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话说着，他身后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长须修士。
太乙真灵宗弟子纷纷跪拜：“参见衍纪老祖！”
此人正是太乙真灵宗开山祖师，衍纪道人，修为已超越羽化境巅峰，炼化半枚古之道果，曾大争之世的主宰，也被称为半步仙，万古大帝。
衍纪道人并未正视受伤的常易，目光反而投向深渊：“道果，因何还未显化？”
贾谧道：“仙师，都是这些人在暗中作梗！只要杀了他们，道果必现！”
“记住你我的约定。”衍纪道人声音缥缈。
“仙师放心，我只要这人间天下，道果自然归您所有。”贾谧恭敬道。
“衍纪！你已是半步仙人，长生不老，为何甘愿受此奸贼驱使，祸乱苍生。”常易厉声喝问。
衍纪道人眼神淡漠如视蝼蚁：“长生不老，不代表永生。我要的，是舍弃无边的苦海，获得真正的不灭。”
常易嗤笑，流觞、屠琴剑齐出，化作两道撕裂天地的惊鸿，直斩衍纪！
衍纪道人抬起手，缓缓吐出一字：“杀。”
言出法随，无数充满死寂的灰气凭空而生，如毒蛇般缠绕上常易。
常易的肉身开始崩解，他怒吼道：“老狗！你还是这些招数，也太小瞧我们这些后辈了！”
天空中，太白星骤然显现，璀璨的星辉如天河倒泻，源源不断注入常易体内。杀伐之力绞灭灰气，靠以杀止杀，终结自毁。
衍纪道人眼中闪过惊色，随即再吐一字：“夺！”
常易只觉体内磅礴的灵力瞬间枯竭，身躯一软，单膝跪地，全靠双剑支撑才未倒下：“吾之力量，起源武王，你夺不走！”
衍纪道人冷笑道：“嘴硬，你比上古驿差的本事可差的远。”
这时，天空中的朴石掏出一团无色火焰，砸入常易身躯。那火焰瞬间切断规则枷锁，常易只觉被夺走的力量轰然回归。
朴石道：“二师兄，还不谢谢承月大师姐！”
常易长身而起，双剑再展，快速挺近：“燧人之火，光耀万古。”
衍纪道人面露诧异，不断后退，急声道：“予！”
无数灾厄、衰败、腐朽之气从常易的苦海深处被引动。紫府内，五色灵台蒙上阴影，强大的元神遭受污染，常易眼前开始模糊、意识摇摇欲坠。
衍纪道人冷笑：“纵然玄炎帝亲至，在本座面前也不过是后生晚辈！汝等小儿，有何资格叫嚣！”
常易眼眸时而浑浊，时而清明，但眼底深处仿佛有火焰跳跃，在燃烧，越来越亮：“我知道我要走的路、我知道我为何而战！你挡不住我！这天！这地！这漫天神佛——都挡不住我！给我破！！！”
随着常易一声撕心的怒吼，太白星坠落，杀伐道果，悍然没入紫府。
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主宰征伐、审判与终结的古老神威，席卷天地。神格凝聚，杀伐主神的气息，自大祭司死后，李长庚归隐，再度重现人间。
衍纪道人神情慌乱，声音都在颤抖：“你与李长庚是什么关系？！”
回答他的，是一道审判的剑光。剑光闪过，衍纪道人的身躯被从中一分为二。然而，虚空之中响起宏大的道音，不断回荡。
“生！”
“吾与古同化，凡人之身，多如微尘。你，杀不死我。”衍纪道人再度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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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顾九川自始至终没有出手？”
“千真万确！萨蕃二王子多吉帕鲁，是被一个名叫关柱豪强斩杀，其军阵也是被刘琨派出的归义军所破。”探子伏低身子，肯定地回答。
“当时战况如何？”贾谧坐直了身子。
“属下当时就在战场附近观望。那关柱自身实力远逊于萨蕃王子，是动用损耗寿元的禁法，请先祖英灵附身，才侥幸斩杀敌酋。此战，赢得很是凶险。”
贾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说的不错。若刘琨真有十足把握，就不会陈兵固守，而是该出城与萨蕃人野战。”
一旁的贾思范上前，低声道：“主公，这也证实顾九川仍被牵制在古神山，无法出手。机不可失，我们当速战速决！”
贾谧点点头，随即有些烦躁地搓了搓手：“奇怪，点了火盆，这天怎么还这般阴冷？”
话音未落，一个下人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地喊道：“大王！大王！快出去看看！天变了！天变了啊！”
贾谧快步走出殿外，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一片昏黄，日色暗淡如血。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天生异象，道果将现！好！好！好！”他立刻下令：“思范，召集所有尸解仙，随我前往古神山！”
贾思范领命而去。
临行前，贾谧特意召来司天监所有相士，测算此天象的吉凶。这些相士被贾谧权势所慑，纷纷谄媚地进言：
“此乃大景国运已终，新朝当兴之兆！”
“不错，大王改天换日，正在此时！”
“此象主久冬逢春，正是盛世将至，明主即位，天下安定之瑞征！”
闻言贾谧，心中大喜，遂不再有任何疑虑，当即率领着麾下尸解仙大军，浩浩荡荡地飞离京都，直扑古神山。
待这群煞星离去后，司天监内，众相士面面相觑，神情尽是忧虑与悲哀。
他们沉默地取出一枚玉简，镌刻下真实的判词：永平元年，冬。帝星晦暗，日赤如血，经旬不暖，光景惨淡。昼如永暮，阴侵阳位。主君失德，国有大丧。此乃兵祸连年，万物凋亡之象。
古神山之巅，寒风卷着碎雪，扑打在李逋脸上，他却浑然未觉。
山下，荀苍司主那狂热的声音，如同诵经般不断传来：“快了，快了…数的尽头，万物的终点…我将窥探造物之秘……”
日如血，光惨淡，风凛冽，整个天地似乎凝固在永恒的黄昏里，李逋的心境亦复如是。
他望向山下，山道上的乞活军早已拔营撤回河东，寂寥的山巅只剩几人，在沉默中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局。
根号二，根号二，若无理数真的有终点，那李逋又该如何抉择？
他不知道……
这些日子里，他一有空，便反复验算荀苍刻下的数字，最终发现竟是自己记忆出现偏差。荀苍的计算并无错漏，而关于‘终点’是否存在，李逋看着荀苍眼中日益炽盛的自信与笃定，也不禁开始动摇。
如果，如果无理数有终点，那就意味着此方世界的“随机性”与“不确定性”的消亡。
同时证明这不是一个自然的世界，而是实验者们创造出的虚拟实验场。可在李逋的记忆中，作为试验体，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宏大、如此真实、细节如此饱满，一个能令人沉溺的虚拟世界。
忽然，山下荀苍的声音陡然拔高：“看见了！我看见了！尽头——是1，是无限的1！”
话音刚落，古神山下，五峰环绕的中心，地面沉陷，化作无尽深渊。顾九川凝望着深渊，平静道：“结果是对的。母神要赐下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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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逋护着神智不清的荀苍退至山顶，守在顾九川身后。
贾谧排众而出，朗声道：“顾司主，别来无恙？”
顾九川反问：“你也想争这天下？”。
“有何不可？”贾谧振臂一呼，身后万千尸解仙齐声呐喊：“贾氏当为人皇！”
顾九川笑叹：“真是蠢而不自知。”
天外再现流光，只见杨渊率领数名天恒宗尸解仙赶到。
贾谧怒斥：“汝个羯奴，也配来夺道果！”
杨渊冷笑不答。天恒宗一位老者越众而出，向四方行礼：“老夫云龙沨。顾司主、各位驿差明鉴，我天恒宗以武入道，不求长生，只愿此战过后，世间能容下一份武道传承。”
他招手唤来一名青年：“这是老夫孙儿云秋，六百年来只诛一仇敌，未造无辜杀孽，未犯八百岁元铁律。”
闻言，顾九川微微颔首，一枚腰牌自天而降，云龙沨急忙捡起，塞进孙儿手中。
云秋含泪，随即御风远去。
贾谧惊道：“驿差？哪来的驿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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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谧面色阴沉：“好啊！就算驿差在场，又能奈我何？”他厉声下令：“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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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朴石立于阵眼，声震天地：“雷神大阵，起！”
贾谧这才惊觉中计，却仍强自镇定：“愣着干什么，杀光他们！”
顾九川与常易同时动手，杀入尸解仙中。没有绚烂神通，没有华丽对决，只有最简洁的杀招。
望着尸解仙如割草般倒下，贾谧急令八名羽化境巅峰强者合围二人。
常易与顾九川各战四大巅峰尸解仙，战况一时胶着。
其余尸解仙见状，纷纷涌向许逊、荀苍等人。李逋出手勉强挡住一人，崔玉在十余人围攻中犹自不败，但面对源源不断的尸解仙大军，结局似乎已注定。
“常易，驿传司的援兵何在？”顾九川喝道。
“诸位前辈，请出手！”常易扬声道。
数道黑色流光降临山顶，十余黑袍人身背渡魂伞，执各色灵伐杀入战团。顷刻间便有数百名尸解仙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撕的粉碎。
混战中，一名尸解仙击中渡魂使，扯落的黑袍，露出半骨半肉的狰狞残躯。
那尸解仙见状，顿时吓得崩溃欲逃，试图冲破阵法，可未等贾谧催动业障蛊，已被一道天雷劈成焦炭。
贾谧躲在后方观战，只觉心惊肉跳。
突然，常易一剑斩杀一名巅峰强者，击退二人，直取贾谧性命！剑锋未至，贾谧身后爆发出一股浩瀚能量将常易震伤。
“好剑法。”贾谧抚掌轻笑：“可惜终究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话说着，他身后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长须修士。
太乙真灵宗弟子纷纷跪拜：“参见衍纪老祖！”
此人正是太乙真灵宗开山祖师，衍纪道人，修为已超越羽化境巅峰，炼化半枚古之道果，曾大争之世的主宰，也被称为半步仙，万古大帝。
衍纪道人并未正视受伤的常易，目光反而投向深渊：“道果，因何还未显化？”
贾谧道：“仙师，都是这些人在暗中作梗！只要杀了他们，道果必现！”
“记住你我的约定。”衍纪道人声音缥缈。
“仙师放心，我只要这人间天下，道果自然归您所有。”贾谧恭敬道。
“衍纪！你已是半步仙人，长生不老，为何甘愿受此奸贼驱使，祸乱苍生。”常易厉声喝问。
衍纪道人眼神淡漠如视蝼蚁：“长生不老，不代表永生。我要的，是舍弃无边的苦海，获得真正的不灭。”
常易嗤笑，流觞、屠琴剑齐出，化作两道撕裂天地的惊鸿，直斩衍纪！
衍纪道人抬起手，缓缓吐出一字：“杀。”
言出法随，无数充满死寂的灰气凭空而生，如毒蛇般缠绕上常易。
常易的肉身开始崩解，他怒吼道：“老狗！你还是这些招数，也太小瞧我们这些后辈了！”
天空中，太白星骤然显现，璀璨的星辉如天河倒泻，源源不断注入常易体内。杀伐之力绞灭灰气，靠以杀止杀，终结自毁。
衍纪道人眼中闪过惊色，随即再吐一字：“夺！”
常易只觉体内磅礴的灵力瞬间枯竭，身躯一软，单膝跪地，全靠双剑支撑才未倒下：“吾之力量，起源武王，你夺不走！”
衍纪道人冷笑道：“嘴硬，你比上古驿差的本事可差的远。”
这时，天空中的朴石掏出一团无色火焰，砸入常易身躯。那火焰瞬间切断规则枷锁，常易只觉被夺走的力量轰然回归。
朴石道：“二师兄，还不谢谢承月大师姐！”
常易长身而起，双剑再展，快速挺近：“燧人之火，光耀万古。”
衍纪道人面露诧异，不断后退，急声道：“予！”
无数灾厄、衰败、腐朽之气从常易的苦海深处被引动。紫府内，五色灵台蒙上阴影，强大的元神遭受污染，常易眼前开始模糊、意识摇摇欲坠。
衍纪道人冷笑：“纵然玄炎帝亲至，在本座面前也不过是后生晚辈！汝等小儿，有何资格叫嚣！”
常易眼眸时而浑浊，时而清明，但眼底深处仿佛有火焰跳跃，在燃烧，越来越亮：“我知道我要走的路、我知道我为何而战！你挡不住我！这天！这地！这漫天神佛——都挡不住我！给我破！！！”
随着常易一声撕心的怒吼，太白星坠落，杀伐道果，悍然没入紫府。
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主宰征伐、审判与终结的古老神威，席卷天地。神格凝聚，杀伐主神的气息，自大祭司死后，李长庚归隐，再度重现人间。
衍纪道人神情慌乱，声音都在颤抖：“你与李长庚是什么关系？！”
回答他的，是一道审判的剑光。剑光闪过，衍纪道人的身躯被从中一分为二。然而，虚空之中响起宏大的道音，不断回荡。
“生！”
“吾与古同化，凡人之身，多如微尘。你，杀不死我。”衍纪道人再度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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