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宸六十六年秋,阿尔卑斯防线彻底陷入“绞肉式堑壕战”。

    双方的战壕已经挖到了地下五米,层层叠叠如同迷宫,顶部用厚木板和钢筋加固,勉强抵御炮火冲击;战壕之间的“无人区”布满了地雷、铁丝网、削尖的钢筋,地面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积满了雨水和鲜血,变成了暗红色的泥潭,踩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

    “咳咳……”

    大唐士兵陈阿贵蜷缩在战壕的角落,嘴里叼着半块发霉的饼干,喉咙里满是铁锈味。他所在的三班,原本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两个重伤昏迷,一个就是他自己。战壕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苍蝇、蛆虫在尸体上爬来爬去,让人头皮发麻。

    “阿贵,你听!下面有声音!”重伤的老兵王二柱突然睁开眼,声音嘶哑地指向战壕底部的泥土。

    陈阿贵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挖掘声,从地下传来,越来越近。他脸色骤变:“是联盟的地道!他们要从地下炸了我们的战壕!”

    反唐联盟自知正面冲锋难以突破,便想出了地道战的毒计——组织数千名矿工出身的士兵,在地下挖掘地道,直通大唐战壕下方,然后装满炸药,将整个防线炸塌。

    “快!通知排长!准备反地道!”陈阿贵嘶吼着,挣扎着爬起来,拿起身边的铁铲,开始在战壕底部挖掘。

    很快,整个大唐防线都响起了挖掘声。士兵们用铁铲、刺刀,甚至双手,在战壕底部挖掘反地道,试图拦截联盟的地道。地下空间狭窄,空气稀薄,士兵们挖得满头大汗,泥土混合着汗水和鲜血,糊满了全身。

    “挖到了!”一名士兵突然惊呼,铁铲触碰到了一块木板。他小心翼翼地撬开木板,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联盟的地道就在下方,里面堆满了炸药,几名联盟士兵正在点燃引线。

    “狗娘养的!”那名士兵嘶吼着,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下去。

    “轰!”

    地道内发生剧烈爆炸,泥土瞬间坍塌,联盟士兵的惨叫声被掩埋在地下。可紧接着,周围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的联盟地道被引爆,大唐的战壕瞬间塌陷了大半,来不及逃跑的士兵被活活埋在泥土里,只露出一只手、一条腿,绝望地挥舞、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啊——!”

    陈阿贵亲眼看到,不远处的战壕突然塌陷,他的同乡李石头被埋在泥土里,只露出脑袋,他拼命地呼救,可泥土还在不断下沉,很快就没过了他的口鼻,他的眼睛圆睁,最后一丝光亮从眼中消失。

    “反击!给老子用地雷炸!”

    大唐排长挥舞着马刀,嘶吼着下令。士兵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地雷,扔进联盟地道的入口,或者埋在地道可能经过的地方。只要联盟士兵挖通地道,就会触发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

    地下的杀戮无声却惨烈。联盟士兵在地道中摸索前进,突然触发地雷,整个地道瞬间坍塌,他们被活活埋在地下,窒息而死;有的地道被大唐士兵挖通,双方在狭窄的地下空间展开厮杀,刀光剑影中,肢体断裂,鲜血染红了地道的泥土,没人知道最后谁活了下来,只知道地道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地面上的战斗也从未停歇。联盟士兵时不时从战壕中冲出,试图突破铁丝网和地雷阵,却被大唐士兵的连发火铳扫射,成片倒下,尸体堆在铁丝网前,很快就堆成了小山;大唐士兵也偶尔发起冲锋,却同样在联盟的火力下伤亡惨重,没人能活着冲过无人区。

    “轰!”

    一名联盟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冲到铁丝网前,用炸药包炸开了一个缺口。可刚冲进去,就触发了地雷,身体被炸得粉碎,缺口又被后续的尸体堵住。

    陈阿贵端着连发火铳,机械地射击。他的手臂已经麻木,手指扣扳机的力度越来越大,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下,联盟士兵就会冲过来,将他碎尸万段。

    他看到一名联盟士兵冲过了地雷阵,身上中了数枪,却依旧嘶吼着向他冲来,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陈阿贵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子弹打穿了对方的胸膛,那名联盟士兵倒在他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吐出最后一口气,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陈阿贵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趴在战壕边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和血丝。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唯一的半块饼干早就发霉变质。

    “轰隆!”

    又一处联盟地道被引爆,大唐的战壕再次塌陷,陈阿贵被冲击波掀飞,重重砸在一具尸体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他看到联盟的战壕里,冲出一群少年兵,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他们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步枪,脸上满是恐惧,却依旧被后面的军官逼着冲锋。

    “不要过来!”陈阿贵下意识地嘶吼,可手中的枪依旧在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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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兵们成片倒下,有的被子弹打穿胸膛,有的触发地雷被炸飞,有的被铁丝网缠住,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哀嚎。陈阿贵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可悲哀很快就被现实淹没。一名幸存的少年兵冲到他面前,用步枪指着他,双手颤抖,却迟迟不敢开枪。陈阿贵闭上眼睛,可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响起,他睁开眼,看到那名少年兵被后面的联盟军官一枪打死,军官嘶吼着:“废物!不敢杀人就去死!”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深夜,地下的地道战和地面的堑壕战交织,死亡无处不在。

    大唐的战壕已经被尸体填满,士兵们只能踩着战友的尸体作战,尸骸叠了三层,最下面的已经腐烂发黑,散发着恶臭;联盟的阵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战壕流淌,汇成一条条小溪。

    陈阿贵靠着战壕壁,慢慢滑坐在地上。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肋骨断了,手臂也受了伤,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的母亲和妹妹,她们笑得很开心。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他坚持到现在的动力。

    “娘,小妹,我对不起你们……”泪水混合着血污流下,陈阿贵的视线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他所在的战壕再次塌陷,泥土将他淹没。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了母亲和妹妹的呼唤,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夜幕降临,战场上的枪声渐渐稀疏,可地下的挖掘声、坍塌声依旧不断。双方的士兵都已精疲力竭,伤亡人数突破一百五十万,阿尔卑斯防线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着无数年轻的生命。

    远在长安的李曜,看着战报上触目惊心的数字,一夜白头。他坐在空旷的太和殿里,看着满殿的黄金、宝石,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用全球资源堆砌的繁华,终究抵不过战争的残酷;他视若珍宝的大唐威仪,在百万尸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传朕旨意……”李曜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暂停冲锋,固守现有防线……”

    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场席卷全球的战争,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阿尔卑斯防线的血肉磨坊,还将吞噬更多的生命,直到一方彻底倒下,或者双方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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