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解指者
“你来辣。”
珲伍冷情地打了声招呼，巨剑横出，剑锋斜指地面，刃口朝上，像在邀请一场早已注定的葬礼。
那老婆婆身形一滞，空洞的眼眶中白气骤然凝实，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刺穿了神魂。她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荒谬??她竟被一个死诞者以如此轻慢的姿态迎战。
“你……听见我了？”她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几不可察的动摇。
珲伍没答，只是缓缓抬起了头。
月光从风车残破的叶片间漏下，在他脸上划出数道冷白的光痕。他的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像是看一块石头、一具尸体，而非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宁语站在后方，抱着龙男的小腿，悄悄咽了口唾沫。她能感知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压迫感，那不是精神力的波动，也不是元素的躁动，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本质的东西??像是时间本身在他拔剑那一刻停顿了一瞬。
龙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脑子混沌，但本能还在。他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嘴里嘟囔着：“这老头……不对劲……”
老婆婆终于动了。
她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整条村道剧烈震颤，花瓣如遭飓风席卷，尽数倒卷向天空。她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瞬，下一刻已出现在珲伍面前，枯瘦的手掌直取其咽喉，指尖泛起灰白色的腐朽之光。
这一击快得超越常理，连宁语的精神预判都只捕捉到一道残影。
可珲伍动都没动。
剑未挥，身不退，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那手掌即将触碰到他喉结的刹那??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彻夜空。
老婆婆的手掌停在距离珲伍喉咙三寸之处，指尖与一柄突然横亘而出的小刀相抵。刀身细长，通体漆黑，刀柄缠绕着褪色的红布条，正是珲伍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副武器。
但他明明没有拔刀。
刀是自己出鞘的。
“……你竟敢……”老婆婆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像是某种坚固的认知正在崩塌，“你竟敢让‘它’违逆我？！”
珲伍这才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如钟鸣：
“你不是指引者。”
老婆婆瞳孔一缩。
“你是干扰项。”
话音落下的瞬间，珲伍左手一抓，那柄黑刀自行飞回他掌中，随即反手一掷??
刀光如线，划破宵色。
老婆婆怒吼一声，拐杖横扫，欲挡此击。然而那刀并未袭向她本人，而是精准地钉入她脚边的一块青石缝中。
紧接着，整块青石开始龟裂，裂缝如蛛网蔓延，一道道细小的黑色纹路自刀身扩散开来，迅速爬满整条村道。那些纹路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规则的显化，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光线折射，连飘落的花瓣都在触及的瞬间化为齑粉。
“这是……！！”老婆婆终于变了脸色，急速后退，口中念诵起晦涩咒言，拐杖点地，试图切断那蔓延的黑纹。
但已经晚了。
黑纹如活物般攀附上她的裙角，顺着布料向上侵蚀。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判定为“非法存在”。
“不可能！我是学院意志的延伸！是宿命之音的传谕者！你怎么可能……”
“你错了。”珲伍缓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上的黑纹便亮一分，“你不是宿命。”
“你是程序。”
“是系统为了维持表层逻辑运转而投放的引导NPC。”
“是旧周目残留的冗余代码。”
老婆婆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但她仍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嘶吼：“你不该知道这些！你不该跳出叙事框架！你是死诞者，是轮回的囚徒，你本该遵循既定路径前进??”
“可我偏偏是速通玩家。”珲伍淡淡道。
下一瞬，黑纹彻底吞噬了她的身影。
没有爆炸，没有哀嚎，她只是静静地消失了，就像一段被强行终止的进程，连残影都没留下。
风，重新吹了起来。
花瓣继续飘落。
宁语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听懂了每一个字，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什么程序？什么周目？什么NPC？老师刚才说的……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龙男挠了挠头，忽然冒出一句：“所以她是BoSS前的小怪？”
珲伍没回答，只是走到那柄黑刀旁，将其拔起，轻轻吹去刀刃上的尘埃。
这把刀，是他在这个世界醒来时就握在手中的唯一物品。
它没有名字，没有属性说明，唯一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会自己动。
而现在，珲伍终于确认了它的真正作用：**清除异常数据**。
刚才那个老婆婆，并非真正的“宿命之声”，而是一个伪装成引导者的错误模块。她的任务是诱导新人玩家走向标准流程??比如杀死宿命、夺取狩猎神剑、回归弑神教派完成觉醒仪式。
但她失败了。
因为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玩家。
而是一个带着多周目记忆、擅长跳过剧情、专精速通路线的老手。
珲伍收刀入鞘，抬头望向远方山巅。
宿命已经走远，怀中抱着昏迷的邦尼，背影融入夜色，宛如一幅行走的祭品图卷。
“老师……”宁语小心翼翼靠近，“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假的吗？”
珲伍点头：“真货不会这么吵。”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他想起来。”
宁语皱眉：“想起什么？”
珲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为什么使徒临死前喊的是‘战鬼’，而不是‘珲伍’吗？”
宁语摇头。
“因为他看到的，从来就不是我。”珲伍望着远方，语气平静，“他看到的是‘战鬼巴格莱姆’这个身份应有的归宿??斩杀叛徒，重归教团，掀起新一轮的弑神浪潮。”
“可你没有。”
“所以我打破了预期。”
“而当一个关键节点偏离轨道时……”
“整个系统的纠错机制就会启动。”
“刚才那个老婆婆，就是纠错机制的产物。”
宁语听得似懂非懂，但隐约明白了什么：“所以……老师你在故意犯错？”
“不。”珲伍摇头，“我只是在走我自己选的路。”
“可这条路……会不会太危险了？”
珲伍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宁语，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带着你一路走到现在？”
宁语一愣。
“因为你强？”
“因为我运气好？”
“都不是。”珲伍道，“是因为我知道结局。”
“我知道哪些战斗可以跳过，哪些对话可以无视，哪些角色必须活着，哪些人必须死。”
“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前进，什么时候该等待。”
“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Boss。”
宁语呼吸一窒。
她突然意识到，老师所说的“速通”，并不仅仅是指战斗技巧或资源管理。
而是一种凌驾于世界规则之上的认知优势。
他不是在玩游戏。
他是**在修改游戏**。
……
与此同时，宿命背着邦尼，艰难行走在通往山巅的小路上。
夜风凛冽，吹得他披散的灰发乱舞。他的脚步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脑海中不断闪现碎片般的画面??
一座燃烧的神殿。
一群跪拜的信徒。
一具被钉在祭坛上的少女尸体，皮肤剥落，露出底下银白色的骨骼。
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你曾是我们的利刃。”**
**“你曾斩断七位神?的颈项。”**
**“你为何归来？是为了赎罪，还是……再次背叛？”**
宿命抱住头，痛苦地蹲下身。
“闭嘴……别说了……”
可那声音越发清晰：
**“看看你怀里的人。”**
**“她是白金之子，是亵渎血脉的延续。”**
**“杀了她，献祭她的灵魂，你就能重获完整。”**
宿命颤抖着看向怀中的邦尼。
少女依旧昏迷，脸颊苍白，嘴唇干裂，却依稀能看出几分稚嫩的美丽。
他忽然想起珲伍最后那句话：
**“坏了，慢带你去见男王吧。”**
“男王……”宿命喃喃，“你说的是……那位沉眠于山巅的存在？”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风穿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挣扎着站起身，继续前行。
越是接近山顶，那种召唤感就越强烈。
不只是战鬼的指引，也不只是白焰的共鸣。
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东西，在呼唤着他。
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从他心脏一直延伸到山顶的某处，正被缓缓拉紧。
……
风车村内，宁语坐在破损的风车叶片上，晃荡着双腿。
“老师，你说宿命真的会想起来吗？”
珲伍正在擦拭巨剑，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夜空。
一轮血月悄然升起，染红了整片天幕。
“会的。”他说，“当他亲眼见到男王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珲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会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也会明白??”
“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宁语还想再问，却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异动打断。
那是龙女的声音，带着惊疑与警惕：
“你们快来看！”
二人循声而去，只见龙女正站在村道边缘，指着下方一处废弃的井口。
井壁早已坍塌大半，里面漆黑一片，却隐隐有微弱的蓝光闪烁。
“刚才我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龙女说，“像是……有人在说话。”
珲伍走近井边，俯身望去。
那一瞬，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井底深处，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躺着一具尸体。
不，准确地说，是一具**尚未完全死去的躯壳**。
那人穿着破烂的忍者服，左臂是冰冷的机械义肢，嘴角还残留着糖纸的碎屑。
正是珲伍一直在寻找的??
**那个迷失的忍者**。
他还没死。
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剑身上刻满了封印符文，将其钉死在井底岩层之中。
而在他耳边，一道低语正不断回荡：
**“别醒来……别想起……你是不该存在的变量……”**
珲伍沉默良久，终于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瓶装满猩红液体的元素瓶。
瓶身标签早已磨损，唯有一行小字依稀可辨：
**【编号：X-7】**
**【名称：记忆溶剂】**
**【用途：唤醒被强制遗忘之人】**
他盯着那瓶药剂，低声自语：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说完，他纵身跃下井口，身影没入黑暗。
宁语望着那幽深的井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场游戏的真正序幕，才刚刚拉开。
珲伍冷情地打了声招呼，巨剑横出，剑锋斜指地面，刃口朝上，像在邀请一场早已注定的葬礼。
那老婆婆身形一滞，空洞的眼眶中白气骤然凝实，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刺穿了神魂。她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荒谬??她竟被一个死诞者以如此轻慢的姿态迎战。
“你……听见我了？”她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几不可察的动摇。
珲伍没答，只是缓缓抬起了头。
月光从风车残破的叶片间漏下，在他脸上划出数道冷白的光痕。他的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像是看一块石头、一具尸体，而非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宁语站在后方，抱着龙男的小腿，悄悄咽了口唾沫。她能感知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压迫感，那不是精神力的波动，也不是元素的躁动，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本质的东西??像是时间本身在他拔剑那一刻停顿了一瞬。
龙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脑子混沌，但本能还在。他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嘴里嘟囔着：“这老头……不对劲……”
老婆婆终于动了。
她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整条村道剧烈震颤，花瓣如遭飓风席卷，尽数倒卷向天空。她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瞬，下一刻已出现在珲伍面前，枯瘦的手掌直取其咽喉，指尖泛起灰白色的腐朽之光。
这一击快得超越常理，连宁语的精神预判都只捕捉到一道残影。
可珲伍动都没动。
剑未挥，身不退，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那手掌即将触碰到他喉结的刹那??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彻夜空。
老婆婆的手掌停在距离珲伍喉咙三寸之处，指尖与一柄突然横亘而出的小刀相抵。刀身细长，通体漆黑，刀柄缠绕着褪色的红布条，正是珲伍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副武器。
但他明明没有拔刀。
刀是自己出鞘的。
“……你竟敢……”老婆婆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像是某种坚固的认知正在崩塌，“你竟敢让‘它’违逆我？！”
珲伍这才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如钟鸣：
“你不是指引者。”
老婆婆瞳孔一缩。
“你是干扰项。”
话音落下的瞬间，珲伍左手一抓，那柄黑刀自行飞回他掌中，随即反手一掷??
刀光如线，划破宵色。
老婆婆怒吼一声，拐杖横扫，欲挡此击。然而那刀并未袭向她本人，而是精准地钉入她脚边的一块青石缝中。
紧接着，整块青石开始龟裂，裂缝如蛛网蔓延，一道道细小的黑色纹路自刀身扩散开来，迅速爬满整条村道。那些纹路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规则的显化，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光线折射，连飘落的花瓣都在触及的瞬间化为齑粉。
“这是……！！”老婆婆终于变了脸色，急速后退，口中念诵起晦涩咒言，拐杖点地，试图切断那蔓延的黑纹。
但已经晚了。
黑纹如活物般攀附上她的裙角，顺着布料向上侵蚀。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判定为“非法存在”。
“不可能！我是学院意志的延伸！是宿命之音的传谕者！你怎么可能……”
“你错了。”珲伍缓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上的黑纹便亮一分，“你不是宿命。”
“你是程序。”
“是系统为了维持表层逻辑运转而投放的引导NPC。”
“是旧周目残留的冗余代码。”
老婆婆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但她仍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嘶吼：“你不该知道这些！你不该跳出叙事框架！你是死诞者，是轮回的囚徒，你本该遵循既定路径前进??”
“可我偏偏是速通玩家。”珲伍淡淡道。
下一瞬，黑纹彻底吞噬了她的身影。
没有爆炸，没有哀嚎，她只是静静地消失了，就像一段被强行终止的进程，连残影都没留下。
风，重新吹了起来。
花瓣继续飘落。
宁语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听懂了每一个字，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什么程序？什么周目？什么NPC？老师刚才说的……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龙男挠了挠头，忽然冒出一句：“所以她是BoSS前的小怪？”
珲伍没回答，只是走到那柄黑刀旁，将其拔起，轻轻吹去刀刃上的尘埃。
这把刀，是他在这个世界醒来时就握在手中的唯一物品。
它没有名字，没有属性说明，唯一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会自己动。
而现在，珲伍终于确认了它的真正作用：**清除异常数据**。
刚才那个老婆婆，并非真正的“宿命之声”，而是一个伪装成引导者的错误模块。她的任务是诱导新人玩家走向标准流程??比如杀死宿命、夺取狩猎神剑、回归弑神教派完成觉醒仪式。
但她失败了。
因为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玩家。
而是一个带着多周目记忆、擅长跳过剧情、专精速通路线的老手。
珲伍收刀入鞘，抬头望向远方山巅。
宿命已经走远，怀中抱着昏迷的邦尼，背影融入夜色，宛如一幅行走的祭品图卷。
“老师……”宁语小心翼翼靠近，“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假的吗？”
珲伍点头：“真货不会这么吵。”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他想起来。”
宁语皱眉：“想起什么？”
珲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为什么使徒临死前喊的是‘战鬼’，而不是‘珲伍’吗？”
宁语摇头。
“因为他看到的，从来就不是我。”珲伍望着远方，语气平静，“他看到的是‘战鬼巴格莱姆’这个身份应有的归宿??斩杀叛徒，重归教团，掀起新一轮的弑神浪潮。”
“可你没有。”
“所以我打破了预期。”
“而当一个关键节点偏离轨道时……”
“整个系统的纠错机制就会启动。”
“刚才那个老婆婆，就是纠错机制的产物。”
宁语听得似懂非懂，但隐约明白了什么：“所以……老师你在故意犯错？”
“不。”珲伍摇头，“我只是在走我自己选的路。”
“可这条路……会不会太危险了？”
珲伍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宁语，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带着你一路走到现在？”
宁语一愣。
“因为你强？”
“因为我运气好？”
“都不是。”珲伍道，“是因为我知道结局。”
“我知道哪些战斗可以跳过，哪些对话可以无视，哪些角色必须活着，哪些人必须死。”
“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前进，什么时候该等待。”
“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Boss。”
宁语呼吸一窒。
她突然意识到，老师所说的“速通”，并不仅仅是指战斗技巧或资源管理。
而是一种凌驾于世界规则之上的认知优势。
他不是在玩游戏。
他是**在修改游戏**。
……
与此同时，宿命背着邦尼，艰难行走在通往山巅的小路上。
夜风凛冽，吹得他披散的灰发乱舞。他的脚步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脑海中不断闪现碎片般的画面??
一座燃烧的神殿。
一群跪拜的信徒。
一具被钉在祭坛上的少女尸体，皮肤剥落，露出底下银白色的骨骼。
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你曾是我们的利刃。”**
**“你曾斩断七位神?的颈项。”**
**“你为何归来？是为了赎罪，还是……再次背叛？”**
宿命抱住头，痛苦地蹲下身。
“闭嘴……别说了……”
可那声音越发清晰：
**“看看你怀里的人。”**
**“她是白金之子，是亵渎血脉的延续。”**
**“杀了她，献祭她的灵魂，你就能重获完整。”**
宿命颤抖着看向怀中的邦尼。
少女依旧昏迷，脸颊苍白，嘴唇干裂，却依稀能看出几分稚嫩的美丽。
他忽然想起珲伍最后那句话：
**“坏了，慢带你去见男王吧。”**
“男王……”宿命喃喃，“你说的是……那位沉眠于山巅的存在？”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风穿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挣扎着站起身，继续前行。
越是接近山顶，那种召唤感就越强烈。
不只是战鬼的指引，也不只是白焰的共鸣。
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东西，在呼唤着他。
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从他心脏一直延伸到山顶的某处，正被缓缓拉紧。
……
风车村内，宁语坐在破损的风车叶片上，晃荡着双腿。
“老师，你说宿命真的会想起来吗？”
珲伍正在擦拭巨剑，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夜空。
一轮血月悄然升起，染红了整片天幕。
“会的。”他说，“当他亲眼见到男王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珲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会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也会明白??”
“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宁语还想再问，却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异动打断。
那是龙女的声音，带着惊疑与警惕：
“你们快来看！”
二人循声而去，只见龙女正站在村道边缘，指着下方一处废弃的井口。
井壁早已坍塌大半，里面漆黑一片，却隐隐有微弱的蓝光闪烁。
“刚才我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龙女说，“像是……有人在说话。”
珲伍走近井边，俯身望去。
那一瞬，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井底深处，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躺着一具尸体。
不，准确地说，是一具**尚未完全死去的躯壳**。
那人穿着破烂的忍者服，左臂是冰冷的机械义肢，嘴角还残留着糖纸的碎屑。
正是珲伍一直在寻找的??
**那个迷失的忍者**。
他还没死。
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剑身上刻满了封印符文，将其钉死在井底岩层之中。
而在他耳边，一道低语正不断回荡：
**“别醒来……别想起……你是不该存在的变量……”**
珲伍沉默良久，终于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瓶装满猩红液体的元素瓶。
瓶身标签早已磨损，唯有一行小字依稀可辨：
**【编号：X-7】**
**【名称：记忆溶剂】**
**【用途：唤醒被强制遗忘之人】**
他盯着那瓶药剂，低声自语：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说完，他纵身跃下井口，身影没入黑暗。
宁语望着那幽深的井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场游戏的真正序幕，才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