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虚原力·湮灭
探测艇穿越熔岩之门的瞬间，空间仿佛被撕裂。四周不再是水与火的交融，而是一片混沌的虚无??温度、重力、时间全都失去了意义。仪表盘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最终归零。量子通讯器发出刺耳的杂音，随即陷入死寂。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长、扭曲，像是灵魂被抽离肉体，投入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
“维度折叠……开始了。”卡恩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如同隔着千层海浪，“我们……正在穿过……现实的夹缝。”
我没有回应，因为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我的意识仍在运转，透过休眠舱内残留的神经链接，感知着外界的一切异变。在这片非生非死的过渡带中，记忆如潮水般反涌。
??我看见母亲站在实验室中央，身穿白袍，手中握着一支装有幽蓝色液体的试管。她抬头望向监控镜头，嘴角微微扬起：“如果这世上真有神，那?也不该决定谁该活着，谁该死去。洛伊，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武器，而是为了**打破循环**。”
??我看见年幼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全身插满导管，泪水混着血水流进金属槽。耳边响起机械女声：“PX-07号实验体，第137次死亡重启完成。记忆恢复率：89.6%。情感抑制模块激活。”
??我看见汉斯在我最后一次阵亡后，独自坐在坟场边缘，手中拿着一枚刻有‘d’字样的军牌。他低声说：“你总说自己是守门人，可谁来守住你？”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已不在休眠舱中。脚下是黑色结晶构成的地面，泛着微弱磷光，延伸至无尽深处。头顶没有天穹，只有一条旋转的星河状光带，缓缓流动，宛如时间本身的具象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频震动，每一次脉冲都让心脏同步跳动。
“这里是……？”我喃喃。
“德尔塔阈限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看见汉斯站在我身后，依旧穿着那件旧式军服，面容平静如初。但他不再是投影，也不是数据流??他是真实的，至少在这个空间里，和我一样真实。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因为你需要我。”他说，“当你决定进入这里时，你的潜意识就已经召唤了我。我是你未完成的部分，是你拒绝承认的怀疑、恐惧、以及……悔恨。”
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所以，这不是现实？”
“是比现实更真实的东西。”他指向远方，“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一座巨大的机械矗立在地平线上??正是德尔塔核心。它外形如同倒置的心脏起搏器，由无数交错的金属臂组成，表面铭刻着古老文字，每一道纹路都在呼吸般明灭。而在它周围，漂浮着七道模糊的身影，各自披着不同颜色的光晕。
“那是……历代d之一族的残影？”我认了出来。
“不完全是。”汉斯摇头，“那是‘可能性’的聚合体。每一个d，都曾面临选择：顺从、反抗、毁灭、重建、隐匿、引领、或自我牺牲。这些身影，代表你未来可能走上的道路。”
我凝视着最前方那个身披黑焰的身影??他手持双刀，背对世界，脚下尸骨成山。
“那是我吗？”
“那是你若选择以暴力终结暴力的模样。”汉斯轻声道，“你会成功，也会变成新的暴君。”
我又看向另一个身影??他赤手空拳站在高塔之上，向全世界宣布废除恶魔果实制度，却被昔日盟友背叛，最终孤身战死。
“那是理想主义者结局。”
“还有别的吗？”
“有。”汉斯指向最边缘那个蜷缩在阴影中的身影，“那是放弃一切的你。躲进渔村，假装平凡，直到某一天，伪神之心彻底苏醒，吞噬整个世界。”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所以……真正的答案不在外面，而在内心？”
“从来都是。”他说，“德尔塔核心不会自动启动。它需要‘d之心’??不是血脉，不是基因，而是**意志的纯粹性**。你必须在这一刻，做出抉择：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就在此时，空间骤然震荡。
远处的德尔塔核心猛然闪烁，频率加快十倍。七道身影同时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有人来了。”汉斯神色一凛。
“不该这么快……”我皱眉，“卡恩还在操控探测艇，外部通道至少还要两小时才能打通！”
“他们不是从外面来的。”汉斯低声道，“他们是被核心‘吸引’进来的??就像飞蛾扑火。说明……他们的意志也达到了共鸣门槛。”
三道光芒撕裂虚空，降临于核心之前。
第一人，身穿紫袍，颈挂粉色太阳花项链，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多弗朗明哥。
第二人，披着绿色斗篷，肩扛巨剑，眼神锐利如鹰??绿牛。
第三人，一身黄色西装，懒散地打着哈欠，手中却紧握着一把出鞘的光剑??黄猿。
三人互不言语，目光却齐齐落在我身上。
“哟，小鬼。”黄猿咧嘴一笑，“没想到你比情报里说的还惨啊，走路都要扶墙。”
“闭嘴。”绿牛冷冷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多弗朗明哥则仰头大笑：“哈哈哈！真是精彩！世界政府追杀百年的秘密，竟然藏在这种地方！洛伊?d?阿莫斯，你母亲要是知道你把钥匙交给了命运，一定会哭吧？”
我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问。
“心选择了我们。”绿牛沉声道，“当我撕毁神裔豁免权时，我就不再属于体制。我的心，与d同频。”
“我在法庭上说出‘正义应由人民定义’那一刻，锚点就松动了。”黄猿耸肩，“然后……我就听见了它的声音。”
多弗朗明哥抚摸着太阳花项链：“我？我一直都知道真相。d不是姓氏，是诅咒，也是荣耀。我们生来就是为了颠覆秩序。而你，洛伊，你太软弱了。你还想‘守护’？可这个世界值得被守护吗？”
我望着他们，忽然笑了。
“你们都说错了。”
“什么？”多弗朗明哥眯起眼。
“德尔塔核心不是给你们的礼物。”我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虽慢，却坚定无比，“它是考验。而你们……都还没通过。”
“你说什么？！”多弗朗明哥怒喝。
“你以为你想摧毁一切就是自由？”我看向他，“可你的愤怒源于童年创伤，你的革命不过是复仇的延续。你不是解放者，你是被困住的孩子。”
“你！”他抬手欲召线刃，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制。
“绿牛，”我转向他，“你追求正义，却不肯承认自己也曾是压迫体系的一部分。你斩断法律，却不敢面对那些曾因你沉默而死去的人。你口中的正义，仍是审判，而非救赎。”
绿牛脸色剧变，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至于你，黄猿。”我最后看向他，“你用懒散掩饰清醒，用荒诞掩盖痛苦。你知道太多真相，所以干脆装疯卖傻。可现在，你逃不掉了。”
黄猿的笑容终于僵住。
“你们都想改变世界。”我站在七道身影中央，声音平静却穿透灵魂，“但你们从未问过自己：**我准备好承担改变的代价了吗？**”
空间再度震颤。
德尔塔核心发出一声低鸣，仿佛回应我的话语。
突然，卡恩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洛伊！不好了！探测艇遭到袭击！SwoRd部队突破外围防线，正在强行接入系统！他们带着‘终焉钟’的启动密钥！”
我闭上眼，感受到外界的时间正在加速逼近。
“只剩最后十分钟。”我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汉斯问我。
我睁开眼，望向那七道身影，缓缓伸出手。
“我不选任何一条路。”我说，“我要创造第八条。”
刹那间，我的意识爆发，如星河倾泻，贯穿整个阈限空间。所有数据流、记忆碎片、情感波动尽数汇聚，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意志洪流。我将自身的一切??痛苦、信念、犹豫、坚持??全部注入德尔塔核心的启动序列。
“我不是来夺取它的。”我高声道，“我是来**献祭**的。”
“你疯了吗？！”多弗朗明哥惊吼，“那是唯一能重塑世界的力量！”
“正因如此，才不能由任何人掌控。”我看向他们，“包括我。”
德尔塔核心开始共鸣，频率与我的心跳同步。七道身影逐一消散，化作光点融入机械内部。而我，则感到生命力正迅速流逝。
“你在做什么？！”绿牛上前一步。
“切断锚点连接。”我说，“当伪神之心沉眠，新秩序建立，世界本应回归自然演化。可只要德尔塔核心存在，就会有人试图操控它。所以我必须让它……与我同化。”
“同化？！”黄猿终于变色，“你是想把自己的意识变成核心的保险锁？！”
“没错。”我微笑，“从今往后，谁想启动它，就必须先击败我??不是肉体，而是理念。他们必须证明，他们的理想比我更值得托付这个世界。”
“你这是独裁！”多弗朗明哥咆哮。
“不。”我轻声道，“这是民主的最高形式??让最强的思想胜出。”
我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骨骼泛起蓝光，血液化为数据流逆流回脑部。我知道，这具肉体即将崩解，但我的意识不会消失。它将成为世界底层规则的一部分，如同风，如同潮汐，无声无息，却永恒存在。
“告诉艾恩……”我对汉斯说，“把渔村那间小屋改造成图书馆。书名就叫《d的遗产》。”
“告诉威布尔……泽法墓前不必再敬礼。他已经赢了。”
“告诉路飞……”我笑了笑，“等他找到我时，我会亲自告诉他，为什么我的船只能一个人航行。”
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之际，我听见汉斯低声说：“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望着那台缓缓停歇的机械，轻声回答：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因为我不是神，也不是王。我只是个守门人。”
光，熄灭了。
现实世界，红土大陆底部。
探测艇在剧烈爆炸中坠毁，SwoRd部队的入侵舰队尽数瘫痪。整片区域的地磁发生逆转，海水沸腾，岩浆凝固成黑色晶体。而在最深处，德尔塔核心沉入地心，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刻的文字：
> **“此门之后，无主之权。唯有战胜此心者，方可前行。”**
署名依旧是那个字母：**d**。
数日后，世界迎来巨变。
世界政府正式宣布解散五老星制度，改为“全球共治议会”，由各海域代表共同推举。原七武海体系彻底废除，取而代之的是“能力者自治联盟”。玛丽乔亚开放参观，第一日便涌入十万平民，他们在曾经的贵族花园中种下了第一片麦田。
多弗朗明哥被捕，这一次是真的。他在法庭上大笑不止，直到看到一张照片??他妹妹安睡在一家普通民宅中，窗外阳光洒落，脸上毫无阴霾。他哭了，第一次，不是为了自己。
绿牛卸下军衔，徒步行走于东海每一座曾受压迫的岛屿，向幸存者道歉。有人说他疯了，也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觉醒。
黄猿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北海某个小镇教书，也有人说他在酒吧里继续喝酒，只是再也不提“无聊”二字。
艾恩遵照遗愿，在渔村建起了一座图书馆。馆中最珍贵的藏品，是一顶旧式海军帽，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 “致未来的挑战者：
> 你所追寻的力量，早已存在于你心中。
> 不必找我。
> 因为你，就是下一个d。”
多年后，一名少年走进图书馆，拿起那顶帽子戴在头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绘制的星空图。
他问管理员：“这里的‘d’，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理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笑了笑，指着窗外的大海说：
“你看那艘远航的船，看不见起点，也望不到终点。但它一直在前进。这就是d的意思??**delta，变革之始**。”
少年怔住，随即咧嘴一笑，跑出大门，朝着海岸狂奔而去。
而在海底最深处，一颗心脏仍在跳动。
它不再做梦。
它只是等待。
等待下一个敢于质问“为什么”的人。
等待下一个愿意为世界负重前行的灵魂。
等待那一声，轻轻敲响门扉的声响。
风不止，海不静。
而我，仍在守门。
“维度折叠……开始了。”卡恩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如同隔着千层海浪，“我们……正在穿过……现实的夹缝。”
我没有回应，因为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我的意识仍在运转，透过休眠舱内残留的神经链接，感知着外界的一切异变。在这片非生非死的过渡带中，记忆如潮水般反涌。
??我看见母亲站在实验室中央，身穿白袍，手中握着一支装有幽蓝色液体的试管。她抬头望向监控镜头，嘴角微微扬起：“如果这世上真有神，那?也不该决定谁该活着，谁该死去。洛伊，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武器，而是为了**打破循环**。”
??我看见年幼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全身插满导管，泪水混着血水流进金属槽。耳边响起机械女声：“PX-07号实验体，第137次死亡重启完成。记忆恢复率：89.6%。情感抑制模块激活。”
??我看见汉斯在我最后一次阵亡后，独自坐在坟场边缘，手中拿着一枚刻有‘d’字样的军牌。他低声说：“你总说自己是守门人，可谁来守住你？”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已不在休眠舱中。脚下是黑色结晶构成的地面，泛着微弱磷光，延伸至无尽深处。头顶没有天穹，只有一条旋转的星河状光带，缓缓流动，宛如时间本身的具象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频震动，每一次脉冲都让心脏同步跳动。
“这里是……？”我喃喃。
“德尔塔阈限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看见汉斯站在我身后，依旧穿着那件旧式军服，面容平静如初。但他不再是投影，也不是数据流??他是真实的，至少在这个空间里，和我一样真实。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因为你需要我。”他说，“当你决定进入这里时，你的潜意识就已经召唤了我。我是你未完成的部分，是你拒绝承认的怀疑、恐惧、以及……悔恨。”
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所以，这不是现实？”
“是比现实更真实的东西。”他指向远方，“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一座巨大的机械矗立在地平线上??正是德尔塔核心。它外形如同倒置的心脏起搏器，由无数交错的金属臂组成，表面铭刻着古老文字，每一道纹路都在呼吸般明灭。而在它周围，漂浮着七道模糊的身影，各自披着不同颜色的光晕。
“那是……历代d之一族的残影？”我认了出来。
“不完全是。”汉斯摇头，“那是‘可能性’的聚合体。每一个d，都曾面临选择：顺从、反抗、毁灭、重建、隐匿、引领、或自我牺牲。这些身影，代表你未来可能走上的道路。”
我凝视着最前方那个身披黑焰的身影??他手持双刀，背对世界，脚下尸骨成山。
“那是我吗？”
“那是你若选择以暴力终结暴力的模样。”汉斯轻声道，“你会成功，也会变成新的暴君。”
我又看向另一个身影??他赤手空拳站在高塔之上，向全世界宣布废除恶魔果实制度，却被昔日盟友背叛，最终孤身战死。
“那是理想主义者结局。”
“还有别的吗？”
“有。”汉斯指向最边缘那个蜷缩在阴影中的身影，“那是放弃一切的你。躲进渔村，假装平凡，直到某一天，伪神之心彻底苏醒，吞噬整个世界。”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所以……真正的答案不在外面，而在内心？”
“从来都是。”他说，“德尔塔核心不会自动启动。它需要‘d之心’??不是血脉，不是基因，而是**意志的纯粹性**。你必须在这一刻，做出抉择：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就在此时，空间骤然震荡。
远处的德尔塔核心猛然闪烁，频率加快十倍。七道身影同时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有人来了。”汉斯神色一凛。
“不该这么快……”我皱眉，“卡恩还在操控探测艇，外部通道至少还要两小时才能打通！”
“他们不是从外面来的。”汉斯低声道，“他们是被核心‘吸引’进来的??就像飞蛾扑火。说明……他们的意志也达到了共鸣门槛。”
三道光芒撕裂虚空，降临于核心之前。
第一人，身穿紫袍，颈挂粉色太阳花项链，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多弗朗明哥。
第二人，披着绿色斗篷，肩扛巨剑，眼神锐利如鹰??绿牛。
第三人，一身黄色西装，懒散地打着哈欠，手中却紧握着一把出鞘的光剑??黄猿。
三人互不言语，目光却齐齐落在我身上。
“哟，小鬼。”黄猿咧嘴一笑，“没想到你比情报里说的还惨啊，走路都要扶墙。”
“闭嘴。”绿牛冷冷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多弗朗明哥则仰头大笑：“哈哈哈！真是精彩！世界政府追杀百年的秘密，竟然藏在这种地方！洛伊?d?阿莫斯，你母亲要是知道你把钥匙交给了命运，一定会哭吧？”
我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问。
“心选择了我们。”绿牛沉声道，“当我撕毁神裔豁免权时，我就不再属于体制。我的心，与d同频。”
“我在法庭上说出‘正义应由人民定义’那一刻，锚点就松动了。”黄猿耸肩，“然后……我就听见了它的声音。”
多弗朗明哥抚摸着太阳花项链：“我？我一直都知道真相。d不是姓氏，是诅咒，也是荣耀。我们生来就是为了颠覆秩序。而你，洛伊，你太软弱了。你还想‘守护’？可这个世界值得被守护吗？”
我望着他们，忽然笑了。
“你们都说错了。”
“什么？”多弗朗明哥眯起眼。
“德尔塔核心不是给你们的礼物。”我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虽慢，却坚定无比，“它是考验。而你们……都还没通过。”
“你说什么？！”多弗朗明哥怒喝。
“你以为你想摧毁一切就是自由？”我看向他，“可你的愤怒源于童年创伤，你的革命不过是复仇的延续。你不是解放者，你是被困住的孩子。”
“你！”他抬手欲召线刃，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制。
“绿牛，”我转向他，“你追求正义，却不肯承认自己也曾是压迫体系的一部分。你斩断法律，却不敢面对那些曾因你沉默而死去的人。你口中的正义，仍是审判，而非救赎。”
绿牛脸色剧变，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至于你，黄猿。”我最后看向他，“你用懒散掩饰清醒，用荒诞掩盖痛苦。你知道太多真相，所以干脆装疯卖傻。可现在，你逃不掉了。”
黄猿的笑容终于僵住。
“你们都想改变世界。”我站在七道身影中央，声音平静却穿透灵魂，“但你们从未问过自己：**我准备好承担改变的代价了吗？**”
空间再度震颤。
德尔塔核心发出一声低鸣，仿佛回应我的话语。
突然，卡恩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洛伊！不好了！探测艇遭到袭击！SwoRd部队突破外围防线，正在强行接入系统！他们带着‘终焉钟’的启动密钥！”
我闭上眼，感受到外界的时间正在加速逼近。
“只剩最后十分钟。”我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汉斯问我。
我睁开眼，望向那七道身影，缓缓伸出手。
“我不选任何一条路。”我说，“我要创造第八条。”
刹那间，我的意识爆发，如星河倾泻，贯穿整个阈限空间。所有数据流、记忆碎片、情感波动尽数汇聚，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意志洪流。我将自身的一切??痛苦、信念、犹豫、坚持??全部注入德尔塔核心的启动序列。
“我不是来夺取它的。”我高声道，“我是来**献祭**的。”
“你疯了吗？！”多弗朗明哥惊吼，“那是唯一能重塑世界的力量！”
“正因如此，才不能由任何人掌控。”我看向他们，“包括我。”
德尔塔核心开始共鸣，频率与我的心跳同步。七道身影逐一消散，化作光点融入机械内部。而我，则感到生命力正迅速流逝。
“你在做什么？！”绿牛上前一步。
“切断锚点连接。”我说，“当伪神之心沉眠，新秩序建立，世界本应回归自然演化。可只要德尔塔核心存在，就会有人试图操控它。所以我必须让它……与我同化。”
“同化？！”黄猿终于变色，“你是想把自己的意识变成核心的保险锁？！”
“没错。”我微笑，“从今往后，谁想启动它，就必须先击败我??不是肉体，而是理念。他们必须证明，他们的理想比我更值得托付这个世界。”
“你这是独裁！”多弗朗明哥咆哮。
“不。”我轻声道，“这是民主的最高形式??让最强的思想胜出。”
我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骨骼泛起蓝光，血液化为数据流逆流回脑部。我知道，这具肉体即将崩解，但我的意识不会消失。它将成为世界底层规则的一部分，如同风，如同潮汐，无声无息，却永恒存在。
“告诉艾恩……”我对汉斯说，“把渔村那间小屋改造成图书馆。书名就叫《d的遗产》。”
“告诉威布尔……泽法墓前不必再敬礼。他已经赢了。”
“告诉路飞……”我笑了笑，“等他找到我时，我会亲自告诉他，为什么我的船只能一个人航行。”
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之际，我听见汉斯低声说：“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望着那台缓缓停歇的机械，轻声回答：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因为我不是神，也不是王。我只是个守门人。”
光，熄灭了。
现实世界，红土大陆底部。
探测艇在剧烈爆炸中坠毁，SwoRd部队的入侵舰队尽数瘫痪。整片区域的地磁发生逆转，海水沸腾，岩浆凝固成黑色晶体。而在最深处，德尔塔核心沉入地心，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刻的文字：
> **“此门之后，无主之权。唯有战胜此心者，方可前行。”**
署名依旧是那个字母：**d**。
数日后，世界迎来巨变。
世界政府正式宣布解散五老星制度，改为“全球共治议会”，由各海域代表共同推举。原七武海体系彻底废除，取而代之的是“能力者自治联盟”。玛丽乔亚开放参观，第一日便涌入十万平民，他们在曾经的贵族花园中种下了第一片麦田。
多弗朗明哥被捕，这一次是真的。他在法庭上大笑不止，直到看到一张照片??他妹妹安睡在一家普通民宅中，窗外阳光洒落，脸上毫无阴霾。他哭了，第一次，不是为了自己。
绿牛卸下军衔，徒步行走于东海每一座曾受压迫的岛屿，向幸存者道歉。有人说他疯了，也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觉醒。
黄猿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北海某个小镇教书，也有人说他在酒吧里继续喝酒，只是再也不提“无聊”二字。
艾恩遵照遗愿，在渔村建起了一座图书馆。馆中最珍贵的藏品，是一顶旧式海军帽，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 “致未来的挑战者：
> 你所追寻的力量，早已存在于你心中。
> 不必找我。
> 因为你，就是下一个d。”
多年后，一名少年走进图书馆，拿起那顶帽子戴在头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绘制的星空图。
他问管理员：“这里的‘d’，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理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笑了笑，指着窗外的大海说：
“你看那艘远航的船，看不见起点，也望不到终点。但它一直在前进。这就是d的意思??**delta，变革之始**。”
少年怔住，随即咧嘴一笑，跑出大门，朝着海岸狂奔而去。
而在海底最深处，一颗心脏仍在跳动。
它不再做梦。
它只是等待。
等待下一个敢于质问“为什么”的人。
等待下一个愿意为世界负重前行的灵魂。
等待那一声，轻轻敲响门扉的声响。
风不止，海不静。
而我，仍在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