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感,身子自是跟着一起,忍冬几人使劲的给宋观舟补身子,四公子没来时,还白白嫩嫩,气色极好。

    等四公子离去后,宋观舟一如既往,可身子却越发纤细。

    又是半月过去,竟然清减了不少。

    这半个月,裴岸再没来过。

    只是阿鲁与刘二来了几次,每次都是驾着马车来,“府上大少夫人准备的,全是给少夫人的。”

    说完,拉着忍冬到旁侧,低声问道,“少夫人何时回去?”

    忍冬缓缓摇头。

    “我等问过两次,少夫人发了好大脾气,而今我们也不敢问,那四公子那边——?”

    “四公子也不说话。”

    “不说话,何意?”

    “就是不说话,在韶华苑里,早上上值,晚上?值后也不着急回来,出去与同僚应酬吃酒……,每每夜深人静,才愿回来。”

    苍天!

    “你们也劝着四公子些,小心身子,若不然……,再哄着来庄子一趟?”

    阿鲁摆手。

    “别!我可不敢,为这事儿,我回去还挨了顿板子。”

    阿鲁满脸委屈,他做事是拖拉些,往日里裴岸看他没出过事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最近裴岸心情糟糕,他又撞刀口上,惹得裴岸气恼,当时就喊来裴海,新账旧账,从前有些个不得当的事儿,也被查证出来。

    别说裴岸生气,就是裴海都牙咬咬。

    抓了过去,就差人给了十个板子,打得双腿疼痛,几乎下不得床。

    “只为你做事不利?”

    呃……

    阿鲁低垂着头,满脸委屈。

    还是刘二听不下去,过了给了阿鲁肩头一记,“别听他胡说,是他自己去赌钱,赌红了眼,忘了时辰,后头还给不出人钱来,被人 扣在赌坊出不来,是四公子?值后去接回来的。 这等大祸,打十个板子都算轻的了。”

    忍冬听来,忍不住上手,掐住阿鲁的耳朵。

    “少夫人不在,你就一日日的皮子痒!还去赌钱了,来日里,是不是还得去楼子里逍遥快活?”

    阿鲁哎哟哎哟直叫唤。

    闹了一会儿,才苦着脸说道,“冬姐,你也别劝我啊,还是想法子让少夫人回去吧,这几日里,府上空空荡荡的,别说四公子不想回去,就是我都觉得难受。”

    “府里那么多主子,哪里来的空空荡荡?”

    刘二连忙同忍冬说道,“阿鲁说得对,表公子和世子一家,都往江州去了,老爷带着钦哥儿去访友,走了两三日了,剩下就大少夫人和四公子在……”

    嚯哟。

    “世子一家都去江州了?”

    刘二点点头,“郡王妃一家也回滇南了,府上冷冷清清的,实在不成样子。早间大少夫人知晓我等来给少夫人送物件儿,还打趣道若不她也搬过来,同四少夫人做个伴呢。”

    晌午,忍冬瞧着宋观舟心情极好,方才小心提起来,“少夫人,眼瞧着春暖花开的,您身子也大好起来,余成那狗贼自上次来了之后,再不曾过来,若不……,咱就先回去韶华苑吧。”

    宋观舟抬头,“再过些时日,算好账了再回去。”

    “府上大少夫人挂念您呢。”

    “我也挂念大嫂,但账目还有些没完成——”

    “少夫人,账是算不完的……”

    宋观舟断然拒绝,她如今在庄子上,失恋快要治愈,好日子才开始,不能戛然而止。

    出了小月子后,宋观舟日日里泡着热泉,庄子上的佃户时不时送些山珍野菜进来, 她也开始陪着小酒,小酌起来。

    神仙般的日子啊!

    可惜,好梦易醒。

    按捺不住的秦大郎,眼见宋观舟总也不回京城,他实在等不及要找宋观舟密谈,故而叫来秦庆东。

    “你不是自诩同季章家娘子甚是要好,缘何夫妻闹了这些时日,还不见他娘子回来?”

    秦庆东也头大。

    “我在季章跟前提过一次,被骂得狗血淋头,问了阿鲁,才知夫妻吵嘴,吵得实在凶狠。”

    “这哪里成?你身为二人好友,当说和说和。”

    秦庆东翻了个白眼,“大哥,公府上头,连老公爷、世子二哥都说了季章,无用!再者说了,他不去接,观舟落得清净,更不想回来。”

    “这互相回避,哪里能成?本来夫妻吵嘴,一个被窝里滚一圈,也就好了,这下两人隔着几十里地,本来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因这互相理睬,变成了横亘二人之间的大问题。”

    秦庆东挠头,“我也知,但劝不动啊。”

    秦大郎怒斥,“没用的东西。”

    嗳!怎地还成我的不是了?

    晚间,秦大郎怂恿夫人,直奔老夫人房中,满面忧虑说了此事,秦老夫人一听,立时恼怒起来,“怎地,观舟从府上出去,就不曾回过公府?”

    “母亲,本来这事儿是不想惊动您老人家的, 可是老这样也不成,四郎与观舟年轻气盛,因些小的口角……,嗐,闹到如今这样,孩儿也是担忧,才来同母亲说一嘴,瞧着您老人家若不做个和。”

    片刻之后,秦庆东被母亲叫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大致就是你都喊着要观舟做你妹子,而今妹子被冷待,你是不吱声,就这么容着裴家冷待观舟啊!

    秦庆东直呼冤枉。

    “公府不曾冷待,正月底的时候,老公爷都要亲自去请,是四郎拦住,结果也不知怎地回事,观舟还是没回来……”

    “那你也不管?”

    秦庆东嗫喏,“文四回去了,悠然也不会骑马,我倒是想去,可观舟一人在庄子上,也不像是韶华苑那般,我单枪匹马的过去,定然不合适。”

    “那你这锯嘴的葫芦,也不知同你老娘说一声?”

    “……人家小两口吵嘴而已,何况观舟也与我说了,她在庄子上舒坦。”

    “混账!”

    秦老夫人气急,“夫妻不团圆的,她哪里舒坦?”

    继而秦庆东耳提命面,“明日正好二月二十,你大哥与四郎都旬休, 你今儿晚上把四郎叫到府上来,明日一早,同我去山庄。”

    “母亲,您去做甚?”

    “你这无用的东西,两口子吵嘴,他们也没个婆母娘家的说和,真由着二人越发疏离?”

    秦庆东不以为然,“都成了亲,能疏离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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