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狂兵Ⅱ：黑暗荣耀》正文 第867章 谁是凶羽？
老人说完，便将电话挂断，重新戴上老花镜，继续低头看起了报纸。那张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刊登着一则十年前的新闻标题??《黑暗之城惊现神秘杀手组织“泥潭”》，配图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一群戴着裂口小丑面具的人影站在雪地之中，背后是那座如神庙般巍峨的宫殿。
而此刻，苏无际已经站起身来，拔出了钉在塞拉斯手上的匕首，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看也不看一眼，随手从沙发上抓起一件外套扔在地上，冷冷道：“止血。”
塞拉斯咬着牙，颤抖的手指勉强将外套撕成布条，缠住伤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却依旧死死盯着苏无际，眼神复杂难明。
“你到底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人声，“能精准定位到师兄的位置……你根本不是靠技术。”
苏无际笑了笑，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说对了。我不是靠卫星，也不是靠基站三角定位。我是靠人。”
“人？”
“一个老头。”苏无际轻描淡写地说，“住在必康养老院的老兵，曾经是黑渊第一情报官，代号‘夜枭’。三十年前他就该死了，可没人知道他躲进了这家养老院，还顺手接管了整个黑暗之城的地底通讯网络。”
塞拉斯瞳孔猛然一缩。
他知道这个名字。
夜枭??那个传说中能在敌人闭眼瞬间截取其梦境情报的男人，曾让三大暗杀组织十年内自相残杀至仅剩三人。后来他突然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灭口了。
“你什么时候联系上他的？”塞拉斯艰难地问。
“早在你进门之前。”苏无际淡淡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这栋别墅谈事？因为它正对着养老院的天线塔。只要你的手机连上本地wi-Fi，哪怕加密再严，信号波形也会泄露你的生物频率特征。夜枭一听就知道你是谁。”
塞拉斯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一个早已布好的局。
尼尔森要参加牧者庭选拔的消息，是他故意透露给塞拉斯的；而塞拉斯冲动出手救人，也在预料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那个藏在幕后的“小丑之王”。
“所以……你根本不在乎那一亿美金。”塞拉斯苦笑。
“钱？”苏无际嗤笑一声，“我对钱没兴趣。我要的是线索??关于老师、关于泥潭、关于那些本不该存在的‘天神摇篮’。”
屋内陷入短暂沉默。
威拉德忽然开口：“你刚才说，天神中有两人出身于泥潭？”
苏无际点头：“如果塞拉斯没撒谎的话。”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威拉德眼神骤冷，“光明审判长?洛恩，和游侠议会第三席?艾琳娜。”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洛恩，执掌全球七十二处异端审判所，亲手处决过三十七位堕落天神；艾琳娜，则是唯一一位以女性身份登上游侠顶峰的存在，曾单枪匹马摧毁整个北欧邪教联盟。
他们若真来自泥潭，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谓的“正义秩序”，不过是另一个更大阴谋的遮羞布。
“不可能……”塞拉斯喃喃道，“师兄从未提过他们……老师也从未说过……”
“但你心里其实早有怀疑。”苏无际盯着他，“否则你不会冒险来找我。你在怕，怕尼尔森一旦通过牧者庭选拔，就会被卷入某个无法回头的漩涡。”
塞拉斯没有否认。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老师说过……每一个走出泥潭的孩子，最终都会回来献祭自己。”
“献祭？”威拉德皱眉。
“用他们的血，唤醒沉睡在阿尔卑斯山底的东西。”塞拉斯睁开眼，目光空洞，“那是老师的终极计划??当九十九个出自泥潭的强者全部回归并死去时，封印就会松动。而他……将重返人间。”
苏无际眯起眼睛：“你说的‘老师’，究竟是谁？”
塞拉斯嘴唇微动，刚要回答??
轰！！！
整栋别墅猛地一震，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玻璃窗应声炸裂！
远处，那座宛如古希腊神庙的恢宏宫殿方向，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撕裂夜空，照亮了整座黑暗之城！
紧接着，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全城，如同亡魂哀嚎。
“那是……神谕之钟被敲响了！”威拉德脸色剧变。
苏无际猛地站起，冲到窗边望去。只见那光柱周围，无数黑影腾空而起，皆披着带兜帽的黑色长袍，脸上画着诡异的小丑裂口纹路，正朝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他们在扩散。”苏无际沉声道，“这不是仪式启动，而是紧急撤离。”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夜枭的新消息：
【小子，快走。泥潭不是只有一个据点。这座城市的地下，有三百七十二条密道，通向同一个地方??黑渊旧址。】
【而刚刚那道光柱，是激活了“归巢协议”。所有与泥潭有关的人，都会被强制召回。包括你手里这个塞拉斯。】
苏无际低头看向塞拉斯，却发现他的双眼正在逐渐失焦，皮肤下隐隐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正在苏醒。
“糟了。”塞拉斯牙齿打颤，“体内的烙印……开始生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疯狂抓挠地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在被远程操控。”威拉德上前一步，却被苏无际拦住。
“别碰他。”苏无际眼神锐利，“这是精神绑定，触碰者会被同步感染。”
就在此刻，塞拉斯突然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声音变得扭曲而多重叠：“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苏无际眉头一跳。
这不是塞拉斯的声音。
这是……集体意识。
“你们以为抓住了一个棋子？”那声音咯咯笑着，“可你们不知道，每个棋子，都是陷阱。”
“牧者庭的选拔，是我们放出去的饵；尼尔森的成功，是我们安排的剧本；甚至连你们今天的对话，都在老师的预演之中。”
“三十年前，黑渊崩塌，我们退入泥潭。三十年后，天神腐朽，我们归来。”
“这一次，不会再有失败。”
话音落下，塞拉斯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鼻孔渗出血丝，呼吸微弱。
他已经昏迷，但体内符文仍在微微发光。
苏无际蹲下身，探了探他的脉搏，冷声道：“他们在用活体信标传递信息。刚才那段话，不只是威胁，更是广播??所有潜伏在全球的泥潭成员，现在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威拉德沉声问：“怎么办？追击小丑之王？还是先处理塞拉斯？”
“两个都做。”苏无际掏出一枚银色芯片，插入随身携带的战术平板，快速调出地图，“夜枭给了我一份地下结构图。三百七十二条密道，最终汇聚于一点??黑渊旧址第七层，代号‘子宫’。”
“而且……”他顿了顿，眼中寒光闪动，“我刚刚破解了塞拉斯手机的最后一段加密数据。里面有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牧者庭本届所有候选人的资料。”苏无际冷笑，“其中有十二人，出生记录完全空白，成长轨迹人为伪造。而这十二人，恰好分布在世界六大洲，形成一个巨大的星芒阵型。”
“他们在布局。”威拉德脸色沉重，“一旦这些人全部成为正式牧者，就能激活某种跨大陆联动仪式。”
“没错。”苏无际站起身，抓起外套穿上，“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完成集结前，打入泥潭核心。”
“可你怎么确定小丑之王去了‘子宫’？”威拉德问。
“我不确定。”苏无际拉开门，冷风灌入，“但我敢赌。因为真正的小丑之王，从来不在咖啡馆里等别人来找他??他只会躲在幕后，看着所有人互相残杀。”
外面街道上，已是一片混乱。
警笛嘶鸣，武装直升机盘旋低空，搜索探照灯扫过每一寸土地。然而那些黑袍小丑却如同幽灵，在阴影中穿梭自如，竟无一人被捕。
苏无际带着威拉德穿过废弃巷道，直奔城市边缘一处废弃地铁入口。那里，正是地图标注的第189号密道起点。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时，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呼唤：“等等。”
是那个养老院的老人??夜枭。
他拄着拐杖缓步走来，身上披着一件破旧军大衣，左眼戴着金属眼罩，右眼则透着令人心悸的冷静光芒。
“你要去送死？”夜枭看着苏无际，“我知道你想查清真相，但‘子宫’不是你能想象的地方。那是老师的实验室，也是地狱的大门。”
“所以我才要去。”苏无际平静回应。
夜枭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徽章，递了过去：“拿着。这是黑渊第二禁卫的通行凭证。三十年前，我把它交给了威拉德，现在，它该物归原主了。”
威拉德接过徽章，手指微微颤抖。
他曾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它。
“还有件事。”夜枭压低声音，“如果你见到老师……替我问他一句：当年为什么要杀光其他研究员？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苏无际看着老人眼中深埋的痛楚，轻轻点头。
下一秒，三人消失在幽暗的阶梯尽头。
地下深处，潮湿阴冷。
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映出墙上斑驳的壁画??全是扭曲的人体，跪拜在一个巨大黑影脚下，而那黑影的面容，竟与塞拉斯有七分相似。
越往深处，空气越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挤压着肺部。
终于，他们抵达第七层。
厚重的合金门半开着，上面刻着一行古老文字：
【唯有献祭自我者，方可重获新生。】
推门而入，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直径超过五百米，穹顶高耸如教堂，镶嵌着无数闪烁红光的晶体，宛如星辰倒悬。
大厅中央，是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退休教师。但他手中握着的权杖，却是由九节脊椎连接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最可怕的是，大厅四周，整齐排列着三百七十二具尸体。
他们全都穿着不同国家的制服，有军人、特工、政要、科学家……每一个人胸前都挂着一块铭牌，写着姓名、职位、死亡日期。
而在最新的一排，赫然出现了两个名字：
【尼尔森?K，牧者庭候选人，归期：明日。】
【塞拉斯?T，泥潭执行者，归期：今夜。】
“你们来了。”那人缓缓睁开眼，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我是老师。欢迎回家。”
苏无际站在门口，浑身肌肉紧绷。
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老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恶魔。
“你把人类当成实验品。”苏无际冷冷道。
“我只是在引导进化。”老师微笑，“天神也好，黑渊也罢，都不过是我培养皿中的细胞。而你们……都是等待觉醒的种子。”
“那你为何要复活？”威拉德怒喝。
“因为我还没完成最后一步。”老师抬起手，指向穹顶，“看到那些晶体了吗？那是用三百七十二个精英大脑提炼出的意识结晶。当第一百个天神血脉回归，它们就会共鸣，打开通往更高维度的门。”
“然后呢？统治世界？”苏无际讥讽。
“不。”老师摇头，“是毁灭世界。只有彻底重启，才能诞生真正纯净的生命。”
苏无际忽然笑了：“你知道你和真正的神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哦？愿闻其详。”
“神，从不自称是神。”苏无际话音未落，猛然抬手，将一枚微型炸弹掷向穹顶！
轰隆巨响！
红光瞬间熄灭大半，碎裂的晶体如雨坠落！
同一刹那，威拉德暴起冲向王座，手中短刃直刺咽喉！
老师却不慌不忙，轻轻挥手。
一股无形力场骤然展开，将两人同时弹飞！
“天真。”老师叹息，“你们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坐在这里等你们？”
他缓缓站起，灰袍无风自动，眼中泛起妖异紫芒：“今晚，我要亲自完成归巢仪式。”
话音未落，大厅四壁轰然开启数十扇暗门，数百名黑袍小丑鱼贯而入，将三人团团围住。
而在最前方，赫然是刚刚还昏迷的塞拉斯！
他双目赤红，嘴角挂着诡异笑容，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刀。
“师兄说得对。”他说，“我们都得死在他面前。”
苏无际抹去嘴角血迹，冷笑抬头：“可你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真正的狂兵，从来不靠人数赢。”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刀，刀身映出漫天残影，“我们靠的是??命硬。”
战斗，就此爆发。
而此刻，苏无际已经站起身来，拔出了钉在塞拉斯手上的匕首，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看也不看一眼，随手从沙发上抓起一件外套扔在地上，冷冷道：“止血。”
塞拉斯咬着牙，颤抖的手指勉强将外套撕成布条，缠住伤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却依旧死死盯着苏无际，眼神复杂难明。
“你到底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人声，“能精准定位到师兄的位置……你根本不是靠技术。”
苏无际笑了笑，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说对了。我不是靠卫星，也不是靠基站三角定位。我是靠人。”
“人？”
“一个老头。”苏无际轻描淡写地说，“住在必康养老院的老兵，曾经是黑渊第一情报官，代号‘夜枭’。三十年前他就该死了，可没人知道他躲进了这家养老院，还顺手接管了整个黑暗之城的地底通讯网络。”
塞拉斯瞳孔猛然一缩。
他知道这个名字。
夜枭??那个传说中能在敌人闭眼瞬间截取其梦境情报的男人，曾让三大暗杀组织十年内自相残杀至仅剩三人。后来他突然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灭口了。
“你什么时候联系上他的？”塞拉斯艰难地问。
“早在你进门之前。”苏无际淡淡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这栋别墅谈事？因为它正对着养老院的天线塔。只要你的手机连上本地wi-Fi，哪怕加密再严，信号波形也会泄露你的生物频率特征。夜枭一听就知道你是谁。”
塞拉斯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一个早已布好的局。
尼尔森要参加牧者庭选拔的消息，是他故意透露给塞拉斯的；而塞拉斯冲动出手救人，也在预料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那个藏在幕后的“小丑之王”。
“所以……你根本不在乎那一亿美金。”塞拉斯苦笑。
“钱？”苏无际嗤笑一声，“我对钱没兴趣。我要的是线索??关于老师、关于泥潭、关于那些本不该存在的‘天神摇篮’。”
屋内陷入短暂沉默。
威拉德忽然开口：“你刚才说，天神中有两人出身于泥潭？”
苏无际点头：“如果塞拉斯没撒谎的话。”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威拉德眼神骤冷，“光明审判长?洛恩，和游侠议会第三席?艾琳娜。”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洛恩，执掌全球七十二处异端审判所，亲手处决过三十七位堕落天神；艾琳娜，则是唯一一位以女性身份登上游侠顶峰的存在，曾单枪匹马摧毁整个北欧邪教联盟。
他们若真来自泥潭，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谓的“正义秩序”，不过是另一个更大阴谋的遮羞布。
“不可能……”塞拉斯喃喃道，“师兄从未提过他们……老师也从未说过……”
“但你心里其实早有怀疑。”苏无际盯着他，“否则你不会冒险来找我。你在怕，怕尼尔森一旦通过牧者庭选拔，就会被卷入某个无法回头的漩涡。”
塞拉斯没有否认。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老师说过……每一个走出泥潭的孩子，最终都会回来献祭自己。”
“献祭？”威拉德皱眉。
“用他们的血，唤醒沉睡在阿尔卑斯山底的东西。”塞拉斯睁开眼，目光空洞，“那是老师的终极计划??当九十九个出自泥潭的强者全部回归并死去时，封印就会松动。而他……将重返人间。”
苏无际眯起眼睛：“你说的‘老师’，究竟是谁？”
塞拉斯嘴唇微动，刚要回答??
轰！！！
整栋别墅猛地一震，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玻璃窗应声炸裂！
远处，那座宛如古希腊神庙的恢宏宫殿方向，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撕裂夜空，照亮了整座黑暗之城！
紧接着，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全城，如同亡魂哀嚎。
“那是……神谕之钟被敲响了！”威拉德脸色剧变。
苏无际猛地站起，冲到窗边望去。只见那光柱周围，无数黑影腾空而起，皆披着带兜帽的黑色长袍，脸上画着诡异的小丑裂口纹路，正朝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他们在扩散。”苏无际沉声道，“这不是仪式启动，而是紧急撤离。”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夜枭的新消息：
【小子，快走。泥潭不是只有一个据点。这座城市的地下，有三百七十二条密道，通向同一个地方??黑渊旧址。】
【而刚刚那道光柱，是激活了“归巢协议”。所有与泥潭有关的人，都会被强制召回。包括你手里这个塞拉斯。】
苏无际低头看向塞拉斯，却发现他的双眼正在逐渐失焦，皮肤下隐隐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正在苏醒。
“糟了。”塞拉斯牙齿打颤，“体内的烙印……开始生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疯狂抓挠地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在被远程操控。”威拉德上前一步，却被苏无际拦住。
“别碰他。”苏无际眼神锐利，“这是精神绑定，触碰者会被同步感染。”
就在此刻，塞拉斯突然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声音变得扭曲而多重叠：“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苏无际眉头一跳。
这不是塞拉斯的声音。
这是……集体意识。
“你们以为抓住了一个棋子？”那声音咯咯笑着，“可你们不知道，每个棋子，都是陷阱。”
“牧者庭的选拔，是我们放出去的饵；尼尔森的成功，是我们安排的剧本；甚至连你们今天的对话，都在老师的预演之中。”
“三十年前，黑渊崩塌，我们退入泥潭。三十年后，天神腐朽，我们归来。”
“这一次，不会再有失败。”
话音落下，塞拉斯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鼻孔渗出血丝，呼吸微弱。
他已经昏迷，但体内符文仍在微微发光。
苏无际蹲下身，探了探他的脉搏，冷声道：“他们在用活体信标传递信息。刚才那段话，不只是威胁，更是广播??所有潜伏在全球的泥潭成员，现在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威拉德沉声问：“怎么办？追击小丑之王？还是先处理塞拉斯？”
“两个都做。”苏无际掏出一枚银色芯片，插入随身携带的战术平板，快速调出地图，“夜枭给了我一份地下结构图。三百七十二条密道，最终汇聚于一点??黑渊旧址第七层，代号‘子宫’。”
“而且……”他顿了顿，眼中寒光闪动，“我刚刚破解了塞拉斯手机的最后一段加密数据。里面有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牧者庭本届所有候选人的资料。”苏无际冷笑，“其中有十二人，出生记录完全空白，成长轨迹人为伪造。而这十二人，恰好分布在世界六大洲，形成一个巨大的星芒阵型。”
“他们在布局。”威拉德脸色沉重，“一旦这些人全部成为正式牧者，就能激活某种跨大陆联动仪式。”
“没错。”苏无际站起身，抓起外套穿上，“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完成集结前，打入泥潭核心。”
“可你怎么确定小丑之王去了‘子宫’？”威拉德问。
“我不确定。”苏无际拉开门，冷风灌入，“但我敢赌。因为真正的小丑之王，从来不在咖啡馆里等别人来找他??他只会躲在幕后，看着所有人互相残杀。”
外面街道上，已是一片混乱。
警笛嘶鸣，武装直升机盘旋低空，搜索探照灯扫过每一寸土地。然而那些黑袍小丑却如同幽灵，在阴影中穿梭自如，竟无一人被捕。
苏无际带着威拉德穿过废弃巷道，直奔城市边缘一处废弃地铁入口。那里，正是地图标注的第189号密道起点。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时，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呼唤：“等等。”
是那个养老院的老人??夜枭。
他拄着拐杖缓步走来，身上披着一件破旧军大衣，左眼戴着金属眼罩，右眼则透着令人心悸的冷静光芒。
“你要去送死？”夜枭看着苏无际，“我知道你想查清真相，但‘子宫’不是你能想象的地方。那是老师的实验室，也是地狱的大门。”
“所以我才要去。”苏无际平静回应。
夜枭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徽章，递了过去：“拿着。这是黑渊第二禁卫的通行凭证。三十年前，我把它交给了威拉德，现在，它该物归原主了。”
威拉德接过徽章，手指微微颤抖。
他曾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它。
“还有件事。”夜枭压低声音，“如果你见到老师……替我问他一句：当年为什么要杀光其他研究员？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苏无际看着老人眼中深埋的痛楚，轻轻点头。
下一秒，三人消失在幽暗的阶梯尽头。
地下深处，潮湿阴冷。
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映出墙上斑驳的壁画??全是扭曲的人体，跪拜在一个巨大黑影脚下，而那黑影的面容，竟与塞拉斯有七分相似。
越往深处，空气越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挤压着肺部。
终于，他们抵达第七层。
厚重的合金门半开着，上面刻着一行古老文字：
【唯有献祭自我者，方可重获新生。】
推门而入，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直径超过五百米，穹顶高耸如教堂，镶嵌着无数闪烁红光的晶体，宛如星辰倒悬。
大厅中央，是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退休教师。但他手中握着的权杖，却是由九节脊椎连接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最可怕的是，大厅四周，整齐排列着三百七十二具尸体。
他们全都穿着不同国家的制服，有军人、特工、政要、科学家……每一个人胸前都挂着一块铭牌，写着姓名、职位、死亡日期。
而在最新的一排，赫然出现了两个名字：
【尼尔森?K，牧者庭候选人，归期：明日。】
【塞拉斯?T，泥潭执行者，归期：今夜。】
“你们来了。”那人缓缓睁开眼，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我是老师。欢迎回家。”
苏无际站在门口，浑身肌肉紧绷。
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老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恶魔。
“你把人类当成实验品。”苏无际冷冷道。
“我只是在引导进化。”老师微笑，“天神也好，黑渊也罢，都不过是我培养皿中的细胞。而你们……都是等待觉醒的种子。”
“那你为何要复活？”威拉德怒喝。
“因为我还没完成最后一步。”老师抬起手，指向穹顶，“看到那些晶体了吗？那是用三百七十二个精英大脑提炼出的意识结晶。当第一百个天神血脉回归，它们就会共鸣，打开通往更高维度的门。”
“然后呢？统治世界？”苏无际讥讽。
“不。”老师摇头，“是毁灭世界。只有彻底重启，才能诞生真正纯净的生命。”
苏无际忽然笑了：“你知道你和真正的神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哦？愿闻其详。”
“神，从不自称是神。”苏无际话音未落，猛然抬手，将一枚微型炸弹掷向穹顶！
轰隆巨响！
红光瞬间熄灭大半，碎裂的晶体如雨坠落！
同一刹那，威拉德暴起冲向王座，手中短刃直刺咽喉！
老师却不慌不忙，轻轻挥手。
一股无形力场骤然展开，将两人同时弹飞！
“天真。”老师叹息，“你们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坐在这里等你们？”
他缓缓站起，灰袍无风自动，眼中泛起妖异紫芒：“今晚，我要亲自完成归巢仪式。”
话音未落，大厅四壁轰然开启数十扇暗门，数百名黑袍小丑鱼贯而入，将三人团团围住。
而在最前方，赫然是刚刚还昏迷的塞拉斯！
他双目赤红，嘴角挂着诡异笑容，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刀。
“师兄说得对。”他说，“我们都得死在他面前。”
苏无际抹去嘴角血迹，冷笑抬头：“可你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真正的狂兵，从来不靠人数赢。”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刀，刀身映出漫天残影，“我们靠的是??命硬。”
战斗，就此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