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国辉悄悄望着冷清言和邹棠的背影,直到她们离开。

    看向从落座起就埋首手机的人,他依旧神情复杂,叹一口气无奈道“别查了”

    “你知道什么,现在是信息时代,只要是公开信息网

    上都能查到。。 . ”孙珺瑶瞪他一眼,终于在搜索到邹棠的信息时得意地将手机举到了冷国辉面前“看看,悸城医院心胸外科主治医师邹棠”

    即便保养得再好,终究敌不过岁月,孙珺瑶收回手机,继续远视屏幕,半阖的眼里溢出了笑意“我看本人比照片上漂亮。。 . 诶!人家还是博士呢,我听说医生念完书都要三十好几了,她才二十九就当上主治医师了。。 . ”

    “别看了。。 . ”

    “科研学术新星。。 . 悸城优秀青年人才,听到了吗?优

    秀青年!。 . . 擅长先心病矫治术,瓣膜置换术,冠脉搭桥术,胸腔镜下。。 . ”

    “别念了。。 . ”冷国辉无奈,探身按下了手机“清言不是

    说了吗,是朋友”

    孙珺瑶放下手机冷笑,语气咄咄逼人“朋友会那样摸她的手?被朋友摸一下手她会脸红成那个样子?还有,她都离婚了那无名指上还戴什么戒指?是你瞎还是我

    瞎?跟我装什么糊涂”

    冷国辉不敢接话,只是叹气。知道他又想自欺欺人、想逃避问题,孙珺瑶嘲讽道“你见过她害羞脸红吗?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那

    样的表情吗?她嫁人那天是副什么样子你不会忘记了吧?”

    “好啦,别说了。。 . ”想起冷清言在结婚典礼上机械式

    的笑容,冷国辉再次叹气,因心中的自责不愿再听下去。

    但孙珺瑶不想放过他,不依不饶道“再说她凭什么告诉你啊?自己的女儿都抢不回来,叫你一声爸还真当自己。。 . ”

    “你!”逆来顺受的人忽然一拍桌子,瞪起了眼睛

    “当初还不是因为你。。 . ”

    “爸!妈!”

    冷信诚望见父母似乎在吵架,快步走近,坐在了孙珺瑶身边“怎么了?吵什么呢?”

    冷国辉不再作声,孙珺瑶斜了冷信诚一眼,没好气道“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冷信诚嬉皮笑脸想要蒙混过关,忽然眸光一转,握住了孙珺瑶的手臂“妈,我刚才在停车场好像看见我姐了,又觉得不像。。 . ”

    这么多年没见,他怕尴尬,没敢和冷清言相认。孙珺瑶轻笑一声,打断道“哪里不像?”冷信诚想了想“嗯。。 . 就是。。 . 感觉不一样了,我也说不上来,对了,她还跟一个美女牵着手,贴得特别近。。 . ”

    孙珺瑶看向冷国辉,扬了扬下巴“听到了吗?”

    冷信诚见气氛不对,蓦地想到什么,惊讶道“妈,那就是我姐吧,你们刚刚是不是见过?那女的。。 . 她们。。 . 我姐她。。 . ”看着孙珺瑶意味深长的笑容,再看冷国辉五味杂陈的神情,他确信了自己想法“真的啊?oh-my-Gosh! ”

    已是深夜,冷清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邹棠还没有回家,她们之间有过约定,邹棠说若是超过十二点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回复信息,就说明接到了紧急手术,要她先睡。

    可她哪里能入睡,她让邹棠伤心了,却不知该怎样抚平。

    送邹棠回医院的路上,她再三解释,依旧是担心年长者不能接受且没必要告知的理由。

    她没有说谎,她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她担心冷国辉知道后会以父亲的身份、用世俗伦常来阻拦,更担心冷国辉会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害到邹棠。

    邹棠说理解她,说明白她与父亲的感情不深,的确没必要告知,还叫她不要多想,说自己不会因此而不开心。

    可从邹棠的眼神和笑容里,她看得出邹棠很伤心。邹棠带她见了父母家人,她却在父亲面前说谎掩饰、否认她们的关系,她心里明白,是她没有做出相同的回应,所以邹棠才会伤心。

    她知道邹棠是真的理解她,可这和伤心与否是两回事。

    卧室的房门敞开着,听到玄关传来的声音,冷清言立刻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顿,随即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睁眼看向衣帽间灯带打在地板上的光亮,她轻叹口气,想邹棠应该是在门口看了她一眼,见她睡下便直接进了衣帽间换衣。

    通常女人进浴室要很久才能出来,邹棠从不疏于保养,在漫长的等待中,她几度欲睡。

    再次听到浴室的门声,冷清言骤然清醒,慌忙闭上了眼睛。

    香气开始蔓延,感觉到被子在另一侧被掀开一个角,床铺轻微摩擦响动,随即停在了她的身后。

    听到很轻的一声叹息,冷清言心里一紧,蓦地有些委屈,从前不论多晚回来、无论多么疲惫,邹棠都会在睡前吻她、抱她,此时却因为闹情绪而不理她。

    可下一秒,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微烫的指尖抚过她的发丝,还伴着一声轻柔的“晚安”

    酸楚倏然溢出心间,冷清言带着委屈的情绪转身,学着邹棠的样子,钻进了邹棠的怀里。

    邹棠愣了愣,下意识将人拥紧,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见冷清言不做声,只是蹭着她的胸口摇头,邹棠的心顿时酸软,明白了冷清言是刻意在等她。

    调整姿势躺好,邹棠吻了吻冷清言的发顶,柔声问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冷清言抬起头,借着床边灯带的微光望向了邹棠的

    眼睛。

    静静地望着彼此,无数的情绪、无数的话语都在眸光中流转,见冷清言仍不做声,像是在悄悄观察她的情绪一样,邹棠软塌的心田上蓦地泛起了潮气。

    她知道冷清言已经很努力地在安抚她的情绪,却仍不知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明明她都清楚也已想通,可心里还是会难过,找不到缓解的出口。

    手不受控制地轻抚上冷清言的脸颊,见冷清言倏然抿唇、眉头微动,肉眼可见的委屈,邹棠的心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涩,不禁自责,她不该将这莫名的情绪带给她无辜的爱人。

    轻抵冷清言的额头,邹棠歉疚道“别再胡思乱想了,我真的没有不开心,我承认,听到你否认的时候我的确很难过,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理解你,而且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小气,反而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愧疚代替了委屈,冷清言心上的酸楚愈发浓烈,她紧咬着唇摇头,在心里骂自己笨,嘴也笨,连哄一哄自己的爱人都不会,还要邹棠反过来向她道歉。

    她抬手抚上邹棠的脸颊,手指在她的珍宝上轻轻摩挲,恳切道“棠棠,在你难过或低落的时候,甚至是生气的时候,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得开心些,我太笨了,也。。 . 没有经验,你教教我好不好?”

    本就酸软的心被情真意切的话语抚过,霎时变得酸麻又甘甜,邹棠感动的同时不禁想,这个傻傻的笨女人是怎样在不自知下做到如此的惹人怜爱,还有她一定是被眼前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怎么会忘记了冷清言是第一

    次恋爱。

    她是冷清言的初恋。忽然记起的事情激起了别样的心绪,邹棠眸光忽闪,忍着笑意问道“真的想学?”

    冷清言的心蓦地一颤,只看邹棠的眼睛便知道这人又起了坏心思,可是没办法,她都问出了口,不能临阵退缩,而且邹棠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如果能抚平邹棠受伤的心,即便是羞耻的事她也甘愿照做,况且现在是在家里,更露骨的事她们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沉一口气闭了闭眼,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了英勇就义前的悲壮“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邹棠愣了愣,紧抿地唇角微颤,强忍着笑,抽出手向下一挪,钻进了冷清言的怀里。

    不待冷清言回抱住她,邹棠揉蹭着冷清言的胸口,拧着娇躯一路上向,在冷清言的颈窝黏糊糊地撒起了娇“宝贝~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嘛,原谅我好不好嘛”

    冷清言的心颤了又颤,身上又麻又痒,同时脸颊烧得发烫,她被作乱的小妖精吸走了全部力气,手贴着邹棠的背却不能将邹棠拥紧。

    见她缩着脖子想躲,邹棠顺势翻身,在她的耳畔轻吐气息“宝贝儿,原谅我好不好?”

    冷清言已经无法做出思考,下意识地不断点头,却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睁眼,看向了压在身上的人。

    邹棠渐柔的眸光中透着对爱人的怜爱与宠溺,她轻抚着冷清言的发顶,柔声道“不用学,做你自己就好,知道你在意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过再贪心一点的话,我希望你能抱抱我,那样我很快就会好的”

    一颗心霎时变得酸软,又在悸动中发颤,冷清言伸

    手环住邹棠的颈项,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后脑的发丝,柔声问她“这样吗?”

    “嗯。。 . ”邹棠埋脸在冷清言的颈窝点头,不断地揉蹭

    着,贪婪地吸着冷清言身上的馨香,直到拥着彼此侧了身,直到沉睡。

    心上的悸动仍未散去,冷清言低头看向邹棠的睡颜,轻叹一声亲吻邹棠的额头,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总

    是要邹棠节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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