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便是婴孩本身。父亲以微弱灵流试探,若无灵根,受到刺激,丹田不会反抗。反之,身体反应愈大,哭喊愈为强烈,则预示着或许有灵根存在。”

    “哦哦,原来如此…”纪来丰略作思忖,明白了其中道理。

    其后,跟着凌怀阑一行人,继续挨家挨户地串门,结果发现,还真有不少。眼见快到午时,还没能走完一趟。

    但他并不觉得无聊,反与其他凌氏族人一般,觉得颇为有趣、温馨,尤其查验灵根之时。

    过程中也发现,有些孩童在来之前,已被确定灵根,脖子上挂着一件发光吊坠,便是凌乐竹提过的温养之物。

    仔细询问,原理颇为简单,乃由灵石雕刻而成,正和大陆到处有得卖,算不上什么稀罕物。

    形状各不相同,这不重要,关键在于灵气属性。将与灵根对应吊坠戴在婴孩身上,若有天赋,灵气萦绕下,丹田多少能吸收一些。

    另外,吊坠颜色虽不同,但每一块内,皆漂浮鲜红细缕,乃取自父母之血,血脉相通,方便子女更易吸纳。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并未证实一定有效。

    听凌乐竹介绍,纪来丰恍然之余,不禁也感叹,这其中门道还真有不少。

    当然,即便兴盛如凌氏一族,有资质的仍极为稀少。一路走来,瞧见的不足五个,当场发现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无论孩童父母、凌家族老,得知结果后,或有些难受,或大为失望。

    虽说安凡小城,风气较为清朗,少有霸凌、奴役之事发生,但毕竟仙凡之间,天差地别。

    不仅自身命运改变,就连父母、家人、宗族,在城内也会更受尊重,任是心如止水,也都是渴望的。

    只是这个机会,由不得自己,全看老天是否赏脸。

    暗暗感慨着,又到了一户,这次是个年轻女子,已为妇人打扮,怀中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男婴,瞧着还不到一岁。

    奇怪的是,只有妻子一人,丈夫不在身边。或正因如此,当瞧见一大帮人进来,神情难免有些慌张。

    好在凌怀阑态度温和,照常巡视并询问家中详情。渐渐的,令她放松了下来。

    很快,便到了众人最关心的环节,给男婴测试灵根。

    纪来丰也不例外,专注地盯着襁褓,但不知为何,竟察觉一抹异样的注视,并非紧盯,而是时不时扫来一眼。

    怕出现幻觉,便不动声色,细细体会,却不防,感觉竟是愈发强烈。

    按捺不住疑虑,猛地一抬头,朝直觉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竟是此屋主人,那位抱着婴孩的妇人。

    仿佛做贼被发现,被他这一瞥,女子神色一阵惊慌,目光连连躲闪。

    可怀中婴孩尚在查验,却是无处可逃,只得站在原地,耳根早已涨红。

    瞧她浑身不自在、隐隐有些惧怕,纪来丰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一番,到头来,却是一丝印象也无。

    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样貌丑陋,吓着这女子了?可是,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还是说,当初婚礼时,此人去过青庐山,明里暗里嘲讽过他,害怕受到报复?

    想不明白,准备向凌乐竹请教,却在这时,周边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顺着目光望去,却见襁褓中,不知受到惊扰,还是怀抱不稳,原本熟睡的婴孩,突然蠕动起来。

    渐渐的,反应愈发增强,开始来回翻滚,两只小手也向外探出,似在渴求母亲的柔声抚慰。

    好在,直到手指收回,婴孩一双眼睛,始终不曾睁开,扰动随之平息,又恢复成均匀的呼吸。

    “难不成,这男婴拥有灵根?”瞧见儒雅之人露出一丝浅笑,纪来丰忍不住轻呼。

    没有听见回应,扭头望去,却发现凌乐竹原本平静的脸,此时却充满了讶异。

    想起她方才话语,忙向婴孩母亲望去,果不其然,早已顾不得慌张,眼珠轻轻颤动,神色中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激动。

    旁边,凌家几位族老,相互对视着,绷起多时的脸庞,皆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与此同时,周边人群不约而同,无数道艳羡目光,纷纷朝母子二人汇聚。

    种种迹象,都在证明他的猜测,显然,又一个幸运儿出现了…

    虽仅是确定灵根,天资未必有多高,但能踏入仙界,终究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院落中,羡慕、喜悦、激动、嫉妒,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久久不曾平息。

    躁动之中,凌怀阑主动腾出位置,让凌良平、凌鸿杰相继上前,仔细一番查探后,确定是微弱的土灵根。

    事先已准备好,他取出一堆褐色吊坠,分别雕刻成十二生肖状。为防止割伤婴孩肌肤,外面皆包裹了一层透明软胶状物。

    便向女子询问出生时辰,最终挑出一条羊形的,挂在婴孩的脖子上。紧接着,温和的语气,耐心叮嘱起来。

    比如,若想温养效果达到最佳,尽可能别取下来,让吊坠一直陪伴婴孩长大;

    又比如,时刻注意胶状物是否破开,还有防止婴孩调皮,将之吞入口中咬动;

    此外,每隔三个月,他会前来探望一次,查看灵根温养情况…

    如小鸡啄米般,女子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又凝起眉头,将要注意的事项逐一记下。

    当然,记不住也无妨,族内有专门负责之人,会代为向她提醒。

    好一阵子,凌怀阑方才交待完,也不多做停留,躁动中大步离开院子。

    众人跟在后方,皆意犹未尽,时不时回头,瞧一眼那幸运小家,热切议论之声,持续多时不休。

    唯纪来丰低着头,暗暗颇为纳闷,这家男主人去哪儿了?天大的喜事,为何不叫过庆祝一下?

    好奇询问凌乐竹,后者却似没听见,双眼平视前方,兀自沉浸在思虑中。

    直到第二声,扭过头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方才回道:“祭礼乃凌族一年重中之重,需得筹备周全,或许正在哪里忙碌吧…”

    “哦…”纪来丰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再追问,女子已转过头去。

    那张白皙的侧脸,薄唇轻轻翘起,阳光点缀下,绽放出奇异的光辉。与平时大不一样,令他不禁有些恍神。

    ……

    午时二刻,巡视方才完毕,众人返回祠堂,多半皆已疲累,饿得肚子咕咕乱叫。

    好在宴席已准备妥当,颇为盛大,不仅院中摆满桌子,院外还放了十来张。

    凌怀阑、凌良平、凌鸿杰,与几位族老,地位较高,安排在靠近祠堂的主座上。

    年轻的修士们,被特意分开,与族中同龄男女坐在一起,仙凡共饮,普族同庆。

    其中,女孩虽初来祖坛,表现却尤为活跃,全然不觉生分,那乐观、爱笑的性子,很快与同族打成了一片。

    知晓她的身份,还有坎坷的经历,初次见面,族人皆颇为好奇,你一句我一句,争相询问了起来。

    凌乐葵毫不介意,撸起袖子、裤腿,一边任由他们观看,一边也讲述起寒疾的由来、爆发时的可怕,与劫后余生的激动。

    顿时,吸气声、惊叹声、祝福声此起彼伏,一时甚是热闹。旁边席面上的族人,纷纷受到吸引,加入到聆听的阵营中。

    主座靠外一排、西北角的席面上,纪来丰扭着脖子,瞧见女孩处的闹腾,好笑之余,也替她感到开心。

    回过头来,又颇为尴尬,并非没有相熟之人。夫妻一体,于情于理,自还是与凌乐竹同桌。

    只不过,这女子性子平淡,少有言辞,尤其在活跃气氛上,更是全无天赋。

    旁边坐着的,皆为同龄族人,多半是年轻夫妇,或即将走进婚姻殿堂的情侣。

    比起少男少女,早过了闹腾的年纪,加上凌乐竹身份高贵,既为族长之女,又是青庐骄子,眼中皆怀有敬畏,不敢胡乱开玩笑。

    再是他坐在一边,初次到来,颇为生分,皆隐含一丝顾虑,除礼貌打了声招呼外,之后再无交谈。

    至于纪来丰,碍于“赘婿”身份,又全是陌生面孔,根本不知从何开口。

    如此一来,相较其他桌的热闹,这边显得尤为冷清。迫不得已,只得偏过头,又装起看热闹的模样。

    暗暗甚是无奈,若女孩在旁边该多好,也不会这般尴尬?退而求其次,有一两个认识的也行呀…

    “诶?”却在这时,心中倏地一动,某个身影浮现在了眼前,看似成熟稳重,实际却是一个大愣种。

    嘿嘿,若这个家伙在,或许情况会好得多…

    突发奇想,一边欣喜不已,一边仔细搜寻,可来回找上两三遍,始终不见对方所在。

    纳闷之时,突然咯噔一声,糟了,难不成…已被逐出了凌家?

    “来丰,找什么呢?”身边男子眉头紧锁,仿佛遇见难事,凌乐竹瞧见,关心地问道。

    正暗自发愁,听得此话,纪来丰脱口而出:“乐竹,凌成堂兄呢?年终祭礼,怎么不见他来?”

    “啊…”此话一出,年轻男女们,皆是脸色大变。

    目光不约而同,望向说话之人,原本的冷清与尴尬,纷纷转为忧虑、惊疑,与慌张。

    就连凌乐竹,亦是一脸惊诧,呆呆地望着“丈夫”,一时竟忘了回答。

    “额…”众人的反应,纪来丰看在眼里,登时意识到不妥,心中万分懊悔,但任是捂紧嘴巴,也已来之不及了。

    族长一家的声誉,便是全族的声誉,丑事尚未过去多久,贸然再次提及,难怪会是这般的反应…

    “来丰,你…你为何要寻凌成堂兄?”回过神来,迟疑的语气,凌乐竹试着问。

    “我…”正思忖如何回旋,听见她的话语,纪来丰本能张开嘴。可教训犹在眼前,谨慎起见,便凑到女子耳边,悄声告知了缘由。

    耳语之时,七八道目光射去,紧盯二人的一举一动。下一刻,惊愕的景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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