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功了?”凌鸿杰攥起拳头,半喜半疑。

    只听“咻”的一声,眼前一道灵光乍现,向山腰激射而去。忧心多时的父女,早已等待多时,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微微一笑,心中亦是激动,便也打算前去一瞧。

    却在这时,突有一道洪亮嗓音,响彻整个青庐镇上空:“全体弟子听令,天雷即将结束,但危机尚未解除,诸位继续各司其职,无令不得懈怠!”

    威严的话语,来自本门至高无上的大长老,凌怀阑听见,立刻改变念想,驭使飞剑,迅速向南返回而去…

    “乐葵、来丰,你们还好吗?”飞至半山腰,离燕归居尚有些距离,凌乐竹已急不可耐地喊道。

    远远的,院中西侧,五彩灵霞弥漫,罩住整个鸟笼,其内景象便瞧不真切。

    等上一会,不见回应,凌乐竹焦急起来,催促着父亲加快赶路。

    父女心灵相通,凌怀阑亦是急切,示意一声抓紧,便更加奋力地催动起灵力。

    狂暴的气流,疯狂刮擦二人脸颊,才一会功夫,已到达燕归居,并在鸟笼边降落。

    仔细一瞧,聚阳阵已然崩溃,其上灵石皆是一片透白,暗含的灵力完全透支,仅余下二十五根紫玄精铁组成的空架子。

    凌怀阑抬起衣袖,想将杂乱灵气扇开,但转念一想,又担心触发小女寒疾,便只得收回,与大女儿快步走进笼中。

    终于,景象变得清晰,待看清后,二人皆是一怔。

    木床上,纪来丰好生端坐,双目睁开,神色异常平静。

    瞧见他们到来,只是微微一笑,竖起食指在嘴边,作噤声手势。其后,又向怀中指了指。

    凌怀阑、凌乐竹连忙望去,片刻后,皆是大吃一惊。

    年轻男子怀中,女孩安静地躺着,但并非已死去,只是在熟睡。

    原本苍白的脸,气色异常红润,睡相安详,呼吸也颇为均匀,比起往日精神最佳时,竟还要好上不少。

    随着时间推移,方才察觉寒凉,身体本能一缩,往怀抱中又挤进三分,继续汲取后者身上的暖意。

    “呼…”凌乐竹长舒了一口气,心头大石终于放下。正欲上前,双腿倏地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勉强稳住,揉起额头,忧心了一整夜,心神早已极度疲惫。

    旁边,凌怀阑反应过来,忙走上前去,取起被褥摊开,将女孩接下,抱入自己怀中。

    正仔细包裹,突然一声轻咦,察觉到一丝异样,忙伸出手指,朝女孩腹部点去,闭上眼睛,诚心感应。

    下一刻,眉宇倏地一扬,嘴唇翕张,面色极度震惊,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父亲,怎么了?妹妹没事吧?”恢复神志,瞧见父亲异状,凌乐竹忙关切道。

    凌怀阑缓缓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神情,喃喃道:“游海灵气,乐葵她…晋阶了…”

    “什么?真的吗?”凌乐竹听见,顿时一声惊呼,半信半疑。

    下一刻,却是激动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此大事,自家父亲绝不会乱开玩笑。

    唯一纳闷之处,便是昨夜双子雷劫,难不成,竟是来自妹妹?可她境界明明才…

    说出疑惑,视线中,父亲轻轻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只是神色与她一般,喜悦、兴奋,却又不可思议。

    而究竟真相如何,恐怕仅一人知晓,于是,二人纷纷移转目光,来到旁边年轻男子处。

    木床上,纪来丰瞧见,却是笑而不语,抬手一指:“门主、乐竹,天气寒冷,乐葵身子弱,还是赶紧把她抱回去吧。”

    “哦…哦哦。”凌怀阑闻言,醒过神来,忙看向怀中。果然,受到严寒侵袭,女孩双手抱着身体,早已蜷缩成了一团。

    顾不得与大女儿招呼,当即驭起飞剑,朝向阳居飞驰而去。

    凌乐竹本能转身,准备跟过去,突然想到一事,又停下脚步,关心道:“来丰,你…你还好吧?”

    视线中,男子悠悠站起,微笑一笑:“好哇,好得很,只有些困倦,想睡上一觉。”

    说罢,轻轻拍着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站起身来。

    可脚尖才一触地,双腿倏地一软,竟是全无气力,失控之下,瞬间向前方栽倒而去。

    凌乐竹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将之接住,嘴中焦急大喊:“来丰,来丰…”可几声过去,却听不见一丝回应。

    只得蹲下,将男子抱在怀中,伸手探查鼻息,却是一奇,呼吸颇为均匀,摸向额头,也无有发烫。

    正在惊疑,忽听鼾声大作,细看之下,怀中之人竟陷入沉睡。观对方面色,极是深沉,对外界动响一概不知。

    松了口气,暗暗无奈,却也颇为欣慰。便站起身,将男子抱起,向卧房快步而去。

    ……

    天色大亮之后,一个喜讯,自山上传出,青庐弟子渡劫成功,正式晋阶游海修士。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弟子姓名、年纪、身份等等,并无具体的消息。

    但对百姓而言,这些并不重要。是男是女,怎样风采,各自发挥想象,一传十、十传百,讨论得尤为热烈。

    再加昨夜经历、奇异光景,足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时间,整个青庐镇,热闹非凡。

    其中,有个身影异常活跃,四处打探消息,收集完后,便立刻返回药铺之中。

    片刻后,塞有纸条的一只木鸟,扇动起翅膀,破空飞翔,向东急行而去。

    与此同时,类似的景象,镇中还有好几处。

    ……

    空旷的院落,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阵阵鼾声,自卧房中传来。

    那里,年轻男子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仿佛几天几夜没合眼,自晨间到午时,自午时再到傍晚,始终不曾醒来。

    期间,凌乐竹、唯柔来过好几趟,各自脸上洋溢喜悦,似有好消息要告知,可每一次都没能如愿。

    就这样,直到深夜,凌乐竹不甘心,又来了一趟。这一次,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似是疲惫大为缓解,身体正在恢复力量,男子时不时会在床上翻滚一次,伴随轻声的呢喃,大有苏醒的趋势。

    可等上一会,睡梦仍不曾结束,无奈之下,只得留下一张纸条,关好房门,离开了…

    半个时辰过后,纪来丰终于苏醒。

    甫一睁开眼睛,却是“哎呦”、“哎呦”,双手抱着脑袋,呻吟了起来。

    不知为何,脑海异常的昏沉,仿佛被塞满了东西,堵塞着他的记忆,全然不知身处何处,发生何事。

    好一阵子,思路方才疏通,零星的印象一点一点浮现。突然间,双目一凛,脑海中,一个强烈闪念迸射而出。

    连忙闭上双眼,沉下心神,去到淡彩…不,已是彩色的天地。

    那里,缥缈云雾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滴滴精纯灵液,汇成一汪彩色的海洋,五彩斑斓,奔涌不息,极是绚烂。

    再一瞧,黑、白大球犹在,漂浮在海面,上下伏动,靠周身十条丝线牵扯着,方不至被水流冲走。

    与记忆大不相同,置身灵境之中,仿佛一位天真稚童,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到处漂浮、到处欣赏,好不畅快。

    来回两三趟,兴致方才削减,跳出奇异空间,心神随之回归,呆坐在床上,瞳孔微微颤动。

    如此大的改变,缘由显而易见,他晋阶了...

    下一刻,肆意的大笑,在房中爆开:“哈哈哈…哈哈哈…”

    异常兴奋的心情,一会拍腿,一会锤床,一会又拍脑门。“噼里啪啦”,一时响个不停。

    到后来,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地跳下床,胡蹦乱跳,状若疯癫。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皆不足以表达他心头激动,那奇特的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就在一天前,他还只是一位飘云七的修士。

    为缓解女孩冰疾,与之进行双修,凭借法阵阳元,来化解对方体内寒气。

    过程中,莫名其妙,突然陷入梦魇,先是肉体,再是精神,遭受起各种非人的折磨,

    结果一醒来,发现丹田异状,竟不知不觉,晋阶到了游海。

    任是抓耳挠腮,也想不明白,尤其渡劫的经过,何时开始、怎样方式、如何渡过,一概没有印象。

    只有一个结局,而这个结局,却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惊喜,难不成…还在做梦?

    暗暗怀疑着,纪来丰突然一扬手,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顿时,一股强烈的麻痛袭来。

    轻轻揉起伤处,默默哀呼着,却还是无法判断,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仔细一想,便点起蜡烛,沿房内仔细观察。熟悉的空间、熟悉的陈设,确是燕归居无疑。

    “咦?”突然发现,床头边矮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取来一看,是些娟秀字体,写着:“来丰,明日巳时前,务必去往大殿。届时,门中长老将悉数前来,替你与乐葵查验灵根,并决定由谁招入门下。”

    “招入门下…”纪来丰看完,嘴中轻念,看这意思,竟是要给他挑选师父…

    祁无瀚曾经许诺,三十岁前成为游海,便有机会加入青庐。只不曾料想,才渡劫第二日,拜师便要开始。

    啧啧,真不愧为名门大派,行动果然迅速…

    纪来丰顿时欣喜不已,转念一想,却还有一个喜讯,他今年二十五岁,正好赶上了汪兴运给的期限。

    如此一来,那阴险的老家伙,想必无话可说了吧,哈哈…

    “诶?等等…”

    兴奋之时,却又疑惑,除他之外,女孩名字也在,看这意思,竟是与他一起晋阶了?

    但这也太离奇了吧,同一时间,双双渡劫,闻所未闻,顿时又纠结起来,究竟是否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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