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反派只想苟，女主不按套路走！》正文 第2103章 门主变穷鬼了
夜风穿林，簌簌作响，像极了旧时寒窟一窝鬼在坟头哭丧的调子。小院静了下来，炉火渐弱，药香混着酒气，在暮色里缓缓飘散。龙傲天起身添柴，火光跃上他侧脸，映出一道浅淡却清晰的疤??那是三年前在北境雪原，被“断魂刀”余孽划下的印记。如今它已不再痛，可每当风雨将至，皮肤底下总会隐隐发烫。
赵日天打着嗝，把鸡骨头往墙角一扔：“我说……咱们真不回城了？菜刀门现在可是塞河第一大门派，陆程文当代理门主，你又是他救命恩人，怎么着也该封个‘首席供奉’啥的，天天吃香喝辣，多威风。”
“威风？”明地煞嗤笑一声，眯着眼看向远方，“你小子懂什么？江湖最怕两种人：一种是想往上爬的，一种是不想活的。我们现在这种??不上不下，不争不抢，才是活得最久的。”
华雪凝合上书页，轻声道：“但你也知道，安稳是假象。军师不会善罢甘休。他逃走前布的局，恐怕早就开始了。”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极轻，却节奏分明，像是刻意压着步子靠近。五人瞬间警觉，龙傲天不动声色地将药箱挪到手边，陆程文缓缓放下酒碗，赵日天一个翻滚躲到了灶台后。
来人是个老乞丐，衣衫褴褛，拄着根枯枝般的拐杖，脸上满是污垢，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他站在院门口，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龙公子，别来无恙啊。”
龙傲天皱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老乞丐沙哑道，“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找什么??真?夜明珠。”
众人一震。
“那不是普通的宝物。”老乞丐低声道，“它是‘天机锁’的钥匙。二十年前，三大隐世门派联手将其封印于地下，只为镇住一位被囚禁的‘先生’。如今锁松了，门开了，那人……快回来了。”
明地煞猛地坐直：“你说的‘先生’，是不是姓白，名无咎？”
老乞丐瞳孔微缩：“你竟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仅知道。”明地煞冷笑，“我还见过他一面。那年我在南疆采药，亲眼看着他一掌拍碎七十二名高手的心脉，连血都没溅出来。事后朝廷封锁消息，说那是一场瘟疫。可我知道，那是‘静心掌’??中者七窍闭合，死如安眠。”
龙傲天沉声问：“所以军师勾结的，就是这个白无咎？”
“不错。”老乞丐点头，“他是军师的师父。当年军师本是白家弃子，因天生残脉无法习武，被逐出门墙。但他不甘心，自学旁门左道，终成智谋之首。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回白无咎，重启‘天机阁’，掌控天下权柄。”
赵日天听得头皮发麻：“那……那咱们岂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不是惹上。”华雪凝冷冷道，“是我们已经被卷进去了。从龙傲天换掉彩云的毒药那一刻起，从陆程文认父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旁观者。”
龙傲天低头看着炉火，良久，才开口：“所以真正的夜明珠，不在玉佩里？”
“当然不在。”老乞丐摇头，“门主贴身戴的，只是‘伪珠’之一。真正的夜明珠，共分三枚：一为‘阳珠’，藏于皇陵地宫；一为‘阴珠’，沉在东海归墟；最后一枚‘中枢珠’，就在你们脚下??塞河地底三百丈，由菜刀门历代先祖镇守。”
“也就是说……”陆程文喃喃道，“我爸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知道。”老乞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但他选择遗忘。因为一旦动用‘中枢珠’的力量，就会惊动地底封印。而封印一旦松动，白无咎便能借天地戾气重塑肉身，重返人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明地煞缓缓站起：“所以那天晚上的火，并非巧合。军师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利用彩云、挑拨父子、制造混乱，目的就是让我们误以为珠子丢了，从而引出真正守护它的人。而当他发现珠子并未被盗，就知道……还有人在暗中布局。”
“那个人。”华雪凝看向龙傲天，“是你。”
龙傲天没否认。他走到院子中央，抬头望天。乌云正缓缓聚拢，星辰隐没，一股压抑的气息自地底升起，连风都变得粘稠。
“我不是布局者。”他低声说，“我只是个捡漏的。三年前我在北境古墓中找到一本残卷，上面记载了‘天机锁’与三珠的关系。我当时不信，直到我给门主煎药时，发现他体内有股奇异的真气，与书中描述的‘守珠脉’完全吻合。我才明白，菜刀门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为了称霸江湖，而是为了看守这枚珠子。”
赵日天颤声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有用吗？”龙傲天苦笑，“那时候我说破喉咙，你们也会当我疯了。况且……我也怕。怕一旦揭开真相，所有人都会被卷入这场劫难。”
“但现在避不开了。”陆程文站起身，目光坚定，“既然我爸守过，那我也该接着守。我不求成仙成圣，只求不让无辜之人再流血。”
老乞丐忽然笑了：“好！有骨气！可惜……你们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华雪凝厉声问。
“因为就在刚才。”老乞丐缓缓道，“地底传来三次震动，每次间隔九息，正是‘启封咒’的节奏。有人已经在塞河城西百里外的古井下，点燃了‘引魂灯’。只要七盏灯全部点亮，封印便会彻底破裂。”
“谁干的！？”明地煞怒吼。
“寒窟一窝鬼。”老乞丐冷笑道，“他们根本不是被你们收买的炮灰。他们是白无咎豢养多年的‘影奴’，专司执行秘术。今晚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他们故意暴露行踪，引你们去偷假珠，实则趁机启动阵法。”
龙傲天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了。
那一夜，他拿走假珠，自以为聪明，实则正中圈套。军师根本不在乎珠子真假，他在等的，是守珠人主动现身，暴露出内心的动摇与破绽。而那一场火，那一场乱，不过是点燃引信的火星。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陆程文转身就要往外走。
“没用的。”老乞丐摇头，“你们赶不到。最后一盏灯，已在点燃的路上。”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地亮起一道紫光，如同闪电倒劈苍穹，却又不像雷电那般迅疾，反而缓慢蔓延，似有意识般扭曲成符文形状。
紧接着，大地轻颤。
一声低沉的钟鸣，自地底传来，悠远而古老，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封印……裂了。”老乞丐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他……回来了。”
众人僵立原地，心头如压巨石。
就在这时，龙傲天忽然冲进屋内，翻出一只铁盒，打开后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刻“守珠令”三字，边缘斑驳，显然年代久远。
“这是门主临走前，偷偷塞给我的。”他声音低沉，“他说：‘若有一天你觉得世界要塌了，就拿着它去后山断崖，那里有条没人走过的路。’”
“你知道去哪儿？”华雪凝问。
“不知道。”龙傲天摇头，“但我得去。”
“我也去。”陆程文抓起刀。
“还有我。”赵日天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丝笑，“虽然我胆小，可……可我不能让你们全死了，留我一个人活着挨骂。”
明地煞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老子还没吃上你说的那顿狗肉，怎么可能让你小子独自送死？走吧，看看这天到底能不能塌下来！”
华雪凝最后看了眼手中的书，轻轻放回桌上??那本书封面写着《北境异闻录》，实则是她家族世代传承的禁术手札。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祖先，也曾是白无咎的弟子。
她默默跟上。
五人踏出小院，迎着紫光前行。
身后，老乞丐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守珠人第五代传人……终于聚齐了。这一局，或许还有转机。”
……
塞河后山，断崖如刀削，雾气缭绕。
龙傲天手持令牌，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覆盖的小径下行。脚下碎石滑落深渊，久久听不见回响。越往下，空气越冷，耳边开始响起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哭泣、祈祷、诅咒。
“别听。”华雪凝提醒，“这是地魂在干扰心智，专注脚下。”
终于，他们在崖底发现一座石门，高约三丈，通体漆黑，表面刻满扭曲符文，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守珠令”契合。
龙傲天将令牌嵌入。
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开启。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墙壁镶嵌着发光晶石，幽蓝如海。阶梯尽头，是一座圆形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通体漆黑，却仿佛吞噬光线，连火把的光都被吸进去，不留痕迹。
“这就是……中枢珠？”赵日天声音发抖。
“不。”明地煞盯着珠子下方的石碑，脸色骤变，“这是‘替身俑’。真正的珠子，已经被取走了。”
石碑上刻着一行血字：
**“珠已归位，师尊归来。尔等蝼蚁，静候裁决。”**
落款：军师。
“糟了。”陆程文低吼，“他们用假珠骗过了我们，真珠早已不在这里！”
“不。”龙傲天忽然抬头，“他们确实拿走了珠子，但他们不知道??单靠珠子，无法唤醒白无咎。必须集齐三魂七魄中的‘主魂’，才能完成附体。而那个主魂……一直寄宿在一个人身上。”
“谁？”四人齐声问。
龙傲天缓缓转头，看向陆程文。
“是你。”他说，“你的命格，与‘守珠人’完全契合。二十年前你没死，不是偶然。你是被选中的容器。军师让你回来，认父，接管菜刀门，就是为了把你带到这个位置??成为白无咎重生的躯壳。”
陆程文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人！我是陈九刀的儿子！”
“你是。”龙傲天点头，“但你也承载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眉心的疤痕，为何从未愈合？你每逢月圆之夜都会梦游？你看到紫色光芒时，心跳会加快十倍？这些都不是巧合。”
华雪凝上前一步，伸手按在他额头：“让我看看。”
她闭眼默念咒语，片刻后猛然睁眼：“果然……他识海深处，有一缕异魂盘踞，正在缓慢侵蚀本我意识。如果再过三天，月圆之时，那缕魂就会彻底占据他的身体。”
“怎么办！？”赵日天急了。
“只有一个办法。”明地煞沉声道，“进入他的识海，斩断那缕异魂。但……施术者必须与目标血脉相连，或情感至深。否则，反噬之下，两人皆会神魂俱灭。”
四人沉默。
最终，龙傲天摘下药箱，取出七根银针、一碗清水、一张黄符。
“我来。”他说。
“你跟他又没什么血缘关系！”赵日天喊。
“但我们是兄弟。”龙傲天平静道，“一起吃过狗肉，一起闯过地牢，一起面对玄武营。这份情，够了。”
他让陆程文躺下，点燃符纸，洒灰入水，念动一段古老咒语。火焰骤然变蓝，映照整个大殿。
“准备好了吗？”他问。
陆程文看着他，笑了：“你要敢死在我前面，我做鬼也不饶你。”
“废话真多。”龙傲天一针刺下。
刹那间，天地失声。
两人的意识同时坠入一片混沌虚空。
那里，紫雾弥漫，一座巨大祭坛耸立中央，白无咎的虚影盘坐其上，冷笑俯视：“区区凡人，也敢阻我归来？”
龙傲天拔出随身短刀，迎面冲去。
战斗，在识海之中打响。
现实里，两人躺在地上，呼吸微弱，面色青紫。华雪凝与明地煞守在一旁，赵日天抱着柴火不断添入火堆，维持法阵运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陆程文剧烈抽搐，口中溢出黑血。
“不好！”华雪凝惊呼，“异魂在反扑！”
与此同时，识海中，龙傲天已被一掌击飞，胸口塌陷，鲜血狂喷。白无咎缓步走来：“你不过是个苟且偷生的舔狗，凭什么插手天命？”
“凭我不服。”龙傲天咳着血，挣扎站起，“你说我是狗？可狗也会护主。你说这是天命？可我偏不信命。我只知道，我不想看着兄弟被人夺走身体，不想看着朋友一个个死去，更不想这个世界，被你这种人渣统治！”
他举起刀，冲了上去。
一刀，砍中白无咎手臂。
虚影崩裂一角。
“不可能……你怎么伤得了我……”白无咎怒吼。
“因为你忘了。”龙傲天狞笑，“我手里这把刀，是用‘守珠令’碎片炼化的。它斩不了你，但它能切断你与陆程文之间的联系！”
刀光再闪。
轰??！
识海炸裂。
两人同时睁眼。
醒来了。
陆程文大口喘息，眼神清明。龙傲天虚弱倒地，嘴角带血，却笑了：“看来……我没死。”
“你他妈差点就死了！”赵日天扑上来抱住他。
华雪凝检查陆程文状况，松了口气：“异魂……消失了。而且，他的命格也变了，不再是容器。”
明地煞仰头看天：“可外面的世界……未必太平。”
果然，远处天际，紫光已化作一片血云，笼罩整座塞河城。风中传来低语，无数百姓在睡梦中呓语重复一句话：
**“恭迎先生归位。”**
龙傲天撑着站起来，望向城池方向。
“他还活着。”他说，“哪怕只是一丝意念，他也还没彻底失败。”
“那就让他再来。”陆程文握紧刀柄，“这次，我们一起。”
五人并肩而立，迎着血色晨曦，踏上归途。
江湖未歇，风暴将至。
而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
赵日天打着嗝，把鸡骨头往墙角一扔：“我说……咱们真不回城了？菜刀门现在可是塞河第一大门派，陆程文当代理门主，你又是他救命恩人，怎么着也该封个‘首席供奉’啥的，天天吃香喝辣，多威风。”
“威风？”明地煞嗤笑一声，眯着眼看向远方，“你小子懂什么？江湖最怕两种人：一种是想往上爬的，一种是不想活的。我们现在这种??不上不下，不争不抢，才是活得最久的。”
华雪凝合上书页，轻声道：“但你也知道，安稳是假象。军师不会善罢甘休。他逃走前布的局，恐怕早就开始了。”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极轻，却节奏分明，像是刻意压着步子靠近。五人瞬间警觉，龙傲天不动声色地将药箱挪到手边，陆程文缓缓放下酒碗，赵日天一个翻滚躲到了灶台后。
来人是个老乞丐，衣衫褴褛，拄着根枯枝般的拐杖，脸上满是污垢，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他站在院门口，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龙公子，别来无恙啊。”
龙傲天皱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老乞丐沙哑道，“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找什么??真?夜明珠。”
众人一震。
“那不是普通的宝物。”老乞丐低声道，“它是‘天机锁’的钥匙。二十年前，三大隐世门派联手将其封印于地下，只为镇住一位被囚禁的‘先生’。如今锁松了，门开了，那人……快回来了。”
明地煞猛地坐直：“你说的‘先生’，是不是姓白，名无咎？”
老乞丐瞳孔微缩：“你竟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仅知道。”明地煞冷笑，“我还见过他一面。那年我在南疆采药，亲眼看着他一掌拍碎七十二名高手的心脉，连血都没溅出来。事后朝廷封锁消息，说那是一场瘟疫。可我知道，那是‘静心掌’??中者七窍闭合，死如安眠。”
龙傲天沉声问：“所以军师勾结的，就是这个白无咎？”
“不错。”老乞丐点头，“他是军师的师父。当年军师本是白家弃子，因天生残脉无法习武，被逐出门墙。但他不甘心，自学旁门左道，终成智谋之首。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回白无咎，重启‘天机阁’，掌控天下权柄。”
赵日天听得头皮发麻：“那……那咱们岂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不是惹上。”华雪凝冷冷道，“是我们已经被卷进去了。从龙傲天换掉彩云的毒药那一刻起，从陆程文认父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旁观者。”
龙傲天低头看着炉火，良久，才开口：“所以真正的夜明珠，不在玉佩里？”
“当然不在。”老乞丐摇头，“门主贴身戴的，只是‘伪珠’之一。真正的夜明珠，共分三枚：一为‘阳珠’，藏于皇陵地宫；一为‘阴珠’，沉在东海归墟；最后一枚‘中枢珠’，就在你们脚下??塞河地底三百丈，由菜刀门历代先祖镇守。”
“也就是说……”陆程文喃喃道，“我爸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知道。”老乞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但他选择遗忘。因为一旦动用‘中枢珠’的力量，就会惊动地底封印。而封印一旦松动，白无咎便能借天地戾气重塑肉身，重返人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明地煞缓缓站起：“所以那天晚上的火，并非巧合。军师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利用彩云、挑拨父子、制造混乱，目的就是让我们误以为珠子丢了，从而引出真正守护它的人。而当他发现珠子并未被盗，就知道……还有人在暗中布局。”
“那个人。”华雪凝看向龙傲天，“是你。”
龙傲天没否认。他走到院子中央，抬头望天。乌云正缓缓聚拢，星辰隐没，一股压抑的气息自地底升起，连风都变得粘稠。
“我不是布局者。”他低声说，“我只是个捡漏的。三年前我在北境古墓中找到一本残卷，上面记载了‘天机锁’与三珠的关系。我当时不信，直到我给门主煎药时，发现他体内有股奇异的真气，与书中描述的‘守珠脉’完全吻合。我才明白，菜刀门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为了称霸江湖，而是为了看守这枚珠子。”
赵日天颤声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有用吗？”龙傲天苦笑，“那时候我说破喉咙，你们也会当我疯了。况且……我也怕。怕一旦揭开真相，所有人都会被卷入这场劫难。”
“但现在避不开了。”陆程文站起身，目光坚定，“既然我爸守过，那我也该接着守。我不求成仙成圣，只求不让无辜之人再流血。”
老乞丐忽然笑了：“好！有骨气！可惜……你们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华雪凝厉声问。
“因为就在刚才。”老乞丐缓缓道，“地底传来三次震动，每次间隔九息，正是‘启封咒’的节奏。有人已经在塞河城西百里外的古井下，点燃了‘引魂灯’。只要七盏灯全部点亮，封印便会彻底破裂。”
“谁干的！？”明地煞怒吼。
“寒窟一窝鬼。”老乞丐冷笑道，“他们根本不是被你们收买的炮灰。他们是白无咎豢养多年的‘影奴’，专司执行秘术。今晚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他们故意暴露行踪，引你们去偷假珠，实则趁机启动阵法。”
龙傲天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了。
那一夜，他拿走假珠，自以为聪明，实则正中圈套。军师根本不在乎珠子真假，他在等的，是守珠人主动现身，暴露出内心的动摇与破绽。而那一场火，那一场乱，不过是点燃引信的火星。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陆程文转身就要往外走。
“没用的。”老乞丐摇头，“你们赶不到。最后一盏灯，已在点燃的路上。”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地亮起一道紫光，如同闪电倒劈苍穹，却又不像雷电那般迅疾，反而缓慢蔓延，似有意识般扭曲成符文形状。
紧接着，大地轻颤。
一声低沉的钟鸣，自地底传来，悠远而古老，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封印……裂了。”老乞丐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他……回来了。”
众人僵立原地，心头如压巨石。
就在这时，龙傲天忽然冲进屋内，翻出一只铁盒，打开后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刻“守珠令”三字，边缘斑驳，显然年代久远。
“这是门主临走前，偷偷塞给我的。”他声音低沉，“他说：‘若有一天你觉得世界要塌了，就拿着它去后山断崖，那里有条没人走过的路。’”
“你知道去哪儿？”华雪凝问。
“不知道。”龙傲天摇头，“但我得去。”
“我也去。”陆程文抓起刀。
“还有我。”赵日天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丝笑，“虽然我胆小，可……可我不能让你们全死了，留我一个人活着挨骂。”
明地煞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老子还没吃上你说的那顿狗肉，怎么可能让你小子独自送死？走吧，看看这天到底能不能塌下来！”
华雪凝最后看了眼手中的书，轻轻放回桌上??那本书封面写着《北境异闻录》，实则是她家族世代传承的禁术手札。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祖先，也曾是白无咎的弟子。
她默默跟上。
五人踏出小院，迎着紫光前行。
身后，老乞丐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守珠人第五代传人……终于聚齐了。这一局，或许还有转机。”
……
塞河后山，断崖如刀削，雾气缭绕。
龙傲天手持令牌，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覆盖的小径下行。脚下碎石滑落深渊，久久听不见回响。越往下，空气越冷，耳边开始响起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哭泣、祈祷、诅咒。
“别听。”华雪凝提醒，“这是地魂在干扰心智，专注脚下。”
终于，他们在崖底发现一座石门，高约三丈，通体漆黑，表面刻满扭曲符文，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守珠令”契合。
龙傲天将令牌嵌入。
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开启。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墙壁镶嵌着发光晶石，幽蓝如海。阶梯尽头，是一座圆形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通体漆黑，却仿佛吞噬光线，连火把的光都被吸进去，不留痕迹。
“这就是……中枢珠？”赵日天声音发抖。
“不。”明地煞盯着珠子下方的石碑，脸色骤变，“这是‘替身俑’。真正的珠子，已经被取走了。”
石碑上刻着一行血字：
**“珠已归位，师尊归来。尔等蝼蚁，静候裁决。”**
落款：军师。
“糟了。”陆程文低吼，“他们用假珠骗过了我们，真珠早已不在这里！”
“不。”龙傲天忽然抬头，“他们确实拿走了珠子，但他们不知道??单靠珠子，无法唤醒白无咎。必须集齐三魂七魄中的‘主魂’，才能完成附体。而那个主魂……一直寄宿在一个人身上。”
“谁？”四人齐声问。
龙傲天缓缓转头，看向陆程文。
“是你。”他说，“你的命格，与‘守珠人’完全契合。二十年前你没死，不是偶然。你是被选中的容器。军师让你回来，认父，接管菜刀门，就是为了把你带到这个位置??成为白无咎重生的躯壳。”
陆程文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人！我是陈九刀的儿子！”
“你是。”龙傲天点头，“但你也承载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眉心的疤痕，为何从未愈合？你每逢月圆之夜都会梦游？你看到紫色光芒时，心跳会加快十倍？这些都不是巧合。”
华雪凝上前一步，伸手按在他额头：“让我看看。”
她闭眼默念咒语，片刻后猛然睁眼：“果然……他识海深处，有一缕异魂盘踞，正在缓慢侵蚀本我意识。如果再过三天，月圆之时，那缕魂就会彻底占据他的身体。”
“怎么办！？”赵日天急了。
“只有一个办法。”明地煞沉声道，“进入他的识海，斩断那缕异魂。但……施术者必须与目标血脉相连，或情感至深。否则，反噬之下，两人皆会神魂俱灭。”
四人沉默。
最终，龙傲天摘下药箱，取出七根银针、一碗清水、一张黄符。
“我来。”他说。
“你跟他又没什么血缘关系！”赵日天喊。
“但我们是兄弟。”龙傲天平静道，“一起吃过狗肉，一起闯过地牢，一起面对玄武营。这份情，够了。”
他让陆程文躺下，点燃符纸，洒灰入水，念动一段古老咒语。火焰骤然变蓝，映照整个大殿。
“准备好了吗？”他问。
陆程文看着他，笑了：“你要敢死在我前面，我做鬼也不饶你。”
“废话真多。”龙傲天一针刺下。
刹那间，天地失声。
两人的意识同时坠入一片混沌虚空。
那里，紫雾弥漫，一座巨大祭坛耸立中央，白无咎的虚影盘坐其上，冷笑俯视：“区区凡人，也敢阻我归来？”
龙傲天拔出随身短刀，迎面冲去。
战斗，在识海之中打响。
现实里，两人躺在地上，呼吸微弱，面色青紫。华雪凝与明地煞守在一旁，赵日天抱着柴火不断添入火堆，维持法阵运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陆程文剧烈抽搐，口中溢出黑血。
“不好！”华雪凝惊呼，“异魂在反扑！”
与此同时，识海中，龙傲天已被一掌击飞，胸口塌陷，鲜血狂喷。白无咎缓步走来：“你不过是个苟且偷生的舔狗，凭什么插手天命？”
“凭我不服。”龙傲天咳着血，挣扎站起，“你说我是狗？可狗也会护主。你说这是天命？可我偏不信命。我只知道，我不想看着兄弟被人夺走身体，不想看着朋友一个个死去，更不想这个世界，被你这种人渣统治！”
他举起刀，冲了上去。
一刀，砍中白无咎手臂。
虚影崩裂一角。
“不可能……你怎么伤得了我……”白无咎怒吼。
“因为你忘了。”龙傲天狞笑，“我手里这把刀，是用‘守珠令’碎片炼化的。它斩不了你，但它能切断你与陆程文之间的联系！”
刀光再闪。
轰??！
识海炸裂。
两人同时睁眼。
醒来了。
陆程文大口喘息，眼神清明。龙傲天虚弱倒地，嘴角带血，却笑了：“看来……我没死。”
“你他妈差点就死了！”赵日天扑上来抱住他。
华雪凝检查陆程文状况，松了口气：“异魂……消失了。而且，他的命格也变了，不再是容器。”
明地煞仰头看天：“可外面的世界……未必太平。”
果然，远处天际，紫光已化作一片血云，笼罩整座塞河城。风中传来低语，无数百姓在睡梦中呓语重复一句话：
**“恭迎先生归位。”**
龙傲天撑着站起来，望向城池方向。
“他还活着。”他说，“哪怕只是一丝意念，他也还没彻底失败。”
“那就让他再来。”陆程文握紧刀柄，“这次，我们一起。”
五人并肩而立，迎着血色晨曦，踏上归途。
江湖未歇，风暴将至。
而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