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被刑烨堂急匆匆的抱去医院。

    经检查。

    是撕裂,不用缝针,但是要静养。

    不能干活,不能下床,上厕所的时候尤其要注意。

    医生瞪了眼刑烨堂:“不能同房!”

    刑烨堂的脸从知道阮竹到底怎么回事,就白了。

    喃喃着说哦。

    领了药弯腰把阮竹抱起来放进车里,路上心事重重。

    抱着阮竹上楼放到床上后,冷不丁听见阮竹说:“所以你这几天不来了吧。”

    这话像是不想让刑烨堂来,刑烨堂气笑了,“你管得着吗?”

    刑烨堂凶得眉毛竖起:“小爷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轮得到你个欠钱还不起的穷光蛋多嘴?”

    阮竹垂下了睫毛,漆黑的长睫毛下是带了淤青的眼底。

    刑烨堂喉咙滚动半响,扯过被子,把她的脸盖上,眼不见心不烦。

    几秒后再看床单上的红色,莫名刺目的很,把阮竹人和被子一起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扯掉床单,看下面还有,连着糅子一起扯掉,重新取出一套换上,扭头要去抱阮竹。

    蒙住阮竹脑袋的被子已经被她扯掉了。

    她漏出乱蓬蓬的脑袋,眼尾微微泛红,整个人沐浴在沙发旁边窗户渗出的阳光中。

    刑烨堂怔怔的看着,半响后没抱她,把茶几上中午买的饭丢进微波炉里转了转。

    出来后,把筷子递给阮竹。

    阮竹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低头和他相对而坐吃饭。

    刑烨堂吃了没两口,轻声说:“对……”

    刑烨堂昨天因为阮竹那些话快气疯了。

    他去酒吧玩过,也和同学朋友去过商业会所,里面有陪酒的,也有出台的。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可能能随随便便面不改色语气平平的说出那种话。

    刑烨堂那瞬间被阮竹的不自爱,气到整个人都要炸了。

    脑中跟着胡思乱想到了极点。

    甚至在想。

    阮竹和他结婚那些年,到底有没有身体出轨。

    她没回国,在海城,没人能查到的那一个月去哪了?

    她的钱呢?

    她出了什么事?

    还有,她经历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才会面不改色的说出远远超出了他认知的那些话。

    刑烨堂真的气炸了,整个人像是个疯子一样。

    现在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当时不是疯子,是个禽兽。

    尤其是听着阮竹痛苦嘶吼还能情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刑烨堂想和阮竹说对不起,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想伤她。

    哪怕刑烨堂觉得她欠了自己的,却就是没想过伤害她。

    到嘴的对不起,莫名因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变了方向。

    刑烨堂硬邦邦的说:“活该!”

    阮竹微怔。

    刑烨堂垂头遮下泛红的眼圈,朝她碗里丢菜,低声说:“你以为钱这么好还?不值钱的玩意这么好做?自己巴巴的想做,就该知道要被作践!现在只是刚开始,以后早着呢,疼就受着,这是你活该。”

    阮竹垂眸几秒,轻声说:“知道了。”

    刑烨堂本是内疚的,被阮竹丢出来的这句话又冒出了火气:“知道什么?你他妈知道什么?”

    刑烨堂摔了筷子,脸红脖子粗的吼:“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刑烨堂发誓,如果阮竹敢说知道做人的玩意就该一声不吭的被作践,他一定要拧断她的脖子。

    屋里沉寂几秒后。

    阮竹没在刑烨堂的雷点上蹦跶,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吃饭。

    可这个行为却无疑比在刑烨堂雷点上蹦跶要来的更严重。

    刑烨堂因为愤怒起伏起来的心口,悄无声息的急速攀升,随着粗重的呼吸泛起震动。

    他手抬起,轻轻汇入发。

    紧紧抓握住后,眼圈红到像是要滴出血,鼻腔跟着泛起一阵阵酸涩。

    阮竹如果说话,刑烨堂会生气。

    可阮竹不说话,刑烨堂其实更生气。

    因为像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任凭你心绪起伏到极致,愤怒也好,委屈也罢。

    别人心里就是泛不起半点波澜。

    刑烨堂不止感觉自己是在唱独角戏,还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

    夹杂着委屈的怒火灼烧到脑干后。

    刑烨堂在眼泪下来的前一秒,起身摔门走了。

    阮竹抬眸看被刑烨堂摔到吱呀作响到没关严,微微开了条缝的门板。

    半响后垂眸接着吃。

    阮竹因为没父母没朋友,也不招福利院的院长待见,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其实都是刑烨堂教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教过阮竹。

    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最不礼貌的别人在说,你旁若无人的在吃。

    阮竹想待在刑烨堂身边,但却不想听刑烨堂和她那么说话,所以就这么不礼貌的吃起了饭。

    从前她也这样过。

    刑烨堂会骂她,说她什么毛病,饿死鬼投胎吗?

    却没走过,结果现在就这么走了。

    阮竹很饿,饿的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却只是草草几口便没了胃口。

    没收拾碗筷,也没上药。

    爬起来从包里把烟掏出来,侧目看了眼没关的门,没走几步去关。

    重新回了沙发,裹着毛毯,屈膝微环。

    偏脸点燃香烟后,悠悠一口吐出,手指捏着细长的烟看着外面发呆。

    刑烨堂其实没走。

    在门外蹲着。

    听着阮竹下沙发,接着听她回去,再后听到打火机声响后没忍住。

    皱眉探身,把没关的门打开了条缝。

    一眼看到了阮竹。

    长发散在脑后,额角难看的刘海被风吹散。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她近乎的侧脸上。

    平日安静到甚至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在这瞬间。

    突然变的清冷了起来。

    不止是清冷,还有萎靡和凉薄,像是生长在寒山顶的高冷之花。

    很多人都和刑烨堂说过阮竹长得漂亮。

    但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看的太多了,刑烨堂没觉得阮竹长得多漂亮。

    不过是和文棠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哪怕是结婚了,也不过是觉得阮竹很香很软,傻乎乎乖乖的样子有点甜。

    可这瞬间。

    他突然发现,阮竹长得真的很美。

    尤其是指尖夹着细长烟,侧脸被夕阳和烟雾层层覆盖。

    是一种,她如果想出去乱来,会围上大批男人的那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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