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自揣度圣意,你好大的胆子!”

    李公公自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佯装恐惧的样子,跪下磕了几个头,又好言好语的把秦既明“哄”去了淑静宫。

    “皇上,怎么没和底下人说一声就来了?今儿这可没备下您的吃食。”淑妃见着秦既明来了,也不见有多么惊喜,只是慢悠悠地从桌边站起来,连礼也不曾行一个。

    李公公心里想着淑妃娘娘还真母凭子贵起来了,再看看皇上的神色,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模样?连忙上去打着哈哈,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是些吃食罢了,哪能劳您费心,奴才这就去叫小厨房去准备着。”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到臣妾这来了?”淑妃给秦既明布筷,很是温婉地问道。

    秦既明扭过头去不回答,淑妃心里却清楚的很,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些,拿起酒杯来替秦既明倒了一杯酒。

    “皇上莫不是还在怪臣妾这些天没有主动去请安吧?”

    秦既明转过脸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淑妃拿袖子掩了唇边的笑意,替秦既明锤着肩膀。

    “皇上若真是这样想,那可算是冤枉臣妾了,妾身不过想着过几日有个宴会,这样热闹的情形要置办一身新行头才好,可妾身怀着孕,身材都变了,前几日叫裁缝重新给我量了尺寸,做了套衣服,明儿就能送来了。”

    “从前没见你这样爱美,马上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却突然在乎这些起来。”

    秦既明的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有些不满意淑妃早几天不来找自己的情况,无论如何,嘴上是饶不过去的。

    李公公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人在打情骂俏,好不欢喜,看来这淑妃娘娘还真是治皇上的一位良药啊!再过几个月,小皇子出生之后必定是几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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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就到了宴会的日子,这柳仆射虽然小肚鸡肠,可办事的本领确实不差,时间虽然紧急些,但这宴会也是井井有条,宫人们早早的就在殿外候着等着上菜了。

    “你们都打起精神来,仆射大人可吩咐过了,这上菜的顺序一定不能乱,哪盘菜该送到哪个人面前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规划好了的,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必定要你们的脑袋!”在这教训人的不是旁人,恰巧还是那个信使。

    他慢悠悠的在四周踱步,直到走到一个人面前时陡然停了下来。

    “你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让你上去送道菜而已,怎么紧张的连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声音洪亮又有底气,把那个颤抖的人吓得又是浑身一震,苦着脸回答道

    “大人可得明鉴啊!小的在宫里呆了许多年,自然知道规矩,可这不是怕,小的,小的有些闹肚子……。”这个人说话间脸已经皱成一团扭曲的样子,很是痛苦。

    信使捏着鼻子挥了挥手,“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去,待会我找个人来替你就是了。”

    可这人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一直到上菜前也没能及时回来,信使却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直接让人向前一步把他的空位给补上了,好像全然忘记了刚刚说过的顺序不能混乱的话。

    重新把队列整合之后,信使就往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去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衣服,默默的跟在队列的最后面以确保人数的正确。

    此时的柳仆射正在大殿中检查碗筷的摆放,想着外面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不会出什么差错,再者,自己如果去的太过频繁,也会平白惹人怀疑,就没有再去检查,只是他这个决定大概会成为一生中最后一个不好的决定。

    “既然诸位都到了,那咱们的宴席就开始吧!”秦既明牵着淑妃的手走进来,丝毫没有注意皇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怨毒的神色。

    虽然只是一个平常的宴会,可皇上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母家衰落,没人能为她撑腰吗?皇后紧紧的攥着把手,眼神却忽闪忽闪的,又变回了那副母仪天下的尊贵模样。

    “既然皇上和淑妃妹妹都来了,那就宣膳吧!”

    “是。”李公公答应着,用佛尘打了一下旁边的小太监,一个尖亮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鱼贯而入的宫人们,那副场景好不壮观。

    舒意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眼睛却瞟着淑妃的方向,要是不知情的人,真还以为她和皇上是一对神仙眷侣呢,那样你侬我侬的模样,谁看了都要投去几分艳羡的目光,只是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只有那两人可以得知了。

    她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的神色。

    旁边坐着的是鄢坠欢,两人之前虽说在路上有过萍水相逢之缘,可互相都没有表明身份,今日在皇宫宴会上才真正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鄢坠欢看着舒意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鄢如寂的神色,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轻轻地挑了挑左边的眉毛,也仿照着喝了一口酒,酒刚入嘴,鄢坠欢的唇边就勾起了一抹醉后的笑意,要是那酒的滋味要从唇齿间溢出来一般。

    荆芥在旁边悄悄的观察着,只可惜这宴会上人多眼杂,气味也杂,并不能闻得十分真切,只是隐隐觉得两人身上的味道确实有些相同,这让荆芥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脑中不断回忆闪现着那些医书中的只言片语。

    “听说姑娘还有个哥哥,怎么今日只你一人过来了?”鄢坠欢开口问着舒意。

    舒意面对这样的搭话,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不过一想也是,哪能人人都知道他哥哥的去向呢。

    “不瞒公主说,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哥哥赶回去处理了,故而只有我一人赴宴。”

    鄢坠欢不知道舒朗的消息是真,可舒意知道鄢坠欢的身份也是真。那种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稍稍一查就让人知道了,所以在面对鄢坠欢时,舒意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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