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辕犁,区别于如今大秦使用的直辕犁。

    顾名思义,曲辕犁和直辕犁最大的区别,就是辕是弯曲的。

    直辕犁的辕比较长,而曲辕犁采用了短辕。

    另外,还在辕头添加了一个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

    都是浸淫此道二十余年的老匠人,三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改动。

    “加上这犁盘,便可让犁架随意转向,让耕犁灵巧了很多。”

    “短辕也是如此,减轻了耕犁的作用。”

    “而且如此改动,吃土也深,深耕费力不多。”

    三人各抒己见,显然对夏启拿出来的曲辕犁,都有自己的看法。

    这个时候的工匠技艺,说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些匠人,手艺不缺,也有眼光,受限于定势思维,让他们自己想是想不到。

    可是只要点一句,他们立马就能够明白其中的诀窍。

    “怎么样,能做出来吗?”夏启笑着问道。

    荆连忙点头:“简单,给我们一日的时间!”

    夏启笑了。

    “如此最好,待你们将曲辕犁制作出来,我会奏明陛下,在朝臣面前做个试验。”

    三人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夏启没有再说,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几日后,匠作局山脚下的农田边。

    淳于越扶着扶苏的手臂,走下马车。

    虽然淳于越今年还不到六十岁,还不至于连个马车都下不了,但是在扶苏面前,他总喜欢这种受敬重的感觉。

    “公子启果真说匠作局改进了耕犁农具?”淳于越问道。

    扶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自从上次与夏启深入农家之后,扶苏便终日忙碌于走访乡间。

    他始终记得夏启说过的那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深入百姓之家之后,扶苏发现,自己对从书本上学到的道理,理解得更加深刻了。

    他不再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甚至通过对比,他还发现一些书本上的先贤之言,其实也未必是对的。

    昨日,夏启禀报政哥,说是匠作局制作出了一种新的耕犁农具,准备试验。

    他要求政哥派遣臣子来临场观摩,确定新农具的效果。

    治粟内史的太仓令领了政哥的命令,一大早就带人来匠作局来观摩新农具。

    而淳于越则是自己跑过来的。

    “我大秦耕犁之物,至今已使用数百年,从未改变。公子启入匠作局不到一月,便能够改进耕犁农具,果然大才!”

    淳于越看似是在夸夏启,但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老师不相信匠作局这次推出的农具?”扶苏下意识问道。

    淳于越摇了摇头,一脸不屑。

    “不是我不信他,实在是公子启上书的内容太过夸大。公子启声称,匠作局的新农具,一人一牛便可操持,而且耕犁速度远胜旧农具。这种言过其实之词,你叫我怎么会信?”

    扶苏没有说话。

    但扶苏觉得淳于越这种还没有见到实物之前,就信誓旦旦给其下定论的做法,很是不妥。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老师,他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与他据理力争。

    两人说着话,已经绕过一个小山包,来到了匠作局选择的试验地点。

    小山包后方,有大概十余亩地。

    此时,这些田地被分成大小均等的两部分。

    夏启和几个身着官府的中年人,正坐在旁边的凉棚中,小声说着什么。

    田地里,站着几个牵着耕牛的农夫。

    “我们过去?”扶苏抬头看向淳于越。

    淳于越缓缓摇了摇头,语重心长说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上次因售酒之事,公子启对我颇有微词。若今日新农具没有公子启宣扬的那般成效,若我在场,未免会多生事端。”

    这时,就看到匠作局的一群匠人,抬着一个样式奇怪的农具来到地里,将其放在寻常所见的那种长直辕犁旁边。

    “这耕犁农具辕短且弯曲,体型还不足现有耕犁农具的一半,犁头入土不深,如何犁地?”

    淳于越指着曲辕犁,笑呵呵道。

    如果说,刚才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在见到曲辕犁之后,淳于越就能够肯定,这次匠作局怕是要闹笑话了!

    很快,农人们将两套农具套在耕牛身上。

    让人惊讶的是,匠作局拿出的曲辕犁,只用了一头牛,耕牛旁边只有一个农夫。

    淳于越笑呵呵的对扶苏说到:“一年农时,自耕犁始。但这农事,最是繁重。四个熟手农夫,外加两头耕牛,耗费一日之功,最多只能犁地一亩。这便是所谓的二牛抬杠,三人扶犁。”

    说话间,田地里的农夫已经忙碌起来。

    果然如同淳于越所说,旧式的长直辕犁被套在两头牛身上。

    有三个农夫跟在耕牛身后,扶着辕架,以免其跑偏,还有一个农夫则是在前面牵牛,引导方向。

    即便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个农夫都用了很大的力气,那两头耕牛行进的速度也不快。

    反观匠作局的曲辕犁,只用了一人一牛。

    农夫一手扶犁,一手拿着软鞭赶牛,速度极快,看起来很是轻松。

    看到这一幕,扶苏眼睛一亮。

    “老师,这曲辕犁,似乎确实不同凡响。”

    淳于越冷哼一声,说到:“耕种之事并非游戏,匠作局的新农具看似轻松,但犁吃土不深,与其说是犁地,还不如说只是浅浅翻了一下土,如何能有效果?”

    另一边,夏启与几个治粟内史麾下的官员同样站在田地旁边观望。

    零头的太仓令眼睛不断在两边扫视。

    能够做太仓令,这位名叫周仓的官员,自然是精通农事。

    干他们这一行的,经常和农夫打交道,性格都比较朴实。

    周仓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两边的进度,忍不住问到:“这曲辕犁辕架短小,似乎吃土不深啊!”

    夏启笑着说到:“这一点,太仓令大可放心。曲辕犁的犁是弯曲的,扣在土中如同银勾挂布,如果地里没有坚硬的石头等物,定然能够达到犁地的效果。”

    “太仓令若是不信,稍后一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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