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顾少涵的一鸣惊人
来异世已经快一年了，现在的日子才是季清妍希望的那样，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闪舞</p>
虽然这点钱和之前买铺子的一千多两相比，的确算得上是杯水车薪，但是铺子是一辈子的固定资产，自然不能和这个相比。</p>
尤其是现在，让季清妍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舒适，也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回归。</p>
前世的奔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过，也没有来得及去感悟过她重活的意义。</p>
原来：生命来来往往，倾其人生，裹着尘世的风烟，其实一直在寻求内心的明净。</p>
她重生的意义不在于能够得到多少，而是在于还剩多少真正属于你的幸福。</p>
没有谁的生活始终是一帆风顺的，总有一些风风雨雨给平静的日子增添不可避免的烦恼。</p>
要知道，日子，只有简单才会平静；多彩，也即将到来。</p>
·······</p>
日子又这样过了十多天，这一天，季清妍和顾暮兮在铺子里做抱枕。</p>
其实很简单，季清妍去附近布店买了一些人们不需要的布头，全部都是一些小小的碎片，根本不能再利用。</p>
然后用纯棉布裁剪成一块块形色各异的模子，再把它们缝合起来，填补上那些碎布，一块块造型别致的抱枕就做成了。</p>
有的像老鼠，有的像猴子，有的像老虎，各式各样，各种类型，非常让人喜欢，很多人第一时间看见就爱不释手，</p>
很多只要到了铺子里的人都会买上一个回去。</p>
当然价格也不是太贵，三十文钱一个，可以用很多年。</p>
尤其是到了冬天，很多人都喜欢抱着。</p>
这其中的利润太大，当时报价三十文，都把顾暮兮吓了一跳。</p>
要知道大嫂去布店买的那些碎布，根本没有花什么钱，一大口袋才十文钱，一口袋要做好几十个，</p>
简直是一本万利。</p>
“大嫂，会不会太贵了，如果细算起来，一个抱枕最多三文钱，你却要卖三十文，如果别人知道，也不知道会怎么说？以前别人说什么商人重利，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的的确确是一个奸商！”</p>
季清妍倒没觉得什么：“说你是一个傻丫头你还不相信，你知不知道，咱们卖的不是抱枕，是一种创意，想想看，为什么以前没有人会做这生意，而且现在他们明明都已经知道这抱枕该怎么做，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做吗？因为我们买1不是抱枕，而不是抱枕本身该值的一个创意。”</p>
小丫头似懂非懂，她已经被训练了快一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逞能的小丫头了，也算是一个很精明的女商人，却还是不太懂这些。</p>
还是顾少涵一句话就解决了她的困顿：“你嫂子的意思是，你一整天都在琢磨怎么样才能让做出来的抱枕好看，难道你的想法不值钱？人们做工有工钱，夫子教书也有束脩，你既然也努力了，自然也应该有报酬。”</p>
顾暮兮瞬间顿悟，原来只要是想问题都会有报酬的。</p>
于是，非常财迷的小丫头每天就挖空心思地构思，而季清妍也根据以前那些形状各异的抱着给小丫头一些暗示。闪舞</p>
现在，他们铺子里的抱枕那就一个千奇百怪，让人爱不释手，也非常的抢手。</p>
姑嫂俩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做着手里的事：“暮兮，你这个是不是有些奇怪？”</p>
“不会呀，大嫂，你看，这里伸出一个角，既可以拿，又好看，而且还对称！”</p>
“我看看，哎，你还别说，果然好看，暮兮，不错呀！”</p>
“不是，是大嫂的功劳，如果没有········？”</p>
这个时候，一阵喧嚣的锣鼓声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远处慢慢地向他们这边靠过来。</p>
两个人相视一望，觉得很稀奇，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喜事吧？</p>
“大嫂，会不会是隔壁五奶奶家，我听说她大孙子最近要成亲，会不会是今天？”</p>
“不会，我觉得还要几天。”</p>
“哦，那一定是路过的，咱们出去看看热闹？”</p>
“嗯，去看看！”</p>
两姑嫂放下手里的针线，相视一笑后，起身走出了铺子，站在铺子前的空地上，垫着脚伸出脑袋看着越来越近的锣鼓声和吵闹声</p>
……</p>
杨紫琼家的父母在前面大街上租了一个铺子卖猪肉，生意也还不错。</p>
今天杨氏准备回娘家一趟，便买了两包点心，拎着专门留起来的猪肉，刚刚走出铺子，就听街上敲锣打鼓的，一条由人群组成的队伍从街头一路走来，一马当前的是一只舞狮，正上跳下跃地表演节目。</p>
后头跟着的人个个穿红着绸，吹哨子的吹哨子，放鞭炮的放鞭炮，竟似过什么节日一般。</p>
她站在街边看了一会热闹，也跟着叫一回好，鼓一回掌，直到那瞧着那队伍进了一户人家，这才掉转过头，向隔壁的人顺口便问了一句：“那是哪一个铺子开业，如此大的热闹？”</p>
隔壁是熟人，自然也和她说话娴熟：“什么开业？你不知道今天是放榜日？”</p>
杨氏一头雾水：“放榜日？放什么榜？我怎么不知道？”</p>
那人白了她一眼：“你一家人都是杀猪匠，当然不知道了，不是前段时间考秀才吗？咱们府城那么热闹，你忘了。”</p>
经人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府城前段时间因为大量考生涌入，非常热闹，他们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每天都多卖一头猪，今天到给忘了。</p>
毕竟在府城里住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府城里的规矩。</p>
一旦到了放榜日，便有民间自行拉拢起来的贺喜队伍去往考生家报喜，人人凑热闹去讨几个大封包。</p>
这种时候，无论是去哪一家送贺，都能得不少好处，去送贺的人脸面自然更有光，以后拿出来吹嘘，也更有面子。</p>
“行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家都是杀猪匠，这种好日子自然也轮不到我们，走了，我还得回去。”</p>
“那是，这种热闹咱们这些满身铜臭的人肯定是没机会的，我现在只想好好攒钱，也让我孙子努力一把，替我争争气。”</p>
“你就别想了，就你们家那主坟上，可能和我们家差不多，没那命！”</p>
“也是，我孙子读书比我还恼火，我也不指望了，那些什么秀才、进士的，还是一边去，咱们只管好好赚钱就行了。闪舞”</p>
因为还要回去叫杨紫琼一起去，所以便要回家一趟：“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回去叫闺女，就不说笑了。”</p>
杨氏告别了那人，心不在焉地转到了他们家的那一条小街上，这里已经离大街繁华路段很远，往日一向僻静得很，连个人影也不多见。</p>
这附近不远处就是她们租住的院子，自从那次和顾家闹翻后，他们便搬到了这里。</p>
虽然还是离顾家不远，但至少回去时，不会从他们家经过，还是要好受一点。</p>
但今天却是十分奇怪，还没走多深，便听其中锣鼓、鞭炮、欢呼声齐天，不晓得的，还以为这里在开什么热闹堂会。</p>
再往前走一段，鞭炮燃尽之后烟气便冲得到处都是，沿途灰白蒙蒙的一片，想是鞭炮放得太多，硝烟已经散到了外头。</p>
她捂着鼻子穿了过去，一面咳一面眯着眼睛，以手作扇，扇了扇面前的烟气，抬头望着前面，却见顾家铺子里三圈外三圈围的都是人。</p>
鞭炮终于放完，再没了那噼里啪啦的响声，然而这不歇还好，一歇下来，便马上显出屋子里头的人声、锣鼓声喧天，几乎要把这个小小的铺子都给掀翻。</p>
这个时候她自然知道是什么事？</p>
虽然心中早有了猜测，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小心翼翼地问旁边人：“顾家那位公子是不是中了秀才，要不然怎么会怎么热闹？”</p>
对方口气十分得意，倒似这一户人家乃是他亲戚一般，口中炫耀道：“岂止是秀才，是咱们府城案首，知不知道什么叫案首，就是所有的文章是整个府城第一，要知道之前那届的第一，都是隔壁县的人得了去，现在让咱们这里的人夺得，你说该不该值得庆贺，如今连咱们知府大人都亲自上门送礼，现在里面都坐着知府大人，县尹、县丞、还有书院里那几位大儒，王老儿带着儿子亲自下场舞龙舞狮，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这样大的场面！”</p>
他说完这话，犹自往下夸奖，嘴上滔滔不绝。</p>
杨氏只听了前面几句，脑中轰的一声，再也不晓得对方在说什么了，只眼睛里见到对面那一张嘴巴一开一合，心里是满心酸楚。</p>
“案首！”虽然不知道案首是什么东西，可这人话里话外都表示了第一，她已经明白了。</p>
早就知道姓顾那小子不一般，也正是如此，才让闺女去结交那一家人。</p>
可谁知？……</p>
唉，现在他们两家像仇人一样，这什么案首不案首的，与他们自然没什么关系了。</p>
“那怎么他们都还没动静，不会是家里没人吧？”</p>
只见里面都静悄悄的，好像并没有应该的喧嚣。</p>
“你不知道呀，这顾案首不在家，说是回乡下去了，今天就他夫人和她妹妹在，根本没有想到会是今天发榜，你说他们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知府大人已经派人去接顾案首去了，知府大人和各位大人都在里面干等着，你说好笑不好笑？”</p>
杨氏瞠目结舌，这也可以？</p>
······</p>
的确，今天这一出让季清妍有些始料未及。</p>
回来这几天一直忙着做抱枕，好像还没有记得今天是放榜日。</p>
而且最重要的她并不知道顾少涵会得案首，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p>
心里忍不住抱怨起顾少涵来，你说你这臭小子，让你考个秀才，你干嘛考个案首啊？</p>
哪怕事先也给透过底，也不至于到现在手忙脚乱的，根本抓不到姜。</p>
尤其是现在，家里坐着秦沧海这位知府大人，还有秦沧海手底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以及顾少涵就读的学院的院长夫子们，满满一屋子人，弄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p>
可她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p>
先是安排人到外面买一些糕糕点点回来，再把铺子理那些坚果都拿出来招待几位大爷？</p>
顾暮兮自然去厨房烧水泡茶，这么多人光烧水就要一大锅。</p>
又去铺子把茶杯都拿出来泡茶，可能还不太够。</p>
亏得平时他们和隔壁另外两家的关系还不错。</p>
这个时候，那两家的妇人和孩子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p>
“清妍，你别着急，让小三子去帮忙喊小飞扬和小晨子他们回来，我来烧水。”</p>
“哎，谢谢，谢谢，狗剩，来，这里的钱，你拿起到前面的老芋头点心铺子去，让他们把铺子里的点心都给我们装过来，回头我去会他结账。”</p>
几个小家伙捏着钱跑出去跑腿买糕点：‘哎，知道了，王二子，走，一起去。’</p>
妇人则跟着烧水泡茶，然后把那些茶杯拿出来洗，虽说茶杯都是新的，但好歹还是要走一下过程吧。</p>
季清妍则和另外一个妇人开始封红包， 既然人家来讨喜，肯定要用大红的红包封红。</p>
“刘嫂子，你说封多少合适？”</p>
“我看，封一个二十四吧，吉利，月月红嘛！”</p>
“会不会太少？”</p>
另外一个女人也插嘴说着：“这样，顾公子好歹也是案首，你就大方一些，多封一点。”</p>
季清妍点了点头，于是，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四十八文，月月顺利，四四大发，本来一般人都只是封二十四文，图个吉利。</p>
可季清妍觉得刚才那女人说的对，顾少涵既然是案首，自然得有案首的样子。</p>
虽然女人觉得这样太奢华，但是想想还不错，至少她也可以得一个红包嘛。</p>
担心铜钱不够，季清妍便拿出自己所有的家底，四十多两银子又让人去换了两个大箩筐铜钱回来。</p>
报喜的人用红包，那围观的人肯定要撒铜钱，都添一份喜气，让大家都乐呵乐呵。</p>
至于舞狮子的王老头父子，自然是每个人都是一两二钱。</p>
可是为什么把钱都发了，这些人还不走呢？</p>
原来他们还没有看到顾案首长什么样，自然要等着一睹尊容。</p>
而同样闹翻天的还有临山村的所有村民们。</p>
秦沧海派的人自然是之前跟他一起去过临山村的人，那人骑着马一路疾驰。</p>
还刚刚到村口，就开始大声嚷嚷着：“顾案首，顾案首在哪里？”</p>
别人不知道顾案首是谁？自然要问清楚：“顾案首，什么顾案首？”</p>
“哎呀，你不知道，你们村的顾少涵得了咱们府城考试的案首，当然叫顾案首了，笨死了。”</p>
“等等，你是说，涵哥儿当了什么案首？”</p>
就这样，尚在地里干活的顾少涵还不知道时，他得案首的事情却已经飞遍了整个临山村，每一个人都在争相说着顾案首，可他和顾大河几个人还蒙在鼓里，正在奋力地栽白菜。</p>
看着满身是泥的顾案首，那人简直不敢相信。</p>
不是说读书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p>
为什么顾案首却在地里干活？而且还干得非常乐意？</p>
百思不得其解的何止是他，连顾少涵都觉得很奇怪，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得案首，好像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p>
还是顾大河反应得快，赶紧让家里人都收拾，别再栽什么大白菜了，赶紧回城里要紧，知府大人和那些当官的还在家里等着，这白菜秧就是报废了也没多大的事，万万不能让那些贵人们等着。</p>
当然，这一次不可能再坐牛车去，报喜那人赶紧让他骑马，他和郭大河等人坐着牛车再慢悠悠的去。</p>
顾少涵骑马技术不是很好，之前在书院时只骑过几次，并不是十分娴熟，但好歹还能把马骑走，也是不错的。</p>
顾少涵骑着马往家里赶，他知道这事情的冲击力太大，说不定家里那两个女孩子，现在还摸不着头，还是早点回去才让人放心。</p>
谁知道回到家里，却看见里面已经井然有序？</p>
一进入他们家附近那条小巷，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站着的人。</p>
他赶紧下马，一面向那些人稽首谢礼，一面往里走。</p>
那些人也看到传说中的顾案首，自然都没有再耽搁，反正看见了样子，又沾了沾喜气，值得回去显摆，便纷纷告辞而去。</p>
顾少涵自然向那些人表示谢意，并表示一定会再接再厉，为府城人民争光。</p>
等顾大河领着顾家人浩浩荡荡开进城时，人群都还没有散完，人们都还三三两两的一起走着，一起说着话：“咱们今天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文曲星。”</p>
“对对对，你们发现没有，那文曲星长的可真俊。”</p>
“俊也没用，那不是你家闺女的料？”</p>
“我也没说是我家闺女的料啊，我只是说那文曲星真的长得挺俊的，你们看见没有？”</p>
“咱们府城好多年都没有出过案首了，今年没想到会在咱们城里出现。”</p>
“那是我回去还得好好的给别人说说，我和顾案首同住在一个巷子里。”</p>
“对对对，他们家开的铺子我经常去买东西，怪不得最近做什么都很顺，看来沾了他们家的喜气，回头我还是让儿子都去买，沾沾那里的灵气，不说考个案首，哪怕给我考个秀才回来我也高兴。”</p>
“你们家那臭小子，你还想让他考秀才，你做梦吧。”</p>
“就是，这顾案首长得端端正正一表人材，就你们家臭小子那么样，还想考秀才，做梦！”</p>
“凭什么这样说我们家那臭小子，我跟你说……”</p>
“……”</p>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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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点钱和之前买铺子的一千多两相比，的确算得上是杯水车薪，但是铺子是一辈子的固定资产，自然不能和这个相比。</p>
尤其是现在，让季清妍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舒适，也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回归。</p>
前世的奔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过，也没有来得及去感悟过她重活的意义。</p>
原来：生命来来往往，倾其人生，裹着尘世的风烟，其实一直在寻求内心的明净。</p>
她重生的意义不在于能够得到多少，而是在于还剩多少真正属于你的幸福。</p>
没有谁的生活始终是一帆风顺的，总有一些风风雨雨给平静的日子增添不可避免的烦恼。</p>
要知道，日子，只有简单才会平静；多彩，也即将到来。</p>
·······</p>
日子又这样过了十多天，这一天，季清妍和顾暮兮在铺子里做抱枕。</p>
其实很简单，季清妍去附近布店买了一些人们不需要的布头，全部都是一些小小的碎片，根本不能再利用。</p>
然后用纯棉布裁剪成一块块形色各异的模子，再把它们缝合起来，填补上那些碎布，一块块造型别致的抱枕就做成了。</p>
有的像老鼠，有的像猴子，有的像老虎，各式各样，各种类型，非常让人喜欢，很多人第一时间看见就爱不释手，</p>
很多只要到了铺子里的人都会买上一个回去。</p>
当然价格也不是太贵，三十文钱一个，可以用很多年。</p>
尤其是到了冬天，很多人都喜欢抱着。</p>
这其中的利润太大，当时报价三十文，都把顾暮兮吓了一跳。</p>
要知道大嫂去布店买的那些碎布，根本没有花什么钱，一大口袋才十文钱，一口袋要做好几十个，</p>
简直是一本万利。</p>
“大嫂，会不会太贵了，如果细算起来，一个抱枕最多三文钱，你却要卖三十文，如果别人知道，也不知道会怎么说？以前别人说什么商人重利，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的的确确是一个奸商！”</p>
季清妍倒没觉得什么：“说你是一个傻丫头你还不相信，你知不知道，咱们卖的不是抱枕，是一种创意，想想看，为什么以前没有人会做这生意，而且现在他们明明都已经知道这抱枕该怎么做，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做吗？因为我们买1不是抱枕，而不是抱枕本身该值的一个创意。”</p>
小丫头似懂非懂，她已经被训练了快一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逞能的小丫头了，也算是一个很精明的女商人，却还是不太懂这些。</p>
还是顾少涵一句话就解决了她的困顿：“你嫂子的意思是，你一整天都在琢磨怎么样才能让做出来的抱枕好看，难道你的想法不值钱？人们做工有工钱，夫子教书也有束脩，你既然也努力了，自然也应该有报酬。”</p>
顾暮兮瞬间顿悟，原来只要是想问题都会有报酬的。</p>
于是，非常财迷的小丫头每天就挖空心思地构思，而季清妍也根据以前那些形状各异的抱着给小丫头一些暗示。闪舞</p>
现在，他们铺子里的抱枕那就一个千奇百怪，让人爱不释手，也非常的抢手。</p>
姑嫂俩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做着手里的事：“暮兮，你这个是不是有些奇怪？”</p>
“不会呀，大嫂，你看，这里伸出一个角，既可以拿，又好看，而且还对称！”</p>
“我看看，哎，你还别说，果然好看，暮兮，不错呀！”</p>
“不是，是大嫂的功劳，如果没有········？”</p>
这个时候，一阵喧嚣的锣鼓声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远处慢慢地向他们这边靠过来。</p>
两个人相视一望，觉得很稀奇，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喜事吧？</p>
“大嫂，会不会是隔壁五奶奶家，我听说她大孙子最近要成亲，会不会是今天？”</p>
“不会，我觉得还要几天。”</p>
“哦，那一定是路过的，咱们出去看看热闹？”</p>
“嗯，去看看！”</p>
两姑嫂放下手里的针线，相视一笑后，起身走出了铺子，站在铺子前的空地上，垫着脚伸出脑袋看着越来越近的锣鼓声和吵闹声</p>
……</p>
杨紫琼家的父母在前面大街上租了一个铺子卖猪肉，生意也还不错。</p>
今天杨氏准备回娘家一趟，便买了两包点心，拎着专门留起来的猪肉，刚刚走出铺子，就听街上敲锣打鼓的，一条由人群组成的队伍从街头一路走来，一马当前的是一只舞狮，正上跳下跃地表演节目。</p>
后头跟着的人个个穿红着绸，吹哨子的吹哨子，放鞭炮的放鞭炮，竟似过什么节日一般。</p>
她站在街边看了一会热闹，也跟着叫一回好，鼓一回掌，直到那瞧着那队伍进了一户人家，这才掉转过头，向隔壁的人顺口便问了一句：“那是哪一个铺子开业，如此大的热闹？”</p>
隔壁是熟人，自然也和她说话娴熟：“什么开业？你不知道今天是放榜日？”</p>
杨氏一头雾水：“放榜日？放什么榜？我怎么不知道？”</p>
那人白了她一眼：“你一家人都是杀猪匠，当然不知道了，不是前段时间考秀才吗？咱们府城那么热闹，你忘了。”</p>
经人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府城前段时间因为大量考生涌入，非常热闹，他们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每天都多卖一头猪，今天到给忘了。</p>
毕竟在府城里住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府城里的规矩。</p>
一旦到了放榜日，便有民间自行拉拢起来的贺喜队伍去往考生家报喜，人人凑热闹去讨几个大封包。</p>
这种时候，无论是去哪一家送贺，都能得不少好处，去送贺的人脸面自然更有光，以后拿出来吹嘘，也更有面子。</p>
“行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家都是杀猪匠，这种好日子自然也轮不到我们，走了，我还得回去。”</p>
“那是，这种热闹咱们这些满身铜臭的人肯定是没机会的，我现在只想好好攒钱，也让我孙子努力一把，替我争争气。”</p>
“你就别想了，就你们家那主坟上，可能和我们家差不多，没那命！”</p>
“也是，我孙子读书比我还恼火，我也不指望了，那些什么秀才、进士的，还是一边去，咱们只管好好赚钱就行了。闪舞”</p>
因为还要回去叫杨紫琼一起去，所以便要回家一趟：“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回去叫闺女，就不说笑了。”</p>
杨氏告别了那人，心不在焉地转到了他们家的那一条小街上，这里已经离大街繁华路段很远，往日一向僻静得很，连个人影也不多见。</p>
这附近不远处就是她们租住的院子，自从那次和顾家闹翻后，他们便搬到了这里。</p>
虽然还是离顾家不远，但至少回去时，不会从他们家经过，还是要好受一点。</p>
但今天却是十分奇怪，还没走多深，便听其中锣鼓、鞭炮、欢呼声齐天，不晓得的，还以为这里在开什么热闹堂会。</p>
再往前走一段，鞭炮燃尽之后烟气便冲得到处都是，沿途灰白蒙蒙的一片，想是鞭炮放得太多，硝烟已经散到了外头。</p>
她捂着鼻子穿了过去，一面咳一面眯着眼睛，以手作扇，扇了扇面前的烟气，抬头望着前面，却见顾家铺子里三圈外三圈围的都是人。</p>
鞭炮终于放完，再没了那噼里啪啦的响声，然而这不歇还好，一歇下来，便马上显出屋子里头的人声、锣鼓声喧天，几乎要把这个小小的铺子都给掀翻。</p>
这个时候她自然知道是什么事？</p>
虽然心中早有了猜测，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小心翼翼地问旁边人：“顾家那位公子是不是中了秀才，要不然怎么会怎么热闹？”</p>
对方口气十分得意，倒似这一户人家乃是他亲戚一般，口中炫耀道：“岂止是秀才，是咱们府城案首，知不知道什么叫案首，就是所有的文章是整个府城第一，要知道之前那届的第一，都是隔壁县的人得了去，现在让咱们这里的人夺得，你说该不该值得庆贺，如今连咱们知府大人都亲自上门送礼，现在里面都坐着知府大人，县尹、县丞、还有书院里那几位大儒，王老儿带着儿子亲自下场舞龙舞狮，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这样大的场面！”</p>
他说完这话，犹自往下夸奖，嘴上滔滔不绝。</p>
杨氏只听了前面几句，脑中轰的一声，再也不晓得对方在说什么了，只眼睛里见到对面那一张嘴巴一开一合，心里是满心酸楚。</p>
“案首！”虽然不知道案首是什么东西，可这人话里话外都表示了第一，她已经明白了。</p>
早就知道姓顾那小子不一般，也正是如此，才让闺女去结交那一家人。</p>
可谁知？……</p>
唉，现在他们两家像仇人一样，这什么案首不案首的，与他们自然没什么关系了。</p>
“那怎么他们都还没动静，不会是家里没人吧？”</p>
只见里面都静悄悄的，好像并没有应该的喧嚣。</p>
“你不知道呀，这顾案首不在家，说是回乡下去了，今天就他夫人和她妹妹在，根本没有想到会是今天发榜，你说他们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知府大人已经派人去接顾案首去了，知府大人和各位大人都在里面干等着，你说好笑不好笑？”</p>
杨氏瞠目结舌，这也可以？</p>
······</p>
的确，今天这一出让季清妍有些始料未及。</p>
回来这几天一直忙着做抱枕，好像还没有记得今天是放榜日。</p>
而且最重要的她并不知道顾少涵会得案首，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p>
心里忍不住抱怨起顾少涵来，你说你这臭小子，让你考个秀才，你干嘛考个案首啊？</p>
哪怕事先也给透过底，也不至于到现在手忙脚乱的，根本抓不到姜。</p>
尤其是现在，家里坐着秦沧海这位知府大人，还有秦沧海手底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以及顾少涵就读的学院的院长夫子们，满满一屋子人，弄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p>
可她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p>
先是安排人到外面买一些糕糕点点回来，再把铺子理那些坚果都拿出来招待几位大爷？</p>
顾暮兮自然去厨房烧水泡茶，这么多人光烧水就要一大锅。</p>
又去铺子把茶杯都拿出来泡茶，可能还不太够。</p>
亏得平时他们和隔壁另外两家的关系还不错。</p>
这个时候，那两家的妇人和孩子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p>
“清妍，你别着急，让小三子去帮忙喊小飞扬和小晨子他们回来，我来烧水。”</p>
“哎，谢谢，谢谢，狗剩，来，这里的钱，你拿起到前面的老芋头点心铺子去，让他们把铺子里的点心都给我们装过来，回头我去会他结账。”</p>
几个小家伙捏着钱跑出去跑腿买糕点：‘哎，知道了，王二子，走，一起去。’</p>
妇人则跟着烧水泡茶，然后把那些茶杯拿出来洗，虽说茶杯都是新的，但好歹还是要走一下过程吧。</p>
季清妍则和另外一个妇人开始封红包， 既然人家来讨喜，肯定要用大红的红包封红。</p>
“刘嫂子，你说封多少合适？”</p>
“我看，封一个二十四吧，吉利，月月红嘛！”</p>
“会不会太少？”</p>
另外一个女人也插嘴说着：“这样，顾公子好歹也是案首，你就大方一些，多封一点。”</p>
季清妍点了点头，于是，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四十八文，月月顺利，四四大发，本来一般人都只是封二十四文，图个吉利。</p>
可季清妍觉得刚才那女人说的对，顾少涵既然是案首，自然得有案首的样子。</p>
虽然女人觉得这样太奢华，但是想想还不错，至少她也可以得一个红包嘛。</p>
担心铜钱不够，季清妍便拿出自己所有的家底，四十多两银子又让人去换了两个大箩筐铜钱回来。</p>
报喜的人用红包，那围观的人肯定要撒铜钱，都添一份喜气，让大家都乐呵乐呵。</p>
至于舞狮子的王老头父子，自然是每个人都是一两二钱。</p>
可是为什么把钱都发了，这些人还不走呢？</p>
原来他们还没有看到顾案首长什么样，自然要等着一睹尊容。</p>
而同样闹翻天的还有临山村的所有村民们。</p>
秦沧海派的人自然是之前跟他一起去过临山村的人，那人骑着马一路疾驰。</p>
还刚刚到村口，就开始大声嚷嚷着：“顾案首，顾案首在哪里？”</p>
别人不知道顾案首是谁？自然要问清楚：“顾案首，什么顾案首？”</p>
“哎呀，你不知道，你们村的顾少涵得了咱们府城考试的案首，当然叫顾案首了，笨死了。”</p>
“等等，你是说，涵哥儿当了什么案首？”</p>
就这样，尚在地里干活的顾少涵还不知道时，他得案首的事情却已经飞遍了整个临山村，每一个人都在争相说着顾案首，可他和顾大河几个人还蒙在鼓里，正在奋力地栽白菜。</p>
看着满身是泥的顾案首，那人简直不敢相信。</p>
不是说读书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p>
为什么顾案首却在地里干活？而且还干得非常乐意？</p>
百思不得其解的何止是他，连顾少涵都觉得很奇怪，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得案首，好像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p>
还是顾大河反应得快，赶紧让家里人都收拾，别再栽什么大白菜了，赶紧回城里要紧，知府大人和那些当官的还在家里等着，这白菜秧就是报废了也没多大的事，万万不能让那些贵人们等着。</p>
当然，这一次不可能再坐牛车去，报喜那人赶紧让他骑马，他和郭大河等人坐着牛车再慢悠悠的去。</p>
顾少涵骑马技术不是很好，之前在书院时只骑过几次，并不是十分娴熟，但好歹还能把马骑走，也是不错的。</p>
顾少涵骑着马往家里赶，他知道这事情的冲击力太大，说不定家里那两个女孩子，现在还摸不着头，还是早点回去才让人放心。</p>
谁知道回到家里，却看见里面已经井然有序？</p>
一进入他们家附近那条小巷，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站着的人。</p>
他赶紧下马，一面向那些人稽首谢礼，一面往里走。</p>
那些人也看到传说中的顾案首，自然都没有再耽搁，反正看见了样子，又沾了沾喜气，值得回去显摆，便纷纷告辞而去。</p>
顾少涵自然向那些人表示谢意，并表示一定会再接再厉，为府城人民争光。</p>
等顾大河领着顾家人浩浩荡荡开进城时，人群都还没有散完，人们都还三三两两的一起走着，一起说着话：“咱们今天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文曲星。”</p>
“对对对，你们发现没有，那文曲星长的可真俊。”</p>
“俊也没用，那不是你家闺女的料？”</p>
“我也没说是我家闺女的料啊，我只是说那文曲星真的长得挺俊的，你们看见没有？”</p>
“咱们府城好多年都没有出过案首了，今年没想到会在咱们城里出现。”</p>
“那是我回去还得好好的给别人说说，我和顾案首同住在一个巷子里。”</p>
“对对对，他们家开的铺子我经常去买东西，怪不得最近做什么都很顺，看来沾了他们家的喜气，回头我还是让儿子都去买，沾沾那里的灵气，不说考个案首，哪怕给我考个秀才回来我也高兴。”</p>
“你们家那臭小子，你还想让他考秀才，你做梦吧。”</p>
“就是，这顾案首长得端端正正一表人材，就你们家臭小子那么样，还想考秀才，做梦！”</p>
“凭什么这样说我们家那臭小子，我跟你说……”</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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