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在温东的带领下,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对温家堡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他曾经做过九年的杀手,对踩盘子勘测地形无比熟练,可说是此中行家。虽然仅是简单地转了一圈,可他却将整个堡内的地形,都详详细细地记在心里。

    温东一边走,一边朝向身旁的阿狗解释道:“眼下,温家堡内有三名掌事人!分别是咱家老爷,与咱家老爷的两位兄弟!不过,堡内但凡有重大的事务,都会由咱们老爷总领全局!当然,老爷毕竟上了年纪,很多事情小姐也会帮忙处理。”说着,他语速稍缓,嘱咐道:“还有,你要记住!堡内的护卫守备,暂时由二老爷与三老爷共同掌管。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理不清楚!小心一些,不要与他们起了冲突!”

    阿狗听了温东的叮嘱,心下暗自皱眉。他从方才的话中,已然感受到温行仁和他的两位兄弟,似乎存在着某种矛盾。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堡内的护卫却几乎都是对方的人手。他虽不清楚,温行仁的心中有何种考量。但在他看来,这种情况绝非好事。

    他想到这里,朝着温东道:“敢问东叔,我在堡内要做些什么?”

    温东笑道:“这件事情,老爷还没有交代!你先安心住下,等老爷有了时间,自然会有所交代!”

    阿狗见此,朝其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追问。其实,对他来说,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能够安稳的生活,摆脱曾经的过往,他便感到十分的知足。至于要做些什么,他眼下还不太关心。

    天色已暗,明月当空。

    温家堡内的街道小巷披裹着寂寥,林立的房舍已燃起了灯火。

    温东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朝向阿狗道:“眼下天色已不早,今天便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去休息。”言罢,他便带着阿狗,一路回转到住宿的所在。

    两人回到院中,阿狗刚一进来,就看到院子当中架了口大锅!瞧那模样,似乎是准备烧水。

    温东看到阿狗好奇,便为他解释道:“咱们这院子,住得都是堡里的下人。而且,都是些没有家室的光棍儿,基本没什么避讳!每天晚上这个时辰,都会在院儿里烧锅热水,以供大家洗漱。等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习惯。”说着,他似有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的床下,有个放了很久的木盆。自己刷刷,便可以到此打些热水,回去洗漱!”

    阿狗听罢对方的交代,朝其笑着应道:“嗯!我知道了!多谢东叔指点!”言罢,两人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阿狗回到房间,从床下找出木盆,简单地处理干净,便自院中取来热水。然后回到屋中,将自己从上到下擦洗了一遍。收拾妥当,把脏水泼掉,回到床上一躺。感受着身上的被褥,一阵久违的惬意袭上了心头。那种感觉有着难得的安宁,令人十分放松。他躺在床上,思绪随意飘荡,回忆着过往的种种。似乎从前的一切,都如梦幻般化作了浮沫。不知不觉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温行义的书房中。

    温行礼面带怒容,朝着温行义大声地抱怨道:“该死!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老大他不仅没死,还平安地回到堡内!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交我来做!”

    温行义听他口水乱喷,脸色无比难看。“你说话客气点儿!我是你二哥!不要跟我大呼小叫!”

    温行礼冷哼了一声,浑然不屑地回道:“你少跟我摆什么兄长的架子!老大不死,你我什么都不是!记住了!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温行义眸光阴冷,不满地辩解道:“这件事情出了意外,你不能全都归罪于我!依照原本的安排,本该万无一失!可谁能料到,他的身边竟会有这般高手!”

    温行礼满脸的气急败坏,躁怒道:“事情到了眼下的地步,说这些根本无用!真正重要的是,老大是否清楚,那些杀手与你我有关。”

    温行义自然明白对方的担忧,老三说得没错,这的确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旦老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二人必然是性命难保!不过,在仔细地权衡后,他觉得行刺虽然失败,但自己二人应当尚未暴露。否则,老大今日归来,绝对不会是如此态度。

    他想到此处,朝向温行礼摆了摆手,安抚道:“你放心!眼下,老大应该还不清楚,此事由你我在背后操弄!我们派去的杀手全都死了!没有活口,老大不可能问出背后的主使?”他到这里,稍作停顿,继续道:“老三!你仔细想想,今天老大回来的时候,对你我的态度是一如往常!若他已经知晓,你我派人行刺于他,他还会与我们虚与委蛇?”

    温行礼瞪着温行义,撇撇嘴道:“这可说不准!老大的为人心机深沉,谁能弄得清他怎么想的?”

    温行义摇头道:“不!我敢肯定,对于行刺一事,老大并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否则,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再容忍你我!”说着,他又补充道:“他对我们不满已久!若非顾忌温氏一族的体面,早就出手对付你我!他眼下还没有动作,便足矣说明他的手中没有证据!甚至,他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温行礼皱了皱眉,沉声道:“即便如你所言,他眼下还没有头绪!但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他早晚都会有知道的一天!到了那时,咱们又该如何?”

    温行义脸上写满了阴霾,咬了咬牙道:“如何?既然已经做了,便再也没了回头的可能。我们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不然,你有别的办法?”

    时间过得飞快,五日后的深夜。

    温东匆匆寻到刚刚睡下的温行仁,向其禀报自己查到的消息。

    温行仁起身下床,披上衣服,将之引到书房。这才揉了揉额角,朝其问道:“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发生了何事?”他说话时中气不足,似乎有些精神萎靡。

    温东听他询问,连忙回道:“启禀老爷!刚刚接到得回信!您让我查得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温行仁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是说云正安的事情?”

    温东微微颔首,肯定地回道:“正是!咱们在桂州的商号同云家有生意往来。听那边的老人说,在老爷接手生意前,老太爷和云家的二爷有些交往。不过,后来云家发生了变故,云家的那位二爷意外身亡!自此两家就断了联系,再无往来。”

    “听了你这一说,我似乎也有些印象!”温行仁听过温东所言,着脑中的记忆。不过,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些年代久远,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温东继续道:“其实,云家的十三位掌事当中,除去已经过世的那位二爷,老爷还曾见过两人!”

    温行仁努力地回想着当年的事情,但却始终都毫无印象。可他又不想有所表露,遂稍作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云正安可是出身云家?”

    温东见老爷直奔主题,这才回道:“那云正安的确出身云家!不过,他眼下已不是云家的子弟,其离开云家的原因,似乎也另有隐情!”

    温行仁一听这话,不由皱眉问道:“哦?怎么回事?”

    温东稍稍整理自己的言辞,娓娓道来。“那云正安倒是没说假话,他的确是师从云彻!不过,现在的云彻已经脱离了云家,自立门户!据说,此人当年与云家老大云中正、老二云中行,并称云家三杰。他们三人都是云家家主的继任备选。但不知为何,云家当年发生了变乱,导致云中行惨死。从那以后,云彻便自逐于家族门墙,并剔除了名讳中字,与云家再无来往。云正安便在那时,跟随云彻离开的云家。”

    温行仁听闻至此,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如此说来,云正安离开云家,并非是他做错了什么!”

    温东躬身回道:“的确如此!不过,云家当年的变乱,被人刻意隐藏,属下未能查出真相!无法断定,此事与正安是否有关!”

    温行仁闻想了想,摆手道:“应该不会!云正安的年纪也就二十五六!以此推算,他是在云家二爷过世那年离开的云家!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如何能参与家族的争斗!”

    这时,温行仁对阿狗已经没了戒备。其实,他们一路同行,又曾彼此帮手,本就对其印象不差。此刻,既已证明对方没有欺瞒自己,心中的好感自然又增添了不少。

    眼下,堡内的情势有些为妙,他的身边又缺少可信的帮手!云正安并非温家堡人,自然与老二和老三没有瓜葛。何况,自己对其有救命之恩,若能善加利用,必然会成为难得的帮手。因此,他才会这般急切地想要留下对方。

    温行仁权衡片刻,朝向温东提醒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走露风声!更加不能让云正安知道,我们曾经有调查过他!”

    温东心领神会,一口应道:“老爷放心!属下明白!”

    温行仁见他明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其挥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温东领下吩咐,躬身告退。温行仁见他离去,顿时感到了一阵疲累,站起身来回转卧房,上床休息!剑序引之红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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