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前行,阿狗跟随着温行仁回到了温家堡。他们刚进堡子,便有堡壮飞快地向堡内通报。

    温行仁吩咐温东将马车交给下人,自己三人则徒步入堡,他们走没多远,就看到了有一大群人迎面而来。

    为首者是名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其人无论身量还是样貌,都与温行仁有**分相似。阿狗见到来人,不由猜测起对方的身份。

    那人来到近前,率先开口,朝向温行仁躬身施礼道:“大哥一路风尘,想必十分疲累!我已叫人温好了酒水,为大哥洗尘。”

    温行仁朝向来人笑了笑,拱手还礼道:“有劳二弟了!”两人说话时相当的客气,颇有几分疏离,不见丝毫的亲近,完全看不出彼此是兄弟。

    阿狗听到两人的对话,自然明白,眼前这男子便是温行仁的二弟温行义。

    这时,温行义的身旁,一名矮胖的男子朝向两人大声道:“大哥!二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咱们入内再说!”这从旁插话的矮胖男子,乃是两人的三弟温行礼。

    温行仁听其招呼,虽是点了点头,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将目光越过了对方的肩头,扫向了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已找到了那道令他在意的身影。

    阿狗顺着温行仁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一名体态纤细、姿容俏丽的女子,正莲步轻移走出了人群。这女子来到近前,停下了脚步,朝向温行仁拂了拂身,垂眸道:“女儿拜见父亲,累得父亲担忧了。”

    阿狗听温东说过,温行仁有一子一女。三年前儿子离家求艺,至今下落不明。至于女儿温合韵,应该就是眼前这女子。

    温行仁望向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慈爱,朝向温合韵低声道:“嗯!走!咱们回去说话!”言罢,他转过身来,朝着温东吩咐道:“阿东!你带正安找个地方,好生安置。”

    温东领下吩咐,躬身应道:“是!老爷。”言罢,他朝向阿狗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在场众人听到两人的安排,这才注意到温东的身后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温小姐看了看阿狗,一时心生好奇,朝着自己的父亲小声问道:“父亲这位是何人?”

    温行仁抬了抬手,轻声回道:“不急!咱们回去再说。”

    阿狗跟随着温东离开众人,一路前行。穿过了几条小院,来到一处偏僻的厢房。

    温东将阿狗引到一处屋前,伸手一指道:“这间屋子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小兄弟暂且先住在这里。”

    “有劳东叔!”阿狗跟随温东进了房间。这间屋子不大,却也还算整洁,内中摆有一张单人木床和一套桌凳,几乎挤满了屋子所有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应该是很久都没人住了。

    温东看向阿狗,朝其道:“小兄弟莫要嫌弃,暂且在此住下!老爷刚刚回来,诸事缠身!等容出功夫,自会为你重新安排!”

    阿狗长年在外奔波,对日常本不精细,自然不会有太多苛求。“东叔客气了!我有个能住的地方,就已经很知足了。”

    温东看阿狗并不挑剔,心中十分高兴,朝其招呼道:“走!咱们先去吃饭!用完饭后,我带你在堡子里转上一圈,熟悉下环境。”

    阿狗初来乍到,自然听其安排,不会拒绝。“行!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东叔有何吩咐,直说便可!”

    温东见阿狗放低了身架,感到十分满意。“好了!咱们走吧。”说完,他便带着领阿狗出了房间,赶往饭堂。

    这温家堡的饭堂,乃是下人与护院用餐的所在。环境虽然简陋,却能容纳三百余人同时用饭。

    他们来到饭堂,阿狗在温东的帮助下,领了一大碗炖菜和四个馒头。两人找了张桌子,相对而坐,一边用饭一边说话。饭菜虽然不是很好,但只要能够填饱肚子,阿狗就十分开心。至少,在这里吃饭,他不用担心有人会取他性命。

    用过饭后,温东带着阿狗出了饭堂,熟悉着温家堡的环境,向其介绍堡内的规矩,哪里能够随意行走,哪里住着内宅女眷,须得避嫌,不得擅入。

    温行仁在温行义与温行礼的陪同下,简单地喝了几杯水酒,寒暄了片刻,便推脱身体疲累,告辞回房。

    他刚一回房,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正等在屋中。

    温小姐见父亲回来,连忙起身将房门关好,拉过椅子让父亲坐下,关切地问道:“女儿听说,父亲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贼人!可有损伤?”

    温行仁看她如此紧张,便朝向自己的女儿挥了挥手,示意无事,安抚道:“放心!为父没事!这次回来的路上,的确是遇到了麻烦,但却有惊无险!你看为父可有损伤之处?”

    温小姐盯着父亲上下打量起来,见的确无事,这才稍稍安心,复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会遇到贼人?”

    温行仁虽被女儿追问,却是有些不想多谈。“没事!我们虽然遇到了劫匪!但也不过是有惊无险,人与钱财皆无损失。”

    温小姐秀眉紧蹙,疑惑地问道:“劫匪?怎会有劫匪?从温家堡到留夜城,这一路行来,咱们走过不下百次!从未听说有什么劫匪,可知那贼人是何来历?”

    温行仁摇摇头道:“不清楚!那劫匪的来历虽有些蹊跷!可眼下人都死了,没有活口线索便断了!根本无从查起!”

    温小姐听到这里,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道:“这么说,父亲能平安回来,还要多亏了东叔拼死保护?”

    温行仁摇晃着脑袋,苦笑着解释道:“这次能平安归来,阿东的确是出力不少,但也要多亏有正安随行!”

    温小姐听了父亲这话,一时感到疑惑,好奇问道:“正安?可那名跟随父亲回来的男子?”

    温行仁颔首道:“嗯!他叫云正安,是走江湖的!与人决斗时受了重伤,被我们救起。不过,他已厌倦了江湖的是非,又无处可去,我便自作主张将之收留!这一路回来,多亏有他保护,我们才能平安的回来。”

    温小姐想了想,微微皱眉,朝向父亲提醒道:“父亲可了解此人的来历?”

    温行仁看女儿如此小心,便说起了阿狗的来历。“他自称出身桂州云家,师从衍命圣手,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找人调查!”

    温小姐见父亲已有成算,这才点点头道:“嗯!还是谨慎些好!既然父亲心里有数,女儿就不再多言!”

    温行仁望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有些黯然,心头涌起了愧疚。“是为父不好!别家的姑娘,在你这般年纪早已嫁作人妇!可你却还要每日奔波,操持族中的俗务,至今未能找到婆家!实在令为父心中惭愧!”

    温小姐感受到父亲的情绪,连忙笑着回道:“父亲莫要如此说话!能为父亲分忧,是女儿的荣幸!等将来弟弟回来,女儿交出手上的生意,再嫁不迟。”

    温行仁听他如此,一时苦笑连连。“你那兄弟若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会这般苦恼!”

    温行仁对自己日渐衰弱的身体,一直都感到十分忧心。他体内的病痛,在不停地摧残着他的生命。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已病入膏肓。对此,除了一直随身服侍的温东外,连他的女儿都不知情!

    他无比清楚,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自己那两个兄弟,就不敢太过为难自己的女儿。同时,他也在暗中派人,寻找自己儿子的下落。希望能在自己倒下之前,找回儿子接手家业。当然,这件事情也只有温东知晓,她的女儿并不清楚。

    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老二和老三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开始在自己的身边挖人。对此,他却有些无能为力,只能假作不知。但看着眼前忧心忡忡、日渐消瘦的女儿,他的内心却早已被愧疚填满。

    温小姐察觉到父亲的神情有些低落,连忙出言劝慰道:“父亲莫要如此忧心!弟弟尚且年轻,等再过几年,性子沉稳下来,定然能够理解父亲的苦心!”

    温行仁知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只得疲惫地回道:“算了!对那小子,我已不抱期望!”说着,他微微一顿,转而问道:“你信中说,老二和老三想要插手丝绸与瓷器的生意!现下如何?”

    温小姐闻言,苦着脸回道:“他们得知父亲要回来,就没了动静!”

    温行仁听到这结果,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好!我回来的路上,有仔细想过,红楼府的账还是要查!不过,由你去查,温家堡的事情交我来处理!堡内有我坐镇,老二和老三不敢太过嚣张!等你查清了红楼府的账目后,我们的手中便有了老二和老三的把柄!如此一来,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温小姐稍作沉吟,点头应道:“行!全凭父亲的安排。”说罢,她又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女儿何时动身?”

    温行仁权衡了稍许,沉吟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等我查清了正安的背景,若是没有问题,让他随你同行!此人虽然不懂生意,但却武艺高强,且还不是堡内之人,不必担心与老二他们有所牵扯。有他陪同保护,我才能放心你的安全。”

    温小姐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解地问道:“不过是走趟留夜城,多带几名护卫就好!何必要带名外人?”

    温行仁摇头道:“不!堡内的护卫多被老二和老三收买!让他们随行保护于你,我不放心!”说到此处,他又补充道:“这一路行来,据我观察,那云正安颇有些江湖义气!若你如家人般待他,应该可以性命相托。”

    温小姐听闻至此,万没想到,父亲竟对那云正安如此看重。在她的印象中,父亲很少夸人。既然此人能得到父亲的夸赞,想必有其过人之处。剑序引之红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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