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鉴封飞身而起,挥手一拳,击向亭中端坐的阿狗。

    阿狗出身云家,与白沐一样师从云彻。单以身法而言,几乎不在白沐之下。他面对朱鉴封这挥来的一拳,若想要闪躲,自是不在话下。可此时的阿狗,却并没有闪躲。因为,当前的情况,他并非是与朱鉴封单打独斗,还有三人正守在亭外,虎视眈眈。所以,他站起身来,双手一扬,飞幻锁链急射而出,缠绕于身前的两根亭柱,凭空横阻在两人之间。

    朱鉴封全力一击,攻至阿狗近前三寸,却因胸口被铁链阻挡,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阿狗双眸凝聚,以亭柱作弓臂,以锁链作弓弦。拉动飞幻锁链,纤细的锁链骤然绷紧。耳闻弓弦声响,刚刚冲入亭中的朱鉴封立时就被弹了出去。

    与此同时,牛衡山、季有伤和郝师虎三人也都纵身而起,冲向了亭中的阿狗。

    阿狗虽然背对三人,却对三人的动作早有预判。扯动手中的飞幻锁链,上下狂舞,交织纵横。眨眼间,便以掌中锁链把整个亭子封成了巨大的牢笼,将自己护在其中。他这套手法名唤作飞索天罗,乃是阿狗自创的独门绝技。

    那交织纵横的锁链,穿插于四根亭柱之间,化作一堵锁链墙壁。操控者以双手拉住飞幻锁两端,随着指尖流转,密布的锁链不停地改变着形态,将敌人阻隔在外。

    阿狗立身于亭中,看到牛、季、郝三人被挡了回去,不由出了口气道:“好险!万幸我早有准备。”

    季有伤眼见及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真没想到,咱们认识了这么对年,竟然始终不知你还有这般手段!”

    阿狗暗自凝神戒备,小心地回道:“出来行走江湖,怎能没有两手压身的功夫!”

    牛衡山看了看亭中的阿狗,取出铁拳笼手,将之带上,低喝了一声。“我就不信,一条小小的锁链,还能挡住我等不成?”话音未落,他已再次朝向阿狗冲来。

    季有伤见状,也是解下身后的一对圆盾,提在手中,冲上前来。

    牛衡山的铁拳与季有伤的钢盾,有如疾风骤雨般挥洒而出,击打在锁链上,带起了阵阵火光四射。可那飞幻锁乃绝世神兵,面对这般疯狂地攻击,竟是未有丝毫的损伤。

    另一边,朱鉴封见众人动手,也是飞身上前,欲以蛮力撞开那飞索墙壁。不过,那锁链墙壁颇有韧性,面对巨力地冲撞,虽然向内凹陷,却也卸走了大半的力道。并随着力道的反弹,再次将朱鉴封弹了出去。

    而亭中的阿狗,虽然挡下了巨力撞击,却也并不好过。那撞击产生的巨大力道实在凶猛,险些让他捏不住手中的锁链。

    此时此刻,最难缠的,还不是这已经动手的三人。而是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郝师虎。此人的朝元指力,乃是上乘的内家功法,异常的霸道凌厉。

    阿狗的心中明白,若被对方以指力擒住锁链,飞索天罗必然被破。一旦锁墙被破,让对方进到亭中,自己将会面临四人的围攻,下场不问可知。因此,当务之急,是必须率先解决掉郝师虎。

    那郝师虎站在亭外,观察了片刻,已然发现了自己的功夫能够克制飞索天罗。遂也不再犹豫,五指凝劲,飞身抓向面前的锁链。

    亭中的阿狗看到郝师虎攻来,忽得举臂拉动锁链,回手探入腰间,拔出一对短刃。并用锁链尾端的龙头扣,勾住短刃镡尾的挂环。紧接着手腕一翻,一对短刃插入了石桌桌面!他不再人为地操控天罗飞索,转身挥手,一把抓向亭外的郝师虎。

    郝师虎十指凝劲,目标直奔锁链。可还未及碰触到锁链,就被内中伸出的大手扣住了手腕。他愕然间猝不及防,霎时被拉入到亭中。

    阿狗一式得手,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当胸就是一拳,直接把对郝师虎打得倒飞而起。

    郝师虎倒飞的身体撞到锁链之上,立时又被弹了回来。

    阿狗乘胜追击,再次挥拳迎上,砸向被锁链弹回的郝师虎。

    此时的郝师虎已回过神来,哪里会再让阿狗得逞。双臂横于胸前,架住那袭来的一拳。两人短兵相接,俱都全力施为,急攻快打,拳脚轰鸣,连绵不绝。

    郝师虎虽然受伤在先,但其人武艺却着实不凡。两人交手十数招,阿狗始终没能寻得对方的破绽。

    而就在此时,朱鉴封的第二次撞击也随之袭来。那魁梧的身躯撞击在铁链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整个亭子都被撞得摇晃起来。

    更危险的是,阿狗发现插在石桌上的两柄短刃,竟因那剧烈地撞击松动了几分。他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飞索天罗必然被破。而眼前的郝师虎却身手了得,自己又无法在短时间取下对方。如若寻不到破局的契机,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

    他脑中急速的盘算,骤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朝着郝师虎大声道:“郝兄果然身手了得,身受如此重伤,却仍有这般战力,实在令人佩服。”他如此说话,即是说给郝师虎听,也是说给亭外的三人。

    阿狗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地移动着身体,改变着彼此的方位。

    亭外的朱鉴封听闻阿狗此言,有些担忧起亭中的郝师虎来。他害怕郝师虎坚持不住,遂也不敢再有所迟疑,连忙运起全身的力量,朝向锁链猛冲而来。

    另一边的季有伤也有听到阿狗所言,脸上露出了些许焦急,朝向牛衡山大声喊道:“快!加把劲!老虎怕是撑不住了!”

    牛衡山听他招呼,却是骂着回道:“该死!我也想快点!可这鬼东西实在难搞。”

    阿狗一面与郝师虎缠斗,一面留心着亭外的众人。他猛地退身桌前,用脚勾起插入石桌的短刃,伸手一抄,随即拉动锁链,郝师虎的身后锁链墙壁立时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郝师虎听见身后有响动,察觉到不妙,便想要纵步跃开。

    可阿狗又怎会给他躲闪的机会,运起天擒地手,一把就扣住了他的肩头,令其无法移动。

    与此同时,朱鉴封已然朝向锁链撞来。可冲到近前,却猛然发现,身前的锁链已消失不见。骤然间难以收力,一下便撞进到亭中。

    郝师虎双肩被对方所擒,立时肩头一抖,向下一沉,卸去的力道,化解对方的擒拿。可就在他挣脱的瞬间,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正中他的脊背。这股巨力霸道无比,顿时将他撞得骨骼碎裂,脏腑尽毁,闷哼了一声,当场气断人亡。

    朱鉴封看到自己竟撞死了郝师虎,神情一时愕然。而就在他失神的瞬间,阿狗已踏步上前,起手一记双风贯耳,两道罡劲同时挥至,穿透了朱鉴封的耳膜,贯入大脑。

    他虽有一身横练,奈何人的双耳脆弱无比,根本难抵重击。此刻罡劲贯脑,立时七孔流血,倒地气绝。

    阿狗虽连杀两人,可飞索天罗也再难为继,霎时破局。他瞧见这般,遂也不再死守亭中。收回锁链,挥舞着手中双刃,杀向了牛衡山与季有伤。

    季有伤见到朱、郝二人被杀,已是心头火起,怒声喝道:“好手段!真没想到,你竟能毫发无伤地连杀两人!看来,我们真是大意了!”

    阿狗抵挡着两人的进攻,强作平静地回道:“不是你们大意,而是我足够小心!没办法!我还不想留命在此!”说话间,他手上不停,双刃急走,转眼便与季、牛二人互拆了三十余招。

    季有伤的双盾施展出来,对上阿狗的匕首,占足了兵刃的优势。

    阿狗与之交手,数次杀招都被对方化解。眼见及此,他暗自咬牙,一定要率先拿下季有伤。只有除掉此人,才能扭转当前的局面。否则,自己虽能凭借身法,短时间内以一敌二。可时间一久,必然落得身死败亡。

    他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犹豫。单手一挥,飞幻锁链急射而出,缠住了季有伤的手腕。猛地收力回拉,欲将对方拖至近前。可却不曾想到,对方的力气却胜过自己。不仅没能拉动对方,反而被对方拉了过去。

    季有伤见对方的力量不及自己,嘴角微扬,手腕一翻,把飞幻锁链又缠绕了一圈。同时气沉丹田,脚下发力,死命地拉住锁链,为牛衡山制造出手的机会。

    阿狗被季有伤如此一拉,身子缓缓向前,背后的空门立现。

    牛衡山看到阿狗露出了破绽,哪里还敢迟疑,立时挥手一拳,击向了阿狗的背心。

    阿狗深知牛衡山拳上的修为精湛无比,若真的被他一拳击中,定然是丧命当场。遂心下权衡,便也不再与季有伤较力,借助对方的拉扯,飞速地冲了过去。

    不过,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些许,被牛衡山拳上的罡劲击中了背心。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却仍令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只觉脏腑剧痛,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

    阿狗咬了咬牙,把涌上喉咙的鲜血含在口中,等靠近季有伤时,才猛然开口,将鲜血喷向了对方的双眼。

    季有伤只觉红光乍现,双眼被鲜血覆盖,一阵刺痛难忍,竟不受控制地低下头来。

    而就在这致盲的瞬间,他忽感双臂一轻,随着寒光的挥洒,离开了身体。

    失去了双臂的季有伤已形同废人,再无战力。阿狗不敢耽搁,手起刀落,取了对方的性命。

    此时,牛衡山的铁拳已再次挥至阿狗的背心。

    阿狗察觉到背后的杀机,连忙转身挥刀招架。可仓促之间却难以发力,虽勉强挡下了对方的杀招,却仍被那强横的拳劲击得倒飞而起,一口鲜血洒落满地。

    牛衡山见一招得手,正欲上前追击。却忽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一条细细的锁链正缠在自己的腰间。

    而人在半空的阿狗,却已借助那锁链的拉扯,瞬间飞至近前,挥刀刺入胸膛。

    牛衡山难以置信地瞪着阿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便倒地身亡。

    阿狗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又是呕了口鲜血。这才迈着蹒跚的脚步,拖着伤疲的身子,晃晃悠悠地朝山下行去。剑序引之红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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