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外院绝顶强者冲进十绝崖之后就分散了,各自朝要争的十绝崖奔去。

    十绝崖以八卦阵依次排列,而作为阵中太极图的一黑一白阴阳鱼的,便是剑绝崖与刀绝崖。

    外院数十万门人,练剑与练刀的门人是最多的,因此这剑绝与刀绝也是最难抢的。

    任奔向刀绝崖之时,就发现有七八位外院绝顶强者和他一道奔向刀绝崖,这让他也颇觉得棘手。

    刀绝崖高有二十多丈,削瘦挺拔,乃是一块巨大的山石被累土仙山的前辈大能用长刀劈开之后扛回来的。

    几位外院绝顶强者已开始登崖,任北不着急,他扭头望了浩浩荡荡冲进十绝崖的天罡地煞大阵一眼,见那伙儿气势汹汹的世家人杰冲进十绝崖后,反而停顿了,既不分散也不进击,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一百多人是结阵闯进来看戏的。

    任北见状微微一笑,他估计指挥天罡地煞大阵的那位阵法高手此时也为难了。

    转过头,踩着连路都算不上,只能让人勉强站稳的垂直、狭窄阶梯,任北飞速向上攀爬。

    眼看着将要攀上崖顶,崖顶之上突然射出一阵密集的乌光,垂直狭窄的阶梯,任北避无可避,只能松开抓住阶梯的双手,身躯猛地朝左方一跃。

    就在他跃出阶梯的瞬间,万钧战刀从储物袋中跃至他手中,他猛的将万钧插入山体,整个身躯就挂在了万钧战刀上。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十绝崖入口一战,让他降低了几分警惕性,没想到诸多外院绝顶强者之中也会有这等下作小人,竟然趁他登崖之时暗算他。

    他咬着牙,双脚猛地在山体上一蹬,同时将万钧从山体之中取出,待身躯上升丈余之后,他再猛地将万钧战刀插入山体。

    崖顶伸出一只头颅往下望了一眼,见任北不但没有跌落,反而更加快的朝崖顶跃上来了,顿时惊声道:“那小子上来了!”

    任北终于跃上崖顶,还未等他落地,便有两柄刀劈向他!

    “直你娘!”一向淡定的任北都怒了,爆喝一声,提起全身劲力,以万钧战刀作盾牌,挡住两柄刀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在他一虎一牛的无匹蛮力下,两柄刀被撞偏,挥刀的二人也被他撞退。

    任北终于在崖顶站稳了脚跟,神色冰冷的扫过崖上的七位外院绝顶强者。

    崖顶是平的,方圆不过五六丈,此时八人站在崖顶,略显拥挤;崖顶正中有一柄悬浮在一团淡红色光晕中的连鞘长刀,此时五位外院绝顶强者便虎视眈眈的围着这柄长刀,一脸跃跃欲试又极力克制的模样。

    见那柄连鞘长刀还在,任北不急了。

    那柄长刀名叫烈焰厚土刀,下品宝器,比万钧还要强一个档次,是夺得刀绝崖的证明。

    包裹着长刀的那团淡红色光晕,是一团微弱的地火之气,想要取得长刀,就必须全力压制地火之气,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十息,中途不能被打断。

    十息若是放到平时,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也就过了,不打紧,可是放到现在,已经足够死上十次了,所以那五人虽然都跃跃欲试,但无人敢动!

    “你们两个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扔你下去?”万钧点地,任北望着围着他的二人冷冷的开口了。

    二十多丈的高度,哪怕是这些拥有凡人境九重武道修为的外院绝顶强者,跳下去不残废也得重伤。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大爷自己跳下刀绝崖?当真以为大爷弄不死你么?”二人都是盘山院的绝顶强者,其中一个黝黑壮汉手提一柄通体惨白、刀柄上镶嵌这一个巴掌大骷髅头的鬼头大刀跳着脚咆哮道。

    黝黑壮汉话音刚落,他身旁那个一脸诚恳、双眼却透着狡诈的精瘦男子朝任北作揖道:“任兄弟,你小小年纪便能跻身外院最强者之列,可谓是天纵奇才,进入内山也不愁得不到重视,又何必与我们争刀绝崖?

    我们与你不一样,我们年岁已长,哪怕是挤进了内山也很难受到仙山重视,一应修行资源都必须自己去争,你就当行行好,怜悯怜悯我们这些普通门人罢。”

    望着眼前这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的两人,任北只是冷笑,“我都有点佩服你们了,下作算计我,还有这么多说道!”

    见任北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精瘦男子脸色猛地一变,阴恻恻的道:“任小兄弟,人要知进退,知你强,但我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真拼起来,吃亏的可是你!”

    “谁吃亏,打过才知道,破浪斩!”任北说着单脚一踏地面跃起,万钧劈下,丈余长的刀光好似匹练般倾泻而出。

    这一招用得太多,他已经将其当成普通攻击,也幸好他的真气雄厚,足以支撑他高强度的战斗半个时辰而不力竭。

    骨胎境以下,能挡住他半个时辰全力攻击的,不多了。

    “恶风过山岗!”黝黑壮汉爆喝一声,双手抡起鬼头大刀猛的劈出,只见一股淡淡的黑气从鬼头大刀上喷薄而出,凝成一道黑色的刀光,迎向任北。

    黝黑壮汉一动手,精瘦男子便弯腰一纵,带起一连串残影围着任北四下窜动,薄薄的柳叶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呜呜声。

    万钧战刀与鬼头大刀对劈在一起,黑色刀光突然炸开,宛如水流般漫向万钧战刀的刀身。

    “嘭”,哪知黑光一碰到万钧战刀,万钧战刀的刀身之上忽然燃起一团红中透着淡淡金光的火焰,恐怖的高温瞬间将漫上刀身的黑光蒸发,连带着那柄鬼头大刀,都在瞬间烧成了灰烬,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坟地才有的生冷恶臭。

    “啊!”黝黑壮汉大叫一声,扔了泛红的骷髅刀柄,连连后退。

    火焰出现得太突然,任北直到黝黑壮汉后撤,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入流的邪魔外道伎俩!”

    万钧乃是任北以太阳真火炼成,自带太阳真火燃尽无量邪恶的破邪威能,这黝黑黝黑壮汉不知道是炼了什么不入流的鬼道邪法,触动了万钧战刀,那柄鬼头大刀才被烧成了灰烬。

    任北正待上前一步了结了黝黑壮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破空声,他脚下猛地一跺,身躯原地旋转半圈,抡着还燃烧着真火的万钧战刀向身后横扫。

    万钧长刀四尺七,一旦完全轮开,威势惊人,那精瘦男子自忖,他若继续,当是任北伤,他死,随即脚下一点,强行扭转前扑的身形,向后撤去。

    一刀扫空,还没等任北有什么动作,又听到身后传来恶风,任北微微一侧身,一条青筋蹦起的黝黑结实手臂便从他身前擦身而过过。

    万钧快如闪电的上撩。

    只听到“啪”的一声,黝黑壮汉再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抓着断臂慌不择路的后退。

    “师兄!贼子拿命来!”精瘦男子见状凄厉的大喝一声,在任北头顶之上显出身形,卷起一道繁复的刀幕落下。

    任北仰头,“破山!”

    万钧挥出,刀身之上射出一道丈余长的土黄色光芒,包裹着本就庞大的万钧战刀劈出。

    破山刀光轰入刀幕之中,刀幕破碎,那精瘦男子喷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

    任北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望着二人。

    断了一条手臂的黝黑壮汉癫狂中夹着恐惧的望着任北,血流了一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那个精瘦男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看样子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二人,只论单人的实力,比林荣都强不了多少,根本就入不了外院绝顶强者之列,但这二人武道一刚一柔,联手实力却又胜过大多数的外院绝顶强者。

    若非这黝黑壮汉想以邪道手段伤任北,触发万钧战刀的破邪威能,任北恐怕要经过一番苦战才能战胜这二人。

    任北不心软,拖刀大步走向黝黑壮汉。

    修炼邪术的,都不是什么好鸟,能一刀砍死就不要用两刀。

    黝黑壮汉见任北拎着刀杀气腾腾的朝他走来,一把抓起倒地不起的精瘦男子连连后退。

    “任兄弟,山不转水转,今日之事是我与师弟做的不够地道,任兄弟你大人有大量,且放我师兄弟一马,来日必有厚报!”黝黑壮汉一边后退一边忍着剧痛强笑道。

    任北面无表情的大步向前,一直将黝黑壮汉逼到了崖边。

    “诸位师兄弟难道还要袖手旁观吗?姓任的如此心狠手辣,能逼我师兄弟二人入绝境,自然也能对诸位下毒手!我师兄弟二人愿放弃争夺刀绝,助诸位师兄弟除掉此獠!”黝黑壮汉见任北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转头朝对峙的那五人高声叫道。

    五位外院绝顶强者同时侧目望了任北一眼,然后回过头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等到他们在望向任北之时,刀绝崖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一起上罢!你们能坐视这二人暗算我,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任北胸中怒意难平,头也不回的挑衅那五位外院绝顶强者。

    五人闻言,脸上的神情也不太一样,有无动于衷的,有不屑的,有惭愧的……甚至还有一脸阴戾,仿佛在气恼黝黑壮汉太过无用,没能弄死任北。

    任北转头扫过五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怒意更甚。

    五位外院绝顶强者没动,而任北还在靠近,黝黑壮汉绝望的望着任北,怪声怪气的道:“今日之仇,我廖四永世不忘!任北,我一定会回来的!”说着,他用仅剩下的一条手臂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血气缭绕的丹药,扔进口中,转身跃出崖顶。

    任北见那颗丹药神色微微一变,手中万钧一震,一道破浪刀光爆射而出,准劈向下坠的黝黑壮汉,哪知那黝黑壮汉竟然抓起他肩上的精瘦男子挡在了身前。

    “嘭”精瘦男子被破浪刀光劈中,凌空爆成一团血雾,而廖四却是躲过了任北这一刀,身躯重重的坠落,在刀绝崖下摔成肉酱。

    “《杀身成鬼魍魉道》,且不说你出不出得了这百强秘境,便是真让你修成“阴鬼魍魉身”寻上我又如何?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任北眯眼望着崖底那具血淋淋的尸体,不由的冷笑道。

    一转身,他的脸色却又沉了下去。

    累土仙山的择徒大典上,竟然会出现“冥圣鬼骨山”的秘法,有点儿意思……

    “我欲取刀,各位可有何说道?”任北大步走到连烈阳厚土刀前,面无表情的淡声道。

    “任北,你别以为你能与剑皇战了个平手我等便惧你,我等扬名外院之时,你还不知在何处玩泥巴!有何资格与我等争锋?”一位看年纪已过而立之年,国字脸,五官端正、不怒自威,身穿搬山院土黄色短打外加一件黑铁马甲,手握一柄丈二朴刀的壮硕男子爆喝道。

    任北的目光在他土黄色的短打上停留了几息,转过头,清清淡淡的说道:“我有何资格,自去崖下问那壮汉,他一定有话告诉你。”

    “你……”这名搬山院的绝顶强者大怒,几欲挥刀劈向任北。

    这时,一个身穿金纹道袍、腰系银丝镶玉腰带、圆圆胖胖一脸和气的富贵青年连忙道:“莫动怒、莫动怒,且听小弟一言。”

    见五人望向他,富贵青年继续道:“敢问诸位?我等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数十载是为何?入秘境打生打死又是为何?还不是为了进入内山?还不是为了鲤鱼化龙,成为真正的修行之人?

    如今我等入内山已是十拿九稳之事,日后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此刀不过是锦上添花,若得,自然最好不过,若无,也无多大妨碍,又何必一定要分个强弱输赢伤了和气?小弟愿出三百万灵石,买下此刀,诸位以为何?”

    其余四位外院强者面面相觑,颇为意动……三百万灵石,不是个小数目啊!

    “进入内山是修行之路的起点,而不是终点,你们现在便放弃了争斗,入了内山也走不远。此刀我必取之,是车轮战还是并肩子上,你们划下道来,我任北接着!”任北的神色依旧平淡,但话却不怎么客气。

    “你……”富贵青年面露恼色。

    还未等他说完,刀绝崖下忽然传来密集的凌乱步伐声和兵器相撞的清脆金铁相击之声。

    崖顶上的六人脸色一变,转身奔到崖边,便见天罡地煞大阵已散,百余世家人杰分成两股,分别朝剑绝崖和刀绝崖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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