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虎哈哈一笑,“看来兄弟是初次做这金枕竹的生意啊!这货色不同,自然价钱也不同。”

    “那六十两,只算是下品。我这里的金枕竹,个个通体金黄,没有半点杂色,都是上品,八十两已经很便宜了。”

    “这样,我再给兄弟饶一点,七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看着口沫横飞的蔡元虎,许青遥想当年,蔡元虎和昂山四凶的一番恶斗,风姿犹存记忆当中,人物却换了斤斤计较的口吻。

    或许这才是人家的本色!

    商人不都是如此吗?

    许青自嘲了一番,爽快地答应了。

    “好!都给我称重!”

    “啊!你全要啊?”蔡元虎吃惊道。

    …………

    “什么?二十斤金枕竹他全买了?”

    另一处房屋内,金碧辉煌,满堂富贵之气,蔡元济吃惊的问堂弟蔡元虎道。

    “是啊,都是付的四海钱庄的银票,我找人验了,货真价实!”蔡元虎喜气洋洋的报喜道。

    难得的一笔大买卖,居然是自己做的,这分成可是不少,今年这个年好过了!蔡元虎离开大哥家时,心里还喜滋滋的。

    堂内,随蔡元虎一同前来的账房先生,正在向蔡元济禀报:“那少年手里不止有大把的银票,还有几叠金叶子,少说也有几十两!”

    蔡元济低头深思。

    “那少年在客栈订了个房,如今正在房中。大当家,要不要咱们今晚……?”账房手掌向下一劈。

    蔡元济缓缓摇头,“他既然敢孤身来蔡家堡,定然有他的依仗。他当年能打败昂山四凶的两个,如今难保不更加强横……”

    蔡元济在堂内负手,来回踱步,“这样,你去把老四叫来!”

    账房退下,不一会儿,一个长脸青年进来,“大哥!叫我有事?可是那少年富豪的事?”

    他嬉皮笑脸,好像心中早有预料。

    蔡元济瞥了他一眼,“知道就好!元礼,你去叫鲁岗,让他试试那人的成色。记住,让他在藏兵洞村等着,不许进堡!”

    “叫鲁光头干嘛?”长脸青年,蔡元礼叫道,“晚上带两个伙计,点一把火,就说堡里进贼了,谁来查也查不出来!”

    “叫你做就去做!啰嗦什么!”蔡元济厉声喝道。

    “不是!”蔡元礼扭扭捏捏,“我怕那鲁光头开价太高,不划算!”

    “给他一百两,不信他不动心!”蔡元济挥挥手,“舍得小钱出,方有大钱进,不要斤斤计较!去”

    蔡元礼喏喏出来,心里却乐开了花。

    天色已近黄昏,他去账上取了钱,回到家,留下二十两,将剩下的银子包好,一上马,“驾!”

    马儿溜溜的出了蔡家堡,往南飞驰而去。

    穿过几个村庄,就到了虎头村,这里已经离鸡鸣镇更近了。

    “砰!砰砰!”黑灯瞎火的,蔡元礼使劲敲着一家的大门。

    “拍啥?拍那么急?叫丧呢!”里面一个大嗓门叫道。

    木门打开,里面一个光头的彪形大汉,一脸横肉,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着一件单衫。

    见到蔡元礼,大汉顿时住声,朝蔡元礼一摆手,掉头进屋了。

    蔡元礼进了院,反身把门拴上,默不作声地跟着大汉。

    “五十两?如今涨了,买米买油都没钱了!”大汉,鲁岗懒洋洋的喝着一碗水,碗口还是破的。

    “六十!再多就没了,我还不如叫别人!”蔡元礼低声说道。

    “八十!你去叫别人?”鲁岗头一仰,“寨子里的兄弟都猫着过冬呢!”

    蔡元礼一咬牙,“好!老规矩,先给一半,事成之后再给!”

    鲁岗贪婪地看着蔡元礼包袱里的白银,分出一半,放在桌子上,白花花的晃眼。

    “记住,就说是有人来还钱,别说是我!”嘱咐完在藏兵洞村等,离开之际,蔡元礼低声对鲁岗说。

    “晓得!走走!”鲁岗不耐烦的挥挥手。

    蔡元礼出门上马,一阵大风刮过,刮了他一身尘土。

    他朝地上呸了一口,要不是这鲁岗练得一手黑风刀法,大哥怎么会瞧上他?

    夜色中,蔡元礼小心骑马走了。

    “霍霍!霍霍!”

    鲁大龙垂头丧气的回到家,见父亲正在院子里磨刀,也不打招呼,径直就要回房。

    “站住!见到老子也不问好,武馆里怎么教的你?”鲁岗喝住儿子,“怎么了?一副丧气样,又没钱了?”

    “不是,”鲁大龙心情不好,“跟史云图比剑,又输了!”

    “呸!”鲁岗训斥儿子,“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比武输了有什么打紧的,命还在就行!”

    “去!屋里有五两银子,你去李老头买五斤肉、五斤酒来!今晚咱爷俩好好吃一顿,也给你补补!”

    “爹,我老琢磨你教我的法子不行啊!”鲁大龙边进屋边说道,“老是些守招!人家史云图又学了个新法子,用剑一绞,绞来绞去我就守不住了……今儿又有人还钱啦?”

    …………

    屋内,史云图脸色肃穆,举剑齐肩,一发力,用力一挥。

    “唉!”

    烛火摇曳,十根蜡烛灭了七根,后面三根老是灭不掉。

    “咣咣!”屋外有人敲门,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云图!早点睡了,明早还要练剑!”

    “哦!”史云图收拾好练功房,推开门,一走出来,就感觉阵阵冷风吹来。

    他急急忙忙跑回自己房间,洗脚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早起床,出门和武馆的师兄弟们,在练武场上挥剑劈砍木桩,直到日上三竿。

    大伙儿边吃早饭,边嬉笑打闹。

    “史光威馆主可在,华容凡有礼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在冬日的早晨格外清晰。

    说是有礼,可既不上前敲门,也不派人事先通知,就这么大喇喇的在门口叫嚣,怎么看也不像有礼的样子。

    史云图“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想去看看哪路毛神这么嚣张!

    手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史天明,朝他摇摇头。

    “可是剑神华大侠当面?”史天明站在门口,抱拳行礼,“请进!”

    史云图跟过去一看,门口站着两人,一人劲装长身,双目细长,背后一把长剑,身后一富家翁打扮的壮年男子,腰间一把柳叶刀,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

    史天明带二人进了客厅,史云图也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人究竟是谁,敢称自己“剑神”?

    史天明给华剑客和另一人奉茶,史云图就站在一边,后堂正好走出二人。

    后院早已听到声音,出来一白发老汉,和瘦脸中年男子。

    白发老汉,史光威,扬威武馆的馆主出来哈哈一笑,“华剑神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华剑客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点头,“史馆主,好久不见!”

    史云图见他也不起来说话,甚是倨傲,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可他大爷爷在这里,他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站在那里。

    等史光威坐下,还没等他说话,华剑客就掏出一画轴,说道,“史馆主久居鸡鸣镇,不知可见过此人?”

    史光威缓缓拉开画轴,上面是一副少年的画像,面目稚然,身形也算高大,手持一把横刀。

    正是许青的全身画像,画得活灵活现,只是却是几年前的模样。

    史云图忙凑上去观看,史天明也跟在后面。

    史光威心中疑惑,道:“老夫却未见过此人,不知华剑神和这画上少年有何恩怨?”

    华剑客淡淡道:“他杀了厉如海,我正要找他寻仇!”

    “啊!”

    史天明在一旁叫出了声,他刚才隐约觉得这画上少年有些眼熟,刚想起来,就听到“寻仇”二字。

    史光威转头看看他,天明在孙儿辈中一向沉稳,今日怎么如此失态!

    江湖恩怨,不外情仇财宝!看来,天明还是有欠历练。

    “怎么?你认得?”史光威语气有些不满。

    史天明看看史光威,不晓得自己当讲不当讲,最后还是老实说道:“孙儿好像在哪见过此人,只是一瞥而过,记得不太清楚,不知是不是画上这人?!”

    “史馆主,”对面的华剑客忽然掏出一个金塔,核桃大小,通身似由黄金铸成,金光闪闪,放在桌子上,“我这次来得匆忙,不曾带的礼物,这小小玩意,便送给这位小兄弟做见面礼!”

    史光威心里一震,这华容凡好大的手笔,就为了一个消息,就拿出黄金塔来,看来他是志在必得。

    他只得对史天明说:“你既然见过此人,还不快带华剑神去找!华剑神,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小儿辈,不妥不妥!”后面这句对华剑客华容凡说道。

    华容凡起身,轻巧地将金塔放在史天明面前桌上,“史馆主,我心太急,这位小兄弟,这便随我走!”

    史光威无奈,只得起身送客。

    一行到了前面练武场,武馆弟子正在热火朝天的锻炼武艺,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瘦脸中年男子,忽然出声道:

    “华剑神,来都来了,不如给扬威武馆的弟子露一手!也好让他们知晓‘秋水剑神’的身手!”

    华容凡转头,看了一眼瘦脸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也罢!你跟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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