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处理好伤口,云苓又为她开了个方子,“娘娘只是受了皮外伤,无需担忧,臣只是在平时的方子里加了些利于伤口愈合的药罢了。”

    云苓说完,抬头望向夏希淳,当她看到夏希淳的眼神,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听她问她:“你是什么人?”

    云苓心中一动,观察着夏希淳,她已经和她坦白了她女子的身份,难道,她还知道些什么?

    “敢问娘娘,这是何意?”云苓试探的问着。

    夏希淳看着云苓,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但医术了得,竟还精于骑术,甚至连勇猛无畏的云少将军也不是她的对手,这都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够做到的事。

    而且,她还敢于在皇上面前直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抓住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否则楚元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就是这样一个才貌双全世间罕见的女子,竟要扮作男装,难道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皇上的赏识吗?

    “你只想做一名太医?”夏希淳问出心中疑惑。

    云苓小心回答:“是,娘娘。”

    “你难道不想做皇妃吗?”

    云苓刷的抬眸,喉咙发紧,“娘娘……?”

    夏希淳不紧不慢,“凭你的容貌才情,定能得到皇上的垂爱,你不愿意吗?”

    “臣不敢!”云苓连忙否认,“臣只愿医病救人,不敢有也从没有过非分之想!”

    “你怕什么?”夏希淳放轻了语气,“本宫只是好奇罢了,本宫答应过你,帮你隐藏身份,你不愿做的事,本宫不会强求。”

    云苓看了看夏希淳,“多谢娘娘。”

    夏希淳轻笑,“不过真是可惜了呢。”

    云苓怕她再多问什么,“娘娘还需修养,臣不便打扰。”

    夏希淳也不再多想,“今日之事,本宫要多谢大人。”

    “娘娘严重了,臣告退。”

    看着云苓的背影,乐安微微皱眉,“娘娘相信她的话吗?”

    “什么?”夏希淳累了,倚在床头随口问。

    “就是娘娘刚才问她的呀!”乐安心中疑惑,“她若是换回女装,一定是个貌若仙子的美人,单凭这一点,就能吸引皇上的注意的!再加上她医术高超,骑术了得,看样子还有满腹经纶,随便哪一样都能深得皇上的心,可她偏偏只做个太医!如果她真的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又为什么在皇上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华,今日已过,只怕宫里都知道凌大人的本事了吧。”

    夏希淳本想歇息了,听见乐安的分析,不由打起些精神,“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她对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企图,先是救了我的命,今日又替我挡了小丫头的攻击,我没有理由怀疑她呀。”

    “娘娘说的是,可越是这样,奴婢越觉得可疑。她和娘娘非亲非故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帮娘娘,她真的没有企图吗?”乐安向夏希淳靠近了些,“奴婢这样讲可能会不近人情,毕竟凌大人对娘娘有恩,可奴婢还是要奉劝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我知道了。”夏希淳点点头,她是真的累了,再不想多说一句话,“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

    云苓走在路上,心中微有些起伏。

    突然,余光看到前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连忙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一个人影挡在前面。

    是楚元昊。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初她们情谊深厚,她还差一点被太后指给他,可那都是过去的事,那时,她还是云苓。

    如今的她只是个陌生的太医,方才在猎亭,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轻视。

    而现在,他出现在此处,拦住她的去路,想必是来找她的。

    想到楚元昊并非欺软怕硬之人,迎着他走上前去。

    “臣参见王爷。”云苓朝他一拜。

    楚元昊看着云苓,眼中带些笑意,却笑得不自然,“凌大人。”

    见他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云苓问道:“王爷可有吩咐?”

    楚元昊沉默了片刻,“今天的事,是本王失礼。”

    云苓抬头,“王爷?”

    他坦白,“本王故意让人挑了一匹最高大的马,到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那么,王爷现在知道了。”她不卑不亢。

    他笑,眼中多了分敬佩,“本王想知道,你这么单薄的身子是怎么做到?”

    云苓面无表情,“只要想做,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他打量着她,“这个理由倒是说得通,不过本王还是很好奇,你一个太医,竟精通骑术,连云棠也不是你的对手。”

    她不紧不慢,“王爷博览群书,精于骑射,有勇有谋,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臣不能与王爷相比,但勉强钻研其中一二还是可以的。”

    楚元昊被云苓这句话逗笑了,“本王有你说的这么好?”

    “王爷请恕臣词穷,只能说出这些。”稍想了想,她又道:“今日能和王爷一同骑乘是臣的荣幸,臣受益匪浅。”

    “原来你不止医术和骑术高明,这张嘴也很会说呢。”楚元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一些,“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王爷请讲。”

    “谢谢你救了小丫头。”他态度诚恳。

    她料到他的来意,平静回道:“臣分内之事,王爷不必客气。”

    “分内?”他疑惑。

    “臣行医是为救命,怎能害命。”

    楚元昊看着他,脸上再次露出赞赏的笑容,“记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臣不敢。”

    他摇头,“这是你应得的。”

    这正合她意,她也不再推辞,“臣多谢王爷!臣告退。”

    云苓才走出几步,再次被他叫住,“等等!”

    她回过头,看着他,“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本王再去猎亭,你也同往。”

    “是,臣遵旨。”转过身,云苓的唇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小丫头的命,她没白救。

    ……

    回到太医局,她正要回房,韩成突然叫住她,“凌大人。”

    “公公?”云苓问。

    “凌大人,这是需要采办的药单,只差大人您的,您写好了交给高大人就是了。”

    “我知道了,有劳公公。”

    “对了,高大人要凌大人快些,今晚之前给高大人送过去。”韩成特意将“快”字说得加重一些,也缓慢一些。

    “好。”云苓拿着药单,药单已经很齐备,几乎不用她再补充什么,她瞧着,明白了高朗的用意。

    很快将药单写好,云苓走向高朗的房间。

    她想平常一样,把药单递给高朗,“都已经写好了,大人请过目。”

    高朗拿过来看了看,点点头,然后抬起头,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宫婢血案的事么?”

    云苓眼神刷的一紧,“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你丢弃血布的那天,有人一直暗中跟随。”

    “什么?”云苓大吃一惊,“是谁?”

    “是王大人的人。”

    “王太医?”云苓琢磨着,“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她想着,突然回忆起她初进太医局时,遇到了那个叫魏华的人。

    那个泼皮正是贿赂了王太医才进了宫,她把他赶出了皇宫,也就断了王太医的财路,所以王太医才会加以报复。

    “那个王太医真是可恶!”云苓怒骂,“他堂堂太医干出那种有损医德的勾当还要加害他人,枉他身为医者!”

    云苓说着,眉间渐渐凝结,她觉得似乎还有哪里不对。

    突然,她眼神一动,“那个宫婢的身份,已经查清了吗?”

    看着高朗轻轻摇头,她陷入沉思,“王太医该不会只是找人跟踪我这么简单,他定是想给我些颜色瞧瞧,所以……”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个宫婢的事,也是他的安排?”

    高朗看着云苓,“我也在想此事,王太医,郭才人,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宫婢,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另有阴谋。”

    “大人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设计好这一切?”她惊讶,“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高朗慢慢摇头,“现在断定接过,还为时过早,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那个宫婢的身份。”

    ……

    颐和宫,云苓恭敬的朝夏希淳一拜,“臣来为娘娘换药。”

    夏希淳看着云苓,忍不住笑道:“依本宫看,这药不用再换了。”

    乐安拆下绑在夏希淳手上的棉布,“不过两日,娘娘的伤口已然愈合,这么长的一道口子竟然没怎么留下痕迹!”

    云苓坚持,“娘娘若要肌肤恢复如初,要再上一次药才好。”

    “也好。”夏希淳平放起腕子,“大人请。”

    乐安闻着药膏的味道:“大人用的是什么药,不但没有一丝苦味,还有淡淡清香,最重要的是竟然药到病除!”

    夏希淳也点头,“本宫记得,高大人的药也是这样的味道,也是这般灵验,所以才年纪轻轻成了太医局之首。”

    乐安又问:“这宫中太医调配的药,只有大人与高大人调配的味道相似,大人和高大人可是师承一派吗?”

    云苓微微一怔,“高大人比臣进宫早,资历也深,臣并未与高大人一同学艺。”

    “也是。”夏希淳回忆着,“高大人可是几年以前就在太医局了。”

    云苓一直在想着宫婢疑案,才为夏希淳换过药,她立刻起身,“臣有件事想请问娘娘。”

    “你说吧。”

    “是。”云苓缓缓,“请问娘娘,这宫中的宫婢内监是否常常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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