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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说几句话的话,请

    你们遵重发言次序”他猛烈地大声说。“我诚然是从黑暗的社会里面来,不像你们是从革

    命底天堂里面来我诚然是小布尔乔亚,不像你们是普罗列塔利亚我诚然是个人主义者,

    不象你们那样卖弄你们底小团体你们这些革命家底会客室,你们这些海燕底囚笼我诚

    然是充满了幻想,但是同志们,对于人类自己,对于庄严的艺术工作,对于你们所说的那个

    暴风雨,你们敢不敢有幻想只有最卑劣的幻想害怕让别人知道,更害怕让自己知道,你们

    害怕打碎你们底囚笼胡林先生,你不配是我底敌人,你无知无识,除了投机取巧再无出

    路你们说自我批判,而你们底批判就是拿别人底缺点养肥自己我记得,在汉口的时候,

    有一位同志是我底最好的朋友,我深深地敬爱他在这里我不愿意说出他底姓名来但

    是后来当我发现,他所以接近我,只是为了找批判材料的时候,我就异常痛心,异常愤怒

    他是善良的人,他是中了毒你们其实不必找材料,因为你们已经预定好了一切,你们是最

    无耻的宿命论者你们向上爬,你们为了革命的功名富贵,你们充满虚荣心和一切卑劣的动

    机我必须指出,王颖同志曾经特殊地接近过高韵同志不知他是不是敢于承认他底所

    谓恋爱”“蒋纯祖同志是革命中间的最可恨的机会主义者,是偶然的同路人”胡林愤怒

    地叫。他所激动起来的那个非凡的效果,是被蒋纯祖底雄辩不觉地打消了。现在,他希望依

    照预定的程序把问题推到更严重的阶段上去。

    “发言次序”蒋纯祖冷笑着说,异常快意地看着他。蒋纯祖意识到,他底强大的仇恨

    情绪造成了**上面的锋利的快感;他好像胜任他推倒了一扇墙壁,在一切东西里面,再没

    有比这墙壁倒下时所发的声音更能使他快乐的了。蒋纯祖从未作过这样的雄辩:直到现在,

    他才相信自己比一切人更会说话。沉默的,怕羞的蒋纯祖,在仇恨的激情里面,成了优美的

    雄辩家;他转移了会场底空气,获得了同情了。接着他开始攻击王颖。

    “我很尊敬王颖同志,我有权希望王颖同志也尊敬我”他说,笑着。他底身体简直没

    有动作,但显得是无比自由的,这造成了最雄辩的印象。“领导一个团体,是艰难的,王颖

    同志有才能”他说:“但并不是不能领导团体,或没有领导团体的人,就是小布尔乔亚,

    大概从来没有这样的定义的。”他底声音因自信而和平,他听到了左边有悄悄的笑声,“应

    该把同志当作同志,但我是不把胡林先生当作同志的,因为我并没有投机取巧或痛哭流

    涕的同志应该公开出来,否则就秘密进去。领导我们好了,但不必以权力出风头,故做

    神秘;偷东西给爱人看,并不就是革命。同志们,王颖同志曾经问我:你感到生活苦

    吗同志们,你们怎样回答了他显然应该回答:我是小布尔乔亚,我苦闷啊而王

    颖同志则生活在天堂里,毫无苦闷同志们都知道,革命运动是从人民大众底苦闷爆发出来

    的最高的艺术,是从心灵底苦闷产生的,但王颖同志没有苦闷,他什么也没有历史底

    法则和革命底发展每一次都证明了这真理证明了什么呢证明了王颖同志底会客室巩

    固王颖同志批判我疏忽了工作,我接受,但王颖同志从来不关心戏剧和音乐的工作,他除

    了权力,除了得意洋洋地打击别人以外什么也不关心还有,”蒋纯祖兴奋地说,“王颖同

    志说接近民众,怎样接近呢那是包公私访的把戏,那是乾隆皇帝下江南的味道,王颖同志

    问民众,第一句是老乡,好吗第二句是生活有痛苦吗第三句就是理论家底结论

    了:应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同志们,我承认我不懂得社会,我没有经验,我从前在上

    海的时候也如此,但在接近战争的地方,这样问还有点效的我是从一次血的教训里看

    到了王颖同志所谓人民大众最后,我要说,”他说;“压迫了别人底心,什么批判也不行

    的我们都是痛苦的人,我们都是活人,我们都有苦闷:爱情底苦闷,事业底苦闷,离开了

    过去的一切,使我们底父母更悲惨的苦闷,人与人之间的仇视和不理解的苦闷再最后,我

    要说,暴风雨中的痛哭流涕的海燕胡林先生不是我底同志,也不配是我底敌人”

    他坐了下来。他记得,他并未想过这些话。现在他说出来了,于是他第一次把他的处境

    痛快地弄明白了。这是常有的情形:人们蒙瞳着,苦闷着,不能对他们底环境说一句话,并

    且不能有明确的思想,但由于内部的力量,他们冲出来,说出来了;于是他们自己愉快地感

    到惊异。

    于是他,蒋纯祖,踌躇满志了。在这一篇雄辩的演说里,他提高自己到一个光明的顶

    点;在交谊底假面下,他擂下憎恶的冰雹去;在狡诈的真诚里,他心里有温柔。他是光荣的

    胜利者了。但没有多久,他心里便出现了可怖的痛苦。

    因为同情已经转移到蒋纯祖身上去,王颖痛苦,并且愤怒:他仇恶一切人,他颤栗着。

    他不能构成任何观念,不能即刻就说话。胡林看着他。胡林预备说话,一个女同志站了起

    来。

    这位女同志是温婉,和平,而严肃。她同情斗争底双方,她觉得他们都不应该说得这样

    偏激;她,在女性的优美的感觉上,觉得大家都是朋友和同志;她觉得掀起了这么大的仇

    恶,暴露了这么多的痛苦把人间底最深切的情操如此轻率地暴露了出来,是可怕的事。

    她充满了正义感,站了起来。“我不会说话。”她说,带着一种严肃而柔弱的表现,“我希

    望大家不要把问题看得这样严重我觉得大家应该互相理解,团结起来。”她说,犹豫了

    一下,她坐了下去。张正华接着站了起来。

    蒋纯祖,觉得再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了,不注意张正华,但严肃地看着这位女同志。

    张正华希望补救,被事情底发展刺激起一种严肃的感动来,希望在某种程度上做一种和

    解。但目前的这种形势,使他在说话开始以后仍然倾向于王颖。而因为原来的那种严肃的感

    动的缘故,他觉得他是公正的。他开始觉得这些争论都是不重要的,他努力说明它们是不重

    要的,认为这样便可以打消了蒋纯祖,而得到胜利的和解。事情严重了起来,那个庄严的力

    量底冲击,那种心灵底激荡,超出了他,张正华底兴味底范围;他不再觉得这些争论有什么

    意义,所以他心里有严肃的感动。他是和平的人:这个时代的生活,就是这样地磨练了他

    的。

    他丝毫未注意那位女同志底话,使那位女同志底自尊心受到严重的苦恼。

    “我觉得蒋纯祖同志底话也有理由的:一件事情,总有理由的。”他说,带着他所惯有

    的那种迟钝的,粗蠢的严肃态度。显然他觉得他说出了真理。“但是我们应该注意到我们要

    服从什么不错,我们都是小布尔乔亚,但是这里有前进与落后之分,演说底本领,不能

    辩护的。不错,王颖同志也有缺点,一个人总有缺点,但客观上王颖同志是对的那么,

    我希望在这里告一个段落”他说,坐了下去。他非常稳重地坐了下去,以男性的,自信

    的,明亮的眼光看大家,好像那些对自己底发言,或者仅仅是发音感到满足的不会说话的农

    人一般。

    王颖对他感到不满,甚至仇恨。

    “我要请蒋纯祖同志指出来,究竟怎样才是接近民众”王颖以愤怒的声音说,提出了

    最使他痛心,而又最能够辩护的一点。“接近总比不接近的好孙中山先生革命了四十年,

    才懂得唤起民众,由此可见,蒋纯祖同志在这里表现了取消主义的,极其反动的倾向蒋纯

    祖同志侮蔑革命,不管他主观意志上如何,客观上他必然要反革命”他说。蒋纯祖已经有

    了那种朦胧的,锋利的痛苦,这句话使他颤栗。“我们底革命要坚强起来。我们要清算这些

    内部底敌人,这些渣滓我们现在,凭着窗外的暴风雨作证,要开始彻底地清算”他凶猛

    地说,看着蒋纯祖。

    蒋纯祖冷笑着看着他。那种痛苦突然发生,在看着那位女同志的时候,好像得到了一种

    启示,这种痛苦更强。他迷晕,不再感到别人底攻击,不再感到场内的紧张的空气。在这种

    迷晕里面;王颖底那句话使他颤栗。不是由于王颖底攻击这对他现在已毫不重要了

    而是由于这句话,这句话如猛烈闪光,使他颤栗:这是他底青春里的最深刻的颤栗。

    他看见别人站起来,又坐下去了:他简直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知道他们在说什

    么。

    “我向主席提议,”胡林大声说,捧着他底纸张,“已经明显地发生的事实是,有几位

    同志要从内部分裂我们底团体:他们要另外组织座谈会,这是机会主义底阴谋而蒋纯祖同

    志,是这个阴谋底领导者我仍旧称你为同志”他向蒋纯祖大声说。

    在那些女同志里面,发生了普遍的不安。她们有两个原来在看书,有两个则在分花生米

    吃她们只注意她们底花生米:在这种激烈的场所里,她们只注意她们底温柔的,小小的

    娱乐现在她们抬起头来了。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懂得胡林所宣布的这种阴谋。

    有些听惯了这一切,认为这一切和自己不相干,而在看书的男同志,抬起头来了。

    “我们要清算阴谋”胡林大声叫。

    有一个瘦小的、戴眼镜的青年站了起来。他有激怒的表情:他因激怒而不能顺利地表达

    自己底意见。

    “这叫做迫害迫害你是伪善”他说,看着胡林,“我承认我有意思

    改组座谈会,但有什么妨碍为什么是蒋纯祖同志为什么迫害”他猛烈地说,晃动

    着。“我承认这是我们底意见”另一位青年站了起来,援助他,“恰如蒋纯祖同志所说,

    你们是妄自尊大,压迫了大家是你们才阴谋操纵你们从来不听别人底意见你们神秘,

    神秘得很快乐”

    接着有另外的两个人站起来攻击王颖:攻击混乱而猛烈地进行着。

    “所谓取消主义是,把革命底枝叶斩除掉,使一切生机死灭掉”第二个青年突破了一

    切声音,大声说:“而所谓机会主义是专门向上级讨好你们不能向同志们学习,你们是革

    命底贵族主义

    接着第一个青年开始攻击;第三个抢着说话,秩序又很乱了。

    “会场秩序”剧务底负责人大声叫:“我们必须消除个人主义底倾向,打击分裂。”

    “我要不要援助他们”蒋纯祖想。

    “什么叫做个人主义什么叫做分裂什么叫做阴谋”他站了起来,愤怒地说。他底

    痛苦消失了。他在强烈的虚荣心里面站了起来,愉快地、但有些惋惜地丢弃了他底痛苦。

    “王颖同志说:可不管你主观意志如何,客观上你是反革命说得多么漂亮,多么轻巧呀

    王颖同志父亲不是工人,母亲不是农人,王颖同志不配接受我底恭维,他不是什么普罗列塔

    利亚;那么,不管王颖同志主观上如何,客观上王颖同志反革命王颖同志,你底这顶帽

    子,你戴得很舒服吧”特别在不明确的痛苦之后,蒋纯祖拿出他在学生时代惯用的无赖

    的,毒辣的态度了。在世界上,再没有比那些朦胧地痛苦着的十五六岁的男学生们更会无

    赖,更能毒辣的了。“那么好极了,这顶帽子就把王颖同志从头到脚地盖起来了现在只有

    一个法子,就是请王颖同志告诉我们,他底父亲是工人,而他底母亲是农人,工农大众底儿

    子,真是祖上积德呀”他笑了起来。因为普遍的严肃的缘故,没有附和的笑声:大家觉得

    蒋纯祖太狠恶了。于是蒋纯祖重新有痛苦。

    “我抗议蒋纯祖同志对我个人的谩骂”王颖愤怒地叫。“你证明呀”在恶劣的激情

    和痛苦中,蒋纯祖无赖地叫。他坐了下来,迷晕地笑着。

    “为了维护王颖同志底革命的人格,我们要惩罚蒋纯祖同志”胡林慷慨激昂地说:

    “现在事情极明白,蒋纯祖同志是反动派底领袖我提议开除蒋纯祖同志为了给反动派作

    榜样起见,开除蒋纯祖同志”

    他停止。大家紧张地沉默着。

    “果真革命判决了我,一个个人主义者吗”蒋纯祖痛苦而恐惧地战栗着,想。

    “这是预定的阴谋,为了蒋纯祖同志底恋爱我提议开除胡林同志”那第二个青年站

    了起来,说,“胡林同志在工作上毫无成绩,根本就不学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胡林同志

    投机取巧,同时追求两位女同志,他曾经告诉别人说,他包准两位都弄到手,这有多么无

    耻女同志们都在座,刚才还为胡林同志欺骗胡林同志底眼泪是世界是最下贱的东西而

    王颖同志居然袒护他,而蒋纯祖同志,帮助了我们底学习”他流泪,继续说:“革命里

    面也要有正义”“我不能忍受侮辱”胡林叫。

    蒋纯祖,得到了无上的援助,心里有甜美的友爱感情,露出轻蔑的表情站了起来。大家

    又看着他。

    “我向同志们提出辞职”他说:“就是说,胡林同志是对的,请开除我”

    “假如这样,请也开除我”第二个青年说。

    “还有我。”戴眼镜的青年站了起来,说。

    “在荒凉的世界上,也有友情的。”蒋纯祖,眼睛潮湿了。“我反对胡林同志底提

    议”张正华站了起来,愤怒地大声说:“我主张蒋纯祖同志接受批判”

    “我接受真正的朋友底任何批判,我反对你们底任何批判”蒋纯祖骄傲地说。

    “请主席表决”胡林说,谄媚地看了王颖一眼。

    王颖站着不动,严肃地看着大家。在这里,王颖开始体会到蒋纯祖和他底朋友们了:体

    会到敌人,是一件艰难的事。他,王颖,只是要打击蒋纯祖,现在也还是要打击,但决不愿

    意事情有这样的结果;就是说,决不愿意蒋纯祖像现在这样胜利而骄傲走开。这个结果将破

    坏他底信用和权威,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体会到会场里面的一切,他想到,蒋纯祖的确并不

    如他所批判的那样。但这样的思想对他永远没有效果,因为他随即就想,他在原则上是决无

    错的,他,革命者,应该坚实。他想他不能有同情,不能有感情,不能有小资产阶级底一切

    他觉得是如此。于是他开始作结论,而为了缓和会场空气,在结论里面毫不留情地批评

    了胡林;他觉得同样无情地批判胡林,不为任何感情所动荡,是革命者底公正的行为。

    “应该彻底地检讨一切,不是开除不开除的问题,失去了每一个同志,我们都觉得痛

    心”他严肃地说,相信是痛心;把自己提得和原则一样高了,“蒋纯祖同志不接受批判,

    是值得痛心的事,我以个人的资格劝告蒋同志,希望他在这样的感情过去以后,会反省过

    来,而这样的感情,是小资产阶级的”他沉重地说,停顿了一下。“而胡林同志,浮嚣,

    夸张、表现了小资产阶级底最坏的弱点”他严厉地说;胡林愤怒地,惊异地看着他,然后

    微笑着摇头。“今天我们底结论是:个人主义底一切,幻想和自由主义的作风,是要不得

    的任何分裂的企图,是应该遭受打击的同志们,赞成这个的请举手”有人举手。在女

    同志里面,除了高韵以外,全体都举手。“我们底结论是:第一、健全我们底座谈会,各位

    同志可以随时供献意见;第二、民众工作上面,态度应该特别严肃,蒋纯祖同志底讥讽,是

    错误的方国栋同志和刘采琴同志任意行动,妨碍了工作,是要不得的张正华同志疏忽地

    弄丢了团体的东西,事情虽小,却表现了马马虎虎的作风,是要不得的,我们希望蒋纯祖同

    志安心工作,大家克服困难,共同学习,但蒋纯祖同志底艺术家的派头,自由主义和颓废主

    义,应该受到批判”他兴奋地大声说。他觉得空气转移了;“蒋纯祖同志对我个人的放肆

    的攻击,我能够原谅,但是对理论领导的攻击,应该受到批判,同志们,没有革命的理论,

    就没有革命的行动我们是处在如此伟大的时代里,我们底任务是重大的,假如有一点点错

    误,我们就对不住死难的同胞和为民族而流血的同志

    他说完,有一部分人,尤其是女同志们站了起来:这一部分人,对斗争的双方都没有特

    殊的感情,不能看到问题底深处,由于疲乏的缘故,承认了王颖底结论。他们因为王颖是领

    导者的缘故,承认、并且同情了这个结论。这对于王颖是一个大的帮助。但这个帮助立刻就

    被削弱了,因为大部分的人坐着不动,注视着会场底左角。他们注视剧队底总务和秘书沈白

    静;这种注视,在斗争进行的时候,行断地发生,现在集中了起来。沈白静是长着络腮胡须

    的,丑陋的,大脑袋的,在外表有些呆板的人。感觉到大家底目光,托着腮,用另一只手抚

    弄桌前的蜡烛。他眼里有一种光辉:他在沉思着。沈白静底经历很少人知道:大家知道他是

    经验丰富的,冒过多次生命底危险的坚贞的人。他是这些年的剧烈的斗争所产生的优秀的人

    物之一。在这年青的一群里面,他是年龄最大的,但他没有家庭,没有结婚,没有任何特殊

    的朋友:大家对他都是朋友,显然他觉得这样最愉快。他是这个演剧队底最重要的人物之

    一,他属于那个小集团。但他显得和这个小的集团并无值得夸耀的关系,在某些事里,当他

    认为必须依他的意见做的时候,他对这个小集团显得很严刻;而因为被大家敬爱着的缘故,

    这个小的集团听从了他。大家不知道实际的情形,但大家看得出这种举足轻重的影响来。大

    家渐渐地看出来,他和王颖之间有了磨擦。但他自己决不把这个说出来,好像他是在很冷静

    地观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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