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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在他们底阴谋里,是有着奇异的力量。蒋纯祖向石华贵愁苦地、慰藉地笑

    了一笑,好像他觉得一切是无可奈何的,好像他觉得石华贵是对的,好像他底心上的重荷已

    经卸下,好像他已经慰藉了自己,并希望石华贵明白他是弱者,和他互相慰藉。石华贵怀疑

    地看着他,但不得不相信他。

    蒋纯祖笑着摇头,走向石华贵。

    “他死了。”他低声说,“我早就说过啊”

    他突然严肃,短促地恐怖,感到他已因这些感情堕落如娼妓。他未曾想到他会有这种感

    情,他觉得恐怖。他初次如此。他想,这种感情完全是因为怯懦。他底信心动摇了。但石华

    贵不能知道。

    于是蒋纯祖痛苦地承认了自己底堕落,承认了自己要生存,振作起来。而那种慰藉的、

    悲切的感情,虽然失去了欢欣的成份,却更强。真实的人们,在他们底阴谋中,是常常要在

    另外的一些人们把它们看成手段的感情上面跌倒,甚至沉没的。他们是突然地发现了自己底

    人格里的娼妓的成份,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而常常的,假若不能达到他们底目的,他们便

    真的堕落了。或者是,不管真的达到与否,在这些感情中,他们真的是因怯懦和自私而堕

    落;真实的人们,在他们底多情里,是常常如娼妓,这便是他们底恐怖。

    蒋纯祖是明显地看到,他底目的如果不达到,他便会毁灭。于是他就冷酷起来。

    石华贵向他轻蔑地笑了一笑石华贵,是不赞成地在蒋纯祖身上看到的这种软弱和卑

    劣的,虽然他满意蒋纯祖底愁苦的、慰藉的表情扣起了衣服,因为惧怕痛苦,做出孤独

    者底豪迈的姿势来。

    “要走的,跟我走”他说,冷笑了一声;大步走出谷场。

    蒋纯祖向兵士们做了一个暗号,迅速地跑起来,在街边追上石华贵。

    “石华贵”他说,卑怯地笑他再也不能觉得他是故意如此。“我问你,石华贵,

    你是真心要我们一路走吗”石华贵以透明的眼光凝视他,他在痛苦中战栗。“我是服从你

    的”蒋纯祖底眼光说。他无权利觉得他是故意如此。他觉得他是堕落如娼妓了。

    “要走就走吧,不会打死你的,学生”石华贵轻蔑地回答,走过街道。

    蒋纯祖往回跑,在谷场口上遇见了兵士们。

    “丘根固,石华贵说,要是你们不和他一路,不服从他,他就打死你们”他说,觉得

    真的是如此,紧张地盼顾;“但是一路走的话呢,我看也很危险,怎样,丘根固石华贵

    说,我们都是朱谷良底朋友”

    丘根固严肃地看着蒋纯祖底单纯的、紧张的面孔。沉默很久。

    “告诉他,我们就是朱谷良底朋友”丘根固激怒地,冷酷地说。

    “是的,我们都是”蒋纯祖满足,谄媚地笑。“我们不怕他”刘继成说。

    “是的,我们都是朱他底朋友”蒋纯祖说,有眼泪他是堕落了啊凝视

    朱谷良底躺在雪地上,照耀在阳光中的尸体。

    “我们报仇”蒋纯祖坚决地说。

    丘根固面孔打抖,回头望了一眼,向街道走去。

    蒋纯祖转身,疾速地奔过街道,转弯,追上了石华贵。

    “石华贵,你站一站,他们说,愿意和你一路走”石华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废话”

    蒋纯祖谄媚地笑着。

    “我们过了安庆了吧,石华贵”他说,“我希望那么,石华贵,我去跟他们说,

    他们怕你,站着不肯走”

    蒋纯祖转身跑回来。他是紧张了起来,在缔造他底阴谋的罗网了。石华贵,信了蒋纯祖

    底话,以为大家真的完全怕他,感到满意,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蒋纯祖拦住了丘根

    固,向他摇手。

    “石华贵说,他至少还要杀死两个他说他什么都晓得丘根固,”他严重地沉默。

    “我们快些逃吧。”他低声说。

    刘继成和张述清紧张了,站住不动,丘根固露出了愤怒的、坚决的神情,望着空旷的、

    积雪的、照着阳光的街道。那些房屋,全都紧闭着,有的倒塌,在阳光下显出无限的荒凉。

    那两个兄弟似的年青人,开始有了逃走的意思。丘根固感觉到大家是在怀疑他,愤怒地

    站着不动。

    “我这个人,没有一点志气吗石华贵那个万恶的东西,我就对他屈服吗”他愤怒地

    想,想到朱谷良底英勇的、高贵的举动,“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但这个世界总有正义”他

    想。

    “动什么想逃”他严厉地向那两个年青人说。张述清和刘继成惨淡地笑了一笑。

    “他自己怎么不过来”丘根固激怒地问,迅速地解下了手榴弹。

    蒋纯祖紧张了,颤栗着。

    那两个以兄弟底情谊联结在一起的年青人,战栗着,好像脱衣服,望前面的街道,解下

    了手榴弹。

    “他在那个白房子转弯”蒋纯祖细声说。

    “好”丘根固说,开始迅速而柔韧地在雪上奔跑。他底瘦长的、敏捷的身影掠过街

    道。那两个年青人开始奔跑。“多么可怕”蒋纯祖想,迷糊地开始奔跑。

    石华贵因长久的沉寂而感到奇异,站了起来。这时那个复仇的队伍出现了。石华贵,特

    别因为丘根固脸上的那种坚决的、冷酷的表情丘根固,是使石华贵觉得意外地从他底世

    故的淡漠中整个地站到这个世界里来,而为自己底生存、羞辱、以及为朱谷良复仇了惊

    吓地、愤怒地叫了一声。这种谋叛,这种复仇,特别是为丘根固所领导的这种谋叛和复仇,

    是这个悍厉的飘泊者从未想到的。丘根固,是曾经谄媚他,帮助他抢劫和征服的。

    石华贵,发出了他底痛心的、愤怒的叫声,在来得及动作以前,被一颗手榴弹炸倒了。

    接着又是一颗。炸弹掀起泥土,炸倒墙壁,鲜血和碎肉飞到空中。

    丘根固站住了,定定地、有些迷惑地凝视着那一堆碎肉和鲜血。蒋纯祖,看见了胜利,

    在狂喜和陶醉中疾速地奔跑过来。丘根固转身,大家看着蒋纯祖。

    于是,迅速地,在感激底冲动中,蒋纯祖奔向丘根固,伏在丘根固底肩上,啼哭起来

    了。丘根固底手臂颤栗,带着那种父亲热情抱紧了蒋纯祖,看着前面,突然失声地哭了起

    来。那两个年青人站着流泪,然后出声啜泣。

    蒋纯祖悲惨地哭着,因为生命太艰难,因为人类自相残杀。丘根固痛苦地哭着,因为一

    切都不能挽回。那两个年青的、病瘦的、衣裳破烂的兵小孩般可怜地哭着,因为,他们未曾

    料到,这样的仇恨,这样的相爱,这样的悲伤蒋纯祖迅速地跑进那街道,跑进那个谷

    场,在朱谷良底尸体面前站住,轻轻地喊了一声,又蹲下来抱起了他底冰冷的头颅。

    第4章

    蒋纯祖和他底同伴们在十天以后到达九江。最后几天所经过的村镇和县城,已经在马当

    封锁线之内,因为纪律良好的军队不绝地通过的缘故,是呈显着惊人的繁荣这种繁荣,

    对于从那样的一个世界里来的蒋纯祖们,是惊人的,使得他们好久地在内心工作着,以求适

    应。受着秩序底保护,被人口底陡增刺激起强大的商业**来的村镇,是除了过境的军队和

    墙壁上面的标语以外,毫无战争底迹象。在一百里以外的那一片旷野上所呈显的各种毁灭,

    在这些村镇里看来,像是不可能的。蒋纯祖们,是还留在他们底恶梦里,疲惫地通过那些笼

    罩着烟雾、奔跑着小孩们、响着锣鼓、充满着各种气息、陈列着各种物品的、准备过年的街

    道。蒋纯祖想到,这些人们之中,是绝无一个人愿意到那一片旷野上去看一看那些毁灭的。

    那些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裳的妇女们,那些在街道上嘈杂地挤着的男子们,那些酒馆,那些辣

    椒和猪肉底强烈的气息,是打动了饥饿于和平和饥饿于食物的逃亡的人们。在一个肮脏的河

    湾里的一所庙宇底墙壁上用红字图画出来的巨大的标语和一幅拙劣的宣传画,是给予了蒋纯

    祖以强烈的、非常的感动;这是他从毁灭里出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为他底饥渴的心

    所需要的,它向他表明,在那些毁灭之后,这个民族底意志和组织仍然无比的坚强,这个民

    族仍然要斗争下去。因这一幅宣传画,蒋纯祖觉得中国底前途是无限的光明,而他个人底一

    切梦想都会实现。因此蒋纯祖永远记得这一幅图画,和它所临的那个肮脏的河湾,和这时在

    近处响着的那种锣鼓声:人们是常常这样永远记得那些在外表看来是毫不重要的东西的。

    于是蒋纯祖便脱离了他底毁灭的、可怕的梦境了。于是,在那种被刺激起来的强烈的渴

    望里,在内心底那种紧张的、丰富的颤动里,蒋纯祖便开始梦想、并计划他底动人的、壮丽

    的未来了。那种鼓励着年青的人们在他们底同类中去做强烈的竞争的虚荣心,便带着诗意,

    放射着光华,飞扬起来了。他是想到了在武汉所有的那华美的、浪漫的一切。他是向这个浪

    漫的世界飞翔了。那一切毁灭,是迅速地被遗忘了:像常有的情形一样,人们是要在遥远的

    后来,才能明了那可怕的一切底真实的意义的。

    他们底形状是异常可怕的。他们是这样的褴褛,兵士们,是穿着奇奇怪怪的、破烂的衣

    服。他们是憔悴、疲惫、涂满泥污,被白蚤所盘据,脚上在流血。但他们是终于到达了。他

    们在兴奋中到达九江对岸。天晴朗,江流闪耀,雍容富丽地流动。对江的城市,照耀在阳光

    下,笼罩在轻淡的、蓝色的烟雾中。

    在临近九江的时候,他们结合在一群伤兵和散兵一起。在他们走下江岸以前,遇到了阻

    拦。军队正渡过江来,在江岸上整队。成单行的、装备沉重的军队沉默着走上江岸,钢盔和

    枪枝在阳光中闪耀。这些军队,是开到淮中平原去,准备大的战斗的。

    队伍走上江岸,突然地,军号吹奏起来。载荷沉重的兵士们庄严地在军号声中摇摆,好

    像是合着军号底节奏,红边的蓝色的军旗在寒风中招展开来。出发的兵士们,显然因军号声

    而激动,但露出冷淡而坚持的面容,愤怒地摇摆。

    散兵们严肃地站下。蒋纯祖不知何故羞愧,注意到,在这个行列面前,那两个年青人,

    刘继成和张述清,立正了。那些狼狈如乞丐的散兵们立正了。

    蒋纯祖立正。对祖国的庄严的感情,是笼罩着这个江岸。人们投向这支队伍的那种视

    线,在中国,是很少能够看到的。

    两个穿灰布军衣的军官从侧面的茅棚后面转过来,挤过那些民众,沿着流动的队伍走向

    散兵们,严厉地向他们说,奉到命令,散兵必须在报名编队之后才能渡江。

    因为无数的散兵在城里闹事的缘故,有了这样的措置。但站在这里的这些人,不明白城

    内的情况,过度地疲惫,所怀的热望仅仅是善良的那一种,毫无疑问地便服从了。在这两个

    陌生的军官,因为军号声和通过的队伍的缘故,拿出对待老部下的样子来开始使大家排队的

    时候,蒋纯祖走了出来,声明他不是兵士。

    “想逃走吗”那个浓眉的、面孔粗糙的军官问,因为军号声的缘故,怜悯地笑着看

    他。

    蒋纯祖恐慌了起来。但丘根固上前,行礼。

    “报告我们晓得,我们一路来的,他是老百姓。”丘根固庄严地说,因为军号声的缘

    故,称蒋纯祖为老百姓。

    蒋纯祖希奇地看着他,他从未想到这个人会这样说话他是已经忘了,这个人,是一

    个兵士并且曾称他为老百姓的。倒是他,蒋纯祖,常常觉得这个人是老百姓的。蒋纯祖

    突然觉得,由于某种不可见的力量,他是和这个人突然远离了。

    军官简单地吩咐蒋纯祖走开,但蒋纯祖被渺茫的悲愁袭击,站着不动,凝视丘根固和那

    两个年青人。他们排到行列里去了,严肃地注视着为了避免妨碍在身边庄严地进行着的一切

    而轻轻地喊着口令的那个军官。他们,在稍息之后,不约而同地凝视蒋纯祖。然后,军官发

    出口令,这个小的行列向右转,朝茅棚那边走去。

    蒋纯祖站着不动,呼吸频促,想起旷野上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已经完全孤单

    了。

    “分别得这样简单吗不能够的”他想。

    “再见丘根固”他喊。

    从那个小的行列的前面和后面,他底同伴们回头,而三只手臂举了起来摇摆了一下。

    “再见,刘继成”蒋纯祖悲痛地喊。“我们曾经在一起,好像要永远在一起,而现在

    分别了,永远”蒋纯祖想,向那个褴褛的小的行列奔跑起来,但在茅棚旁边站住了,含着

    眼泪。

    蒋纯祖看见他底同伴们已经走到一座大而孤独的庄院面前,他们之中,烂眼睛的刘继成

    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走到庄院里面去了。一个荷枪的兵士,在门前守卫着,因为悠远的军号

    声和继续走过着的庄严的队伍的缘故,神圣地向这些破破烂烂的散兵们敬礼。这些散兵们,

    从毁灭中出来,曾经几乎把他们心中的那个祖国也置在毁灭中,现在得到这个祖国底神圣的

    敬礼了。

    那个留在后面的瘦而苍白的、有着文雅的表情的军官跨过水塘走来,注意到那个非常的

    敬礼,然后含着善意的嘲弄看着蒋纯祖。

    “要去吗要去,也行的哪。”他说,笑着。

    蒋纯祖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小孩般看着他。他文雅地笑着点头,好像赔礼,走了开去。

    他底姿势有力而严肃,那个卫兵向他敬礼。

    “能为祖国牺牲的,就能得到报酬了而我,是老百姓是的,老百姓”蒋纯祖

    含着失望的眼泪,想。他回头。那支军队依然在流动,阳光在钢盔和枪枝上闪耀;远处,阳

    光照射着江流。军号声在远处的平原里,隐约得几乎听不见,给予了空间无限的感觉。于是

    蒋纯祖明白,是什么一种力量突然地分开他和他底同伴们,而使他们称他做老百姓的了。

    蒋纯祖没有遇到阻拦,渡过江来。在这种处境里,人们底心灵是非常紧张地活动着。当

    他,蒋纯祖,搜索了全身,在内衣底口袋里发现了一块钱的时候,他底那些浪漫的梦想便混

    乱地活动起来,支持着他了。当他想到他可以找一个旅馆休息一天,然后挤上任何一只轮船

    到汉口去的时候,他便在那种浪漫的心情中无所顾忌地快乐起来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是易于遗忘创伤的:那些创伤,在被用一种野兽的胡涂的力量忍受过

    来之后,是并不痛楚的;它们是激发了那种为不明了世界,不明了毁灭的人们所有的浪漫的

    感情。那些年青人,是**裸地到这个世界里来,无可毁灭,盼待光荣,得到幸福了。那个

    朱谷良,是惧怕着他底信条底毁灭的;那个石华贵,是惧怕着他底漂泊者底毁灭的权威底毁

    灭的;但蒋纯祖,却这样地走出来,感到会有以这些毁灭为荣的可能,快乐起来了。

    他是在饱饱地吃了一顿之后,天真地快乐起来了,虽然他是那样的破烂,虽然在他底身

    上,是涂着他底朋友底血污。他觉得,九江是异常地生动,在实现那种美丽的梦想;他觉

    得,在九江底辉煌的天空里,太阳是为他,蒋纯祖而照耀。他是极迅速地得到了这个时代的

    青年们底一切幸福和一切光荣了。

    他觉得,到汉口去的途程,必定美丽如诗。他底心是这样地颤动着,以致于他只在旅馆

    里睡了四个钟点便爬了起来。离黄昏还远,他便走到热闹的街上来了。年青的人们,在他们

    底梦想里,是有着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蒋纯祖,向街上的那些装束浪漫的和衣著破烂的青年

    们,投射着为互相妒嫉的妇女们所有的那种眼光,走进了一家书店。

    “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多的东西啊多么好啊”蒋纯祖,兴奋得打颤,一面注意着

    身边的那些在看书的同类的青年们,抓起一本杂志来。丢下,盼顾,又抓起来。终于他狂热

    地看下去了。

    这个时代的青年们,大半是在站在书店里的那些时间里得到人生底启示和天国的梦想

    的。那些站在一起的青年们,是互相地激起了一种**底紧张的苦恼和心灵底兴奋的甜蜜

    是互相地激起那种狂热的竞争心来。在这些时间里,那些字句是特别地富于启示,它们要

    永远被记得。所以,这些书店,便成为天才底培养所,和狂热的梦想者底圣地了。在那些书

    架和书桌旁边,这个时代底青年们,他们底腿和手,是在颤抖着,他们底脸孔充血,他们底

    眼睛,是放射着可怕的光芒。

    这种被饥饿者和竞争者的双重的狂热所支配着的阅读,是使蒋纯祖底感情和思想整个地

    变化。当他重新走到街上来的时候,黄昏,那些灯火在嘈杂的人们之间美丽地闪耀,那些车

    轮在疾速地奔驰对于这一切的亲切的、温柔的感觉,就完全地消灭了他底从旷野中带来

    的那个恶梦。他觉得,对于旷野中那可怕的一切,他还有一些苦闷,或一些不了解,但现在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优待他,他愿意把它们忘记。

    他确实不知自己为什么这样快乐。他开始焦躁,希望即刻便能到汉口去。于是他向江边

    走。有时他站下来,露出恍惚的表情,企图唤回旷野中的那些非常的东西,并了解它们。但

    这是徒然的。它们是完全地消失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了;这种消失,是证明了他目前的快乐。

    那些在等待着他的光荣的工作和热情的、美丽的、惊人的少女们,是把那个朱谷良、那

    个石华贵、那个丁兴旺和那个丘根固消灭了。他是不能再留在任何一个朱谷良底身边了;假

    如他要生活下去,那些美丽的、热情的、惊人的少女们便是必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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