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她说,“我们所做的就是去帮助那些最不讨人喜欢、最不惹人同情的人。你想啊,都是些被判有罪的受刑人,轻的有偷窃、诈欺、损害他人财物等等,重的有强奸、杀人等等,有几个是讨人喜欢的人物但是他们也是人,也有灵魂、感情,所有我们有的他们都有;而他们有的一些别的东西,比如破碎的家庭、不幸的童年、受伤的感情、扭曲的心灵、对社会充满的仇视等等,我们可能就从来没体验过。假如没有人去帮助他们,他们心里那些负面的感情还会继续滋长,过几年刑期到了释放出来,他们仍然是这个社会不安定的隐患,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定期去给他们做一些心里辅导,所谓心里辅导,其实就是去听他们倾诉。假如你得到他们的信任,你会很惊讶地发现,这些表面看起来简单、粗鲁的人,其实心里有很多很多的想法,而且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过表达的机会。一旦他们开始说话,就说明他们心里的情绪得到了发泄,好比一个压力锅的气阀打开,或者是炸弹里的**跑出来了。我每次碰到一个强奸犯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悔过时,都欣慰地想以后社会上可能从此少了一个强奸犯,我女儿的安全又得到一份保障。虽然一个坏人改过自新,对社会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聚沙成塔、集水成河,社会就是这样一天天变得更好的呀,是不是”

    就是江太太后面这句关于女儿的话,最终打动了萧琳,因为她又怀孕了,五个月,刚刚去做过超声波,是个女孩。她答应江太太去他们的组织做志工。

    温小君的案子如期进行着,只是媒体过了最初的热劲儿,已经不再关注,但清泉他们都掌握了最新发展,因为案件每次开庭时,他们都安排了一名“娘家人”去旁听。检方起诉温小君是两项罪名──杀人致死和杀人未遂,前一项是指控她毒杀了婆婆,后一项是给丈夫下毒,但侥幸未死。他们的证据主要是温小君的自白,她承认自己在给婆婆和丈夫煮的四神汤里放了农药,但辩称只是因为讨厌他们管她、唠叨她,想让他们吃了不舒服、生病,并没有要毒死他们的想法。还有就是龚家姐弟详细描述案发经过的证词,以及龚家储物柜里找到的一瓶农药,上面布满温小君的指纹,而温小君从来没有用过农药从事地里的工作等等。最后还有药检所的检测报告,表明四神汤、龚新成和龚老太太尸体里都有相同的农药成分。

    江律师的辩护目标很明确,他要把第一项有可能判死刑的重罪打掉。他的理由有三条,第一是龚老太太尸检报告里农药成分的浓度非常低,远低于龚新成血液里的浓度,而且龚老太太只吃过两次温小君做的四神汤,而龚新成已吃过超过十次的四神汤都还健在,可见龚老太太的死并不能归罪于四神汤里的农药。第二是龚老太太尸检报告里农药成分的浓度,仅仅是检测仪器的最低检测浓度的两倍,通俗地说,假如仪器的最低检测浓度是1──低于1就检测不出来了,那这次的检测结果就是2;这么低的浓度在实务上来说基本可以等同于检测不出来,尤其是不能作为要判人死罪的证据。第三是龚老太太死时医生作了结论,是年纪大导致的机能衰竭,属于自然死亡,因此可以认定四神汤并非致死的原因。

    第二项杀人未遂的罪名,江律师也力求减为故意伤害,理由主要就是温小君的自白,说她并没有要毒死丈夫的犯意,否则她就不会每次都只加很少量的农药了。检察官对江律师的说辞一一反驳道,龚老太太只吃过两次温小君做的四神汤就死了,而龚新成已吃过超过十次的四神汤都还健在,并不能说明龚老太太之死不是四神汤所致,因为每个人身体的承受能力不一样。龚老太太死时医生作了结论,是基于一般的认知,并不能成为被告脱罪的理由。还有虽然被告否认有毒杀丈夫的犯意,但从其处心积虑地用花椒、大料炖猪肚、大肠,以掩盖农药的异味,且在两、三个月内连续十几次煮四神汤──既使在丈夫已经感觉严重不适以后仍未停止──的行为来判断,被告的确有将丈夫致死的意图。

    检辩双方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传了包括龚家姐弟、村民、医师、法医及萧琳在内的数个证人来作证。萧琳是作为精通仪器分析的专家被江律师传为证人的,因为那个帮温小君脱死罪的第二条理由,当初就是萧琳的见解,这也是唯一的一条检方没有提出任何反驳的说法。历时两个多月、开了四次庭后,法官终于做出判决:第一项杀人致死罪,因证据不足驳回起诉;第二项杀人未遂罪成立,判有期徒刑八年六个月。

    江律师跟温小君商量,问她要不要上诉,又详细向她说明上诉的各种结果,可能更好,那就是杀人未遂改为故意伤害,刑期能减一半;但是也有可能更糟,那就是二审法官有可能不采信被告方的说法,判定杀人罪也成立,那么后果就至少是无期。温小君逃过死罪,大大松了口气,很坚决地说不要上诉。

    但是检方不干,觉得法官判得太轻,尤其是第一项重罪不成立,简直就是往检察官脸上呼巴掌嘛。他们马上提起上诉,官司打到高等法院,又把一审的程序走了一遍。萧琳前半辈子从来没进过法院,这半年时间却成了法院的常客,还两次坐上证人席作证。最后判决结果出来,法官维持原判,温小君案终于二审定谳。

    然而温小君的故事还没开讲呢。萧琳加入了江太太他们的受刑人人道关怀基金会,跟着去监狱里实习了几次,但那时温小君还在受审,还不在他们的关怀范围内。等案子尘埃落定以后,温小君顺理成章就成了萧琳第一个**承担的关怀对像。因为有萧琳为她的利益出庭作证以及多次到法庭旁听的经历作铺垫,温小君对她充满感激,没有一般受刑人都有的那种很深的戒备心,马上向她打开心扉。实际上,她也真是迫切需要向谁诉说自己的故事,还有谁比萧琳更合适的呢──她的娘家姐妹虽然自己使娘家蒙羞,但是娘家并没有抛弃她。

    温小君和龚新成也是通过婚介公司,相亲认识的。龚新成选中温小君,和这种婚介相亲中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方选中女方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女方年轻漂亮。那年温小君二十二岁,是一家棉纺厂的挡纱工,和一群厂子里的姐妹淘一起把照片交给当地的一家专为台湾郎对口服务的婚介公司。两拨相亲团浩浩荡荡开过来后,七、八个姐妹里只成就了温小君一桩姻缘。那一阵子大概是小君一生中最辉煌的日子,她带着她的台湾郎四处办理结婚、来台的各种手续,照婚纱照,办酒席,抽空还爬了趟黄山、游了回苏杭。新郎官出手豪阔,所到之处,都是小君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从来买不下手的衣衫,从来没踏足过的酒店。婚后几个月小君来台的手续办妥,龚新成不放心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特地从台湾飞过来接她。临行前小君还带他到厂子里去逛了一圈,名为和姐妹淘道别,实则为了最后再享受一次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恭维的话语──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跟鸦片似的,会让人上瘾的。小君看着昔日的姐妹们穿着肥大得不见腰身的工作服,疲惫的脸上沾着一层细细的棉毛,心里竟然涌起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悲悯情怀。

    飞机在高雄小港机场落地已是晚间八点。新成的表弟来机场接的他们,但让小君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的是,表弟竟然穿着一身好像刚从田里打滚出来的衣服,开着一辆也像是从田里打滚出来、前座只能坐两个人的小货车来接机。这和小君的想像也差得太远了,就算不是那种电影里见过的黑色大礼车,至少也得是一辆正正经经的小轿车吧,而且怎么能衣服都不换一身就来了,还满身的臭汗新成却一点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是像远方的游子回到家一样的轻松自如。上车后表弟把车让给新成开,手忙脚乱地把旁边的座位清理干净让小君坐,自己钻到敞篷的后车厢里去,半蹲半坐在一堆行李箱中间。新成问表弟从哪里来的,表弟邀功似地说本来在山上忙着呢,一看到点了直接就开车来了,连回家换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新成说你要那么忙就不要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打计程车回去好了。表弟好像受到天大的侮辱似地叫起来,“我嫂子第一次来台湾,哪能不来接机呢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嫂子”

    新成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转头跟小君也邀功似地说,“我这弟弟呀,从见你的照片起,就缠着我要让他来接机,不让他来他还跟我生气。”

    他们为了照顾小君,特意都说的国语,好让她听得懂。话小君是都听懂了,可其中的道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要说他们不重视她这个新媳妇吧,人家又是那样的真诚、热情,不肯让他们坐计程车回去,非得要亲自来接;可是要是真地看重她这个新媳妇第一次从大陆过来,怎么能不派个体面点的人、体面点的车来呢当然小君原本心里想像的一个七、八辆车的小车队,现在是提都不敢提了。还有让小君想不明白的是,老公新成整个换了个人,那个在大陆时木讷少言,只会傻傻地笑、憨憨地掏钱满足她所有需求的老公,话怎么一下子多了起来。他和表弟一递一往地聊着,都是园子里的木瓜收完了没有啊,芒果可是半熟了,荔枝怎么样啦,那口气纯粹就是一个一辈子在地里劳作的老农民。表弟语气夸张地说,“哥,你这一个礼拜不在家,可把我大姑累惨了,满园子的木瓜说熟就熟,大姑雇了五、六个工,每天干到半夜,整干了三天才收完,还有好些都熟过了头,卖不出价钱。大姑最后两天累得人都走了样,大家都说她怎么能让你这时候去大陆,我大姑还笑哈哈地说,我累点怕啥哩,只要儿子把媳妇顺顺当当带回来就好喽。”

    新成又讨好地凑到小君跟前说,“我妈就盼着你能早点来。我本来还想晚一、两个星期,等把木瓜收完了再走的──你都不知道收木瓜的时候有多忙,几天时间睡不上一个整觉,慢一步木瓜的价钱就掉好几块。是妈一直催着我,说木瓜年年都要收,接媳妇就这么一遭,还等什么等”

    小君紧板着的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丝笑,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是这样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来,车窗外的景致又把她大吓一跳。刚才出机场时,远远地望见一片繁华的灯海,新成随口说那是高雄,小君心里一阵激动,还以为他们是冲着那片灯海去的呢。没想到车越开离那片灯海越远,最后完全看不见了,而他们正爬行在一条蜿蜒向上的、两边都是山石的公路上,路边先还有零零落落几栋房子、几星灯火一晃而过,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树和山。

    小君紧着脸,紧着心,问新成,“老公,你这是往哪里开啊”

    “往家开啊,妈还在家等着呢。”

    “你不是说家在高雄吗高雄不是港都,不是大城市吗怎么我们在爬山啊”

    “嗨,我先说家在屏东,可你们谁都不知道屏东在哪里,一说高雄就都知道了,我懒得每次都解释半天,就说高雄了──反正离高雄也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小君想一想,好像是这样的,新成起初是一直跟她说的家在屏东,离高雄很近,那些姐妹淘都对港都高雄很向往,后来她就有意无意地帮新成搬了个家,新成还纠正过她两次,然后就任她去了。好吧,屏东就屏东吧,反正那些姐妹淘也不能来她家作客,在她们心目中她温小君还是住在灯火辉煌的大都市里。可是经销水果的家族企业呢小君忍住一口气又问,“那你们家究竟是干什么的不是说是经销水果的家族企业吗”

    新成顿时有点气结。相亲团出发前,那些职业媒人对每个成员都有一番教战培训,问到新成的职业和家庭经济状况,新成老老实实地说,在屏东山上种水果,果园有四个,都是自家的,平时就是自己和老妈再加一个本家兄弟伺候,收果子忙不过来的时候雇几个工人帮忙;收入呢看老天的脾气,好的时候每年两、三百万不在话下,不好也起码有个百十来万。媒人对大陆的情形很了解,知道那里城乡之间是条深不可逾的鸿沟,马上跟新成说绝对不能说自己在山上种果树。哪说什么呢媒人说就是经销水果的家族企业好了。新成想想说本来就是嘛,园子是他们自家的,不是租的别人的果园来种,可不是家族企业是什么至于收入,媒人要他随便翻个几番,新成不干,他是老实人,不肯这样欺瞒人。媒人看他脾气拧,再一想两三百万的收入也不错了,便嘱咐他只说上限,新成勉强答应下来。

    现在小君这样一问,大有兴师问罪的劲头,老实人新成不知道该怎么来转这道弯儿,才不致惹娇妻生气。后车厢蹲着的表弟人很机灵,三两下就听出眉目来,赶紧替表哥解围说,“哈,嫂子,你还不知道我们屏东吧屏东可是个好地方,远近闻名的水果之乡,全台湾一半的水果都是我们屏东出产的。长治木瓜、爱文芒果、玉荷包荔枝,那是一等一的好,东南亚都有出口。要问屏东哪几家的水果最好两个巴掌数不完肯定就能数到我哥家里,等明天你去园子里看看就知道了,好几家的批发站老板都在等着我哥出货呢。而且我哥不是租人家的果园,那些园子可都是我大姑、大姑父挣下的,当然是经销水果的家族企业了,我哥是真正的老板,嫂子你就等着当老板娘吧。”

    表弟左一声“嫂子”,右一声“老板娘”地叫着,小君心里才多少好受点,而且初来乍到,又是新媳妇,实在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可是嘴上不说,心里那份落寞却是不容易消得下去,尤其是第二天白天跟着新成把婆家周遭的环境看过一回以后。这整个就深山里一小村庄嘛。离高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离最近的城市屏东市也有四十分钟;村里几十户人家的房子,集中分布在一面平缓的斜坡上,中间一条巴掌宽的街道,街边有几家杂货店、小吃店、邮局、诊所什么的,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四面连绵不绝的山和山地上一园接一园的果树之外。

    唉,屏东山区那幽美无比的景色,清新自然的空气,水果之乡的美名,满山飘香的累累果实:香蕉、水梨、蜜桃、杨桃、木瓜、芒果、荔枝、龙眼、芭乐还有热情淳朴的山民、果农,这些搁大陆媳妇温小君面前,全都白白浪费掉了,她只顾一门心思地在心里哀叹,我怎么会嫁到农村来了

    小君出身于一个小县城,那个地方离省城有百余里地,离她父母出身的农村有四、五十里地,小君前二十二年的生命一直就交织在对农村的无比憎恶和对省城的无限向往中。农村是什么是穷亲戚络绎不绝地来吃白食,是父母为了谁给谁家多寄了几块钱而争吵不休,是在姑姑家住一晚上被蚊子咬起满身包,是小姨家孩子鼻涕流进粥碗里没人管,是大姨的孩子拉完屎不擦屁股──是一切一切肮脏、丑陋、落后、不文明的总汇。而省城是什么是爸爸出差带回来的美味的巧克力和神奇的泡泡糖,是邻居家来走亲戚的省城孩子脸上的倨傲和身上的连衣裙,是绵延不绝的铁轨伸向的未知的远方,是轰隆隆的火车带走的无尽的惆怅──是温小君对生活的所有美好幻想的源头和终点。

    小君在高中毕业后顶替她妈进了县棉纺厂当工人,第一个月领了工资就和几个姐妹淘一起坐火车去省城玩儿。那是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离开家乡的小县城,当然更是第一次走进从小梦想的神圣宫殿。省城没有让她失望,那十几层楼高的电视塔、富丽堂皇的购物中心、上楼梯不用走的电扶梯、天天上演外国电影的电影院、满街衣着光鲜的省城男女和观光客们太多了,太多了,越看小君就越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白活了。她们几个女孩住在其中一个的亲戚家,就是许多年以前来县城走亲戚的那个女孩的家里。宁宁──当年那个神情倨傲的小女孩──已经上了大学,回家来看见过去一起玩儿过的小姐妹,十分高兴,态度也变得亲切随和,完全没了小时候的傲慢。不过不管是小时候那个骄傲的小公主,还是现在朴实自然的女大学生,在小君眼里她都是高不可攀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四天的省城之旅很快结束,它带给温小君的不仅是惆怅,还有隐隐然萌生的一个梦想──到省城去。可是怎么去呢虽说省城有许多大专院校,宁宁还特地带她们去参观过她的校园,小君可从来没想过要靠读书去省城──她要读书好的话,也不致于高考时连个中专都没考上了。正在这里没着没落的,算是宁宁远房表妹的那个小姐妹突然带来一个消息,说是宁宁爸爸的上司托他在乡下物色一保姆,工作主要是照顾一偏瘫的老人,若是干得好的话,上司以后能保证帮她转省城的户口;宁宁爸爸又转托这个小姐妹的爸爸,她爸爸于是打算周末回老家去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带到省城去。小姐妹本来是当闲话拿来说给一干姐妹淘听的,没想到小君却上了心,她不好意思直接地毛遂自荐,而是拐了一道弯儿地问那个姐妹,“你为什么不去”

    那个小姐妹愣住了,说人家是要找乡下女孩。温小君说,“他们要找乡下女孩是因为找不到城市女孩嘛,要是你愿意去,我不信他们会不要你。”

    小姐妹生气了,“我为什么要去我有城市户口,有正式工作,为什么要去干那种低三下四伺候人的事”

    小君等的就是她这个反应,她冷不丁地说,“我愿意去。”

    几个姐妹都呆住了,小君也不好显示自己是自甘堕落,连忙解释说,“我又不是要一辈子干这活,他不是说了干得好的话可以帮转省城的户口吗有了省城的户口不就什么都好说了吗”

    小姐妹回去把小君的意思告诉她爸,她爸一想要真能成的话倒是省了他好大一桩麻烦,但是又不放心小君家里会是怎么个态度,所以特地跑去问小君爸的意思,问他知道不知道小君这个打算。结果当然是小君她爸一口回绝,还把小君找回家来痛骂一顿,才把这事压下去。

    后来小君爸妈想是闺女岁数大了,有心思了,便开始张罗着给她介绍对像。见了几个小君都不满意,又说不上来究竟哪点看不上人家,总之就是很排斥的态度。其实她心里是很有点不甘心,害怕在家乡一结了婚,去省城的梦想就真的完了。再后来和台湾郎龚新成好事成双,小君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好几次晚上醒来都以为是做梦,吓得心里突突跳,害怕梦醒过后她还是那个棉纺厂的小女工,还得窝在这个小县城里一辈子。省城算什么她是去台湾耶,那基本上跟出国差不多──温小君无意挑战我们国家和人民对台湾的认知,她只是觉得那么远、那么令人想望的台湾,那么富得流油的台湾人──她简直是上天堂了。

    哪里想得到她

    ...  </P></TD>

章节目录

大陆新娘在台生存纪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若梦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若梦并收藏大陆新娘在台生存纪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