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本宫得提醒你们一下,待会火炮的发射声响有些大,莫要被惊到了。”

    就在武后向高宗进谗言之同时,辽东城外的南校场观礼台处,李贤正自笑容满面地提醒着周兴等一干观风官员。

    “哈,那微臣倒要见识一下喽。”

    其他人都在点头,唯独周兴却是不以为意地阴阳怪气着。

    在他想来,自己的弹章应该已经到京了,证据确凿之下,李贤这个太子肯定长久不了,指不定最终还是由自己出手,将李贤捉拿归案。

    所以,他是真没将李贤放在眼中了。

    “你会见识到的。”

    在眼神深邃地扫了下周兴后,李贤大有深意地笑了。

    “呵呵。”

    周兴也笑了,笑得是那么的有恃无恐。

    “开始吧。”

    跟周兴这等货色多计较,实在是太过掉价了些。

    李贤自是不会去干这等蠢事,也就只随意地扬手一挥。

    “开火!”

    洪正涛早已待命多时了,此时一见李贤下了令,自是不敢稍有耽搁,忙不迭地便用力挥下了手中的小旗子。

    “轰、轰轰……”

    刹那间,在观礼台下方不远处的四十门轻重火炮几乎同时开火了,巨大的轰鸣声暴然狂响中,四十枚开花弹呼啸着划破长空。

    “呃啊!”

    周兴先前还一脸的不以为然,可被这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一震,整个人顿时就僵直住了,一张脸扭曲得个狰狞无比。

    “周卿,对这效果可还满意?”

    硝烟未散,李贤便已笑着挤兑了周兴一句道。

    “啊哦,那个,那个……”

    周兴是真被吓到了,一时间根本不知该说啥才是。

    “神兵,这真是神兵啊,若能大量装备军伍,何愁周边诸寇不灭!”

    倒是一旁的兵部郎中谢心彦胆子壮,不单不曾受惊,反倒是兴奋地欢呼了一嗓子。

    “殿下,微臣很好奇,辽东既是有这等利器,为何不早早上报朝廷呢?”

    被谢心彦这么一打岔,周兴终于回过了神来。

    “因为这些都是失败的试验品,威力太小了,本宫刚对各种参数进行了调整,新一代的火炮再过几天便可面世,一旦测试无误,自当提交朝廷,以重整兵备。”

    早就料到周兴会这么问,李贤应对起来,自是轻松自如得很。

    “哦,殿下觉得这解释真能说得通吗?”

    这话,周兴一点都不信,在他看来,这些火炮的威力已经恐怖得吓人了,哪还有什么改进的必要。

    “本宫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李贤还真就不是在敷衍,而是确实觉得这三种火炮都不太合格。

    原因就在于他早前在设计时,考虑的是铸铁。

    但现在,铸炮用的是钢,这硬度无疑要强出了一大截,同等射程的情况下,炮身的重量完全可以减轻三分之一还多。

    不仅如此,发射火药还可以增加不少。

    重新设计后的大炮在重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射程远超出了一大截,这无疑是个极大的飞跃。

    “你……,哼!”

    李贤这么句霸气侧漏的话语一出,周兴当即就被噎得个面红耳赤,羞恼之下,竟是就这么拂袖而去了……

    周兴觉得李贤就已经是落水狗了,那,肯定是得痛打的。

    所以,这一回到了暂居的宅院,立马挥笔速书,洋洋洒洒地写下了数千言,痛斥李贤的诸般居心叵测。

    完事后,紧急令人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将弹章送往京师。

    然后,他就喜滋滋地坐等大功从天而降了。

    结果,次日一早,高宗的诏书就到了。

    只是,并不似周兴所期盼的拿下李贤之旨意,而是在呵斥他不要无事生非,老老实实观风。

    用辞之严厉,差点没把周兴给吓尿了。

    好在前来传旨的信使给他捎来了武后的宽慰话语——放手去干,有什么事,自有武后会为他主持公道。

    放手去干?

    周兴倒是想啊,问题是玻璃工坊进不去,要想拿火炮来说事,又被高宗给堵死了。

    事到如今,他除了感慨天心难测之外,真就没什么太好的法子可想了。

    不对,还有一条路!

    在厅堂上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了几圈之后,周兴突然想起了好些天没露面的章建业,眼神陡然便亮了起来……

    “建业老弟,遥想当年,你我兄弟同登进士,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还记得为兄曾说过,这辈子定要位极人臣,到如今,虽还差那么一些,不过,也不远了。”

    酒过三巡后,周兴那叫一个兴奋,有节奏地拍着桌面,志得意满之情绪溢于言表。

    “嗯……”

    章建业没接茬,也就只满是酸楚地闷哼了一声。

    概因他的履历真的很苍白——入仕途几近二十年了,还只是个正六品上的闲职,跟周兴的飞黄腾达完全没法比。

    “不瞒老弟,武后娘娘可是说了,只要为兄能把这趟差使办好,一个刑部尚书的位置那是肯定少不了的。”

    章建业的脸色越黑,周兴说得就越是兴奋。

    “恭喜。”

    没对比,就没伤害。

    郁闷到了极点之下,章建业仰着头便将一大碗酒一口气全都倒进了肚。

    “老弟无须懊丧,其实,你也大有机会往上动上一动的。”

    周兴笑眯眯地等着章建业把酒干了之后,这才挑了下眉头。

    “哦?”

    这话可就说到章建业的心坎上了。

    要知道正六品上与从五品下之间可是天堑——前者是朝臣,后者只是普通官员,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有着天壤之别,多少官员混了一辈子,都越不过这道坎。

    “以老弟之才学,在东宫真可谓是明珠暗投啊。”

    周兴没急着道破谜底,而是大有深意地点了一句。

    “周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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