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镇北王府
杨昊一行入城时，看到平民陆续进出城门，脸上带着安心的神色，程勤介绍：
“嘉云关既是军防要地，也是边境商贸枢纽，平日军民共处，秩序井然。一到战时，便全城戒严，闭门封市，平民也自觉进入屋内不再闲逛。若有闲逛者，必当作为奸细论处。”
早在进了城后，程旭已经提前回去报信，所以等杨昊几人到达镇北王府时，王府早已中门大开，门前八字排开站了两排铁甲士卒，程家世子程斐带着一些人站立在门口迎接。
路上行人都在好奇王府是在迎接什么贵客，居然中门大开，连世子都亲自出来迎接了。
杨昊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嘉云关城南那座依山而建的雄府之上。
镇北王府如蛰伏的巨兽，半城是藩王规制的华贵，半城是戍边军府的沉凝，风掠过府墙，竟带着几分金戈铁马的余韵。
这气派与他娘舅家的临东王王府截然不同。
临东王王府多的是江南园林的婉约，雕梁画栋间藏着清雅，而镇北王府的尊贵，全在一个 “镇” 字里：山为靠，城为屏，连空气里都飘着北地特有的凛冽，每一处都透着震慑四方的威严。
那朱红府门高逾三丈，整块楠木裹铜打造，厚重得仿佛能隔绝天地。
门楣上悬着的鎏金 “镇北王府” 匾额，是杨元祖御笔亲题，笔力遒劲，历经北地风雨侵蚀，依旧熠熠生辉，透着皇家与藩王府的双重荣光。
门板上嵌着的九九八十一枚青铜门钉，颗颗如拳头大小，咬合处隐现暗锁机关，一看便知寻常人力绝难撼动。
两侧的汉白玉石狮高丈许，爪按绣球，目露凶光，鬃毛雕刻得根根分明，在日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仿佛下一秒便要挣脱基座，扑跃而出。
路上的行人早已驻足，车马停在道旁，低声议论如细浪翻涌。
“好家伙！镇北王府的中门居然开了！” 挑着货担的小贩放下担子，伸长脖子望向那朱红大门，但下一刻就被王府仆役赶走。
程婓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三弟旁边的弱冠少年，这弱冠之龄的少年虽然一身青布衣袍，但是却遮掩不住他那于生带来的贵气以及那种内敛的锋芒。
他脸上露出一丝怅然，遥想当年，那人闯荡江湖时也正是如此年纪。唉~！
他试图将记忆中的那人渐渐与这少年重合，但却发现到了最后总是重合不了。
相差些什么？对了，是气势，是那种毫不掩饰的气势，是那种舍我其谁的锋芒，当年那人锋芒毕露，意气风发，而眼前这个少年气机内敛，看上去温文尔雅，沉稳有度，眼中的温和做不得假。
他心中暗叹，如此麟儿，竟然被那个人自幼赶出皇宫，最后了还要算计一番。唉~！一段段回忆在他眼中闪过，转眼即逝。
他脸上看着已经到了近前的少年，上前一步正要抱拳行礼，杨昊抢先一步下了坐骑抱拳微躬道：
“今日前来打扰程世伯了。”
程斐心中一动，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街上那些怀着好奇眼光看向此处的行人百姓，那正要抱拳的双手极其自然的向前托住杨昊的双臂：“哈哈，贤侄难得来我这里，今日来此，可要好好待上一段时日。”
程斐揽着杨昊的肩膀，脚步轻快地踏入镇北王府。
穿过开阔的前庭，靖边堂的飞檐翘角已近在眼前，廊下玄甲护卫垂首肃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有脚步声与风声交织，衬得府内愈发肃穆。
杨昊目光扫过庭院中那几尊铁铸巨弩与耐旱的沙棘，心中暗忖这镇北王府果然名不虚传，军气与华贵交融，处处透着守土戍边的沉凝。
未等他细看，便被程斐引着进了靖边堂。堂内高阔空旷，紫檀木公案后，那方铺着草原羊绒地毯的主座尤为显眼，正是藩王待客的尊位。
程斐脸上笑容未减，却在杨昊站定的瞬间，眼神多了几分郑重。他侧身请杨昊上座，待杨昊依礼略作推辞后落座，便抬手挥退了堂内伺候的下人，连廊外的护卫都被示意退到十步之外。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程斐与几位族老，还有立在侧后的程勤等人。
程斐转过身，脸上的亲昵笑意敛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肃然。
他上前两步，对着主座上的杨昊，双手抱拳，腰身微躬，语气恭敬却不失沉稳：“镇北王府世子程斐，见过云王殿下。”
话音落下，身后的程家族老们齐齐躬身，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对皇权的敬畏：“我等草民，见过云王殿下。”
杨昊见状，当即起身离座，快步上前虚扶一把，声音温和却自带藩王威仪：“诸位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他目光扫过躬身的众人，最后落在程斐身上，脸上重新露出晚辈的谦逊笑容，再次抱拳微躬，语气热络了几分：“小侄杨昊，见过程世伯，见过诸位程家长辈。”
程斐心中暗赞，这少年果然通透。既懂君臣礼制，不僭越半分，又知叔侄情分，不显得生分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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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直起身，扶着杨昊的手臂笑道：“殿下既认我这个世伯，便不必过分拘礼。跟我来，我父亲刚才就吩咐过，等你来了后要我带你去见见他。”
杨昊连忙颔首：“晚辈应当拜见程老王爷。”
跟随着程婓和程勤向着王府后院走去，穿过一条条走廊，一处景园，来到后院偏角处一间独立房屋外，程婓向着外面一名正在锄地的白发老者低声道：“远伯，麻烦通传一声，云王殿下到了。”
那名白发老者闻言抬头，就见他只剩一只浑浊右眼，满脸的皱纹，一撮稀疏的白须上沾染着几许泥土。只见他展颜一笑，满脸的皱纹跟着蠕动，却不觉得半点可怖，只剩下一脸慈祥，就如邻家大爷。
他看着程勤笑着点点头：“大少爷，我这就去通报，老爷也是，自己儿子来了也要通报，真是多此一举。”说完后就进入那栋房屋，自始至终也没看杨昊一眼。
程斐尴尬一笑，语气里却满是敬重：“这是远伯，打小就跟我父亲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三十年前金鹰部落派刺客夜袭王府，他舍命帮我父亲挡住一击，左眼就是那一次瞎掉的。”
杨昊顺着他的话望向远伯进屋的方向，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许，缓缓点头，声音沉稳有力：“此乃忠仆。”
片刻后，远伯出来笑道：“进去吧，老爷在里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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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云关既是军防要地，也是边境商贸枢纽，平日军民共处，秩序井然。一到战时，便全城戒严，闭门封市，平民也自觉进入屋内不再闲逛。若有闲逛者，必当作为奸细论处。”
早在进了城后，程旭已经提前回去报信，所以等杨昊几人到达镇北王府时，王府早已中门大开，门前八字排开站了两排铁甲士卒，程家世子程斐带着一些人站立在门口迎接。
路上行人都在好奇王府是在迎接什么贵客，居然中门大开，连世子都亲自出来迎接了。
杨昊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嘉云关城南那座依山而建的雄府之上。
镇北王府如蛰伏的巨兽，半城是藩王规制的华贵，半城是戍边军府的沉凝，风掠过府墙，竟带着几分金戈铁马的余韵。
这气派与他娘舅家的临东王王府截然不同。
临东王王府多的是江南园林的婉约，雕梁画栋间藏着清雅，而镇北王府的尊贵，全在一个 “镇” 字里：山为靠，城为屏，连空气里都飘着北地特有的凛冽，每一处都透着震慑四方的威严。
那朱红府门高逾三丈，整块楠木裹铜打造，厚重得仿佛能隔绝天地。
门楣上悬着的鎏金 “镇北王府” 匾额，是杨元祖御笔亲题，笔力遒劲，历经北地风雨侵蚀，依旧熠熠生辉，透着皇家与藩王府的双重荣光。
门板上嵌着的九九八十一枚青铜门钉，颗颗如拳头大小，咬合处隐现暗锁机关，一看便知寻常人力绝难撼动。
两侧的汉白玉石狮高丈许，爪按绣球，目露凶光，鬃毛雕刻得根根分明，在日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仿佛下一秒便要挣脱基座，扑跃而出。
路上的行人早已驻足，车马停在道旁，低声议论如细浪翻涌。
“好家伙！镇北王府的中门居然开了！” 挑着货担的小贩放下担子，伸长脖子望向那朱红大门，但下一刻就被王府仆役赶走。
程婓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三弟旁边的弱冠少年，这弱冠之龄的少年虽然一身青布衣袍，但是却遮掩不住他那于生带来的贵气以及那种内敛的锋芒。
他脸上露出一丝怅然，遥想当年，那人闯荡江湖时也正是如此年纪。唉~！
他试图将记忆中的那人渐渐与这少年重合，但却发现到了最后总是重合不了。
相差些什么？对了，是气势，是那种毫不掩饰的气势，是那种舍我其谁的锋芒，当年那人锋芒毕露，意气风发，而眼前这个少年气机内敛，看上去温文尔雅，沉稳有度，眼中的温和做不得假。
他心中暗叹，如此麟儿，竟然被那个人自幼赶出皇宫，最后了还要算计一番。唉~！一段段回忆在他眼中闪过，转眼即逝。
他脸上看着已经到了近前的少年，上前一步正要抱拳行礼，杨昊抢先一步下了坐骑抱拳微躬道：
“今日前来打扰程世伯了。”
程斐心中一动，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街上那些怀着好奇眼光看向此处的行人百姓，那正要抱拳的双手极其自然的向前托住杨昊的双臂：“哈哈，贤侄难得来我这里，今日来此，可要好好待上一段时日。”
程斐揽着杨昊的肩膀，脚步轻快地踏入镇北王府。
穿过开阔的前庭，靖边堂的飞檐翘角已近在眼前，廊下玄甲护卫垂首肃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有脚步声与风声交织，衬得府内愈发肃穆。
杨昊目光扫过庭院中那几尊铁铸巨弩与耐旱的沙棘，心中暗忖这镇北王府果然名不虚传，军气与华贵交融，处处透着守土戍边的沉凝。
未等他细看，便被程斐引着进了靖边堂。堂内高阔空旷，紫檀木公案后，那方铺着草原羊绒地毯的主座尤为显眼，正是藩王待客的尊位。
程斐脸上笑容未减，却在杨昊站定的瞬间，眼神多了几分郑重。他侧身请杨昊上座，待杨昊依礼略作推辞后落座，便抬手挥退了堂内伺候的下人，连廊外的护卫都被示意退到十步之外。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程斐与几位族老，还有立在侧后的程勤等人。
程斐转过身，脸上的亲昵笑意敛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肃然。
他上前两步，对着主座上的杨昊，双手抱拳，腰身微躬，语气恭敬却不失沉稳：“镇北王府世子程斐，见过云王殿下。”
话音落下，身后的程家族老们齐齐躬身，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对皇权的敬畏：“我等草民，见过云王殿下。”
杨昊见状，当即起身离座，快步上前虚扶一把，声音温和却自带藩王威仪：“诸位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他目光扫过躬身的众人，最后落在程斐身上，脸上重新露出晚辈的谦逊笑容，再次抱拳微躬，语气热络了几分：“小侄杨昊，见过程世伯，见过诸位程家长辈。”
程斐心中暗赞，这少年果然通透。既懂君臣礼制，不僭越半分，又知叔侄情分，不显得生分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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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直起身，扶着杨昊的手臂笑道：“殿下既认我这个世伯，便不必过分拘礼。跟我来，我父亲刚才就吩咐过，等你来了后要我带你去见见他。”
杨昊连忙颔首：“晚辈应当拜见程老王爷。”
跟随着程婓和程勤向着王府后院走去，穿过一条条走廊，一处景园，来到后院偏角处一间独立房屋外，程婓向着外面一名正在锄地的白发老者低声道：“远伯，麻烦通传一声，云王殿下到了。”
那名白发老者闻言抬头，就见他只剩一只浑浊右眼，满脸的皱纹，一撮稀疏的白须上沾染着几许泥土。只见他展颜一笑，满脸的皱纹跟着蠕动，却不觉得半点可怖，只剩下一脸慈祥，就如邻家大爷。
他看着程勤笑着点点头：“大少爷，我这就去通报，老爷也是，自己儿子来了也要通报，真是多此一举。”说完后就进入那栋房屋，自始至终也没看杨昊一眼。
程斐尴尬一笑，语气里却满是敬重：“这是远伯，打小就跟我父亲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三十年前金鹰部落派刺客夜袭王府，他舍命帮我父亲挡住一击，左眼就是那一次瞎掉的。”
杨昊顺着他的话望向远伯进屋的方向，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许，缓缓点头，声音沉稳有力：“此乃忠仆。”
片刻后，远伯出来笑道：“进去吧，老爷在里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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