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场牵动天庭众神目光的军演,竟一口气持续了四五天。

    这四日间,演武场里的厮杀就没断过,第一分营与第五分营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直看得众仙眼花缭乱,连瑶池的莲花开了又谢,都无暇顾及。时而见第五分营的装甲车轰鸣着碾过山道,履带卷起的碎石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车身上的伪装网被树枝刮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锃亮的铁甲,却依旧如钢铁巨兽般往前冲,碾过的草叶汁溅在履带上,晕开点点绿痕;时而见第一分营的步兵如狸猫般窜出掩体,草绿色的军装与山石间的青苔融为一体,举枪便射时枪托抵着肩窝,后坐力震得肩头微微发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管喷出的火舌在阳光下划出细小的弧线;更多时候,是双方的火炮齐射,“轰隆隆”的巨响震得演武场周围的云彩都发颤,连南天门的铜铃都跟着叮当乱响,炮弹落点处炸开一团团火光,红烟此起彼伏,像极了烧红的炭火,裹着碎石子腾空而起——往往一轮齐射下来,沙盘上的红绿光点就得少去一片,看得人心惊肉跳,连太白金星的拂尘都忘了摆动,任由尘絮落在肩头。

    这日午后,日头爬到了头顶,晒得演武场的青石地面发烫,赤脚踩上去能烫得人直跳脚。孙悟空蹲在全息沙盘旁的白玉栏杆上,栏杆被晒得温热,他却浑然不觉,尾巴尖卷着栏杆雕花的蟠螭纹打了个结,手里抛着个刚从蟠桃园摘的蜜桃,那桃子红扑扑的,绒毛上还沾着点露水,被阳光一照亮晶晶的,果肉的甜香混着演武场的硝烟味,倒也奇异地和谐。

    他看着沙盘上红绿交错、你来我往的光点,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尾巴在身后不自觉地打着节拍,扫得栏杆“哒哒”作响。他扭头对身旁观战的九天玄女说:“师父,这可真刺激呀!比看俺花果山的猴兵操练带劲多了,打了四天还没分出胜负,够顽强!想当年俺老孙带兵,三天就能把对手打趴下,哪用得着这么磨磨蹭蹭!”

    玄女听后点了点头,发髻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穗子上的珍珠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响声,眉头却微蹙着,指着全息沙盘角落的人数统计——那里的数字正一点点往下掉,像沙漏里漏下的沙,每跳一下都揪着人心,“这等战局看着热闹,实则有点堪忧。你瞧,双方各自兵力只剩一千出头了,再这么耗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最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旁边的马元帅理了理自己玄袍上的褶皱,那袍子是用上好的云锦织的,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上面绣着的奔腾骏马栩栩如生,连马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马蹄扬起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出布料。他往前凑了凑,袍角扫过地面的尘土,带起一小团灰雾,道:“娘娘,以末将看,第一分营应该会赢。你看他们的布防,把每个山洞、每个山头、甚至每块大石头后面都布置了火力,机枪、步枪、手榴弹,跟铁桶似的,密不透风。第五分营想啃下来,怕是得掉层皮,说不定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说着,他指尖点了点沙盘上几处闪烁的绿点,那些绿点藏在虚拟的岩石阴影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些都是隐藏的机枪阵地,枪管都擦得锃亮,就专等敌人送上门来,一扣扳机就是一片红烟。”

    高台上的云归尘闻言,朗声笑道,声音在演武场里回荡,撞在远处的石壁上又弹回来,带着点回音:“马王爷说的是。不过第五分营的参谋也挺细心,每次进攻前都派侦察兵摸清楚火力点,那些侦察兵跟泥鳅似的滑,贴着地皮就能钻过去,用炸药包或者迫击炮端掉几个,才敢往前冲,不然早就成了活靶子,红烟能把这演武场都给熏红了。”

    马元帅听后笑了笑,拱手道:“过奖过奖,只是末将身经百战,从封神那会儿就见惯了阵仗,看的战局多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想当年牧野之战,比这热闹百倍的场面都见过,这点小打小闹,还看不透吗?”他说着,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里带着几分自豪,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白衣仙子一直静静看着战局,素白的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裙角的银丝暗纹在阳光下流淌,像碎掉的月光。这时她伸出纤指,指尖涂着淡淡的豆蔻膏,泛着健康的粉色,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轻轻点了一下全息沙盘上的一处山头,那处立刻放大数倍,连山路上的碎石是尖是圆、有没有青苔都看得分明。她对玄女说:“娘娘您看,这处山头地势奇特,左临深涧,涧底云雾缭绕,看不清深浅,右靠悬崖,崖壁上长着几丛歪脖子松树,第一分营肯定会把这儿当要塞。您瞧这山道,前窄后宽,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肩膀都得贴着岩壁,是进山的唯一要道,却只能容纳一队人马排队通过,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玄女凑近细看,鼻尖几乎碰到沙盘的光膜,能闻到光膜散发的淡淡灵力气息,点头道:“确实是个险要之地。第五分营若想攻进去,这儿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光是挤在山道里挨枪子,就得损失不少人,红烟怕是能把这山道给堵严实了。”

    周围的二十八星宿也没闲着,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得像集市。奎木狼不知何时折了支含苞待放的红梅,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照在露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他悄悄走到心月狐身后,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把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上,那梅花的艳色衬得她肌肤胜雪,连耳后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泛着淡淡的粉色。心月狐开心地晃了晃身后的九条狐尾,尾巴上的白毛在阳光下像雪一样亮,蓬松得像团棉花,尾巴尖扫过奎木狼的胳膊,带来一阵轻痒,她娇声道:“奎木狼,谢谢你了,这梅花真香,是瑶池边摘的吧?那儿的梅花开得最艳了。”

    奎木狼笑着捋了捋胡须,胡须上沾着点梅花的香气,清冽又提神:“观看军演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没有美人相伴?不然多没意思。这梅花是今早刚开的,带着露水掐的,想着你肯定喜欢这鲜活劲儿。”

    角木蛟在一旁看得眼热,爪子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把布料都搓起了毛边,道:“狼哥,你可真潇洒,还有美人陪着。俺啥时候能有个对象,也这般逍遥就好了,省得天天跟你们这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喝酒都没滋味。”

    “急什么,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奎木狼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能让他感受到善意,目光又落回心月狐身上,带着几分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行了行了,奎木狼,你是来看美人的还是来看军演的?”孙悟空在一旁嚷嚷,手里的蜜桃抛得更高了,差点砸到旁边的仙童,那仙童吓得一缩脖子,手里的桂花糕都掉在了地上,“再分心,精彩的都错过了!等会儿输了赢了都不知道,到时候拍大腿都来不及!”

    众人闻言,目光重新聚焦在沙盘上,连说笑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像被风吹过的火苗。白衣仙子突然指着沙盘上一条蜿蜒的溪水,溪水在虚拟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落叶,对玄女说:“娘娘您看,第五分营想攻占那个险要的山头,必须经过这条溪水。但第一分营早在溪水两岸的灌木丛里布下了埋伏,您瞧这些绿点,都藏在石头后面呢,枪口正对着水面,保险都打开了,就等有人踩进水里。这一步走得非常妙,等于彻底堵死了第五分营的进攻路线,过也不是,不过也不是,进退两难。”

    玄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溪水旁有几处绿点若隐若现,像趴在草丛里的青蛙,只露出两只眼睛,点头道:“仙子说的是。这第五分营想进攻,要么冒着枪林弹雨硬冲山头,被上面的火力压着打,跟靶子似的;要么就得过这条溪水遭埋伏,被两边的人包饺子,连骨头都得被嚼碎了。左右都是难。不过我就喜欢这等斗智斗勇的战术,比一味蛮干有意思多了,看着才叫过瘾,跟看话本似的,一波三折。”

    孙悟空却撇撇嘴,把蜜桃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含糊道:“什么战术不战术的?俺老孙觉得,能打赢就是好战术。管他是冲还是绕,只要能把对方打趴下,就是能耐!当年俺大闹天宫,哪管什么章法,一棒子抡过去就是了,管他什么天兵天将,照样给俺趴下!”

    云归尘在高台上听了,朗声附和,声音里带着笑意,像山涧清泉叮咚作响:“孙大圣这话非常对。战场上拼的就是输赢,哪怕过程再曲折,现实情况再糟,只要最后赢了,就是本事,就是硬道理。管他用什么招,赢了的才是好汉。”

    正说着,一旁的关帝爷忽然抚着长髯,那胡须乌黑发亮,油光水滑,打理得一丝不苟,根根分明,沉声道:“别分心了,又有大动作了。你们看,第五分营要举行大规模总攻了!”他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股洞察世事的锐利。

    话音刚落,演武场上空便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天空,像三颗流星,在空中炸开朵朵绿花,像三把撑开的绿伞,又像三片巨大的荷叶,久久不散,连天边的流云都被染成了淡绿色。紧接着,“咚咚咚”的炮声如擂鼓般响起,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地面都跟着轻轻发颤,站不稳的仙童得扶着旁边的大人才能站稳。

    白衣仙子盯着沙盘,目光专注,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缓缓道:“第五分营的参谋学聪明了。你看,他们让戊土坦克打头阵,那坦克的装甲厚得很,寻常子弹根本打不透,跟铁壳子似的,正好为步兵开道;步兵跟在坦克后面十丈处,保持着安全距离,手里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盯着四周,像受惊的兔子,正好清理残余的敌兵,配合得倒是默契,比前几天强多了,总算不是一窝蜂往前冲了。”

    温元帅和赵元帅几乎同时往前凑,两人身上的白色道袍瞬间被挤得皱巴巴的,像揉过的纸团,上面绣的八卦图案都被挤得变了形。赵公明被挤得哎哟一声,胳膊肘撞到了沙盘的支架,那支架是用紫檀木做的,硬得很,他却顾不上揉,指着沙盘道:“哎哟,已经攻入山道了!坦克都开进去了,履带把山道的石头都碾碎了,碎石子飞得到处都是,看着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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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元帅推开他一点,急道:“别挤了,让我也看看!这山道这么窄,坦克进去了怕是不好转身,万一被堵在里面可就麻烦了,想退都退不出来,那可就成了活靶子,等着挨炸吧!”

    玄女指着那处险要的山道,对白衣仙子道:“仙子果然说的没错,第五分营这是铁了心要全力拿下这个山道,连看家的坦克都派出来了,是打算孤注一掷了,这是把家底都亮出来了。”

    白衣仙子笑了笑,眼尾的弧度像月牙,带着几分了然,指尖划过人数统计表,那上面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像被戳破的气球漏气似的:“可他们的人数掉得也很快。你瞧,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少了一百多,红烟冒得跟火烧云似的,山道两边的石头都被染红了,看着跟血流成河似的,虽然是假的,也够吓人的。”

    毕月乌指着全息沙盘,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黑葡萄,声音里带着兴奋,都快破音了:“快看!第一分营在山道尽头部署了重火力,机关枪‘突突突’地响,跟炒豆子似的,迫击炮也开始轰炸了,炮弹跟下雨似的往下落,想把他们压下去,不让他们往前挪一步,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过去!”

    众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有的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捏白了;有的屏住呼吸盯着沙盘,胸口起伏都慢了半拍;连嫦娥怀里的玉兔都竖起了耳朵,红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也在关注战局。

    孙悟空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咔咔”作响:“看来第五分营是铁了心要迎着火力猛攻了!这股狠劲,倒有几分像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的架势,有种!”

    众人紧盯着沙盘上的红点,只见那些红点顶着绿点射出的红线,像顶着狂风暴雨,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每挪一步都要倒下几个,红烟在山道里弥漫开来,像条红色的带子。

    女土蝠突然大喊,声音尖得像划破了空气,能把人的耳膜刺破:“快看!彻底打进山道了!他们已经占领了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头,正准备朝第一分营的指挥部赶呢!绿点被消灭了一片,跟割麦子似的!”

    云归尘在高台上看得眉开眼笑,忍不住抚掌道:“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校官的脑袋总算是转过来圈了,知道抓时机了,趁着对方火力空档往前冲,这步走得漂亮,跟当年我带兵打仗时的法子差不多!”

    玄女却指着剩余人数,语气凝重,金步摇的响声都带着几分紧张,像敲在人心上:“可他们现在只剩七百八十二人了,防守方还有九百一十二人,兵力上还是吃亏不少,想拿下指挥部怕是没那么容易,差着两百多人呢,够喝一壶的。”

    白衣仙子摇头道:“娘娘,战场上主打一个变化多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咱们不能单论人数,就判断输赢。有时候,一股气、一个好时机,比多几百人还管用,这股冲劲要是泄了,再多的人也没用,跟没头的苍蝇似的。”

    玄女听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到脸颊,有点痒,她却没工夫拂去:“仙子说的很对,是我太拘泥于数字了,忘了打仗最要紧的是气势,气可鼓不可泄,一泄就完了。”

    话音刚落,全息沙盘上突然亮起一片刺眼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显示第五分营准备集中所有炮火作为掩护,发动最后一次总攻。

    几乎在同时,演武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密集得像瓢泼大雨,“咚咚咚”的响声连成一片,像无数面鼓同时被敲响,第一分营的防御工事瞬间被炸开好几处缺口,绿点成片地变成红点,像被踩碎的萤火虫,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里发紧。

    第一分营的指挥官见状,从指挥部里冲出来,他的军装袖子被弹片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着点红印的皮肤,脸上沾着烟灰,黑乎乎的,只有牙齿是白的。他高举着指挥刀,刀身被硝烟熏得有点发黑,想喊士兵继续战斗,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刮得人耳朵疼:“兄弟们,顶住!千万别让他们过来!咱们身后就是指挥部,退无可退了!”却被第五分营隐藏在岩石后的狙击手锁定——沙盘上一道极细的红线闪过,快得像闪电,根本看不清轨迹,那指挥官身上立刻冒出红烟,像开了朵红菊花,层层叠叠的,代表被“击毙”。

    云归尘见状,立刻吹响了哨子,那哨子是用南海的海螺壳做的,声音尖锐响亮,仿佛能穿透三十三重天,传遍整个演武场的每个角落,连远处打瞌睡的土地公都被惊醒了,打了个激灵,揉揉眼睛不知道发生了啥。

    第一分营的校官看着自己身上冒出来的红烟,气得跺了跺脚,脚下的石头都被踩得咯吱响,像是要裂开似的。

    他不服气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灰尘里还混着点草屑和碎石子,拍得满身冒烟,嘴里还嘟囔着:“算他们狠!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守住了!这要是在真战场上,俺跟他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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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的第一分营和第五分营士兵开始集合。

    他们踩着演武场被炮火震松的碎石,脚步声杂沓却透着整齐的韵律。个个灰头土脸的,有的铠甲上还留着被“炮弹”蹭出的白痕,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有的军衣被“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子;脸上更是分不清是硝烟还是泥土,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挺直了腰杆,脊梁骨硬得像演武场边那些历经风雨的青松,透着股军人特有的硬朗,还有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连额角渗着的汗珠都像是勋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在临时指挥所处理军务的天道仙子听到卫兵连珠炮似的汇报,也急忙快步赶来。

    她素白的袍角被穿堂风灌得猎猎作响,像振翅欲飞的白鸽翅膀,发髻上的玉簪松了半分,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沾着点赶路时扬起的微尘,显然是走得急了——平日里她最是讲究仪态,此刻却顾不上拂去鬓角的乱发,眼里还带着未褪尽的专注,显然是刚从一堆军务卷宗里抽出身来。

    云归尘大步走到队伍前,玄色的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个士兵,从第一分营垂着头却依旧紧绷的肩膀,到第五分营按捺不住兴奋却强装肃立的脸庞,朗声道:“此次军演,第五分营凭借顽强的意志和灵活的战术,于山道攻坚战中成功突破防线,精准击毙对方指挥官,经裁判组核验,获胜!”

    话音刚落,第五分营的士兵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那声音差点掀翻演武场的天顶。有的互相击掌,手掌拍得通红,连带着胳膊都震得发麻,却还嫌不够响亮;有的举起枪托朝天挥舞,枪托上的漆早就被山石磨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色,此刻却像举着天大的荣耀;更有几个年轻的士兵激动得跳了起来,忘了膝盖上被“碎石”磕出的淤青,落地时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依旧笑得满脸通红,像熟透的苹果,连眼角的皱纹里都塞着笑意。

    白衣仙子见军演尘埃落定,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的涟漪。她抬手拍了拍孙悟空的胳膊,他胳膊上还沾着点蜜桃的汁水,黏糊糊的,沾了些细毛,“走吧,军演结束了,咱们该回花果山了。你那些小猴孙怕是早就等急了,指不定正扒着水帘洞的石头盼你回去呢。”

    孙悟空点点头,把最后一口蜜桃核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桃核的碎渣混着清甜的果肉香在舌尖散开。

    他正准备转身,云归尘却快步走了过来,玄色的常服下摆还沾着点演武场的黄泥土,鞋边甚至挂着片干枯的草叶,显然是刚从指挥岗位上下来,连整理衣袍的功夫都没有。他扬声喊道:“白衣仙子,等一会儿。”

    只见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红玫瑰,那花瓣层层叠叠的,像小姑娘缀满蕾丝的裙摆,最外层的花瓣边缘泛着点淡淡的粉白,往里却红得愈发浓烈,像淬了晚霞的颜色。

    花瓣上还沾着几颗晶莹的晨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显然是清晨就摘好藏着的——连花茎上的小刺都被细心地拔掉了,只留着光滑的绿杆,还系着根细细的银线,衬得那抹红愈发娇艳。

    他将玫瑰往前递了递,指尖微微发颤,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耳根子红得像被晚霞染过,声音都比平日里低了些:“这个……送给你,算是……算是庆祝军演结束,也谢你这几日指点战术。”

    白衣仙子愣了一下,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般颤了颤。她脸颊瞬间飞起红霞,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根,像上好的胭脂被晕开了色,连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粉。

    她伸出纤纤玉指去接玫瑰,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云归尘的手指,那触感温温的,像被火星烫了似的,她猛地缩了一下,接过玫瑰时,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风吹散:“算你有心,谢谢了。”玫瑰的香气顺着鼻息钻进来,清新里带着点甜,像刚酿好的花蜜,缠在舌尖似的。

    孙悟空在一旁看得嘿嘿直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打着旋,差点扫倒旁边的兵器架。

    等两人转身离开演武场,他几步凑到白衣仙子身边,肩膀故意撞了撞她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师姐,我看那云将军对你好像有意思啊!不然咋偷偷给你送玫瑰?这玫瑰可不是随便送的,俺老孙在凡间见过,那些小夥子追姑娘时,手里都捧着这玩意儿,都是情郎送给心上人的!”

    白衣仙子一听这话,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后的绒毛都透着粉色。她连忙咳嗽一声,想掩饰脸上的热意,抬手作势要打,语气却没什么力道:“再乱说,小心我揍你!到时候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把你那毛都给薅下来几根!”

    孙悟空挠着后脑勺,笑得更欢了,蹦蹦跳跳地躲开,脚丫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好好好,俺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师姐,你脸咋这么红呢?是不是被俺说中了?”他说着,还故意凑近了些,鼻子嗅了嗅,“哟,这玫瑰香跟你身上的兰花香混在一起,还挺好闻呢!”

    白衣仙子嗔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点羞恼,抱着玫瑰快步往前走,那玫瑰的花瓣在她怀里轻轻颤动,像是也在害羞。

    两人出了南天门,门旁的天兵见了,都识趣地低下头忍着笑。他们架起祥云,那祥云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像铺了层闪着光的金纱,边缘还镶着圈淡淡的紫。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裹了层棉被。

    而天道执法军团第一野战部队第一分营与第五分营的这场演习,也在此落下了帷幕。演武场上,尚未散尽的硝烟还在低空打着旋,混着青草被烧焦的味道;那些被炮弹炸出的浅坑还留在地上,像大地的酒窝;远处,马元帅正拉着奎木狼讨论战术,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心月狐头上的红梅还在散发着香气,角木蛟在一旁唉声叹气盼着缘分……这一切,都随着晚风慢慢沉淀,只留下众神意犹未尽的议论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久久回荡在天庭的上空。

    赋词一首:

    《临江仙·军演终场》

    四日拉锯烽未歇,沙盘红翠绿交加。枪林弹雨裹尘沙,铁甲碾山道,炮火震云霞。

    决胜终分输与赢,玫瑰悄递脸飞霞。归途笑闹逐烟霞,余音萦玉阙,风里落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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