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饶命啊,只惩治吾一人可好!”

    郑怀安瘫软在地,泪流满面,却被内侍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子弟步入死局。

    几乎是香燃起的瞬间,姜昭棠轻轻抬手。

    没有任何预兆,一名玄甲卫动了。

    他如猎豹般扑出,嘴角勾着残忍的笑容,郑鹤炎下意识地挥剑刺去,却被玄甲卫侧身轻易避开。玄甲卫反手一掌,精准地劈在郑鹤炎持剑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郑鹤炎惨叫一声,长剑脱手飞出,手腕无力地垂落。

    玄甲卫并未停歇,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郑鹤炎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殿外的石柱上,口喷鲜血,陷入了昏厥的状态。

    这一幕,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剩下的郑氏子弟们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有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乱砍,有的则转身欲逃。但玄甲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无间。他们不闪不避,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一名玄甲卫面对刺来的长剑,不退反进,左手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拧,又是一声骨裂声,那名子弟痛呼着松手,玄甲卫右手成拳,狠狠砸在他面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子弟软软倒下。

    另一名玄甲卫更显狠厉,他避开劈来的刀,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将人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那子弟七窍流血,当场气绝。

    惨叫声、骨裂声、兵器落地声交织在一起,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

    郑氏子弟们的反抗如同蝼蚁撼树,他们的刀剑在玄甲卫眼中如同孩童的玩具。

    玄甲卫们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留情。他们或掌劈,或拳击,或腿扫,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千钧之力,直取要害。

    郑鹤炎躺在地上,意识模糊间,看到自己的堂兄被一名玄甲卫一拳打断了肋骨,看到自己弟弟被一脚踹中太阳穴,被拧断了脖子……鲜血染红了地面,浸透了他们的锦袍,也刺痛了他的眼。

    他想爬起来,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如同潮水般将他们吞噬。直到自己被人粗暴地提了起来,郑鹤炎的意识才短暂清醒,须臾,他又被重重摔在地上。

    如此反复几次,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闭眼前的最后一幕,是阿耶泪流满面的脸庞,他似乎在呼喊着什么,只是那声音,他再也听不见了。

    郑怀安丢弃了所有的矜持,不停的磕头,哀求道:“陛下,荥阳郑氏有罪,我身为家主,愿意承担所有罪责,求您放过吾家长子,求您请太医为他医治,求您了。”

    “陛下,请您看在郑贵妃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吾儿一命吧。”

    姜昭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倚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有趣的大戏。

    一炷香的时间,对于郑怀安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香燃尽最后一点灰烬,朝元殿外已然一片狼藉。十名郑氏子弟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双目圆睁,充满了恐惧与不甘;有的肢体扭曲,无一不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十名玄甲卫依旧肃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十只蚂蚁。

    姜昭棠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落在面如死灰郑怀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荥阳郑氏,不过如此。”

    郑怀安目光空洞,缓缓说道:“陛下,自今日开始,荥阳郑氏,洛阳一脉,再无传承。”

    姜昭棠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疑惑:“是么?朕怎么听说,你的外宅里,五年前添了个男丁,小小年纪,《论语》都快背完了?”

    郑怀安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浑身控制不住地筛糠般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死死地盯着御座上那位不可一世的帝王。

    姜昭棠冲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讥诮:“别总把荥阳郑氏挂在嘴边。你们,不过是旁支一脉,不过是当年帮过太祖,才换来今日的体面。若真以为凭这点,就能在洛阳一手遮天……那朕便要再称量称量你们的手段。”

    “臣……不敢。”郑怀安哽咽不已,重重磕在地板上。

    “去吧,允你收尸。”

    “多谢.....多谢陛下恩典。”

    姜昭棠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笑道:“郑公,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随时过来找朕诉苦,朕一定能够体谅。”

    郑怀安连回头的力气都没了,麻木的向前走去。

    姜昭棠冷笑一声,朝一旁吩咐道:“宣洛阳刺史秦渊觐见。”

    “喏。”内侍应声退下。

    秦渊接到宣召,不敢耽搁,片刻后便出现在大殿之中。

    “陛下。”秦渊拱手行礼。

    姜昭棠却并未让他起身,只是朝殿中一条长凳努了努嘴:“趴下。”

    秦渊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陛下,您这是……”

    “让你趴下就趴下。”姜昭棠挑了挑眉,不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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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渊心中一凛,不敢再辩解,默默走到长凳边,俯身趴了下去。

    姜昭棠亲自起身,从墙角取过一根早已备好的竹条。那竹条约莫指节粗细,带着风干后的韧劲,在他手中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啪”声。

    一阵剧痛让秦渊变差点跳起来,他下意识的躲闪,无奈笑道:“陛下,何必动手呢,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姜昭棠怒道:“你再躲就用鞭!”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陛下饶命啊,臣不过是一时兴起,遣怀之作……”

    “遣怀?”姜昭棠冷哼一声,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你狂妄,参你目无君上,做了几天刺史,都要把整个洛阳的世家得罪尽了!”

    “还有,国子监的教授,还有那些学生,不知天高地厚,这些读书人执笔如刀!岂是你能随意拿押的?”姜昭棠的声音越来越严厉:“你是洛阳刺史,是朕派去治理一方的!不是让你仗着才学,四处树敌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什么?说你恃宠而骄,说你目无尊长,说你德不配位!”

    “说你秦渊,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你这是在自毁名声,丢的是朕的脸!”

    “陛下……”秦渊忍着痛,嘶声道:“臣……知错了。”

    姜昭棠看着他背后渐渐浮现的几道红痕,终究还是心软了些,余怒未消地踹了他一脚:“滚起来!”

    秦渊缓缓爬起身,费力的朝姜昭棠躬身行礼:“谢陛下教诲。”

    姜昭棠盯着他,冷冷道:“明日,把你的遣怀之作抄一百遍,送到朕这里,给那些教授和学生赔罪!自己反省!好好学学什么叫克己复礼!”

    “臣……遵旨。”秦渊低声应道。

    “滚!”姜昭棠挥了挥手,“看见你就来气,回去抹药,休息下明日再过来!”

    “臣告退。”秦渊再次行礼,然后捂着臀部,狼狈的一步步退出了大殿。

    看着他的背影,姜昭棠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一些,随即又化为一丝复杂。这个秦渊,才华无双,也忠心耿耿,就是太年轻,太气盛。不敲打敲打,迟早要惹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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