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软榻上忽然传来窸窣响动。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榻上。

    杨广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

    她缓缓睁开眼——

    却对上了掌柜与伏羲近在咫尺的脸。

    吓得她立刻闭紧双眼。

    这一定是幻觉。

    记忆中,她仍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魔窟。

    怎会见到王猛与人皇?

    定是一场虚妄的梦。

    许久后,她再次睁眼。

    那两人仍站在原地,神情探究。

    杨广试图开口——

    喉咙却干涩得只能发出呜咽。

    王猛眉头微蹙,苦笑着转身倒了杯清水递来。

    杨广茫然接过,温水入喉才猛然惊醒——

    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到了酒馆。

    暂时逃离了那个地狱。

    狂喜尚未涌上心头,王猛已开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

    杨广如梦初醒,哑着嗓子确认:

    “我…这是回到酒馆了?”

    她的脸上仍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惶。

    王猛眉头轻蹙,实在想不通眼前之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缓缓点头问道:你是独自来到此处的,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杨广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只记得身处魔窟,四周弥漫着令人不适的黑色气息。”

    奇怪的是,我的身体仿佛容器般吸收了这些气息,却未受太大影响。”

    伏羲闻言大惊,顿时明白对方经历了什么。

    他轻叹一声: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

    可否细说其中遭遇?

    王猛同样投来探寻的目光。

    杨广沉吟片刻:具体情形我也说不清。

    只记得处理完事务准备回酒馆时,突然坠入一处诡异之地。”

    王猛眼中疑云更浓。

    他抬手轻点杨广额头,试图探查记忆。

    然而那些记忆碎片混乱不堪,仿佛被人刻意抹去,始终无法看清。

    伏羲见状心下了然——掌柜定是一无所获。

    看来杨广的遭遇已成谜团。

    屋内陷入死寂,连针落之声都清晰可闻。

    许久,王猛长叹:你且仔细回想。

    我探查不到你的记忆,只能靠你自己了。”

    杨广闻言忽然浑身一颤,莫名涌起一股源自身体记忆的恐惧。

    杨广并非因眼前之人而陷入这般境地。

    沉默持续良久。

    此刻的杨广仍沉浸在回忆中。

    毕竟执掌大权多年,他深知此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背后必有隐情。

    然而,究竟是何阴谋?他毫无头绪。

    他在记忆中反复搜寻,却一无所获。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杨广眼中浮现惊恐之色,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想起来了……离开皇宫前往酒馆时,眼前骤然一黑,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置身于一片漆黑之地。”

    “那里伸手不见五指,无法感知周遭。

    但能确定的是,那地方的气息极其阴郁,会无限放大内心的阴暗,令人自暴自弃。”

    “我尝试了无数方法,却始终无法逃离。

    只记得……那里冷得刺骨,非寻常之寒,而是从骨髓渗出的阴冷。”

    话音落下,王猛与伏羲皆陷入沉默。

    能让受酒馆庇护之人感到彻骨之寒,绝非寻常之地。

    但那究竟是何处?无人知晓。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此地必与魔修有关。

    二人沉思之际,王猛忽然问道:

    “你可还记得如何脱身?又是如何来到酒馆的?”

    “此前你的举止与常人无异,毫无异样。”

    这也是伏羲最大的疑惑。

    世间至阴至邪之物,皆难逃他的眼睛。

    若连伏羲都无法察觉,幕后之人恐怕深不可测。

    杨广却摇了摇头:

    “不知。

    只记得仍在黑暗中,再睁眼便已到此。”

    倘若我早有察觉,绝不会再次踏入此地。

    我会立刻将一切如实相告,而非犹豫至今。

    王猛微微颔首,未再多言。

    简单安抚杨广后,便与伏羲一同离开房间。

    二人径直来到王猛的住处。

    进门后,王猛抬手布下结界,隔绝外界窥探。

    伏羲见状并无讶色,只是轻抿嘴唇问道:

    此事你如何看?

    他神色凝重,显然从杨广的话语中察觉端倪。

    尤其最后几句,杨广目光闪烁不定。

    虽无确凿证据表明其说谎,但其中必有隐情需深究。

    王猛长叹一声,面色渐沉。

    沉默良久,终是抬头道:

    近期须禁止酒馆众人外出。

    杨广能平安归来,全赖体内残存真龙之气。

    如今这缕气息已消散殆尽,若非酒馆指引,恐难返程。”

    言至此,他语气愈发低沉。

    此等变故虽在预料之中,却未料来得如此迅疾。

    酒馆中的安逸使人懈怠,外界早已天翻地覆。

    伏羲苦笑叹息:

    若所料不差,杨广所至之处,当为魔窟无疑。”

    (据我所知,魔窟早在上万年前就已毁于一旦,彻底从世间消失。

    如今它重现人间,引发的后果难以预料。

    伏羲长叹一声,神色凝重。

    王猛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我们该怎么办?既然万年前能毁掉魔窟,现在应该也有办法将其彻底铲除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明白,若真如此简单,又怎会在这短短时日内生出诸多变故?事态显然正朝着失控的方向急速发展。

    伏羲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开口道:谈何容易?当年为封印魔窟,几位上神耗尽了毕生修为。

    如今魔窟再现,意味着魔气将源源不断涌出,魔修势力必将崛起。”

    此乃大势所趋,无人能够阻挡。

    如今神界衰微,仙界与佛界亦凋零至此,哪还有人愿舍身忘义再度封印魔窟?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伏羲不再多言,徒增伤感无济于事。

    王猛想到自身处境——虽已超脱三界五行,却仍与世间因果相连。

    醉仙居作为纽带,将众人与他紧密相连。

    若这些人遭遇不测,他必受反噬。

    想要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伏羲知晓他心中忧虑,此刻选择沉默。

    此时任何言语,都无异于在他心头扎刀。

    王猛轻轻摇头,将脑中那些荒唐想法尽数驱散。

    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浅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既是修仙之人,若畏惧区区魔窟险阻,又如何坚守道心?

    伏羲沉默不语,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目 ** 杂难辨。

    王猛略一蹙眉,继续道:如今最缺的便是时间。”

    若我没记错,庆越塔应能解此困局。”

    塔内灵气浓度远超外界数倍,更妙的是时间流速比外界慢三倍。”

    伏羲闻言怔住,半晌才缓缓点头。

    若非王猛提及,他几乎忘却此塔存在。

    只是...伏羲面露难色,庆越塔千年前便已销声匿迹。”

    最后一次现世,还是在秦皇岭一带。”

    他说罢轻叹一声。

    自古多少法宝或损毁失灵,或不知所踪,实在令人扼腕。

    虽非上古神器,庆越塔亦是极品仙器。

    消失数千载,岂是朝夕间能寻回的?

    见伏羲忧心忡忡,王猛反倒轻松地耸了耸肩。

    既然提起,自然知晓其下落。”

    先前觉得此物于我无用,便未放在心上。”

    庆越塔虽功效逆天,但时间流速与灵气浓度皆与外界迥异。

    在塔内修炼时,内外时间流速相同。

    换句话说,在庆越塔度过三年,外界仅流逝一年光阴。

    但肉身衰老的速度仍是三年。

    对修道者而言,这并无太大益处。

    若非情势紧迫或其他缘由,无人愿入庆越塔。

    眼下正值非常时期。

    此塔反倒成了绝佳选择。

    王猛言及此处,眸中泛起微光,瞥向身侧之人时透出几分自得。

    这秘密本是他偶然得知。

    于旁人眼中,庆越塔仅是飘渺传说。

    唯独他知晓其确切所在。

    伏羲听罢,眉间浮起一丝踌躇。

    既如此还耽搁什么?速去取来便是。”

    眼下分秒必争——你尚未说明塔在何处?

    虽说最后一次现世是在秦皇岭,可谁又能断定?

    王猛未作遮掩,苦笑划过面庞。

    在**仙岛。”

    什么?伏羲瞳孔骤缩。

    那处不是早已倾覆了吗?

    如今要在废墟中搜寻,岂非大海捞针?

    王猛读懂了伏羲的神色。

    沉默颔首。

    此事本无欺瞒必要。

    若在往日,取塔不过举手之劳。

    可如今的**仙岛......

    庆越塔确在彼处。”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直接带走。”

    现在却要翻检断瓦残垣,当真荒唐。”

    这番对话仅存于二人之间。

    若教第三人听去,怕是另生波澜。

    庆越塔对他们二人而言,实在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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