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见王猛如此偏爱一人,心中仍泛起些许不适。

    好在他性情沉稳,深知王猛此言必有深意,便未多言。

    一旁的白展堂却按捺不住,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盯着王猛。

    他眼中满是疑惑——杨广不过是个平庸之辈,虽在历史上略有建树,却被后人评为千古第一昏君。

    这样的人,竟能得掌柜如此青睐?

    白展堂妒火中烧,终究忍不住嚷道:“杨广所作所为,哪值得掌柜这般偏爱?况且他尚未通过考验,算不得自己人。

    若透露太多,对他未必是好事。”

    李渊闻言,目光立刻转向白展堂。

    自踏入此地,他们三人始终如坠云雾,不明就里。

    杨广本就善于伪装,未探清虚实前,从不轻易显露心思。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独孤皇后面前装乖卖巧,独得恩宠。

    王猛淡淡瞥了白展堂一眼,早看透他的心思。

    但他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在这酒馆中,他的话便是铁律,无人能质疑。

    王猛唇角微扬,露出包容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看了白展堂一眼。

    王猛神色悠然,语气平静道:今日兴致不错,倒是可以为你解惑一二。

    至于信与不信,全凭你自己斟酌。”

    他之所以说这番话,无非是想看看杨广得知未来之事后的反应。

    当一个人知晓自己将如何影响历史进程,甚至明白自己即将饮下那杯断魂酒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是否会因此改变抉择?

    当然,无论杨广作何选择,王猛都不会在意。

    他只是单纯想探究人性深处的微妙变化罢了。

    王猛坦然承认自己的恶趣味。

    在这漫长岁月里,若不找些乐子,如何熬得过酒馆中枯燥乏味的日子?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守着这间酒馆,度过无数寂寥时光?

    此言一出,酒馆内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平日最聒噪的白展堂也陷入沉思。

    此刻众人才恍然惊觉——

    王猛才是这酒馆真正的主人。

    他们不过都是暂居于此的过客罢了。

    虽然众人皆因缘际会来到此处,得到酒馆认可,但王猛行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杨广低垂眼睑,沉默良久。

    终于,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身旁的李渊和宇文述。

    得知能预知未来,要说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此刻他心中犹如百爪挠心,难以平静。

    李渊神色如常,仿佛对王猛所言毫不在意。

    宇文述却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沉吟许久,杨广开口道:不动心是假。

    若能预知未来所为,自然能避开诸多祸端。”

    不过此事说来玄妙,未发生之事,终究难辨真假。”

    但不得不承认,你这番话,确实令人难以抗拒。”

    阳光轻叹一声,仿佛妥协般微微垂肩,语气中透着沧桑:还请掌柜直言相告。

    即便日后我仍会作此抉择,也必是诸多缘由交织所致。

    身居高位者,本就多有身不由己。

    既不能随心所欲,亦不可存私心杂念,凡事皆须以大局为重。

    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终究难如神明般至公无私。”

    王猛闻言心有戚戚,望向杨广的目光添了几分真挚。

    诚如所言,世人皆有不得已处。

    纵是得道成仙,谁又能断言可断七情六欲?这红尘万丈,本就是因果纠缠。

    缘起缘灭,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无论布衣黔首,还是权贵至尊,皆逃不开诸般桎梏。

    即便他身为醉仙居掌柜,亦不免诸多无奈。

    凡有血气者,必有私欲;凡具灵智者,必有过失。

    圣人尚且有过,何况俗子?超脱三界五行者,古来未有。

    他自己何尝不是藏着遗憾,不过平日强自忘却罢了。

    思及此处,王猛不由苦笑。

    己所不能,勿责于人。

    预知后事,原是众生夙愿。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凡有人处,必有纷争;凡有人烟,便成江湖;凡有人迹,即生利害。

    浮生百态,谁人逃得开命运轮回?

    王猛此刻仿佛顿悟了自己在此地的真正使命。

    虽非神佛,却行神佛之事。

    虽不能普度众生,却能渡尽天下有缘人。

    他的神情不断变幻,从最初的自嘲,渐渐陷入沉思,最终化作一抹释然的微笑。

    酒馆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王猛身上那股玄妙的气息。

    未等众人回神,便听到他带着笑意朗声道:

    “哈哈哈!原来竟如此简单。”

    究竟何事简单?王猛并未明言,只是目光含笑地望向杨广。

    杨广被他看得莫名,却莫名确信这位掌柜对自己毫无恶意。

    宇文述依旧沉默如背景,不参与任何话题,只是静静聆听。

    他对这一切心存疑虑,从未轻信。

    神神叨叨之人,历朝历代皆有,若个个都信,岂不疲于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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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战将,宇文述本就不信宿命轮回,却也未表露分毫。

    身处复杂局势,他深知藏拙的重要,否则何以存活至今?

    正因如此,在未确认 ** 前,他绝不妄加评论。

    这般性格,利弊参半,因人而异。

    李渊始终谨慎小心,对王猛心生敬畏。

    依天下大势,他本为未来天子,审时度势再自然不过。

    王猛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万事万物,既已出现,自有其道理。

    做过的事莫要后悔,悔亦无用。”

    无论做什么事,都需三思而后行。

    即便登上至高之位,也未必能得天下人心。

    能承载多少赞誉,就要承受多少诋毁。

    世间没有不劳而获之物,亦无无缘无故之事。

    你在历史长河中或许只是一粒微尘,却也能改变时代的轨迹。

    王猛说到此处,忽然停顿,深深看了李渊一眼。

    李渊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颤,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

    “历史洪流中,每个人都推动着时代的车轮。

    无论是开凿京杭大运河,还是创立影响千年的科举制度,

    抑或是为满足私欲大兴土木、广纳天下 ** ,

    所做之事,终究毁誉参半。”

    王猛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今 ** 已破例说了太多。

    若按以往,必先让众人饮下断魂酒,通过酒馆考验,方会透露天机。

    但杨广先前所言所行,令他有所触动,这才破例。

    即便如此,这番话已足以令人震撼。

    毕竟王猛从未为任何人打破规矩。

    话音落下,酒馆内一片沉寂。

    杨广、李渊等人皆陷入沉思。

    王猛毫不在意他人目光。

    在他眼中,众生平等。

    无论是人皇伏羲,还是所谓的千古昏君,

    皆无特殊之处。

    时间仿佛凝固。

    或许只过了一瞬,又或许已过数个时辰。

    无人在意光阴流逝。

    最终,李渊打破了沉默。

    “多谢掌柜今日指点,正如您所言,万事皆有因果。

    凡事不能以偏概全,正是这因果循环,才造就了世间百态。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今日冒昧造访,确实是被这酒香所引。

    不知贵店的酒水如何售卖?”

    杨广听罢李渊之言,似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展颜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释然:是啊,我们在此逗留多时,也该尝尝这美酒了。

    不知掌柜这里的酒,与其他地方有何不同?

    这番话可谓谦逊至极,字里行间已将王猛置于尊位。

    王猛闻言神色如常,只是淡淡颔首:酒馆自不缺美酒,只是此处的酒确有独到之处。”

    话音未落,杨广便迫不及待地追问:究竟有何特别?虽说我不敢自称尝遍天下美酒,但对品鉴之道也略知一二。”

    王猛对杨广这般急切并不在意。

    他心知肚明,这位表面谦逊的公子,不过是戴着伪善的面具罢了。

    若真是与世无争的翩翩君子,又怎会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更遑论做出那些弑兄杀父之事。

    虽说历代 ** 上位手段多有不光彩之处,但眼前这位既非最昏庸,也非最残暴。

    只是他那急功近利的性子,却是世人皆知。

    杨广确是个功过难评的君主。

    开凿大运河、创立科举、南征北战、大兴土木......桩桩件件,皆是功过参半。

    若 ** 业,他的功绩实大于过失。

    只可惜最终落得个千古暴君的骂名,其中自有缘由。

    倘若上天能再给他数十年光阴,或许整个历史都将说到底,杨广不过是败给了时间——他最大的敌人。

    由于种种原因,导致大批农民**。

    毕竟他只用了十几年时间,就想完成其他君王几十年的功业,确实有些操之过急。

    纵观杨广一生,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相当正确。

    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做了太多事,反而让百姓无法理解他的作为。

    0.5

    王猛嘴角微扬。

    亲眼见到杨广后,他更确信这是个急性子,要改变本性谈何容易。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就像当初秦始皇来此时,王猛虽不认同其许多做法,却也从未干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来到这间酒馆,不过是给眼前之人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至于杨广如何抉择,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即便是李渊来此,同样可以选择不同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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