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人眼神乱飘，小孩心里问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会厅内的气氛依旧热烈，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丝竹管弦之乐悠扬，却也渐渐带上了一丝散场的意味。
白悦放下手中的玉箸，脸颊上那因酒意泛起的微红，也掩不住眉宇间的倦色。
她轻轻按了按额角。
“兄长，各位，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先行告退了。”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但已然清亮了不少。
白明闻言，关切道：“可是身体还有不适？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兄长。”
白悦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赵远。
她微微颔首，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离席。
赵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身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
不多时，林志天也放下筷子，小脸一本正经。
“舅舅，我……我想去净房。”
赵远瞥了他一眼，这小家伙今晚吃得不多，话也少。
“去吧，别乱跑。”
林志天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宴会厅的侧门。
白府后园，一处僻静的凉亭。
白悦独自坐在石凳上，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阵阵凉意。
她望着池水中破碎的月影，眼神有些空茫。
“白姐姐。”
一个稚嫩却异常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白悦回过神，有些讶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林志天。
“林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志天走到她面前，月光下，那身被刘雅萱盛赞的衣袍，确有几分不染凡尘的意味。
“我路过，看白姐姐一个人在这里。”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
“白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
白悦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才10岁的孩子，他眼神深邃，不像孩童。
她沉默片刻，苦笑道：“小孩子家，懂什么不甘心。”
“我懂的。”
林志天看着她，语气笃定。
“就像……你很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些东西，以为抓住了就是你的，结果发现，越用力，它反而离你越远。”
“或者，你以为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拼尽全力，最后却发现，那条路……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白悦的心猛地一颤。
这孩子的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心中最隐秘的痛处。
林志天继续道：“有时候，停下来看看风景，或许会发现，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家人……是很珍贵的。”
白悦望着他，久久无言。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家人”两个字，却让她心头一紧。
她想起了父亲失望的眼神，想起了兄长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志天见她不语，也不再多说。
他只是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道：“白姐姐，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舅舅说过，夜深了，在外面会着凉。”
宴会厅内，宾客已陆续散去。
赵远同白明、白郡守等人寒暄了几句，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侧门。
这小兔崽子，上个净房也太久了。
“白兄，郡守大人，阿天那孩子，怕是玩野了，我去找找他。”
赵远拱了拱手。
白明笑道：“赵兄不必客气，我派人……”
“不必，我要亲自逮住他。”
赵远摆摆手，转身便往外走。
他抓住一个正收拾残局的侍从。
“这位小哥，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嗯，很仙气飘飘的小孩？大概这么高。”
赵远比划了一下林志天的身高，这小孩已经长到一米四了。
侍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哦！您说的是那位穿着银丝云纹袍，缀着珠子的小公子吧？”
“对对，是他。”
赵远心想，刘大小姐的形容还真是深入人心，连旁边的侍从都记住了。
“方才小的好像看到他往后园那边去了。”
侍从指了个方向。
“多谢。”
赵远正要动身，白郡守与白明也跟了上来。
“赵先生，我等也正好要往那边去，一同吧。”白郡守开口道。
“也好。”
几人穿过回廊，来到后园。
月色溶溶，园中景致幽静。
远远便看见前方凉亭下，有两个人影。
走近一看，正是林志天与白悦。
“阿天！”赵远唤了一声。
林志天吓了一跳，连忙转身。
他看到赵远，小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快步跑了过去，拉住赵远的衣角。
“舅舅，我……我迷路了。”
他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委屈。
赵远挑了挑眉，这小家伙，谎话张口就来。
白悦也走了过来，对着白郡守与白明行了一礼。
“父亲，兄长。”
她的神色似乎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眉宇间的郁结也消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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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郡守看着女儿，又看了看林志天，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并未多问。
他转向赵远，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
“赵先生，此次上凌城之危，先生居功至伟。”
“本官思虑再三，欲聘请先生为我白府客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客卿！
此言一出，旁边的白明脸色微微一变。
白府客卿，虽无实权，但地位尊崇，等同于白家的座上宾。
父亲这是要将赵远彻底拉拢到白家的阵营。
赵远闻言，也是一愣。
客卿？听起来倒是不错，俸禄应该不少吧？
不过……
他看了一眼身旁正偷偷拿眼角余光瞄他的林志天。
这小家伙，才是他现在的“主线任务”。
赵远脸上露出一贯的随和笑容，对着白郡守拱了拱手。
“郡守大人厚爱，赵远感激不尽。”
“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只是赵某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受拘束。”
“如今只想着将阿天抚养长大，实在无意叨扰，辜负大人美意了。”
他这话说得坦荡，白郡守也不好强求。
“也罢。”白郡守点了点头，眼中却并无多少失望，反而多了几分赞赏。
“听闻赵先生惯用弓箭，本官这里恰有一把地阶下品的【逐风弓】，便赠予先生，聊表谢意。”
说罢，他手掌一翻，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弓便出现在手中。
弓身古朴，刻有风纹，隐隐有灵气波动。
地阶法器。
赵远眼睛一亮，白郡守出手是真大方！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赵远接过长弓，入手微沉，一股锐利之气扑面而来。
白明也上前一步，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符。
“赵兄，这是我的通讯玉符。”
“明日你持此玉符前往四海商会，便可领取悬赏报酬。”
“这玉符，赵兄也无需归还，日后若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赵远接过玉符，入手温润。
“多谢白兄。”
一番客套之后，赵远便带着林志天告辞。
临别时，白悦忽然开口，对着林志天温声道：“林小公子，有空常来府里玩。”
林志天一怔，抬头对上白悦带着浅浅笑意的目光，点了点头：“哦。”
这一幕，落在白郡守与白明眼中，却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前几日，白郡守才与他们兄妹二人严肃谈论过继承人之事，言明他们尚不成熟，他还会继续坐镇凌峰郡很长一段时间。
白郡守与白明，潜意识里都觉得赵远行事稳妥，又与白明交好，隐隐是站在白明这一边的。
赵远此人，重情重义，尤其看重他这个外甥。
此刻见白悦与林志天竟如此亲近，白郡守心中不由一动：
莫非悦儿是想通过这孩子，拉拢赵远？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孩子们的事情，他向来不愿过多干涉。
白郡守不动声色，只是目光在白明、赵远和林志天身上转了一圈。
白明感受到父亲的目光，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赵远，似乎在询问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赵远察觉到气氛不对，看向自家外甥。
林志天被几道目光注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我……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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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的气氛依旧热烈，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丝竹管弦之乐悠扬，却也渐渐带上了一丝散场的意味。
白悦放下手中的玉箸，脸颊上那因酒意泛起的微红，也掩不住眉宇间的倦色。
她轻轻按了按额角。
“兄长，各位，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先行告退了。”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但已然清亮了不少。
白明闻言，关切道：“可是身体还有不适？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兄长。”
白悦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赵远。
她微微颔首，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离席。
赵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身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
不多时，林志天也放下筷子，小脸一本正经。
“舅舅，我……我想去净房。”
赵远瞥了他一眼，这小家伙今晚吃得不多，话也少。
“去吧，别乱跑。”
林志天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宴会厅的侧门。
白府后园，一处僻静的凉亭。
白悦独自坐在石凳上，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阵阵凉意。
她望着池水中破碎的月影，眼神有些空茫。
“白姐姐。”
一个稚嫩却异常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白悦回过神，有些讶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林志天。
“林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志天走到她面前，月光下，那身被刘雅萱盛赞的衣袍，确有几分不染凡尘的意味。
“我路过，看白姐姐一个人在这里。”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
“白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
白悦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才10岁的孩子，他眼神深邃，不像孩童。
她沉默片刻，苦笑道：“小孩子家，懂什么不甘心。”
“我懂的。”
林志天看着她，语气笃定。
“就像……你很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些东西，以为抓住了就是你的，结果发现，越用力，它反而离你越远。”
“或者，你以为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拼尽全力，最后却发现，那条路……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白悦的心猛地一颤。
这孩子的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心中最隐秘的痛处。
林志天继续道：“有时候，停下来看看风景，或许会发现，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家人……是很珍贵的。”
白悦望着他，久久无言。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家人”两个字，却让她心头一紧。
她想起了父亲失望的眼神，想起了兄长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志天见她不语，也不再多说。
他只是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道：“白姐姐，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舅舅说过，夜深了，在外面会着凉。”
宴会厅内，宾客已陆续散去。
赵远同白明、白郡守等人寒暄了几句，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侧门。
这小兔崽子，上个净房也太久了。
“白兄，郡守大人，阿天那孩子，怕是玩野了，我去找找他。”
赵远拱了拱手。
白明笑道：“赵兄不必客气，我派人……”
“不必，我要亲自逮住他。”
赵远摆摆手，转身便往外走。
他抓住一个正收拾残局的侍从。
“这位小哥，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嗯，很仙气飘飘的小孩？大概这么高。”
赵远比划了一下林志天的身高，这小孩已经长到一米四了。
侍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哦！您说的是那位穿着银丝云纹袍，缀着珠子的小公子吧？”
“对对，是他。”
赵远心想，刘大小姐的形容还真是深入人心，连旁边的侍从都记住了。
“方才小的好像看到他往后园那边去了。”
侍从指了个方向。
“多谢。”
赵远正要动身，白郡守与白明也跟了上来。
“赵先生，我等也正好要往那边去，一同吧。”白郡守开口道。
“也好。”
几人穿过回廊，来到后园。
月色溶溶，园中景致幽静。
远远便看见前方凉亭下，有两个人影。
走近一看，正是林志天与白悦。
“阿天！”赵远唤了一声。
林志天吓了一跳，连忙转身。
他看到赵远，小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快步跑了过去，拉住赵远的衣角。
“舅舅，我……我迷路了。”
他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委屈。
赵远挑了挑眉，这小家伙，谎话张口就来。
白悦也走了过来，对着白郡守与白明行了一礼。
“父亲，兄长。”
她的神色似乎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眉宇间的郁结也消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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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郡守看着女儿，又看了看林志天，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并未多问。
他转向赵远，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
“赵先生，此次上凌城之危，先生居功至伟。”
“本官思虑再三，欲聘请先生为我白府客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客卿！
此言一出，旁边的白明脸色微微一变。
白府客卿，虽无实权，但地位尊崇，等同于白家的座上宾。
父亲这是要将赵远彻底拉拢到白家的阵营。
赵远闻言，也是一愣。
客卿？听起来倒是不错，俸禄应该不少吧？
不过……
他看了一眼身旁正偷偷拿眼角余光瞄他的林志天。
这小家伙，才是他现在的“主线任务”。
赵远脸上露出一贯的随和笑容，对着白郡守拱了拱手。
“郡守大人厚爱，赵远感激不尽。”
“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只是赵某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受拘束。”
“如今只想着将阿天抚养长大，实在无意叨扰，辜负大人美意了。”
他这话说得坦荡，白郡守也不好强求。
“也罢。”白郡守点了点头，眼中却并无多少失望，反而多了几分赞赏。
“听闻赵先生惯用弓箭，本官这里恰有一把地阶下品的【逐风弓】，便赠予先生，聊表谢意。”
说罢，他手掌一翻，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弓便出现在手中。
弓身古朴，刻有风纹，隐隐有灵气波动。
地阶法器。
赵远眼睛一亮，白郡守出手是真大方！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赵远接过长弓，入手微沉，一股锐利之气扑面而来。
白明也上前一步，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符。
“赵兄，这是我的通讯玉符。”
“明日你持此玉符前往四海商会，便可领取悬赏报酬。”
“这玉符，赵兄也无需归还，日后若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赵远接过玉符，入手温润。
“多谢白兄。”
一番客套之后，赵远便带着林志天告辞。
临别时，白悦忽然开口，对着林志天温声道：“林小公子，有空常来府里玩。”
林志天一怔，抬头对上白悦带着浅浅笑意的目光，点了点头：“哦。”
这一幕，落在白郡守与白明眼中，却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前几日，白郡守才与他们兄妹二人严肃谈论过继承人之事，言明他们尚不成熟，他还会继续坐镇凌峰郡很长一段时间。
白郡守与白明，潜意识里都觉得赵远行事稳妥，又与白明交好，隐隐是站在白明这一边的。
赵远此人，重情重义，尤其看重他这个外甥。
此刻见白悦与林志天竟如此亲近，白郡守心中不由一动：
莫非悦儿是想通过这孩子，拉拢赵远？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孩子们的事情，他向来不愿过多干涉。
白郡守不动声色，只是目光在白明、赵远和林志天身上转了一圈。
白明感受到父亲的目光，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赵远，似乎在询问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赵远察觉到气氛不对，看向自家外甥。
林志天被几道目光注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我……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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