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什么无敌销售
卫涛走后，七眼仔迈步进来，将一份文件丢在桌面上，自顾自拧开一瓶可乐灌了几口。罗海峰拿起那份资料翻了翻，正是之前他交代收集的BP机产业现状与未来趋势分析报告。纸张厚实，装订整齐，页眉标注着“胜义战略投资部内部参考”，右下角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你这人做事越来越有模有样了。”罗海峰扫了一眼抬头说道。
七眼仔咧嘴一笑：“耀哥说要专业，我们哪敢马虎？这可是五十亿港币的去向，搞砸了回头就得去南美扫厕所。”
罗海峰没接话，继续往下看。报告开头便指出：1989年底至1990年初，全球无线寻呼市场正处于爆发前夜。日本精工、摩托罗拉、NEC等巨头已全面布局，而中国大陆和东南亚地区因通信基础设施落后，正成为BP机增长最快的应用市场。内地城市白领、个体户、出租车司机、医院护士……对即时通讯的需求如野火燎原。仅广州一地，1989年新增用户就突破三万，全市持有量逼近十万大关。
更关键的是??技术门槛低、利润高、回款快。
一台普通单向BP机成本不过两百港币出头，出厂价却能定到六百以上；高端双向机型甚至可达两千港币售价，毛利超百分之七十。且设备体积小、运输方便，无需复杂售后体系，非常适合快速铺货。
“有意思。”罗海峰轻声道，“内地缺电话线路，但不缺有钱人。他们宁愿花几千买个BB机，也不愿等半年装不上电话。”
“没错。”七眼仔坐直身子，“而且这玩意儿还不用交牌照费，不像手机，还得通过邮电局审批。咱们现在身份敏感，碰移动通信容易惹麻烦，但BP机属于消费电子，没人会盯得太紧。”
罗海峰点点头，目光落在报告末尾的战略建议上：建议以香港为跳板，在深圳设组装厂，利用大陆廉价劳动力完成生产，再通过华南地下渠道向全国分销；同时在曼谷、马尼拉、吉隆坡建立区域代理网，覆盖整个东南亚华商圈层。
“你觉得可行？”他问。
“绝对可行。”七眼仔语气笃定，“我们现在最缺什么？是现金流吗？不是。是影响力吗？也不是。我们现在缺的是一个‘正当生意’的壳子，能让银行账户光明正大地进出钱，能让政府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收好处费。BP机完美符合??合法、暴利、社会需求旺盛。”
罗海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靠炸酒吧立威吧？”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当天下午，王耀堂接到汇报后只回了一句：“做吧，预算批了，别亏就行。”
于是“鸿讯科技有限公司”在三天内注册成立，总部设于?鱼涌英皇道一座写字楼内，表面主营电子产品进出口贸易。实际控制人登记为一名澳门籍退休教师，真正操盘手则是七眼仔亲自挑选的五名年轻工程师??全是理工科出身，无政治背景，父母健在且居港多年，经得起任何调查。
工厂选址最终敲定在深圳蛇口工业区附近的一处废弃仓库。那里属于特区边缘地带，治安由地方派出所与招商局双重管理，权力交错，反而成了监管盲区。更重要的是，距离香港仅半小时船程，原料可通过快艇夜间偷运，成品则混入正常货运车辆经陆路口岸北上。
第一批订单很快下达：十万台单频BP机主板从台湾采购，外壳由东莞模具厂定制，电池组来自韩国二手市场翻新货源。整条供应链切割成七段，每段独立运作，彼此不知全貌，最大限度规避风险。
一个月后，首批五千台机器试产成功。测试地点选在九龙城寨外围一栋烂尾楼顶层，信号接收良好，待机时间达四十八小时以上，完全达到商用标准。
“可以推了。”七眼仔在电话里说。
随即，一场悄无声息的商业渗透开始了。
在广州，几个原本经营音像制品的档主突然开始兜售“日本原装进口寻呼机”，声称是亲戚从横滨带回的限量货，每台售价一千二百元人民币，附赠三个月免费服务。消息迅速在天河城一带传开，不少做生意的小老板纷纷抢购。
在深圳，罗湖口岸附近的茶餐厅服务员开始向熟客推荐“港岛新款通讯器”，并留下一个神秘号码供登记预约。三天之内，预约名单超过八百人，其中不乏公安系统家属、国企中层干部。
而在福建晋江、浙江温州这些民营经济活跃之地，BP机更是被当作“成功人士标配”。一些海外华侨返乡探亲时携带几台作礼物，立刻引发仿效风潮。短短两个月，华南地区暗流涌动，鸿讯的产品已悄然占据黑市七成份额。
这一切背后，是由“胜义”南洋分支构建的情报网络支撑。各地华商组织名义上是民间联谊团体，实则早已纳入统一指挥体系。他们负责市场调研、资金周转、物流协调，甚至协助培训本地维修技师??毕竟一旦机器出问题却无人能修，信任链就会断裂。
与此同时，萧诚政也在稳步推进海外信托银行的整合工作。
新任管理层陆续到位，那批从汇丰挖来的骨干果然不负所望。他们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账目清查、客户分类、风险评估三大任务，并提出一项大胆计划：以离岸业务为核心突破口，重点吸纳东南亚华人资本，尤其是那些不愿将资金存入本国银行的富商家族。
“他们的钱放在瑞士太远，新加坡利率太低，迪拜又不够安全。”一位前汇丰东南亚区总监在会议上分析道，“如果我们能在巴拿马设立第一个海外分行，主打‘零政治风险、全天候提现保障’，一定能吸引大批客户。”
罗海峰当场拍板：“那就建。”
于是，在美国出兵巴拿马后的混乱局势中，“海外信托银行巴拿马分行”悄然挂牌营业。办公地点位于首都老城区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门口没有招牌，仅有两个穿西装的安保人员站岗。所有业务均通过预约制进行，客户必须携带三份以上身份证明及资金来源声明才能进入洽谈室。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金融机构，却在三个月内吸纳了超过两亿美元存款，主要来自哥伦比亚、秘鲁、危地马拉等地的华人矿主、种植园主和走私商人。他们宁可支付高额服务费，也要把钱放进这家“据说背后站着地狱三头犬”的银行。
“因为他们知道，谁敢动我们的钱，谁就得死。”萧诚政冷冷地说。
为了进一步巩固信用，王耀堂亲自下令：凡在该行开户满一年且无不良记录者，若遭遇武装抢劫或政府冻结资产，银行将先行赔付本金的百分之三十，剩余部分三年内补足。此政策一经公布，立即引发新一轮开户热潮。
至此，一条完整的生态链已然成型??
前端，BP机生意带来巨额现金流；
中端，海外信托银行实现资金沉淀与增值；
后端，遍布中南美洲、东南亚的武装势力提供安全保障与灰色通道支持。
而这还只是开始。
农历新年刚过，王耀堂便召集核心团队召开闭门会议。地点不在深水湾别墅，也不在公司总部，而是在一艘停泊于索罟群岛外海的万吨级货轮上。这艘船名义上属于一家注册于利比里亚的航运公司，实际所有权归“胜义”所有，船上配有小型医院、会议室、武器库及直升机起降平台，堪称移动指挥中心。
参会者共十一人，包括罗海峰、萧诚政、七眼仔、卫涛以及几位新晋高管。每人入场前都经过严格搜身与身份核验，手机、手表一律寄存，连钢笔都被检查是否内置录音装置。
会议持续整整六小时。
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在未来五年内，将“胜义”从一个区域性暴力集团，转型为真正意义上的跨国财团？
“我们要做的不是黑帮企业化，而是企业军事化。”王耀堂坐在主位，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未来的战争不再是枪炮对决，而是金融战、信息战、资源控制战。谁能掌握资本流动的方向，谁就能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
他起身走到投影幕前，手指划过屏幕上的世界地图。
“接下来，我们要进军三个领域。”
第一，能源。
“缅甸北部的玉石矿、金矿、铜矿，我们已经控制了七处。下一步是打通输电线路，把电力卖给云南。中国政府缺电，边民偷接电线现象严重，我们可以正规化运营，赚外汇的同时还能换政策便利。”
第二，医疗。
“东南亚各国药品管制松散，假药泛滥。我们要建立自己的制药厂，生产抗生素、止痛片、疫苗冷链运输包。名字就叫‘仁心药业’，慈善捐赠打头阵，慢慢渗透公立医院采购系统。”
第三，教育。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没错，教育。”王耀堂嘴角微扬，“你们以为我只是想洗白？不，我是要种种子。未来二十年，这些穷孩子里会走出警察、法官、议员、部长。今天我给他们一口饭吃，明天他们就会还我一座城。”
计划书随后下发。每一份都编号加密，阅读时限不得超过四十分钟，结束后立即焚毁。
会后第三天，第一笔行动资金拨付到位??五千万港币，用于在仰光郊区筹建“耀堂希望中学”。校舍设计图连夜送往英国，请来普利兹克奖得主参与规划，宣称要打造“东南亚最美校园”。
同日，两名曾在牛津任教的语言学教授宣布退休，转而加入一所名为“东方未来基金会”的非营利组织。该组织注册地为开曼群岛，发起人为王耀堂，宗旨写着：“促进汉语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与发展。”
一切都在不动声色中推进。
然而，风暴也正在酝酿。
三月中旬，香港廉政公署突然对多家本地财务公司展开突击调查，理由是涉嫌协助跨境洗钱。其中两家公司的账户曾与“海外信托银行”有过频繁资金往来，虽金额不大，却引起注意。
紧接着，《南华早报》刊登一篇深度报道，标题为《神秘富豪背后的影子银行》，文中虽未点名，但描述特征与王耀堂高度吻合：出身街头、早年涉黑、近年频频收购国有资产、拥有一支无法核实的私人武装……
文章最后写道：“当法律无法约束财富，暴力便成了唯一的通行证。我们不禁要问：这座城市，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隐形帝王’？”
舆论哗然。
港府高层震怒，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有人主张严查到底，有人则认为应暂时观望，以免刺激对方做出极端反应。
魏德巍保持沉默。
直到深夜，他才单独召见警务处处长与金融管理局局长，只说了两句：
“第一，不要轻举妄动。第二，查清楚他的钱到底有多少。”
两天后，一份绝密情报送达其办公室。
数据显示，“王耀堂系”关联企业总资产已超过一百二十亿港币，涵盖地产、航运、金融、科技、矿产等多个领域。更为惊人的是，其实际控制的现金及等价物高达三十七亿，且分布在全球十二个司法管辖区，多数位于离岸天堂。
“这个人……”魏德巍看着报表喃喃道，“已经不能用常规手段对付了。”
与此同时，远在金三角腹地的一座营地内，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正站在卫星电话旁等待接通。
他是缅东民族解放军参谋长之子，名叫林志远，二十岁赴英国留学，毕业后本可在伦敦投行任职，却选择回到家乡参军。三个月前，他通过父亲的关系联系上“胜义”，请求购买一批新型无线电设备，用于改善部队通讯系统。
电话终于响起。
“我是萧诚政。”对面传来冷静的声音。
“萧先生，我是林志远。设备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可以卖，价格按成本加百分之十五。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
“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培训顾问进驻营地，为期六个月。他们会教你们如何使用设备，也会评估你们的实际作战能力。”
林志远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考察我们？”
“也可以这么说。”萧诚政顿了顿，“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筛选合作伙伴。”
线路陷入短暂沉默。
“好。”林志远最终开口，“我答应。”
挂断电话后，萧诚政转身看向身后等候已久的团队成员。
“记住这个名字，林志远。将来，他会是我们的人。”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这座孤悬海外的钢铁巨轮。雷光闪烁间，仿佛看见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正从这里延伸出去，缠绕在整个亚洲大陆的命脉之上。
没有人知道，这场由一个街头混混掀起的风暴，最终会卷走多少旧时代的残骸。
也没有人意识到，真正的江湖，从来就不在刀光剑影之中。
它藏在每一笔交易的背后，每一次电波的传递，每一个孩子的课本里。
而王耀堂，正一步步走向那个无人敢想的位置??
不是黑帮老大，不是商业巨鳄，而是这个时代的规则制定者之一。
“你这人做事越来越有模有样了。”罗海峰扫了一眼抬头说道。
七眼仔咧嘴一笑：“耀哥说要专业，我们哪敢马虎？这可是五十亿港币的去向，搞砸了回头就得去南美扫厕所。”
罗海峰没接话，继续往下看。报告开头便指出：1989年底至1990年初，全球无线寻呼市场正处于爆发前夜。日本精工、摩托罗拉、NEC等巨头已全面布局，而中国大陆和东南亚地区因通信基础设施落后，正成为BP机增长最快的应用市场。内地城市白领、个体户、出租车司机、医院护士……对即时通讯的需求如野火燎原。仅广州一地，1989年新增用户就突破三万，全市持有量逼近十万大关。
更关键的是??技术门槛低、利润高、回款快。
一台普通单向BP机成本不过两百港币出头，出厂价却能定到六百以上；高端双向机型甚至可达两千港币售价，毛利超百分之七十。且设备体积小、运输方便，无需复杂售后体系，非常适合快速铺货。
“有意思。”罗海峰轻声道，“内地缺电话线路，但不缺有钱人。他们宁愿花几千买个BB机，也不愿等半年装不上电话。”
“没错。”七眼仔坐直身子，“而且这玩意儿还不用交牌照费，不像手机，还得通过邮电局审批。咱们现在身份敏感，碰移动通信容易惹麻烦，但BP机属于消费电子，没人会盯得太紧。”
罗海峰点点头，目光落在报告末尾的战略建议上：建议以香港为跳板，在深圳设组装厂，利用大陆廉价劳动力完成生产，再通过华南地下渠道向全国分销；同时在曼谷、马尼拉、吉隆坡建立区域代理网，覆盖整个东南亚华商圈层。
“你觉得可行？”他问。
“绝对可行。”七眼仔语气笃定，“我们现在最缺什么？是现金流吗？不是。是影响力吗？也不是。我们现在缺的是一个‘正当生意’的壳子，能让银行账户光明正大地进出钱，能让政府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收好处费。BP机完美符合??合法、暴利、社会需求旺盛。”
罗海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靠炸酒吧立威吧？”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当天下午，王耀堂接到汇报后只回了一句：“做吧，预算批了，别亏就行。”
于是“鸿讯科技有限公司”在三天内注册成立，总部设于?鱼涌英皇道一座写字楼内，表面主营电子产品进出口贸易。实际控制人登记为一名澳门籍退休教师，真正操盘手则是七眼仔亲自挑选的五名年轻工程师??全是理工科出身，无政治背景，父母健在且居港多年，经得起任何调查。
工厂选址最终敲定在深圳蛇口工业区附近的一处废弃仓库。那里属于特区边缘地带，治安由地方派出所与招商局双重管理，权力交错，反而成了监管盲区。更重要的是，距离香港仅半小时船程，原料可通过快艇夜间偷运，成品则混入正常货运车辆经陆路口岸北上。
第一批订单很快下达：十万台单频BP机主板从台湾采购，外壳由东莞模具厂定制，电池组来自韩国二手市场翻新货源。整条供应链切割成七段，每段独立运作，彼此不知全貌，最大限度规避风险。
一个月后，首批五千台机器试产成功。测试地点选在九龙城寨外围一栋烂尾楼顶层，信号接收良好，待机时间达四十八小时以上，完全达到商用标准。
“可以推了。”七眼仔在电话里说。
随即，一场悄无声息的商业渗透开始了。
在广州，几个原本经营音像制品的档主突然开始兜售“日本原装进口寻呼机”，声称是亲戚从横滨带回的限量货，每台售价一千二百元人民币，附赠三个月免费服务。消息迅速在天河城一带传开，不少做生意的小老板纷纷抢购。
在深圳，罗湖口岸附近的茶餐厅服务员开始向熟客推荐“港岛新款通讯器”，并留下一个神秘号码供登记预约。三天之内，预约名单超过八百人，其中不乏公安系统家属、国企中层干部。
而在福建晋江、浙江温州这些民营经济活跃之地，BP机更是被当作“成功人士标配”。一些海外华侨返乡探亲时携带几台作礼物，立刻引发仿效风潮。短短两个月，华南地区暗流涌动，鸿讯的产品已悄然占据黑市七成份额。
这一切背后，是由“胜义”南洋分支构建的情报网络支撑。各地华商组织名义上是民间联谊团体，实则早已纳入统一指挥体系。他们负责市场调研、资金周转、物流协调，甚至协助培训本地维修技师??毕竟一旦机器出问题却无人能修，信任链就会断裂。
与此同时，萧诚政也在稳步推进海外信托银行的整合工作。
新任管理层陆续到位，那批从汇丰挖来的骨干果然不负所望。他们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账目清查、客户分类、风险评估三大任务，并提出一项大胆计划：以离岸业务为核心突破口，重点吸纳东南亚华人资本，尤其是那些不愿将资金存入本国银行的富商家族。
“他们的钱放在瑞士太远，新加坡利率太低，迪拜又不够安全。”一位前汇丰东南亚区总监在会议上分析道，“如果我们能在巴拿马设立第一个海外分行，主打‘零政治风险、全天候提现保障’，一定能吸引大批客户。”
罗海峰当场拍板：“那就建。”
于是，在美国出兵巴拿马后的混乱局势中，“海外信托银行巴拿马分行”悄然挂牌营业。办公地点位于首都老城区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门口没有招牌，仅有两个穿西装的安保人员站岗。所有业务均通过预约制进行，客户必须携带三份以上身份证明及资金来源声明才能进入洽谈室。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金融机构，却在三个月内吸纳了超过两亿美元存款，主要来自哥伦比亚、秘鲁、危地马拉等地的华人矿主、种植园主和走私商人。他们宁可支付高额服务费，也要把钱放进这家“据说背后站着地狱三头犬”的银行。
“因为他们知道，谁敢动我们的钱，谁就得死。”萧诚政冷冷地说。
为了进一步巩固信用，王耀堂亲自下令：凡在该行开户满一年且无不良记录者，若遭遇武装抢劫或政府冻结资产，银行将先行赔付本金的百分之三十，剩余部分三年内补足。此政策一经公布，立即引发新一轮开户热潮。
至此，一条完整的生态链已然成型??
前端，BP机生意带来巨额现金流；
中端，海外信托银行实现资金沉淀与增值；
后端，遍布中南美洲、东南亚的武装势力提供安全保障与灰色通道支持。
而这还只是开始。
农历新年刚过，王耀堂便召集核心团队召开闭门会议。地点不在深水湾别墅，也不在公司总部，而是在一艘停泊于索罟群岛外海的万吨级货轮上。这艘船名义上属于一家注册于利比里亚的航运公司，实际所有权归“胜义”所有，船上配有小型医院、会议室、武器库及直升机起降平台，堪称移动指挥中心。
参会者共十一人，包括罗海峰、萧诚政、七眼仔、卫涛以及几位新晋高管。每人入场前都经过严格搜身与身份核验，手机、手表一律寄存，连钢笔都被检查是否内置录音装置。
会议持续整整六小时。
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在未来五年内，将“胜义”从一个区域性暴力集团，转型为真正意义上的跨国财团？
“我们要做的不是黑帮企业化，而是企业军事化。”王耀堂坐在主位，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未来的战争不再是枪炮对决，而是金融战、信息战、资源控制战。谁能掌握资本流动的方向，谁就能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
他起身走到投影幕前，手指划过屏幕上的世界地图。
“接下来，我们要进军三个领域。”
第一，能源。
“缅甸北部的玉石矿、金矿、铜矿，我们已经控制了七处。下一步是打通输电线路，把电力卖给云南。中国政府缺电，边民偷接电线现象严重，我们可以正规化运营，赚外汇的同时还能换政策便利。”
第二，医疗。
“东南亚各国药品管制松散，假药泛滥。我们要建立自己的制药厂，生产抗生素、止痛片、疫苗冷链运输包。名字就叫‘仁心药业’，慈善捐赠打头阵，慢慢渗透公立医院采购系统。”
第三，教育。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没错，教育。”王耀堂嘴角微扬，“你们以为我只是想洗白？不，我是要种种子。未来二十年，这些穷孩子里会走出警察、法官、议员、部长。今天我给他们一口饭吃，明天他们就会还我一座城。”
计划书随后下发。每一份都编号加密，阅读时限不得超过四十分钟，结束后立即焚毁。
会后第三天，第一笔行动资金拨付到位??五千万港币，用于在仰光郊区筹建“耀堂希望中学”。校舍设计图连夜送往英国，请来普利兹克奖得主参与规划，宣称要打造“东南亚最美校园”。
同日，两名曾在牛津任教的语言学教授宣布退休，转而加入一所名为“东方未来基金会”的非营利组织。该组织注册地为开曼群岛，发起人为王耀堂，宗旨写着：“促进汉语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与发展。”
一切都在不动声色中推进。
然而，风暴也正在酝酿。
三月中旬，香港廉政公署突然对多家本地财务公司展开突击调查，理由是涉嫌协助跨境洗钱。其中两家公司的账户曾与“海外信托银行”有过频繁资金往来，虽金额不大，却引起注意。
紧接着，《南华早报》刊登一篇深度报道，标题为《神秘富豪背后的影子银行》，文中虽未点名，但描述特征与王耀堂高度吻合：出身街头、早年涉黑、近年频频收购国有资产、拥有一支无法核实的私人武装……
文章最后写道：“当法律无法约束财富，暴力便成了唯一的通行证。我们不禁要问：这座城市，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隐形帝王’？”
舆论哗然。
港府高层震怒，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有人主张严查到底，有人则认为应暂时观望，以免刺激对方做出极端反应。
魏德巍保持沉默。
直到深夜，他才单独召见警务处处长与金融管理局局长，只说了两句：
“第一，不要轻举妄动。第二，查清楚他的钱到底有多少。”
两天后，一份绝密情报送达其办公室。
数据显示，“王耀堂系”关联企业总资产已超过一百二十亿港币，涵盖地产、航运、金融、科技、矿产等多个领域。更为惊人的是，其实际控制的现金及等价物高达三十七亿，且分布在全球十二个司法管辖区，多数位于离岸天堂。
“这个人……”魏德巍看着报表喃喃道，“已经不能用常规手段对付了。”
与此同时，远在金三角腹地的一座营地内，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正站在卫星电话旁等待接通。
他是缅东民族解放军参谋长之子，名叫林志远，二十岁赴英国留学，毕业后本可在伦敦投行任职，却选择回到家乡参军。三个月前，他通过父亲的关系联系上“胜义”，请求购买一批新型无线电设备，用于改善部队通讯系统。
电话终于响起。
“我是萧诚政。”对面传来冷静的声音。
“萧先生，我是林志远。设备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可以卖，价格按成本加百分之十五。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
“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培训顾问进驻营地，为期六个月。他们会教你们如何使用设备，也会评估你们的实际作战能力。”
林志远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考察我们？”
“也可以这么说。”萧诚政顿了顿，“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筛选合作伙伴。”
线路陷入短暂沉默。
“好。”林志远最终开口，“我答应。”
挂断电话后，萧诚政转身看向身后等候已久的团队成员。
“记住这个名字，林志远。将来，他会是我们的人。”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这座孤悬海外的钢铁巨轮。雷光闪烁间，仿佛看见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正从这里延伸出去，缠绕在整个亚洲大陆的命脉之上。
没有人知道，这场由一个街头混混掀起的风暴，最终会卷走多少旧时代的残骸。
也没有人意识到，真正的江湖，从来就不在刀光剑影之中。
它藏在每一笔交易的背后，每一次电波的传递，每一个孩子的课本里。
而王耀堂，正一步步走向那个无人敢想的位置??
不是黑帮老大，不是商业巨鳄，而是这个时代的规则制定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