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开荣没多说什么,领命后立即率军入城,到前线去支援战斗。

    把许多浑身浴血的前线部队换下来休息。

    到下午,天空再次阴沉,下起小雪,前线快马纷纷报捷。

    田开荣军到达后,接连斩获。

    包围圈不断缩小,最后千八百人被围困在西南角,被重重包围。

    赵立宽也终于顶不住,下马垫了块皮革坐着休息,竟不知不觉睡去。

    等他再次睁眼,急忙询问周围人,才知道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此时已到下午。

    赵立宽从旁边地上抓了把雪搓在脸上,让自己强制开机,立即问周围人:“战况如何。”

    “前锋回报,只有一二百人退到城北一处寺庙顽抗。

    田将军已派人团团围住,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农怀平汇报。

    正说着,远处一匹快马背着红色旗帜,脖子上挂着铃铛,尾巴拴着野鸡尾羽,踩着泥泞快速冲过来。

    “大帅捷报!捷报!山上的寺庙被攻破了,代军将领全拿住了!

    李光业和他儿子都被抓了。”士兵老远都来不及对口令就急匆匆叫道。

    赵立宽急忙问:“谁派你来的?”

    “大帅,田开荣将军派我来的。”

    赵立宽对了口令,随即道:“走,随我入城!”

    下午,天空飘着小雪,赵立宽率众从城东三面中最南面的门入城。

    城门外堆满被清理出来的尸骸,因为天气的缘故气味不大,亦或许是赵大帅已经习惯了战场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血水从尸堆下汇流,沿着水沟涓涓流淌,在两侧积雪中格外刺眼。

    入城后道路两侧都是垫着皮革、盾牌、蓑衣等,在两侧席地而睡。

    天气寒冷,没什么取暖的地方,但将士们实在太累,城墙后至少能遮风避雨。

    一路上都是呼呼大睡的将士。

    带路的人很快到了,赵立宽跟着他们先转向南面,沿着长长的青石砖街道向南。

    城头上还有驻守的将士,见他来都激动不已,纷纷行礼。

    走到北面,大量将士躺在露天的集市上,密密麻麻全顶着小雪休息。

    一天一夜没睡觉,许多人冻得面色发紫,可依旧睡着了。

    赵立宽顿时无心去看战果。

    叫醒数人,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冻得瑟瑟发抖,说是上司安排他们在这休息的。

    “去把史超、慕容亭、周开山、罗成勇、侯景、赵三、曾雄几个叫过来。”他停住脚步道。

    “大帅,咱们不去看李光业等人?”农怀平道。

    赵立宽捂住一名年轻士兵如冰般的手掌:“他们跑不了,什么时候都能去见。

    李光业不过老子的俘虏,这些都是我手下将士,亲如兄弟。”

    “大帅......”年轻士兵满脸血污,抬头看着他。

    周围将士都陆续醒过来,发现他来了一阵惊呼,越来越的士兵醒来,眼睛都亮了,纷纷围过来,踮起脚尖往他这边看。

    似乎有他在这,所有人的劳累和疲惫都消除了大半。

    赵立宽自己也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他似乎已经成了将士们某种精神支柱。

    他环视众人,见各种各样的眼神,他拍了拍年轻士兵肩膀,略微愧疚对众人高声说:“本帅的疏失。

    你们背井离乡,离开妻子父母,千里迢迢来这跟着我拼命,我却没把你们照顾好。

    打了一天一夜的仗,还要在这受冻。”

    年轻士兵眼里有光,摇摇头说:“大帅,我不怕苦,俺们家天寒地冻的时候比这还冷。”

    “你哪里人?”

    “沟子村。”

    “哪?”赵立宽一脸懵。

    旁边老兵拍了他后脑一巴掌道:“世上那么多沟子村,你说啥玩意呢……”

    年轻士兵不服瞪眼,老兵不理他,解释道:“大师,我们是老乡,都是郑县的。

    “河南人。”赵立宽明白过来:“四千多里路不简单啊。”

    老兵道:“大帅哪里话,他们就跟着大帅干。

    跟着大帅不只是能打胜仗,能得赏,也只有大帅把咱们当人。

    以前我跟着朝廷其他将军换防打仗,跟牲口似的使唤,动不动又打又骂,还克扣粮饷。

    营里的牲口也不如。”

    又有人道:“你这算什么,我们以前在武关驻防,一营五百个兵。

    那狗日的指挥每个兵每月扣一百文,指挥能得五十两,一个月比他一年军饷还高。

    他往上送指挥使二十两,自己留三十两,谁敢往上告,找个理由军法打半死,再除军籍,都活不了几天。

    我跟大帅打仗两三年,别说军饷没克扣过,按军功赏的也一文不少,老子就是不小心死了也心甘情愿明明白白。”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围着他说得火热。

    赵立宽心中感动,郑重对众人说:“就因为你们愿跟着我,本帅更不能这样亏待你们。”

    正说着,诸将都到了,见了他纷纷激动行礼,一个个黑眼圈很重,眼窝深陷。

    赵立宽道声辛苦诸位,随后问了为什么把将士们安排在这露天的集市上休息。

    听了这话,诸将互相对视,面露难色,最后是周开山上前道:“大帅,这是我们共同商议后的决定。”

    赵立宽恼怒,发火道:“你们也是老将,怎么做这种安排?

    想冻死将士们!这么大的城哪里不能休息,全挤在这?”

    周开山只能犹豫又无奈道:“大帅,这兴庆城......很怪。

    诺大个城,城墙长十六七里,可城里十六七的地方都是宫城。

    从这往后几十步就是皇宫。”

    赵立宽抬头往西看去,果然见红色城墙高耸,顿时也有惜。

    一座城十六七都是皇宫?这也太离谱了。

    像洛阳的皇宫已经非常大,但占据整个洛阳城的面积也不过八分之一左右。

    这首都皇宫占据十之六七的面积,百姓住哪。

    周开山为难的说:“这地方窄,扎不下太多营帐。

    可除此地外就只能放去宫城里避风雪,那足够扎营帐。

    可宫城不仅有皇室女眷,还有金银器皿,贵重器物,让士兵们进去可能会出事。

    这些还都是小事......…”

    周开山凝重道:“大帅当初在城内骑马都被御史群起而攻,如擅入皇城,还留宿其中......

    有心人会给大师罗织什么罪名。"

    周围将士都看着他,冻得瑟瑟发抖,依旧道:“大帅,咱们不怕冷,这也能住。”

    “对啊,不行就去城外扎营,风大点而已。”

    赵立宽接住几片雪花,看了逐渐昏暗阴冷的天色。

    环视诸将士,大笑豪爽道:“你们不负我,本帅岂能辜负你们。

    传我帅令,全军入宫城扎营,躲避风雪。”

    “大帅!”诸将惊惧。

    “此事由我一人决断,不必再议,听令行事吧。”赵立宽抬手,阻止所有人说话。

    “大帅......”

    “史超,你先带两营骑兵进去,把里面的人员都收聚在最西面的屋舍里安置。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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