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脚下,风高云淡,烈日当空。

    黄河西岸,一座庞大坚城耸立在山脚下,四周城墙长达十八里余。

    虽然依旧无法和周长四十余里的大周神京相较,但也已经是座大城了。

    城外村镇林立,密密麻麻散布在黄河东西两岸,城内宫殿占据大部,只是少量土房,木板房。

    往日这里十分繁荣,是代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如今却满城肃杀。

    城外已经开始坚壁清野,所有百姓被要求带着粮食家资入城安置。

    城外什么都不能留,房屋拆毁,木材石材运入城中加固城防。

    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生火的木材,遮风挡雨的墙壁。

    随后建起大量拒马,鹿角,层层将城南围住。

    村镇外围麦田里不熟的粮食全部毁掉。

    百姓们不愿意,但根本不敢反抗。

    士兵往返巡逻督促,稍有携带就动起拳头,大量人马已在黄河边上部署,兴庆府城头挂着众多血淋淋的人头在风中摇曳,大量的尸体被堆在城西的乱葬岗。

    百姓们议论纷纷却不敢反抗,人人面带惧色。

    北面黄河边上,还有大量百姓拖家带口,带着粮食牲口等待渡河入城。

    前线白隼兵全战死,大军全军覆没,国主被抓,周军已经打过来的消息已随败军退回传遍兴庆府。

    举国惶恐,酒啊in人人自危。

    不少人拖家带口往胡赵国跑,但半路上就被乱兵抢劫。

    随后大量百姓往皇城跑,希望那里的坚城能保护他们。

    路上接二连三传来周军攻破城池和残忍杀戮的消息。

    随之而来也有周军不抵抗就没事的传闻,听说西面的石州等地都因为主动开城投降得到周军的优待,没杀任何人,也没有抢东西。

    但谁也不敢保证消息的真假,周军又会怎么做。

    所以有些胆小的跑了,胆大的则留在原地等候周军到来。

    到六月中下旬,关于周军不杀不抢投降者的消息从东面越传越多,许多人也正证实传言非虚,更多人选择留在原地等待周军到来。

    即便如此,黄河边上依旧忙碌,拖家带口来投的不计其数。

    城头上李光业身边簇拥诸文武,手扶女墙看向东面河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像蚂蚁一样蠕动。

    他不说话,身后文武一言不发。

    李光业很享受这种感觉。

    一个多月前,他率大军赶回兴庆府,当时这里人心惶惶,恐惧蔓延,守城士兵几乎都逃走了。

    前线的消息已经传回,因为赵立宽奸诈的放回来许多年不满十八的人,让他们把前线的消息带回来,让京城知道前线惨状。

    他当即领兵入城,控制朝堂,将掌权的国相、太后史家一族定为叛逆,并宣布正因史家的作为,导致如今代国处境。

    随后将史家人,及支持他们的党羽,亲信,亲戚等三百多人尽数斩首,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之后朝堂上站出来反对的六人,有人说史家对代国有功,有人说史家罪不至死,有人说这关键时候不该杀人等等。

    他不予理会,统统杀了了事。

    从此,朝堂上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反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加自己为摄政王,暂把持朝政。

    立即下令将周围朝顺、天祥、西寿、威福、天都山各军司兵马收聚在城中。

    城外坚壁清野,构筑黄河防线,准备抵御周军。

    他领兵多年,有足够信心能守住这座坚城。

    周军长途跋涉,他们行军只能绕开戈壁大漠来。

    南路长达一千余里,北路更是将近两千里,路途漫漫,补给困难。

    他还特意留下千余轻骑在戈壁大漠边缘袭扰阻击,并再三交代他们,不要与周军正面交锋,只负责袭扰粮道。

    上千里粮道,他不信赵立宽有办法保其不失。

    如果想要处处保护他的粮道,投入两三万大军也不够!到时他还有多少士兵来攻城。

    另外他将所有军司士兵士兵都聚集到兴庆府中,一共三万余人用来防御。

    另外他还不断挑选精壮令军官训练新兵。

    之前有人提议让他分兵据守各要塞,层层抵抗周军,他拒绝了。

    那样只会被周军逐一击破,合兵一处才是存活之道。

    这样还能极大拉长周军补给线,消耗他的粮食,并让他们露出更多破绽。

    最后他的依仗就是这座坚城!

    城墙平均高达四丈以上,城墙长十八里,城头能够跑马,基本都是夯土建造。

    只要守军足够,他不信有什么人能攻破此城。

    何况赵立宽千里迢迢到这,手里能有多少兵马?

    李光业自信满满,只要他守住周国此次反扑,拯救代国于水火之中,到时他顺理成章继承大位,谁敢不服。

    “城中现在多少人了?”

    “五万余人。”旁边兴庆府尹吴底答应。

    “放十万人左右就不要让人入城了。”李光业吩咐:“人少没有人手不便防御,人多了粮食不够。”

    “那来投的百姓......”

    “驱赶走。”李光业毫不犹豫吩咐。

    吴底皱眉:“我们是朝廷官员,百姓来投祈求保命而拒之不收,将其推向敌手,会不会......”

    “这仗要是守不下来,我们就亡国了,哪来什么朝廷!”李光业不容置疑道。

    “你搞清楚状况再说话!”

    “圣人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有难不救,岂不是失了社稷之本?

    凡济大事,以人为本……………”

    吴底才说到一半就被李光业打断。

    “少来你们汉人那套,要么听我的命令,要么去死。”李光业道。

    吴底叹口气,拱拱手不再说话。

    李光业冷哼一声:“你们汉人就是这样。”

    各军司中,他唯独没叫强镇军司的兵来,就是他信不过那些汉人。

    他恨透把持朝政的史家兄妹,连带也恨透了汉人。

    汉人不爱出兵打仗,每次出兵他们都再三阻拦,死的人出的力也最少。

    结果朝堂却是被他们把持的,无论摄政太后还是国相,乃至兴庆府尹,全都是汉人。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年两年,而是自开国来几十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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