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宽来到前线时已是下午。

    城外几里到处都是营帐,城前沟壑纵横,栅栏鹿角排列。

    安置在后方的伤兵营里到处都是哀嚎。

    好在军中的酒精储备还充足,减少感染率,数日战斗下来,虽然伤员不少,但很多都能活下来。

    特别在攻城战中,因为城头空间狭窄,直射武器不好操作,有许不用暴露身体的非致命武器非常好用。

    比如石块,把屎尿混合烧开后的金汁等。

    特点都是慢杀伤,特别像金汁,不会当场把人杀死,多数时候只要稍微烫伤,沾染。

    就会大概率伤口感染,导致发烧等,基本很难救回来。

    但周军有酒精,这种伤反而成了最不怕的,就是要吃苦头。

    这也是周军自开战以来损失总比敌人少的重大原因之一。

    冷兵器杀伤效率低下,许多时候都做不到当场击杀,特别是着甲率高的精锐。

    不少都是受伤失去战斗力,随后因伤病而死。

    及时防止伤口感染,能救很多人的命。

    曾雄嚼着酸奶干,听着麾下各营指挥汇报今天的战况。

    从西南到西北,他也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浑身无力,恶心吃不下东西。

    军中有不少将士也有此情况,严重的甚至出现发烧,神志不清的情况。

    之后大帅送来这种酸奶干,让他们每天吃饭的时候吃一块儿,情况竟然好转了。

    他再次感慨大帅的博学,这等年纪,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的。

    曾雄思索着如何破城。

    他已是五十多岁的人,如今数千里跋涉到这异国他乡,一家人,二为报恩。

    妻子为他放弃占城国的荣华富贵,随他一路颠沛,到处漂泊。

    如今落户洛阳,暂时安全,发髻斑白,手上空空如也,生活也早没当初在占城国的富贵。

    而他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年纪不小,也需要在京城谋求出路。

    他是降将,普通手段肯定不行,只能乘着自己还能动,给家人打拼个前途。

    至于报恩,自然是大帅的恩情。

    西南战场上,当得知后路被断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特别是他的家人们全陷于城中。

    没想到赵大帅不仅,没有杀他,还在天子面前力保,让他担任武官。

    所以赵大帅向他提出邀请时,他根本没法拒绝。

    “明天各方向再向前掘进两丈差不多了。”曾雄比对各营汇报道。

    “将军,明晚上就上吧。”

    “不行,急不得。”曾雄摇头:“打两天,让他们放松警惕。”

    “大帅的几万大军在南面等着我们。”冯智着急。

    有指挥也道:“军中就有人说咱们西南兵不能打仗,说我们个头矮,细胳膊细腿。

    将军,咱们不能让北方人看扁了,直接打吧。”

    曾雄不为所动,“越想打好,越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个城在黄河大弯上,所有粮道都要绕着南面的弯走,此城不拔粮道不安。

    要么分一万人将之看住,大帅南北两路总共不过五万人,除去路上留守的,能到兴庆府三万五就不错。

    如果再在这分兵一万,兴庆府可以不用打了。”

    曾雄说着,周围人都安静下来。

    “要么就只能原路折返,保存大军。

    除非我们能拿下这座城,所以千万不能出差池,关乎的可不只是我等的脸面。”

    诸将都严肃起来,缓缓点头:“我们都听将军安排。”

    这时,帐外冷风突然灌入,一个士兵匆匆来报:“大师来了!”

    众人惊讶。

    曾雄连问:“什么时候到的?”

    “没来一会儿,先去看了伤兵,正向这边过来。”

    曾雄紧张领着众人出帐,很快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声音逐渐靠近,十余骑停在门口,大帅熟悉的脸庞很快出现在面前。

    上来便道:“别在外面站着,风这么大都傻了,进去进去。”

    众人都笑起来,放松下来,大帅还是那个大帅。

    只有曾雄有些紧张。

    他紧张大帅这时候来………………

    到了帐内,他向大师汇报了现在战场的基本情况。

    他们西南兵和工兵负责攻城,史超骑兵负责外围警戒和支援。

    随后他试探性说:“大师亲自前来就由大帅指挥接下来的战斗。”

    大帅摆摆手:“我只是担心,来看看而已。

    这里的战场依旧曾将军做主,你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曾雄松了口气,他担心的就是大师觉得他不行,这么多天打不下来,要越级指挥。

    “末将愧对大帅,这么多天没有攻下此城。”

    大帅却没有评判他的话,而是对他道:“拿下此城,事关成败。

    但我依旧是相信曾将军的。

    将军有破城之策吗?”

    “有!”曾雄坚定道:“只是需要些时日。”

    他还想解释,大帅抬手打断他。

    “以将军为主,我跟你交过手,知道你的能力,放心去做。”说着他回头看向诸将:“辛苦诸位了,这里的事都归曾将军管。

    我只是来前线看看,大家各司其职,照旧行事。”

    “诺!”众人齐声答应,见大帅来看着,个个斗志高昂。

    曾雄感动万分,他一个降将外将,大帅如此信任,放权让他去打,还不越级指挥。

    之前担忧大帅半途接管,他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努力可能半途而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之后众人各自回营,他单独向大师交代了自己的计划以及进展。

    大帅听后点头让他放手去做。

    次日,又一天进攻开始。

    北靠黑山的强镇军城依旧耸立,城头人影攒动,鼓号稀疏。

    城墙西面靠着河,北面靠山,都不利于大规模部队集结以及攻城器械的使用。

    东面和南面地势开阔,大量沟壑纵横,城墙南面曲折前进,一直蔓延到城下。

    成排的挡箭板,鹿角,床弩,?车、撞车、云梯、楼车等列阵城外。

    这些是工兵费时费力建起来的。

    激烈的攻防随着太阳升起再次开始。

    西南的士兵身材较小且灵便,善使弓弩,很快利用坑道躲避头上的箭矢,快速在狭窄难行的坑道中行进到城墙前沿。

    守军那边也有应对,他们通过地下水往坑道渗透,一晚上就让坑道底变得泥泞。

    士兵们靠近城墙后必须一面前进一面填石块。

    靠近城墙后,守军失去居高临下的射程优势,周军开始用强弩反击,很快给城头守军造成杀害。

    后续攻城器械尝试在马匹和人力配合下向前推进。

    但城头使用?车抛射石块击中一辆楼车,噼啪的巨大响声逼迫得周围纷纷回避。

    好在没什么损坏,周军的?车也开始还击,但车不敢贸然靠过去了,双方又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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