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虽知其理如此,但毕竟这是老太太的钱,她一门孤忠心思,绝不会被这些花言巧语轻易说服。

    王熙凤见她这般,冷冷一笑:“你这般,你回去与老太太说了这事儿;她若同意,你便投了进来;她若不同意,就此作罢;如此你也不违了她老人家的意愿,如何?”

    鸳鸯听了这话,这才应道:“如此最好了。凤姨娘这般说,我知老太太必无不准的,只是规矩不可废,我仍要回去禀明了才是。”

    王熙凤笑道:“也罢,那鸳鸯你可还有甚么要问的?”

    鸳鸯看着凤姐儿那眼神一直往姑爷身上飘,当下默契一笑,起身道:

    “没有了,剩下的我与紫鹃她们谈就是了,不打扰姑爷和姨娘了。”

    这些个大丫鬟,听了鸳鸯这般说话,下意识地也附和着,仿佛还在荣国府一般。

    “我们也不打扰老爷/主子爷/主人和凤姨娘了。”

    说罢,丰儿领着这些丫鬟一道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只剩平儿在屋内伺候,默默拉上了那拔步床的帘子。

    这林寅和凤姐儿,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眼放精光,神采灼灼,耳鬓厮磨,密不可分。

    “小祖宗,再卖点力气!”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便是一个多月。

    林寅就如往常般,在列侯府与通政司两边来回;

    并在黛玉,探春、秋芳三人的指导下,将那科举的时文八股,研磨得越发精透。

    林寅与黛玉的感情,也在这一来一往之间,更加情真意切,亦自较别个不同,

    在府则同行同坐,入屋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

    林寅亦不时往成贤街小院去,教导贾兰与贾菌的功课,那两个哥儿倒也争气,学问大有长进。

    而官场之上,也引荐了王典和试给孔仁,期间更是多次入宫面对,言辞切中时弊,深得皇帝青眼。

    这段通政司的历事,也就此告一段落,在府里等待新的任命。

    正顺十年,三月二十日。

    “主子爷,这都辰时了,快起了。

    晴雯那清脆的声音,在床帘外传了进来。

    “知道了,别念了,我再睡会儿。”

    林寅趴在黛玉的身前,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脸颊却深深埋入一片温软之中。

    黛玉半倚在枕上,青丝散乱,只穿着件素罗纱衣,手里轻轻抚摸着林寅那不安分的小脑袋。

    “你是多大的呆雁儿了?如何还跟个黏皮糖似的。”

    林寅闭着眼儿,只觉得仿佛就在一片云朵和棉花之中,而这片云朵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呼吸间萦绕的,是一股锦被温出的百花暖香,直教人魂酥骨软,哪里还舍得起身?

    “旁人可以撵我,玉儿不可以撵我;我疲累的时候,玉儿便是我唯一的依托。”

    黛玉抿着嘴嗤的一笑,星眼微饧,似喜还嗔,手里仍是止不住地轻抚着他的发丝,柔声道:

    “好好好,林郎既是累了,那咱们就多歇上几天。”

    林寅却得寸进尺,手也不老实起来,在那腰肢间轻轻摩挲,坏笑道:

    “只怕歇上几天还不够呢,还要吃上些药才行。”

    黛玉不知是计,只当他是身子亏空,柔声道:“这也不难,府里那药房,甚么草药没有?你又懂这岐黄之术,正好趁着赋闲的时候,好生调理才是。”

    林寅趴在黛玉身上,那手儿顺着衣襟下摆便滑了进去,触手生温,

    引得黛玉连连拍打他的手背,林寅却左躲右闪,就是不肯拿出来。

    黛玉红着脸儿,在那锦被下按住他的怪手;

    “只是我要的这味药,有所不同。”

    黛玉何等聪慧,听了这话,便啐道:“说罢,你又打的甚么坏主意?”

    林寅故意重重深呼吸了几下,那温热的气息透过薄纱喷在肌肤上,惹得黛玉浑身一阵酥麻发颤。

    “我这两个月,起早贪黑,疲累太过,乃是气虚,需要补气。而玉儿身上,最有一股草药与百花之气,我须得吸了个十足,方能还魂呢。”

    黛玉听罢,只觉娇羞难当,只好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腮帮

    “我如何闻不出来?莫非你是狗鼻子不成?”

    林寅也不回答,只是用嘴在黛玉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口吐到她脸上。

    “如何?这会子可闻到了?”

    黛玉被逗得粉面通红,隔着锦被在林寅的背上连连拍打,笑骂道:

    “你这贫嘴烂舌的!还打量着戏弄我呢!”

    林寅被她拍得舒坦,见她气得双颊红晕,还有点点梨涡,煞是好看,逗弄道:“玉儿饶命,玉儿饶命~”

    黛玉收了手,眼波流转,轻哼道:“我才不放过你呢,你那点心思全打量着用我身上了。”

    林寅笑着翻起身,枕到黛玉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脖子,两人脸贴着脸,低声道:

    “咱们是夫妻,不能总是窝里斗,这府里许多姐妹,不如咱们联手,一道去戏弄她们好了。”

    黛玉想到能与夫君一起胡闹,实则也有些心动。

    却仍是抿了抿嘴,憋着笑,横了她一眼,矜持道:

    “我也犯不着去戏弄别人,这对我有甚么好?何况这里,也只有你会捉弄我。”

    林寅见她不应,便凑到她耳边,坏笑着吹了口气:

    “玉儿,你想想看,不管是三妹妹、四妹妹,凤姐姐还是其他甚么丫头,哪个不是自诩聪明的?咱们夫唱妇随,你给我当军师,我给你当马前卒,咱们也打趣打趣她们,挫挫他们的锐气。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那点子顽皮心性也被勾了起来。

    她素来是个爱使小性儿的,只是平日里没人陪她疯。

    如今夫君既有这般想法,也笑着道:“自己坏也就罢了,还要拉着我胡闹。

    林寅见她笑眼盈盈的,便要赖道:“好不好嘛,玉儿~”

    黛玉忍不住亲了他一口,含情脉脉的替他理了理鬓发。

    “看在你这般可怜的份上,我便依你一回。只是说好了,若是闹出事来,她们恼了,你可不能赖我,更不能供出我来!”

    林寅笑着连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黛玉见他这副急切模样,再憋不住笑,用那香帕掩着林寅的嘴儿;

    林寅被那香气一勾,如何忍得?顺势便抱着这病娇美人,深深亲吻不迭。

    正肆闹着,听得紫鹃进了屋来,在帘外问道:

    “主子爷,那鸳鸯这会子来了,可要去见上一见?”

    虽说这一个多月,鸳鸯往来于列侯府期间,但因为林寅早出晚归,上一次相见,已是一个多月前在凤姐屋里的时候。

    “见见见,我这就起来。”

    晴雯听罢,两肩耷拉,喘了口气,在外与紫鹃和金钏翻了个白眼;

    紫鹃和金钏也抿嘴一笑。

    黛玉也笑道:“嗳哟,看来这鸳鸯也得收作通房丫头,若不然再没有人能叫醒这呆雁儿了。”

    房里的丫鬟听罢,纷纷噗嗤笑出声来。

    晴雯和紫鹃这才笑着拉开了床帘,伺候着两人起身。

    黛玉此时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罗纱衣,那料子极透,模模糊糊可见一身粉嫩嫩的肉光。

    更衬得那削肩细腰若隐若现,肌肤欺霜赛雪,滑?似酥。

    那一头青丝长发,未经梳理,随意散落在肩头,却透着股慵懒的风情。

    黛玉抬手轻轻甩了甩头发,露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腕,又拿手儿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那晴雯极有眼色,忙递上一根玉簪,黛玉便随手将长发简单一挽,那动作行云流水,却是说不尽的风流袅娜,宛如姑射仙子一般。

    黛玉刚要下床,就被林寅拦腰抱进怀里。

    黛玉身子本就弱,晨起更是无力,只得扭着身子,挤了他几下,却软绵绵的再没有反抗的力气。

    “作死呢,丫头们都看着。”

    “玉儿,若不然咱们便先找这鸳鸯的乐子,如何?”

    “好啊,我便由着你,横竖出了事儿,你自己担着~”

    “那玉儿可有甚么妙计?”

    黛玉用手遮着嘴儿,贴着林寅耳朵,用悄悄话将她的计策说了。

    林寅听得眉飞色舞,抚掌笑道:“妙啊,妙啊,玉儿果然是有谋略的。”

    黛玉轻哼道:“你既知道,往后便请放尊重些,若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捉弄你~~”

    林寅笑着,与晴雯一起搀着黛玉下了床,将她牵到了那菱花镜前坐下。

    林寅在晴雯的伺候下,飞快换了一身青色缠枝宝相花暗纹锦缎夹袍,显得神采奕奕。

    又亲自取过了紫鹃的篦梳,站在黛玉身后,细细地给她笔着头发。

    那头发乌黑油亮,触手微凉,随着梳齿滑落,还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竹与白莲混合的香气,沁人心脾。

    待梳妆毕,紫鹃取来一件白狐皮鹤氅和一条葱绿色的汗巾子。

    林寅接过,先帮着黛玉系好汗巾,那一双大手在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上流连忘返。

    随后将那鹤氅给她披上,仔细系好带子,将那单薄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黛玉粉腮通红,透过那镜子,笑着啐道:“真真是个空心菜,你不动手脚,就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了不成?”

    林寅也不说话,只是嘿嘿一笑,毕竟自己一个老爷们,实在不如黛玉这般敏感心思;

    只是抱着黛玉的腰,下巴抵在她那毛茸茸的领口上,再也不舍得放开。

    黛玉看着镜中二人亲密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甜,却也不好让他太过放肆,

    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反手牵过他的手儿,柔声道:

    “走罢,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林寅与黛玉紧紧牵着手儿,晴雯、紫鹃、金钏在身后亦步亦趋。

    才转过垂花门,便见鸳鸯与凤姐儿、平儿正在阶下说话。

    林寅便主动招呼道:“鸳鸯姐姐,这会子都辰时三刻了,如何这么晚才来?倒叫我们好等。”

    鸳鸯给林寅和黛玉纳了个福,娓娓道

    “回姑爷的话,今儿本来一早就离了荣国府,却在那城门外耽误了些功夫。”

    紫鹃关心则乱,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车坏了?”

    鸳鸯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

    “听说守门的兵丁说,京畿附近都集结了兵马,内城也调了兵马,汇作一处,往辽东去了。城门得让大军先行,百姓回避。我们在那尘土里跪了足足半个时辰,待大军过完了才敢动弹。”

    黛玉蹙眉道:“莫不是边关要打仗了?”

    林寅点了点头道:“早也打起来了,这应该是增援的人马。想来是京畿一带的‘常捷军'。”

    王熙凤一听这话,丹凤眼中精光一闪,妩媚一笑道:

    “这倒是个发大财的良机,这大军一开拔,我们可以?饬些棉衣、粮草、药材送去......”

    林寅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道:

    “这些事儿,早也有人抢着去做了,他们赚的钱,也是要替上面挣的;咱们这个时候若是不知死活地掺和进去,那就是虎口夺食,嫌命长了。”

    王熙凤听罢,眼里满是可惜,长叹道:

    “真真是富贵险中求,可惜咱们求不到。所以说啊,小祖宗,你还得往上爬,这有了权就有了钱,就有了名,你做甚么,不做甚么,都有人替你解释。”

    林寅顺手就拍了拍王熙凤那大磨盘,惹得她浑身一颤,推了他一把。

    林寅笑道:“这叫做,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读书人嘴毒!”

    说罢,众人又是抿嘴一笑。

    鸳鸯待她们说完,这才说道:“姑爷,这入股的事儿,老太太那点头了,她老人家说,干股多少不要紧,只有一个要求,这钱必须是凤姨娘来打理。因此今儿我特地把银票带来了。”

    王熙凤听了,感激莫名,泪水控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转。

    王熙凤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早便说了,这世上我只认两个主子,一个是小祖宗,一个是老祖宗。鸳鸯你回去递个话儿,这钱若是赔了,我拿我自己的体己银子顶上。”

    鸳鸯闻言,也道:“老太太就是知道凤姨娘是个有情义的,所以才这般放心。”

    林寅见气氛有些沉重,忙笑道:“这感情好,往后若有鸳鸯姐姐来帮忙,咱们的事业便愈发兴旺了。走罢,咱们去大厅说话,这里站着累。”

    说罢,林寅牵着黛玉,便将她们带去了世泽堂,自己坐在正位,黛玉坐在一旁。

    凤姐儿和鸳鸯在下首坐定,晴雯、紫鹃、金钏各自端上茶水、点心、鲜果,自不必提。

    鸳鸯便打开拜匣,从怀里郑重取出一张银票,双手呈上,正色道:

    “姑爷,老太太的私库,大多是些御赐的珍宝古玩,现银并不多,这些许银两,姑爷看看这干股怎么分配罢。

    林寅伸手取来,翻开一看,原来是一张三万两通兑银票,上面盖着红红的官印,显然是刚从钱庄提出来的,透着一股子墨香。

    黛玉见鸳鸯这般一本正经,忍不住噗嗤一笑,便贴耳与林寅说了一番诡计。

    林寅听罢,便翻看着张银票,眉头微皱,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似有难色道:

    “只有三万两?鸳鸯姐姐,不是我托大。这点银子,扔进咱们列侯府的生意里,连个响儿都听不见。若不然,这干股我白送老太太一份好了,这钱你拿回去罢。”

    鸳鸯大吃一惊,虽说列侯林氏家底殷实,也不知产业规模如何;

    但三万两绝对是一个十分有诚意的金额了,

    鸳鸯唯恐误了老太太的事儿,丢了主子的脸面,强撑着淡定道:

    “这三万两现银,多了少了,姑爷明言便是;若是不足,老太太那还有些金银锞子,回去熔了也能凑些。

    林寅和黛玉都十分为难的憋着笑,晴雯、紫鹃、金钏也忍着不敢笑出声。

    鸳鸯脸上烧的通红,以为是自己不识抬举,不知轻重,拿了这点钱就出来丢人现眼,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林寅握拳放在嘴前咳了咳,一本正经道:

    “鸳鸯姐姐,这不是钱的问题。只是你既入了股,这生意里的许多机密,少不得要让你知道,我们是不能允许你再回到荣国府去的。

    林寅这话说罢,黛玉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晴雯、紫鹃、金钏也跟着笑出声来。

    凤姐儿何等聪明,眼珠一转,顿时也反应过来了,甩着帕子大笑出声。

    鸳鸯听罢,只觉着甚是羞恼,以为是她们一起设计,要将自己骗离荣国府。

    “好哇,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鸳鸯柳眉倒竖,指着众人,怒骂道:“我就说怎么这般好说话!原来你们一个个的,都打着老太太这点体已银子的主意,还要算计我这个人!”

    说罢鸳鸯便从怀里,取出一把剪子,反手正对着自己的心窝,厉声道:

    “你们若谁敢逼我,我便刺死了自己,也绝不做那背叛主子的事儿!”

    这一变故突如其来,满屋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紫鹃、金钏见她当了真,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小跑过来要拦,鸳鸯却拿着剪子乱挥,嘶吼道:

    “别过来!枉我把你们当做亲姐妹一般,你们便随着主子一起欺骗我!我竟这时才反应过来,你们好狠的心呐!”

    林寅和黛玉此刻也无法坐视不管,纷纷起身,赶忙向鸳鸯跑来。

    鸳鸯拿着剪子乱挥,一时众人也不敢再往前凑。

    黛玉见那剪子乱颤,心下一横,也不顾及这许多,仍是直直走上前来。

    鸳鸯本能地将剪子抵在她身前,厉声道:“你也别过来!”

    黛玉却似没看见那锋芒一般,欺身而进,任由那剪子抵在身前,泪眼婆娑道:

    “好姐姐,是我们错了!原只是想开个顽笑,没曾想却让你这般多想;竟要拿命来自证清白。你若是真欲寻死,那就让我也随你去了罢。”

    鸳鸯眼圈早已红了,听罢这话,泪水才敢流了出来,恨恨道:

    “人心隔肚皮,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平日里娇弱的黛玉,此刻竟握住了那剪子:“我若是真要诓骗于你,又何必舍了自己的身子赶上前来呢?”

    黛玉见鸳鸯似有所动,接着又道:“好姐姐,这事由我而起,你要如何,我都依你。”

    鸳鸯见黛玉舍了性命不要,也要澄清这场误会,手儿一软,剪子当啷一声,掉落下来。

    自己也整个人瘫坐在地,只觉着浑身都没了力气,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颤抖。

    紫鹃和金钏赶忙来到鸳鸯身边,一个给她顺气,一个拿着帕子给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嘴里不停地念佛。

    黛玉见她无事,那股子刚烈劲儿一过,后怕涌上心头。

    她转身来到林寅身边,粉拳如雨点般狠狠拍打在他胸膛上,哭骂道:

    “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去捉弄她们,这下好了,差点闹出人命来了。我若是害死了鸳鸯姐姐,我也不活了!”

    林寅任由黛玉拍打着,心中也是愧悔难当:“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该死。玉儿莫哭,仔细伤了身子。”

    安抚了黛玉,林寅也走上前来,蹲在鸳鸯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要强,此刻却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柔声道:

    “鸳鸯姐姐,这事儿因我而起,方才那确是句混账话,但我们列侯府绝无逼迫姐姐之意,更无半分轻贱之心。”

    鸳鸯听了,心中的委屈如决堤之水,哭得更是厉害。

    只见她云鬓散乱,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哭得红肿,那模样既可怜又让人心疼。

    林寅便用手轻轻给她擦着泪水,鸳鸯此时心力交瘁,也无半点反抗。

    林寅见她这般反应,心中便有了计较,温言问道:

    “鸳鸯姐姐,你素来是个沉稳大气的。若是平时,纵然我们顽笑开大了些,你也断不会如此激愤。是不是......姐姐最近在荣国府里,遇到甚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这一问,正戳中鸳鸯的痛处。

    她呜呜咽咽,哽咽着道:“姑爷别问了......我......我心里苦......”

    黛玉此时也缓过劲来,走过来拉住鸳鸯的手,柔声宽慰道:

    “好姐姐,你是个最聪明的人,怎么这会子反倒糊涂了?你既把老太太的体已银子托付到了这儿,便是把身家性命都与我们系在一处了。

    除了老太太,难道我们这儿就不是你的退路了?何苦一个人死扛着,反生了那轻生的念头?”

    紫鹃也在一旁劝道:“就是这个理儿,鸳鸯姐姐,你既把我们当作姐妹,那咱们便是你的娘家人,再有甚么难处,好歹也与我们说了才是。”

    鸳鸯抬起泪眼,看了看这一屋子真心关切她的人,终于长叹一声:

    “这事儿......真真是说来话长。若不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我也不会如惊弓之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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