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撕扯着阿兹卡班的残垣断壁,像无数亡魂在低吼。伊桑站在地牢中央,三圣器之力在他体内奔涌交汇,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不是魔力的叠加,而是**存在本质的重构**。他的影子在启明灯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微弱却坚定的光晕,仿佛灵魂本身正在发光。

    Bellatrix望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那笑容里混杂着敬畏与解脱:“你变了……不再只是个孩子了。”

    “我只是走得更远了一点。”伊桑低声说,目光落在手中的复活石戒指上。它仍在跳动,如同一颗被强行延续的心脏。他知道,这颗“心”承载的不只是Andromeda Tonks的宽恕,还有千千万万未能说出口的告别。而现在,它成了《梦葬》真正觉醒的钥匙。

    他闭上眼,调动绘梦之瞳,将三圣器的力量缓缓引导至绘卡本中。

    【系统提示:检测到完整圣器共鸣】

    【启动深层重构协议】

    【是否绑定‘死亡权柄’?警告:一旦绑定,使用者将永久脱离常规生死循环】

    伊桑没有犹豫。

    笔尖落下,以血为墨,写下三个字:

    > “**我接受**。”

    刹那间,天地失声。

    北海翻腾,浪峰如山崩般炸裂;霍格沃茨塔尖的钟楼无风自鸣,十二响连绵不绝;戈德里克山谷的坟场中,所有墓碑上的名字同时泛起微光;就连伦敦地下铁最深处,那些从未被记录的古老符文墙也开始震颤、燃烧。

    他不再是伊桑?文森特,麻瓜世界落榜的美术生。

    他是**绘梦者**,行走于生死边界之人,是死亡本身选中的同行者。

    ---

    与此同时,废弃剧院内,光团剧烈扭曲,仿佛无法承受某种预兆的冲击。

    “他完成了绑定!”一名青铜面具者惊呼,“权柄已现!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不。”光团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竟似……恐惧,“我们低估了他。他不是要改写规则,他是要**重铸死亡**。”

    话音未落,舞台中央的星图轰然炸裂,金线化作火蛇四散飞溅。代行者跪倒在地,额心的金色印记开始渗血。

    “守墓人背叛了我们。”光团低语,“而你们……全都太迟了。”

    一道黑影悄然浮现于舞台边缘??正是从戈德里克山谷离开的守墓人。他胸口水晶幽蓝闪烁,手中握着一根断裂的魔杖,杖尖指向光团。

    “我不是背叛。”他沙哑道,“我是回归本职。”

    “你是佩弗利尔最后的守墓人?”光团震动,“可你早已死去!”

    “死?”守墓人冷笑,“我只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我没有逃避死亡,我成为了它的看门人。而那个少年……他是唯一能让门真正关闭的人。”

    光团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声尖啸:“那就毁掉他!用‘启明之路’点燃他的梦境!让他在亿万亡魂的哭喊中疯掉!”

    命令下达,数十名青铜面具者瞬间消失,分散至世界各地的梦境节点。他们开始激活埋藏已久的“回声囚笼”,释放出经过扭曲的集体哀悼波,目标直指伊桑的精神核心。

    但他们都忘了??

    **绘梦者,本就是梦境的主宰。**

    ---

    伊桑睁开眼时,已不在地牢。

    他站在一片无边的雪原上,天空灰白,雪花无声飘落。远处,一个小女孩蹲在一座简陋的坟前,手里拿着一叠黄纸,正一点点投入火盆。火光映照她的侧脸,稚嫩却沉静。

    这是他的记忆。

    也是别人的记忆。

    是他一直在梦中看到的那个场景。

    “爸爸回来了。”小女孩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伊桑走近,心跳如鼓。他终于看清了??那不是别人的孩子。

    那是**年幼的他自己**。

    “你一直以为你是孤儿。”一个声音响起。是前任执笔者,他站在不远处,身影半透明,“但你错了。你的父亲没死。他在最后一刻,把你送进了麻瓜世界,自己则被‘灯’捕获,封印在梦境深渊。”

    “为什么?”伊桑嗓音干涩,“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注定的绘梦者。”前任执笔者缓缓走近,“而‘灯’不能容忍这种变数。他们信奉的是永恒秩序??生者必须服从死者,死者必须臣服于他们。可你不一样。你能画出新的死亡,你能让人自愿安息,而不是被强行拖入他们的‘光明国度’。”

    雪地上,火盆中的火焰忽然变蓝。

    小女孩抬起头,看向伊桑。

    她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你每画一张卡,就会唤醒一段被封锁的记忆。”前任执笔者说,“现在,你准备好见他了吗?”

    伊桑点头。

    火光暴涨,雪原崩塌,化作一条由灰烬铺就的道路,通向地底深处。道路两旁,站着无数模糊的身影??有巫师,有麻瓜,有孩子,有老人。他们都没有脸,唯有胸口镶嵌着与守墓人相同的蓝色水晶。

    “他们是第一批失败的执笔者。”前任执笔者说,“也是所有被‘灯’抹去的存在。他们曾试图反抗,最终却被困在轮回之中,成为‘回声囚笼’的养料。”

    伊桑一步步前行,启明灯照亮前路。每当灯光扫过一个身影,那人便会轻轻点头,随后化作光尘消散。

    他们在感谢他。

    因为他们知道,有人终于来了。

    尽头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着三圣器交织的图腾,中央是一只眼睛??与伊桑的绘梦之瞳完全一致。

    门开了。

    里面是一间纯白的房间,中央躺着一个人,面容枯槁,身上缠绕着无数金色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外界某个青铜面具者的意识。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极轻,仿佛随时会断。

    “伊桑……”那人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爸……”伊桑跪倒在他面前,喉咙发紧。

    “对不起……”男人艰难地抬起手,触碰他的脸,“我没能陪你长大。但我一直在看着你画画……每一幅……我都看到了。”

    泪水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伊桑想说什么,却发现语言如此苍白。

    “听着……”父亲喘息着,“‘灯’的本质,不是光,是**吞噬**。他们以亡者的执念为食,用虚假的永生诱惑生者。他们害怕真正的安息,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的终结。”

    “我已经画出了《梦葬》。”伊桑握住他的手,“我可以救你。”

    “不。”父亲摇头,“我已经走得太远。我的灵魂被钉在了这里,成为他们仪式的一部分。但你可以……切断连接。让这些丝线全部断裂。”

    “代价是什么?”伊桑问。

    “我的彻底消散。”父亲笑了,“但我早就死了,孩子。我只是……舍不得闭眼。”

    伊桑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他翻开绘卡本,蘸取最后一滴心头血,开始绘制:

    > 《**断链之烛**》

    > 效果:斩断所有精神链接,解放被囚禁的灵魂

    > 代价:永久失去关于“父爱”的全部记忆

    笔尖落下,烛火燃起。

    金色丝线一根根崩断,每断一根,外界便有一名青铜面具者惨叫倒地,面具碎裂,露出底下空洞的眼窝??他们的意识已被反噬。

    父亲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答应我……”他最后说,“别让他们定义死亡。你要让它……有温度。”

    光芒炸裂,房间崩塌。

    伊桑跪在废墟中,手中只剩一枚破碎的青铜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名字:**Elias Vincent**。

    他站起身,走出梦境。

    现实中的地牢依旧阴冷潮湿,但他已不同。

    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关于父亲的一切记忆。

    他再也记不起那双手抱起他时的温度,记不起睡前故事的声音,记不起那个雨夜是谁把他推出火场……

    一切,都成了空白。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比记忆更重要。

    比如使命。

    ---

    阿兹卡班之外,风暴骤起。

    天空被撕开一道裂缝,无数青铜长舟破云而出,船首悬挂启明灯,光芒刺目如日。每艘船上都站满戴面具的战士,手持接骨木魔杖制成的长矛,矛尖凝聚着足以焚毁灵魂的光能。

    “猎杀绘梦者!”光团的声音响彻天地,“以光明之名,净化异端!”

    伊桑抬头,披上隐形衣,启明灯高举过头。

    灯光不再只是驱散黑暗,而是**编织现实**。

    他挥笔,在空中勾勒:

    > 《**梦葬?终焉篇**》

    > 目标:所有执念未散之魂(含猎杀部队)

    > 代价:剩余所有关于“家”的记忆碎片

    银光如潮水般扩散,覆盖整座岛屿。

    第一艘长舟被光芒触及的瞬间,船上的战士忽然停下动作。

    他们摘下面具,露出泪水纵横的脸。

    有人跪下,喃喃呼唤母亲的名字;

    有人抱着头,痛哭着说出从未承认的悔恨;

    有人仰天大笑,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梦葬》生效了。

    它不杀人,它让人**自愿放下**。

    长舟一艘接一艘坠入海中,化作光点消散。

    那些灵魂终于得以安息。

    光团在剧院中咆哮:“不可能!你只是一个人!你怎么可能承载这么多死亡!”

    “我不是一个人。”伊桑站在悬崖边缘,声音穿透风暴,“我是所有选择安息之人的回声。”

    他抬起手,启明灯猛然爆燃,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指伦敦上空的废弃剧院。

    光柱中,浮现出万千面孔??前任执笔者、Bellatrix的姐姐Andromeda、他素未谋面的母亲、父亲、甚至邓布利多临终前微笑的瞬间……

    “你们想要永恒?”伊桑低语,“那我给你们**终结**。”

    光柱落下,剧院轰然崩塌。

    光团发出最后一声尖叫,随即被纯粹的寂静吞没。

    青铜面具者全部倒下,不是死亡,而是**沉睡**。他们将永远停留在梦中,直到某一天,有人愿意唤醒他们,并告诉他们:

    **你也可以安息**。

    ---

    三天后,霍格沃茨。

    阳光洒在湖面,天鹅绒般的波纹轻轻荡漾。卢娜坐在湖边老树下,手里捧着一本素描册??是伊桑留下的绘卡本。她不懂魔法构图,但她能看见那些画中流动的情感。

    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看见伊桑走来。他瘦了许多,眼神更深邃,像藏着整片星空。

    他坐下,接过本子,翻到最新一页。

    上面画着一座小小的房子,门前有棵苹果树,窗台上摆着一盏灯。

    画角写着一行小字:

    > “我想,我曾经有个家。”

    卢娜看着他,轻声问:“你还记得吗?”

    伊桑摇头:“不记得了。但我知道它存在过。”

    她靠在他肩上,许久未语。

    “他们会记住你。”她说,“哪怕你忘了自己。”

    “只要有人还记得,就够了。”他说。

    远处,城堡钟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是警报,也不是丧钟。

    它只是单纯地报时,宣告着新的一天开始。

    而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些奇异的变化正在发生:

    一位老教授在临终前微笑着闭眼,床头浮现一朵虚幻的玫瑰;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梦见儿子跑向光中,回头挥手告别;

    阿兹卡班的废墟上,第一株白花破土而出,在风中轻轻摇曳。

    死亡,依旧存在。

    但它不再冰冷。

    它有了形状,有了声音,有了意义。

    伊桑站起身,望向远方。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会真正结束。

    只要有执念,就会有“灯”的余烬复燃。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画下告别的卡,

    只要还有人相信安息是种温柔,

    他就不会停下。

    他翻开绘卡本,蘸取新血,开始绘制下一张卡。

    标题尚未命名,但图案已现:

    一棵树,扎根于无数梦境之中,枝叶伸向星空,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微笑闭目的灵魂。

    他轻声说:

    “下一站,冥界边境。”

    “我要让死神,也学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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