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交一应县衙文书、库房账目,本来挺简单的事儿,愣是被西门庆拖拉了一个多时辰。

    押司房里,来往公文堆积如山,上行下达的邸报、文书、存档分门别类,各自都有专用的大木柜。

    西门庆不紧不慢,细细向张庭交接一应事务,凡事都交代得妥妥当当,又把注意事项一一列出。

    张庭听得头晕脑胀,却只能垂手听着。

    西门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将押司房一应事物移交完毕。

    “走,再去银库看看去!”西门庆站起身来,笑道:“银库重地,银子一钱也少不得,可得好好交接一下。”

    张庭不耐烦到了极点,偏偏毫无办法,只能跟着西门庆一并来到县衙银库。

    银库内,戒备森严,每一处拐角,每一处房门,都有兵丁持械把守。

    西门庆来到银库账房里,命户房典吏将一本本银库收支账本摊开来,细细查验交接。

    户房典吏禀报说,近来按照上峰要求,将全县以往所欠下的农具税、桥道税、曲税、盐税、纸笔税、牛革筋角税、鞋税等等已经清缴了九成以上,银库存银达到十一万三千余两。

    张庭点点头,刚准备签押,西门庆却道:“银子是实打实的,还是一同到库房里当面清点清楚最好。”

    张庭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户房典吏引着两人,亲自取了钥匙连开两道铁门来到银库。

    银库中,明晃晃的大银锭灼灼生辉,放在一排排大铁架上。

    “每个大铁架上下分五层木板,每层木板房放置两千两白银,也就是说,每一架存库银一万两!”户房典吏引着二人在银库中转了个圈,共有十一个大铁架上下放得满满当当,另有一个大铁架上摆着三千多两雪花纹银。

    “一目了然,有你守着这库房,上上下下都放心!”西门庆走出银库,笑着拍了拍户房典吏肩膀。

    银库大门尚且留有三寸门缝,户房典吏取出钥匙正要锁上大门,但西门庆一拍他肩膀又说出这番褒奖的话来,他只能笑呵呵先拱手致谢。

    一旁,张庭也只能赔笑,心道这下总能交接签押了吧?

    不料,西门庆又拉着两人的手,打开了话匣子:

    “户房中,若是没有老哥哥,这么多银子那能做到分毫不差?……奇迹,奇迹啊!”

    “张兄弟,看你天庭饱满地额方圆,将来必定是个做大事的人才,若是发迹了,可不能忘了你西门哥哥呦……!”

    “我府里开着生药铺子,两位和家人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尽管来铺子里抓药,保证分文不取……呸呸呸,瞧我这张嘴,两位和家人都是百病不侵的主儿,还用抓药?不过万一……”

    ……

    西门庆絮絮叨叨,那个亲热劲儿,简直……

    直到他神识中,锁灵轻声说道:“废柴,得手了,快别说这肉麻的话了,恶心不恶心!”

    西门庆这才松开张庭和户房典吏的手,道:“看我这人,遇到自己人就成了话唠,哈哈,走,签押去!”

    当下,户房典吏取出钥匙,拉上银库大门门缝,“咔吧”一声落了锁,随着西门庆和张庭一起回到银库账房。

    西门庆痛痛快快签下名字,他与张庭两人算是彻彻底底交接完毕。

    门外一名守候多时的衙役来报:“胡大人有请二位,请县衙后厅用茶。”

    西门庆心里明白,这是胡月不放心,要亲自为交接画上一个句号。

    当下,他与张庭又跟着衙役来到县衙后厅。

    胡月早得了禀报,喜滋滋地拉着西门庆坐下叙话,他也没想到,西门庆交接得如此爽利。

    西门庆心中主意已定,这时候当然要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胡月让衙役看茶来,探着身子问道:“今日东平府发解试,你准备应试文试,还是武试?”

    西门庆哈哈一笑道:“多谢胡大人抬举,今秋东平府应试,小可文试、武试两样都去试一试,好歹也要去见识一番了嘛。”

    “文试、武试都参加?”胡月一惊,放下青瓷茶盏心中暗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我夸你一句文武双全你还当真了不成?文试和武试哪一样不是都难如登天,你还敢两样都选?”

    不过西门庆这样选倒也不违体制,胡月见西门庆愿意挪开位置,当即同意了西门庆的想法,只说来日一并行文向东平府报备就是。

    西门庆道:“小可定当八月全力以赴,胡大人的恩情没齿难忘,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胡月心情大好,问道:“押司有何事只管道来?”

    西门庆道:“发解试大考,人才济济,小可自知文韬武略差得太远。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可想四处历练一番才是,武都头惯走江湖,与我相伴最好,还望胡大人应允。”

    锁灵轻笑:“哎呀你个废柴,狡猾狡猾的,想公费旅游是不是?”

    胡月一愣,心道此人果真上道,不但让出押司实权,连县衙都头位置也一并让了,这当真是瞌睡送枕头——正合适。

    胡月当下拍板:“押司只管带着武都头去就是,你二人依旧保留虚职,一应饷银俱都照发不误。”

    西门庆一揖到地,又看看左右书吏衙役。

    胡月会意摆了摆手,左右书吏衙役告退而出,只留下外甥张庭在身侧。

    西门庆道:“实不相瞒,小可外出游历,还有一事相托。”

    胡月道:“押司只管讲来。”

    西门庆道:“小可外出游历,家中生药铺买卖俱是老管家经营,还望胡大人多多照拂。”

    胡月眯着眼,指尖敲着案几,似笑非笑却不接话。

    西门庆道:“小可愿让出生药铺一成干股。”

    胡月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能沾染商贾之事?”

    西门庆笑道:“胡大误会了,小可愿将一成干股充作‘修桥银’,由胡大人亲自统筹,造福乡里。他日桥成,碑上刻‘胡公桥’,万民称颂,岂不美哉?”

    这话简直是说到胡月心坎上了,一成干股进了他的腰包,修不修桥还不是全看他的“良心”?

    胡月大喜,随即承诺道:“押司只管放心去游历,何人敢对生药铺生事,我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神识中,锁灵咬牙切齿说道:“废柴,你啥时候学会了这么多歪门邪道?”

    西门庆“嘘”了一声,道:“这不是歪门邪道,乃是生存之道。我离了阳谷,总不能没人照顾祖业吧?一成干股交个保护费,何乐而不为。”

    锁灵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当下,西门庆告辞出了县衙,刘伯早已带着马车在县衙外等候。

    坐在马车中,西门庆心情大好,这下总算是无官一身轻了,而且……嘿嘿!

    锁灵在他神识中大笑:“废柴,你说若是过几日张庭打开银库大门,看到里面的铁架子上比他的脸还干净,会不会当场悬梁自尽!哈哈!”

    西门庆笑答:“银库中房梁高,想悬梁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都笑起来。

    一趟银库交接,西门庆收获巨大,十一万三千余两税银已经尽数落入龙鳞锁!

    这件事,也是西门庆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妙招,分成三步走:

    第一步,主动让出押司之位,当日便与张庭交接一应事务;

    第二步,磨磨蹭蹭,却事事签字留痕;

    第三步,三人走出银库,故意在将关未关大门时,拉着张庭和户房典吏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为锁灵从门缝里溜进去,创造出“一扫光”的机会和时间。

    这“三步走”走完,十一万三千余两税银神不知鬼不觉中已然易主。

    至于黑锅嘛,爱谁谁!

    反正谁也寻不到他西门庆头上。

    坐在马车中,锁灵也兴高采烈,甚至主动将西门庆神识卷入龙鳞锁,让他看一看药圃中的银河。

    眼前的银河,较之前宽阔了一倍有余,河水银涛滚滚、浪花飞溅,一个小女孩儿正蹲在河岸边,咯咯笑着用小水瓢给四处的各类药材浇水。

    “小主公,再给我来一瓢水,我给你讲《山海经》里的好玩故事!”秦风所化的苍耳谄媚叫道。

    “小主公,跳一段舞换一瓢水怎么样,你看!”王婆所化的蛇莓扭动着枝叶,嘻嘻地笑。

    “小主公,要每日定时刷牙哦,我两面针最能洁齿,来来,一瓢水换一片叶子!”吕轼所化的两面针叶片一钩一钩,呼唤着小女孩。

    ……

    小女孩正是囡囡。

    药圃里的中药材们,谁不想多赚些银河水?

    只有蒲东一丛、西一丛的蒲公英,依旧舒展着枝叶,却不争不抢一言不发。

    锁灵白衣飘飘,冷哼一声,众药材赶紧闭嘴,个个老老实实。

    西门庆望着囡囡的背影,轻轻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拥在怀里。

    “呀~~”囡囡初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父亲,高兴地大叫起来,小脸深深地埋在西门庆怀里,拱啊拱啊,咯咯的笑比银铃还好听。

    ……

    临进西门府门的时候,西门庆才依依不舍,从龙鳞锁中退了出来。

    一声长叹,满心不甘!

    来到后院,武松与鲁智深还在等着他。

    西门庆坐下,与两人说了县衙之事。

    武松大喜,道:“小小都头,实职虚职都无妨。自从我哥哥死后,我也看透了,官场尔虞我诈,哪有行走江湖来得痛快?”

    鲁智深也道:“这话在理,洒家也曾为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现在想想,放个屁都得偷偷放,哪有现在痛快自在?”

    三人大笑。

    “还有一事禀报哥哥!”武松说道:“方才药谷捎来口信,说嫂嫂请咱们明日过去一趟,但又没说是什么事。”

    西门庆点点头。

    神识中,锁灵大尖叫起来:“哎呀呀,废柴,定是潘家娘子思念你了,明日你可不要让她失望,违背妇女意愿可是违法哦,哈哈!”

    西门庆嘴角一抽,想说话,但动动嘴唇,到底还是没说话!

    这帮缺心少肝地玩意儿,怎么就没有人过去把奚羽月扶起来呢,起码弄件衣服给她穿上,这神经半夜的,再感冒了。

    虽没抬头,但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哪个,离他更远一些的那个位置上也摆放着一个餐具。

    若是实在没有通道了,以这个地方的锈迹斑斑的青铜壁,五人也能够打开出一条通道来。

    白灵槐是他奉命看守的,如果在他看守期间出现伤人事情,怕只怕剔除了仙职都是好的,弄不好还要被打在九幽山下受苦。

    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发亮的气团从魏猛的两只手中生成,朝着谢必安打去,把黑无常谢必安打飞了。

    “司徒,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家了。”顾展鹏搀扶着醉醺醺的司徒然,步履蹒跚的走着。

    “不,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幸运的人,能够拥有她。”顾衍白唇沟一笑,那笑容任谁看来都是热恋时幸福的笑容,何况能看到他的笑容已经实属难得。

    是玉石他倒是不惊讶,惊讶的是,她居然打磨成饰品,还送给他。

    白灵槐一手握着拐杖,而另只手掐了个兰花指,她本来是习惯性地掐了个剑指的,可她一身的精气损失殆尽,道家的法术什么也使用不出来,反倒是释家佛教的无相神功愈发的熟练,只是不知道现实中的实战如何。

    而后,重重叠叠的诵经声响起,似是从天穹垂落而下,回荡在在场所有生灵的耳中。

    师意略微考虑了一下,正好周末自己也没事。而且刚刚经过自己的手害死了一个还未成型的婴儿,自己心里本来就有深深地负罪感,于是就接纳了杨林萧的建议。

    “呵呵,思琪只要能陪伴在炎大哥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思琪都要跟着炎大哥。”叶思琪美目盯着史炎,坚定而真诚的说道。

    身为刘家的童子,自然非常的傲慢,最重要的是,这里并不是中州,他也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像这样偏僻的地方,能有什么强者?

    先发球的是范金祥,只见他缓缓后退,当他退到距离足球二十米的时候,他突然向前冲去,耳边带起呼呼的风声,就在距离足球只有一步之遥时,修长的右腿突然往前猛地踢去。

    而且,更让他清楚明白彭墨心意未改的是,她今日见到恋碟的态度,她在吃醋,她在生气。

    “现在你给我讲规矩了?当初你把他们骗上前线的时候讲过联邦法规吗?”阿里中将怒道。

    崔封目光一凝,千针术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遍布虚空的寒芒,封死了他所有进路、退路。

    听了这话,史炎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蓝冰儿又接着说道:“对了,都好久没见了,炎大哥近来还好吧?”之后他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就闭口不语。

    就在王涛要冲到史炎的近前时,在他的身前,已经挡住了几人,几个老头,炎龙五老。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五人,王涛只淡淡说了一句:“让开!”这一句话很冷,很冰,听了都感觉自己被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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