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极震惊了。

    北燕太后,居然是完璧之身!

    先皇难道是个废物?

    也许先皇久病在身,倒也有情可原。

    但尹北冥这个暗中的太上皇,他应该不废吧。

    入宫八载,一国太后,你到底怎么保住的元阴?

    云极在震惊过后,暗暗腹诽。

    看来尹北冥真不好色,他丫的应该是个太监。

    难不成被他先皇大哥发现了他与嫔妃私通,把他给阉了?

    短短瞬间,云极发散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自行脑补了一出宫廷悲情伦理大戏。

    池水变得有些凉了。

    美人微寒,更显千娇百媚。

    面对眼前的美景,云极无声的笑了笑,收回手,转身而去。

    “微臣今日醉茶,无意冒犯太后,微臣有罪,微臣告退。”

    门扉响动了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贞玉衡垂着头,轻轻一叹。

    “果然,连最后的本钱都拴不住真正的隐龙……我该何去何从……”

    贞玉衡十分失望。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计一切代价也要绑住落云侯。

    可惜,

    真正的隐龙,是要一飞冲天的,美人又算得了什么。

    龙行九天,不会多看地面的美人一眼。

    对于落云侯的气魄,贞玉衡是服气的,这也加深了她对云极的重视,将云极彻底视为最后的希望。

    然而少庄主的气魄,并非是什么隐龙飞天。

    完全是不想背锅而已。

    北燕皇帝这个位置,绝对是高危职业!

    往近了说,

    隐龙城有三大世家坐镇,随便一家出手都能掐死皇帝,当天就能再立个新皇,都不会有百姓觉得意外。

    往远了说,

    南燕虎视眈眈,如果没有三大世家,南燕皇族能一口气把北燕皇族吞得渣都不剩。

    还有个暗中的太上皇尹北冥,像一头独狼般盘踞在皇位的阴影中,谁敢靠近肯定会被咬一口。

    做北燕皇帝?

    冤大头还差不多!

    今天如果睡了太后,相当于缠上了北燕皇族的因果,到时候甩都甩不掉。

    轻则扒层皮,重则丢小命。

    云极岂能上当。

    皇族这条贼船,断然不能绑在身上。

    要说对贞玉衡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世上除了太监,否则没人能把持得住。

    好在云极是浪子。

    浪子无情。

    “等本庄主何时想当太上皇了,再来后宫醉酒,现在酒量不行啊。”

    云极遗憾的嘀咕着,回了侯府。

    出去的时候就不困,回来之后更精神了。

    脑子里又是桃花林里的野鸳鸯,又是入浴的太后,一时间静不下心来。

    加上白天段舞言那三天时间去段府的调拨之言,云极总觉得十分不爽。

    漫漫长夜,如果不做点什么,更是不爽。

    桃花郡主飞了,找不到人。

    太后那边又不能轻易下手,容易成为冤大头。

    齐璇玉远在天石城,远水不解近渴。

    想了一圈儿,云极发现个严重的问题。

    身边没红颜了呀!

    这怎么能行呢,还好本庄主有后备选项。

    背着手来到侯府客房,云极敲响了依柳的房门。

    “依师姐,睡了吗,师弟想要请教几个炼器上的小问题。”

    房间里声息皆无。

    “依师姐?”

    “修炼呢?”

    “走火入魔了?”

    云极敲了半晌,旁边屋子的门开了。

    俞长铭神态怪异的走了出来,咳嗽了一声,道:

    “依柳师妹突破在即,昨天已经返回山门准备进阶筑基后期了,云师弟有什么炼器问题,可以问我。”

    云极愣了愣。

    这下好,连备胎都飞了。

    难道本庄主的桃花运开始散运了?

    “突然之间想通了!没问题了。”

    云极呵呵一笑,道:“俞师兄一起吃点宵夜?”

    “也好,正巧有点饿了。”

    大厅里摆上饭菜与好酒,两人对饮。

    说直白点,就是两个苦逼爷们都找不到女人,只能一起喝闷酒。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都有点心不在焉。

    云极想着自己的桃花运怎么能增加点运势,再旺一些才行。

    俞长铭想着云画现在回家了没有,是住在天石城的云衣坊还是住在她那个败类夫君家里。

    “俞师兄,有心事吧。”

    “没、没有啊!”

    “这盘芝麻饼,俞师兄怎么专夹芝麻,不夹饼呢?”

    “……”

    俞长铭神色一僵,他脑子里全是云画的模样,他才发现自己的筷子夹着芝麻,也不知吃了几十粒了。

    略一尴尬,俞长铭看到了云极的筷子,于是神态怪异的道:

    “云师弟也有心事吧。”

    “没有!我哪有心事。”

    “那师弟怎么不吃自己的饭,夹我碗里的饭呢。”

    “……”

    尴尬的气氛沉闷了片刻。

    “吃饱了,喝茶喝茶!”

    “今天月色不错,呵呵,呵呵。”

    两个同样失意的男人,对月品茶,何其……无聊。

    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件事。

    女人。

    区别是一个只想一个女人。

    另一个,则想着很多女人。

    曹天毫不想女人,他只想报仇。

    回到南燕之后,曹天毫见到他的皇后姐姐,痛哭流涕,细数了北燕狩侯的罪行,还掰开大嘴展示了一番剩下的半口牙。

    南燕皇后名叫曹止晴,其家族在南燕有着不小的实力。

    曹止晴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得知原委后勃然大怒。

    “北燕欺人太甚!明知是本宫的弟弟还敢下此毒手,根本没将我南燕皇族放在眼里!”

    曹止晴心疼自家弟弟,怒不可赦的吩咐道:“传夏侯将军来见本宫!”

    不多时,一名身形高大的金丹境将军进来拜见。

    “夏侯将军,本宫命你走一趟隐龙城,烧了那狩王府,替本宫出口恶气!”曹止晴吩咐道。

    “末将领命。”

    名为夏侯猿的南燕将军,是皇后的心腹,来自皇后的家族。

    无需南燕皇帝下旨,曹止晴即可随意调遣。

    “姐!是狩侯,不是狩王,那家伙降职了。”曹天毫没忘在旁边提醒。

    “尹北冥是皇亲国戚,再怎么降,他的王府也不会变。”

    曹止晴冷静了几分,叮嘱道:“夏侯将军要谨慎行事,莫要与狩王正面动手,隐龙城有三大世家坐镇,被那些世家发现就不妙了,你只要暗中烧了狩王府即可。”

    夏侯猿再次领命,大步离去,前往隐龙城。

    云极在郁闷着桃花运不顺,殊不知他随口胡诌的名字,被曹天毫信以为真。

    不仅引来了一位南燕的金丹境将军,还把这波无名火,烧在了尹北冥头上。

    狩王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几天前刚被炸了一次的王府,即将迎来第二次劫难。

    尹北冥成了北燕首屈一指的大冤种。

    天明之后,渭水河到了退朝的时刻。

    这次大潮,比历年来得都要凶猛数倍。

    渭水河只是分支,真正的主河落仙河,更是狂潮汹涌。

    罕见的大潮,将连接南燕与北燕唯一的一条大桥冲毁。

    这条大桥名为仙河桥,建立于三百年前,断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仙河桥是南燕与北燕的唯一商道,大桥两侧各建有一座古寺,年月悠久。

    古寺内各有一口残钟。

    原本是为了方便大桥两侧的行商之用,一侧钟声起,说明这边有大批货物要运送,对面暂时别上桥。

    百年前由于落仙河妖魔泛滥,两座古寺均被摧毁,引路钟只剩残片。

    于是流传下两句民间谚语。

    古寺钟残,妖魔现。

    仙河桥断,鬼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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