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岂言听到何清月三个字脸色一僵,眸光闪了闪,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身边的女人。

    没想到竟然是他。

    何清月,曾经对他死缠烂打过,直到他入伍当兵去以后才摆脱了那个娇娇女的纠缠。

    后来听说她嫁人了,便再也没见过。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她的父亲,真是奇妙的缘分。

    “原来是何伯伯,您怎么也被下放了?”

    “哎,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说,顾小子你怎么来的,能不能带伯伯去镇上找个医生来给我这老伙计看看。”

    既然都是老熟人,何洪生立马放下戒备之心,声音带着祈求。

    “谁生病了?”

    沈单染突然开口,看眼前的老人不像生病的模样,唯一的可能就是师父出事了。

    接连做了几场噩梦,再联想到前世,师父好像也是这段时间因为重伤治疗不及时导致一条腿残废了。

    立马担心地问道。

    “你们不是来找周广仁的吗,就是他,我这老伙计病得很重,得赶紧去找医生给他看看。”

    “师父生病了?!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我会医术。”

    沈单染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抓着何老的袖子就往里面拽。

    何老听到眼前的年轻姑娘会医术,眼前一亮,立马带她朝着往里面走。

    沈单染看着墙角处瘦骨嶙峋的人影,立马扑倒过去抱着对方的胳膊失声痛哭。

    “还.....没咽气呢,哭什么。”

    周广仁被陌生又熟悉的哭声吵醒,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宠溺的语气,一如前世那样。

    沈单染听得鼻子一酸,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抱着师父的胳膊嚎啕大哭,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清晰。

    像孤魂女鬼。

    周广仁看着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父母妻子都被逼死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只有他侥幸活了下来,却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后来他活到了平反的那天,凭借高超的医术被聘请到京市大医院工作。

    自此以后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再也没有结婚,也没有任何亲人朋友。

    就这样独来独往,潜心研究医术。

    后来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被医科大学聘请为教授,一边带学生一边提升医术。

    直到遇到一个小姑娘,每日都去蹭他的课。

    带了那么多学生,他一眼便看出来她跟别的学生不一样吧。

    那是个有目标有追求的姑娘,明显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坚韧不拔的韧劲。

    虽是辅修,最后考出来的成绩却比他带的博士生都优秀。

    这让他大为震惊,要知道博士生学医的年限非常长,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天才级的好苗子让他大开眼界,心动不已。

    后面的一段时间他刻意观察对方在课堂上的表现,甚至特意提问几个刁钻的问题。

    没想到那女学生全都回答上来了,他再也无法克制激动地心情,跟学校要了对方的档案,才知道她的身世这么凄惨。

    自幼便被父母抛弃,当球一样踢来踢去,没人管没人问。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长大成人,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大学期间成绩也非常优异。

    课堂之上,不论他提什么问题好像都难不倒她,比他亲自带出来的博士生懂得都多。

    知道她对中医非常感兴趣,人头聪明灵活,他破例将她收为自己的徒弟,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对方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片心血与付出,读书期间取得非常优异的成绩和科研成果,甚至对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取得了重大突破。

    在自己的大力支持下,硕士毕业后便成立了医药公司,靠研发的新药成功上市。

    他的徒儿在自己的带领下越过越好,可就在公司上市的当天,却突然跳楼自尽了。

    这一点让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他以为命运对自己已经足够不公,却没想到对那个聪明上进的徒儿会更加残忍。

    美好的人生还尚未开始,就如流星般陨落。

    他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徒儿身上,自从她死后,自己就像失去了努力的目标,从此颓废丧志,搬到偏远的山村独居。

    最后死在了那里。

    周广仁以为他死了,梦也该醒了,可脑子刚清醒过来,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像哭丧似的哭得他头疼。

    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声音跟他梦里的徒儿那么相像。

    他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呜呜呜......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师父。”

    沈单染哭得专心,殊不知一声“师父”让周广仁眸子猛地一震,真的是徒儿?

    “你......你怎么在这里?!”

    周广仁大骇,这姑娘不就是他刚做得梦里的徒儿吗,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周广仁特意伸手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猛地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

    还有她刚才喊自己什么?

    师父?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她的师父?

    那不是几十年后才发生的事吗?

    ......

    周广仁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问,像一团乱麻,理不清摆不明。

    “师父,你终于醒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沈单染紧紧地抱着周广仁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孩子。

    “咳咳,你先放开。”

    周广仁有些相信刚才做梦梦里发生的事将会是他以后的人生。

    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很圆很明亮,不是前世能够有的。

    现在他还在下放期间,因为给一个高官家的孩子治病,被卷进一场阴谋里。

    里面的事他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那孩子是遭了别人的毒手,他被人借机下了套,背了黑锅。

    然后被人迫害,下放到这个贫困的小山村。

    周广仁一改之前颓废丧志没有求生欲的作态,精神好了一些,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像个活死人一样。

    何洪生看他这样,才放下心来。

    想开了就好,老伙计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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