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亲率前锋营沿小径推进。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流沙带时,两侧伏兵尽出,爆炸声起,人为的沙崩轰然而至!

    “中计了!全军后撤!”

    苏湛临危不乱,一边指挥部队后撤,一边张弓搭箭,在漫天黄沙中锁定了远处崖顶上那个嚣张的身影——北疆王!

    “这一箭,为了边境安宁!”

    苏湛怒吼一声,利箭离弦,如同流星般穿过沙幕,精准地射穿了北疆王的咽喉!

    北疆王难以置信地捂着喷血的脖子,从崖顶栽落,瞬间被流沙吞噬。

    “王上死了!王上死了!”北疆军队顿时大乱。

    然而,苏湛还来不及喜悦,更大的沙崩已如海啸般袭来。

    “将军小心!”李挣纵马冲来想护住他,却被一块滚落的巨石连人带马砸中,瞬间被流沙吞没。

    “李挣——!”苏湛目眦欲裂。

    漫天黄沙如同巨浪拍下,苏湛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马背上掀起。

    他用最后的力量放出了绿色的信号火箭——这是命令主力部队立即撤退的信号。

    在被黄沙卷走时,他掏出了怀中的平安符,眼前最后闪过的是慕容婉温柔的笑脸。

    “阿婉,我可能要失约了......你和孩子要好好的......”

    两日后,沙崩过后,同一地点

    后续部队终于赶到流沙隘口,看到的只有被黄沙半掩的残破旌旗和兵刃。

    “找!就是把这片沙海翻过来也要找到苏将军和将士们!”副将王焕红着眼睛下令。

    士兵们在沙堆中发现了:苏湛的佩剑,那枚平安符。

    一具身着北疆王服饰、浑身被落石砸得稀烂的尸体,其肩胛处还嵌着半截特制的中原箭矢——

    散落的北疆王玺和金冠。

    “经辨认,箭矢确为苏将军所有,服饰、王玺、金冠皆属实。”

    军医查验后回报,“苏将军应在沙崩前已重创北疆王,而后……如此规模的沙崩,苏将军和李挣将军他们……难有生还可能。”

    王焕跪在沙地中,双手颤抖地捧起佩剑和平安符:“将军……您做到了……北疆王已死……”

    将士们跪地,发出悲恸的哀鸣,“参军快要生了,将军他还没见到......”

    “小桃姑娘还说等李副将回去......”

    主帅营帐内

    王焕将佩剑和平安符放在案上,声音哽咽:"末将带人搜寻三日,只找到这些......苏将军,李副将,另有十八名兄弟,他们......殉国了。"

    吴将军看着呈上的物证,沉痛三息,提笔写下加急军报:

    “北疆大捷,王庭已破,北疆王确认伏诛,已验明王玺、金冠及尸身服饰特征。

    然征北将军苏湛和李副将等将士,于击杀敌酋后遭遇特大沙崩,不幸……殉国。沙海茫茫,忠骨难寻,仅觅得佩剑与信物……”

    “八百里送去给陛下。”

    从南诏王城出发,已是第五日。

    銮驾行至一段崎岖不平的道路,姜苡柔面色苍白,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不适,端坐着,生怕被焱渊看出端倪。

    焱渊虽看着折子,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记得她怀曦曦和星星时,虽也害喜,却远不似如今这般难受。

    他心疼她的强撑,一股无名火又因那个让她受苦的“根源”而暗自升腾。

    “停车。”

    车队应声而停。

    焱渊拿过一旁温着的蜂蜜菊花茶,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唇边,“柔柔,喝口水,歇一歇再走。”

    姜苡柔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臣妾没事,不必为臣妾耽搁行程。”

    “无妨。”焱渊取过一颗腌渍的梅子,“咱们也正好看看此地的风土。”

    他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在低咒:大的刚折磨完柔柔,小的又折磨,这小孽障,还未出世便如此折腾柔柔!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相敬如宾,客气得让人心头发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传令兵高举军报,疾驰而至:“报——!八百里加急军报!”

    焱渊眸光一亮,心道这必是北疆最终的捷报。

    他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地展开。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握着军报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那纸上,前半段是北疆大捷、北疆王伏诛的喜讯,后半段,却是苏湛力战殉国、遗骨无存的噩耗!

    他的脸,一半因胜利而滚烫,一半因痛失臂膀而冰冷刺骨。

    “陛下?”姜苡柔看到他骤变的脸色,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没事吧?”

    她伸手想去拿那军报,焱渊猛地将绢帛攥紧,迅速递出銮驾。

    陆离心领神会,立刻躬身道:“奴才这就把军报送去给几位将军阅览!”

    说完,不等姜苡柔反应,陆离便一溜烟跑了。

    姜苡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是捷报吗?为何陛下的反应如此异常?

    她拉住焱渊的衣袖,眼中已蒙上水光,“陛下……是不是……败了?北伐……失败了?明明十日前还说很顺利的……”

    焱渊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那句“苏湛殉国”如何敢说出口?

    他深知她与慕容婉情同姐妹,更怕的是——她将北伐之因归咎于自身。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用力紧了紧,扯出一个安抚的笑:

    “柔柔,别胡思乱想。只是北疆王过于狡猾,战事比预想中艰难些,但就快胜利了,真的。”

    她不再追问,只是默默抽回了手,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

    入夜,五万大军在驿馆旁扎营。

    主营帐内,焱渊亲自为姜苡柔脱下外裳,将她抱上临时铺设的床榻。

    那榻上铺了厚厚几层貂绒,一半是墨凌川准备的行囊,一半是焱渊的大氅,只因为怕木板床太硬,硌着她。

    “柔柔,把汤婆子抱好。”他扶她躺下,细致地掖好被角,又摸了摸手炉的温度,确认不会烫伤她,这才放心。

    “柔柔睡吧。”

    姜苡柔看他穿戴整齐,并无就寝的意思,轻声问:“陛下,你不睡吗?”

    她顿了顿,自以为明了,“臣妾知道了,你要去和几位将军商议军情,去吧,臣妾自己先睡......等一下。”

    她爬起来,拿过旁边的狐裘给他披上,“夜里冷,陛下要穿暖和些。”

    焱渊又将她塞进被子,“不急,朕看你睡着了再去。”

    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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