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敬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混着脸上的冷汗,也分不清是疼的还是怎么,声音哽咽却斩钉截铁:

    “臣妹……谢陛下!陛下肯信臣妹,臣妹这条命豁出去,也必定把差事办得风光体面,不给陛下丢人!”

    最后,焱渊的目光砸回太后身上,冻得人骨髓都发寒:“母后病了,就好生养着,既然母后选择永远为六弟哀悼,便好好当个伤心人吧。”

    每个字都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即日起,任何人不得探视,母后……也不必再见任何人了。”

    帝王话音刚落,“哐!哐!哐!”,侍卫们用厚木板将殿内几扇窗户从外封死!

    殿内白天如黑夜。

    “你——!”太后像是被彻底抽走了筋骨,瘫软了一瞬,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这是要把你亲娘关到死吗?!你这个逆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吗?先帝!先帝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选的好皇帝!连亲生母亲都能如此作贱!孝道何在!天理何在啊!!”

    焱渊冷鸷一笑,领着姜苡柔出了殿门。

    “柔柔,陪朕出去透口气。”

    他搂得她很紧,几乎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透着无力,步子沉得像是灌了铅。

    日头明明晃得人眼晕,却好像一点都照不进他心里。

    颐景园的小亭里,四下无人,只有微风拂过花草的细微声响。

    姜苡柔任由帝王靠着,感受着他无声的压抑。

    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陛下不是没人疼,没人爱。陛下还有臣妾,还有曦曦和星星,我们都最最爱陛下。”

    焱渊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朕对母后的心……早就死了。只是今日听闻她咳血,终究……还是心软了,想着去看看她。那些过往的事,朕也想忘记,却忘不了。可朕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希望朕死......”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像个迷茫又受伤的孩子,望着姜苡柔,“柔柔……你会不会觉得朕……不孝?”

    其实他从小有一句话一直困惑着,为什么母后不喜欢我?

    姜苡柔捧起他的脸:“不是陛下的错,我朝虽以仁孝治天下,可为人父母者,若心偏了、坏了,甚至要将孩子推入火坑,难道做子女的,就只能一味忍气吞声,直至被吞噬吗?”

    她语气温柔却有力,

    “母若愿暖一尺,儿必还三丈。可若母赠风雪满身,儿又何必苦求那一点微温?

    每个父母,都该先学会如何好好爱孩子,才能收获真正的孝心。孝道不是枷锁,陛下无需勉强自己。”

    说着,伸出手臂将他整个人环住,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像安抚受惊的孩童般轻轻拍着他,

    “渊郎,你首先是臣妾的好夫君,是曦曦和星星最依赖的好父皇,然后,才是这天下万民的皇帝。”

    她的头靠着他的头,手心温暖地抚着他的后脑,在他紧蹙的眉间印下一个珍重的吻:“渊郎,‘永远最偏爱陛下’这句话,臣妾绝不食言。”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说出早已做好的决定,

    “臣妾想好了,明日起就把曦曦和星星带去养心殿,将他们安置在西暖阁,让可靠的嬷嬷和乳母看着。

    然后……臣妾就在一旁陪着陛下批阅奏折,处理政务,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再不分开了。”

    焱渊怔怔地望着她,眼底的冰封被这温柔定的话语融化。

    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像只受伤的大兽寻求慰藉般蹭了蹭,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沉声道:“……好。”

    从前,他告诉自己,没人爱你,你就必须自己做自己的山。

    可如今,有了柔柔,有了曦曦和星星,帝王这颗孤寂冰冷的心,被填得满满的,足以治愈那缺失的温情。

    长公主府内。

    她斜倚在铺着锦绣软垫的贵妃榻上,一袭绛紫色金线绣鸾鸟衣裙,虽因伤未施粉黛,略显苍白,但那通身的气派与眼底的精明算计却丝毫未减。

    轻轻抚摸着被洁白纱布层层包裹的右手,指尖隔着布料感受到隐隐作痛,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这点皮肉之苦,换得重掌权柄,值得。”

    红菱轻步上前,将一摞厚厚的章程册子呈上:“殿下,这些是目前已抵达京城的各国使团名录,这些是接下来几日预计抵达的番邦清单,请您过目。”

    嘉敬用左手接过,漫不经心地翻开。

    “南诏,北羌,波斯,北……疆……”

    当看到“北疆”二字时,她的手指一顿,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瞳孔骤然收缩!那股深埋于心的、被北疆人俘虏后所受的屈辱与愤怒瞬间冲上头顶,让她几乎失控。

    “啪”,她猛地合上了册子,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重新打开册子,盯住那两个字。

    要想成功,就得学会面对过去,甚至利用过去。

    她要将这份耻辱,化为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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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京城外。

    万国来朝的盛况显现,装饰华丽的异邦马车在官道上排成长龙,等待着守城官兵的严密盘查。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语言、香料和喧嚣混杂的气息。

    其中一辆马车上,车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充满兴奋的少女面庞,眼睛亮晶晶的,正是丹珠。

    “哇!宣哥哥,这就是中原的京城吗?好大好繁华啊!”她几乎要探出半个身子去。

    裴宣一袭青衫,气质中有中原人的清雅和北羌的烈。

    看向窗外,望着那高耸的城墙和巍峨的城楼,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感慨。

    “是啊,终于……回来了。”

    十二年前,外祖父曾官至中书令,牵着他的手走进这座城池的景象恍如昨日。

    此次回京,他定要为外祖父翻案,重振裴家门楣,讨还公道。

    阿柔,此刻你在宫中做什么呢?定是在悉心照料我那两位未曾谋面的小外甥吧?

    在他们的马车之后,紧跟着的是南诏国车队。

    其中一辆格外宽敞的马车内,坐着一位异常引人注目的男子。

    他拥有一头如月华流泻般的银色长发,面容清癯俊秀,气质出尘,宛若谪仙临世。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喧嚣的人群,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无人能懂的思绪,薄唇微动,无声地念着:柔儿,夫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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