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莫问前程
落座过后，周毅双手奉上一杯热茶，杨剑一脸欣慰地接过茶杯，看向魏大洪：“东大学子如何？”</br>“名不虚传！都是值得栽培的好苗子。”魏大洪毫不吝啬地夸赞道。</br>他岂会不知上级的用意与杨剑的心意呢，无非是花花轿子众人抬罢了。</br>“周毅，别给东大丢脸。”杨剑正色叮嘱一句，然后才肯饮用手中的热茶。</br>“是！学弟一定会谨遵学长的指示。”周毅难免有些紧张，只因省纪委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br>闻言，杨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要谨遵党和国家的指示。领导指哪儿，你就打哪儿。组织让你干啥，你就干啥。”</br>“是！”周毅直挺挺地回答，可良心的反馈却是：我周毅，只听救命恩人杨剑的命令！</br>“来吧，谈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杨剑主动配合省纪委的约谈。</br>“杨处长，我没资格约谈您。而唐处长叫您过来，是想给外人一个交待，免得会授人以柄嘛。”魏大洪客客气气地解释道。</br>此话一出，杨剑终于领悟省纪委的用意，约谈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自己打人了，肯定要给组织一个交待。</br>既然如此，杨剑便好奇地反问一句：“唐处长忙什么呢？”</br>“唐处在约谈城西区的相关干部。”魏大洪如实地回道，省纪委不仅约谈了杨剑，还约谈了所有的当事人。</br>闻言，杨剑微微点头，唐川还算有点良心，省纪委也知道一碗水端平。</br>这时，第一监察室内的座机响了，魏大洪立即走去接听电话：“一科魏大洪，请领导指示！”</br>“是！”魏大洪挂断电话，扭头说道：“杨秘，方书记叫你过去。”</br>闻言，杨剑立即起身，唉声叹气地感慨句：“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方书记来电话。”</br>....</br>敲响秘书的房门，杨剑轻声试探道：“方书记的心情咋样？”</br>“走吧，我带你去见方书记。”同样都是秘书，怎么可能会泄露老板的**。</br>见此情景，杨剑会心一笑，然后跟在秘书的身后，走进纪委书记方天明的办公室。</br>秘书刚要去倒茶，方天明厉声打断道：“让他自己倒！他不是对外宣称，可以跟楚省长平起平坐吗！”</br>“是！方书记。”秘书转身走就，心呼：杨剑啊！杨剑！你真是啥啥都敢讲啊！</br>这时，杨剑直奔茶水台，自己倒就自己倒，啥贵喝啥，啥好泡啥。</br>搭眼一瞧....靠！一堆破茶！都比不过楚大山的秘书！</br>怪不得火气这么大，原来是因为茶不行啊！</br>刚要倒水，差点忘记先给领导的水杯蓄满。</br>端着水壶，走到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地倒水，外加一句：“方书记，请用茶。”</br>方天明冷“哼”一声，并没有抬头搭理杨剑，照旧垂头处理手头上的文件。</br>杨剑趁机偷瞄几眼，看看纪委书记的工作，自己能不能胜任。</br>不瞧不要紧，一瞅吓一跳，只因好多人的生死，皆在方天明的笔下。</br>这一天下来，得勾绝多少人的官位啊？</br>纪委书记不好干啊！这活太他妈的得罪人啦！</br>泡杯茶，压压惊，领导问啥就回啥，尽量少被骂几句吧。</br>半杯茶下肚，方天明突然说句：“不要乱动黄有仁的亲属。”</br>“啊？”杨剑大吃一惊，这么隐秘的事情，方书记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省公安厅里有奸细？</br>“可以暗中取证，不可以打草惊蛇。”方天明收起文件，轻抿一口茶水。</br>杨剑默不作声，只能静候“方天画戟”的指示。</br>“高阳同志为什么进京？”方天明直勾勾地考较杨剑的悟性。</br>“试探中组部的意思？”杨剑轻声回答。</br>“哼！还没有蠢到家。”方天明瞥了杨剑一眼。</br>此话一出，杨剑顿时尬住，明明回答正确，可非要.....算了，惹不起还忍不起吗？</br>“盛京市的一举一动，必须要得到上级的首肯。换言之，只有党和国家，才能决定奉天省的掌管权。”</br>“所以，你没资格调查黄有仁，甚至连目前的陆怀远都不行。”</br>“是！明白！我这就通知他们，立即停止后续的行动。”杨剑当即表态：老子不干啦，就像谁愿意玩命一样！</br>“蠢货！”方天明破口大骂，这小子竟敢撂挑子？</br>见此情景，杨剑一脸苦像地说句：“领导，您就不能直说吗？咱们就不能简单点吗？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呗。”</br>闻言，方天明的胸膛气到起起伏伏，本想培养一下杨剑的悟性，没成想...这小子倒先嫌弃上了。</br>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辈子只能当棋子，枉费自己的良苦用心。</br>而眼见方天明即将暴走，杨剑慌忙端茶道歉：“方书记，喝口茶，消消气，犯不上。我就是个愣头青，领导指哪儿我打哪儿！”</br>“杨剑，你真想接班？”冷静下来的方天明，第一次过问杨剑的心思。</br>闻言，杨剑沉默片刻，正色回句：“方书记，以我的性格，很难不得罪人，根本就不适合独当一面。”</br>“我干了一年半的镇长，差点把整个班子都得罪了。我曾扪心自问过，自己适合从政么。”</br>“可良心回答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br>“方书记，他们都说我不适合当秘书，可我挺喜欢当秘书的。”</br>“说句心里话，我没想过那么多，更不敢奢想秘书长的位置。”</br>“总而言之，听党指挥，服从安排。”</br>“还是那句话，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br>听着，听着，纪委书记方天明，第一次赏给杨剑一个笑脸看。</br>“绕来绕去，还不是想当省委的秘书长。”方天明笑骂道。</br>“嘿嘿，副的也行！”杨剑讪笑道。</br>“别得意，要想当上省委的大管家，你小子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方天明泼去一瓢凉水。</br>杨剑立即表态：“方书记，我才28岁啊！我可以慢慢学嘛！”</br>“你还是先学学，如何不出大院知天下吧。”方天明提点道。</br>“这个好学啊！秘书长都教过我啦！无论到哪里考察，晚上都叫人过来喝酒。”</br>此话一出，方天明瞬间黑脸，指着房门，破口大骂：“滚！”</br>“好嘞！”杨剑转身就走，心想：难道自己学偏啦？不应该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