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小石岛上两艘商船即将出发。

    “花城,咱们小石岛以后的肉啊菜啊还有粮食可就靠你了啊,你们走了,这食堂的压力又落在了老窦身上,老窦现在的心情可差了。”唐明山很舍不得张花城他们离开,一旦离开,这里的一切都将会由他们来接手了。

    这一说,旁边的窦本立都开始叹气了,运动也波及他了不说,现在他还要接手之前的一些工作,食堂的压力可是很大的。

    张花城笑道:“窦叔不用担心这些,岛上现在我们种植的粮食蔬菜足......

    夜风穿过山谷,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树梢,桃源村的灯火在群山环抱中如星点般闪烁。张花城走下山来,脚步沉稳,心中却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那一千多人齐齐鞠躬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不是神,只是一个比别人多看了几年书、早几年醒悟的普通人。可如今,他肩上扛着的,是整整两个村落的命运。

    回到家中,妻子林秀英还在灯下缝补衣物,见他回来,连忙起身倒水:“这么晚才回,饭都热了三遍了。”

    “不急。”张花城接过粗瓷碗,吹了吹热气,“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理。”

    林秀英没动,只是静静看着他:“又出什么事了?”

    他沉默片刻,把碗放下,低声说:“今天……全村给我鞠躬。”

    林秀英一怔,随即轻叹一声:“他们敬你,是应该的。你带他们活下来了,活得比外面谁都好。”

    “可我不想让他们跪我。”张花城声音有些哑,“我想让他们挺直腰杆做人,不是对我感恩戴德,而是对这日子有盼头。咱们建桃源村,不是为了当谁的救世主,是为了谁都别再饿着、冻着、怕着。”

    林秀英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人就是这样,危难之中有人拉一把,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你要他们不感激,除非这日子太平常了,平常到他们觉得‘本该如此’。”

    张花城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是啊,真正的理想,不是让人感激涕零,而是让好日子变得理所当然。

    他忽然笑了:“你说得对。那咱们就得让这‘画里的村子’,变成人人都能住上的地方。”

    第二日清晨,张花城召集核心骨干开会??韩飞、五叔公、黑山大队队长赵铁柱、新任村医陈大夫、教师代表老周等人齐聚综合楼二楼会议室。

    墙上挂着大幅手绘地图,标注着桃源村及周边三十里内的山川地形、资源分布与交通路线。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定三件事。”张花城站在桌前,语气坚定,“第一,粮食自给必须彻底实现;第二,建立对外秘密贸易线;第三,组建民兵巡逻队,保卫桃源村安全。”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

    赵铁柱率先开口:“粮食这块我们已经在做了,春播的玉米、高粱都长得不错,加上新开的二十亩水田,今年秋收应该够吃还能余下些。但要说完全自给,还得扩种。”

    “我建议开发西岭坡地。”韩飞指着地图,“那边阳光足,土质也松软,虽然陡了些,但修梯田完全可行。我已经带人勘测过,最多三个月就能整出百亩良田。”

    “可以。”张花城点头,“但记住,不能毁林开荒。每砍一棵树,必须补种三棵。我们要的是可持续,不是竭泽而渔。”

    “明白。”韩飞记下。

    “第二件事。”张花城转向陈大夫,“目前药品储备还够吗?”

    陈大夫推了推眼镜:“常用药基本齐全,抗生素、退烧药、止血粉都有库存。但胰岛素、强心剂这类特殊药品几乎没有,一旦有人突发重病,只能往外求援。”

    张花城眉头微皱:“那就得尽快打通外部渠道。我已经联系了唐伯伯,他会安排一名可靠商人,每月通过渔船送一批物资进来,地点定在北角暗礁湾,时间固定在每月初七凌晨三点,风雨无阻。”

    “风险太大了吧?”五叔公担忧道,“要是被发现……”

    “所以必须绝对保密。”张花城沉声道,“只有我知道接头人身份,交易由韩飞带队执行,其他人不得参与。货物进来后,统一存入地下仓库,登记造册,严禁私用。”

    “我同意。”赵铁柱表态,“咱们不能一直靠运气活着,手里得有点硬通货,关键时刻才能救命。”

    “说到硬通货。”张花城拿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块金灿灿的东西,“这是我在长白山深处采到的狗头金,纯度很高。另外,山上还有野参、鹿茸、紫貂皮、桦树油,都是外面抢着要的宝贝。我们可以用这些换药品、工具、甚至枪支弹药。”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枪?”老周惊讶地看着他,“咱们真要武装自己?”

    “不是为了打仗。”张花城目光扫过众人,“是为了防匪、防盗、防乱兵。你们以为外面太平?我收到消息,东北边境已有溃军流窜,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我们这里富了,就成了肥肉。我不希望有一天,孩子们正在上课,外面突然冲进来一群持枪恶徒。”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都点了点头。

    “那就建武装队。”韩飞主动请缨,“我来训练,挑身强力壮、头脑清醒的青年,十人为一组,轮班巡逻,装备以猎枪为主,必要时可配土炮。”

    “准。”张花城写下批条,“经费从集体金库支出,优先保障。”

    会议结束时,已是正午。

    张花城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径直去了学堂。

    教室里,二十多个孩子正跟着老周读《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童声清脆,穿透山谷。

    他站在窗外静静听了许久,直到下课铃响。

    孩子们蜂拥而出,看见他纷纷喊:“花城叔!”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上前,仰头问:“花城叔,你说的动物园什么时候建好呀?我想去看小鹿!”

    张花城蹲下来,笑着摸她脑袋:“快了,等冬天过去,春天一到,小鹿就搬进来了。不止有鹿,还有兔子、狐狸、孔雀,你想不想养一只小鸡当宠物?”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想!我要给它起名叫‘金豆’!”

    笑声中,老周走了过来:“孩子们最近进步很快,识字量平均达到两百以上。我还开了算术课,教他们认数、加减法。下一步打算引入自然课,讲天气、植物、动物。”

    “很好。”张花城赞许道,“教育才是根本。咱们的孩子,将来不仅要会种地打猎,还要懂科学、会管理、能走出去。”

    “可教材呢?”老周苦笑,“现在的课本都不让用了,上面说那是‘封资修毒草’。”

    “那就我们自己编。”张花城果断道,“你牵头,组织几位老师,写一套‘桃源村实用教材’。内容包括:基础语文、实用算术、农林常识、卫生防疫、地理气象、简单机械原理。不提政治,只讲生存技能。”

    “我能行吗?”老周有些犹豫。

    “你行。”张花城看着他,“因为你愿意教,这就够了。”

    午后,张花城骑马巡视西岭梯田工地。

    数十名壮劳力正在挥锄凿石,搬运泥土,号子声此起彼伏。几个妇女送水送饭,孩子们在坡下玩耍,捡拾碎石堆成“城堡”。

    韩飞迎上来汇报进度:“第一批五十亩已成型,下周就能播种冬小麦。我们采用‘石埂固土法’,既能防止滑坡,又能蓄水保温。”

    “干得好。”张花城查看土质,满意地点点头,“再派一组人去南沟伐木,准备搭建育苗温室。明年开春,我们要试种番茄、辣椒、黄瓜这些南方菜,改善伙食结构。”

    “还有件事。”韩飞压低声音,“昨天夜里,巡逻队在东山脚下发现脚印,至少三人,穿着军靴,朝向不明。”

    张花城眼神一凛:“有没有追踪?”

    “追了五里,进了密林就断了。但从痕迹看,不像本地人,走路姿势僵硬,像是长期行军养成的习惯。”

    “溃兵?”张花城喃喃。

    “极有可能。”韩飞神色凝重,“要不要加强夜间警戒?”

    “立刻执行。”张花城下令,“今晚开始,实行宵禁,非执勤人员不得外出。所有岗哨加倍,?望塔增设火把。另外,通知各家各户,藏好粮食,锁好门窗,女人孩子尽量待在屋内。”

    当天傍晚,全村进入战备状态。

    张花城亲自带队,在村周设下三道防线:外围是陷阱区,布置竹签坑、绊网钩;中层为哨卡带,每五百米设一明一暗两个观察点;内圈则是民兵集结地,随时准备反击。

    半夜,东北方向传来一声狼嚎。

    这不是真狼,而是巡逻队约定的紧急信号。

    张花城翻身而起,抓起猎枪便冲出门外。

    十分钟内,二十名民兵在晒谷场集合完毕。

    “东岭二号哨发现移动光源,持续闪烁三次,确认为敌情!”哨兵报告。

    “全体听令!”张花城声音冷静,“韩飞带五人前出侦查,赵铁柱率十人守住村口,其余人护送老人孩子进入防空洞。我亲自带队接应!”

    队伍迅速行动。

    借着月色,他们潜行至东岭山坡,果然看见三个黑影在林间穿行,手持手电筒四处照探,嘴里说着普通话,夹杂着粗鄙脏话。

    “妈的,这破地方穷得连条狗都没有!”

    “上头说这儿有个秘密基地,藏了不少粮和枪……要是真有,咱兄弟可就发财了!”

    “别废话,赶紧找!天亮前必须撤!”

    张花城伏在岩石后,冷冷听着。

    果然是溃兵,而且目标明确??他们知道桃源村的存在!

    “怎么办?”韩飞低声问。

    “抓活的。”张花城咬牙道,“我要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接下来的抓捕干净利落。

    利用地形优势,民兵们从三面包抄,一声哨响,火把齐燃,枪口对准目标。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否则开枪!”

    三人当场吓瘫,扔掉手枪乖乖投降。

    审讯在凌晨两点进行。

    三人原是某边防团逃兵,因部队整编被打散,流窜途中听说“深山有个神秘村落,藏粮万斤,武装齐全”,便结伙前来抢劫。

    “谁告诉你们的?”张花城盯着其中一人。

    那人哆嗦着:“是……是一个姓庞的干部,说他以前管过那片区域……还给了我们一张草图……”

    张花城心头一震。

    老庞?

    他确实写信请求过老庞帮忙营救仍在小石岛驻守的几名亲信,但对方至今未回音。没想到,老庞不仅没帮,反而将情报泄露出去,甚至可能故意引人前来试探!

    “此人不可再信。”五叔公听完汇报后断言,“他已变质,成了投机分子。”

    张花城闭上眼,久久未语。

    他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谨慎,就能避开风暴。可现实告诉他,只要你还活着,还富着,就会有人盯上你,哪怕是你曾经信任的人。

    第二天,三名俘虏被关押在地下牢房,经村民大会表决,判处三年苦役,参与修路垦荒,表现良好可减刑释放。

    与此同时,张花城做出一项重大决定:**立即启动“隐村计划”**。

    具体内容包括:

    一、拆除所有显眼标志物,如村名牌、广播塔顶灯、大型标语墙;

    二、对外通讯全部改为密码传递,使用《诗经》段落作为暗号;

    三、村民对外统一称谓为“黑山林场职工”,户籍资料伪造完成;

    四、建立假村庄??在十里外另辟一处废弃村落,布置虚假炊烟、灯光、脚印,迷惑外来探查者;

    五、所有儿童停止唱外来的歌谣,改学山歌民调,避免语言暴露。

    这一系列措施推行迅速而严密。

    不到十天,桃源村仿佛从地图上消失了一般。

    就连偶尔飞过的侦察机,也只能看到一片荒芜山林,不见人烟。

    然而,就在局势趋于稳定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打破了平静。

    先是两个孩子发烧抽搐,接着是五名妇女出现呕吐腹泻症状,随后又有老人陷入昏迷。

    村医陈大夫连夜诊治,最终确诊:**砒霜中毒**!

    “来源?”张花城脸色铁青。

    “初步判断是饮用水。”陈大夫分析,“毒素含量极低,长期摄入才会发作。可能是有人蓄意投毒。”

    全村哗然。

    张花城当即下令封锁水源,启用备用井,并组织人手排查供水系统。

    三天后,真相大白:在主水渠上游的一处隐蔽角落,发现一个密封陶罐,内含白色粉末,经检测正是砒霜。

    更令人震惊的是,投放者竟是张家堂一位普通妇人??刘氏。

    审问中,刘氏痛哭流涕:“我不是要杀人啊!我只是……只是想让我儿子当上治安队员!我听人说,只要村里出事,就会招新人进队,我儿子老实巴交没人要,我就……就想制造点混乱……”

    原来,她误信谣言,以为“危机=机会”,竟铤而走险。

    张花城听完,久久无言。

    他让人把她关进柴房反省,暂不处罚。

    当晚,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 “人心复杂,非善恶可分。饥饿使人疯狂,贫穷使人扭曲,而一点点权力的诱惑,也能让母亲变成毒妇。我们建的不只是村子,更是人心。若不能教人向善,再多的粮仓也是废墟。”

    七日后,中毒者全部康复。

    张花城召开全村大会,公开事件经过,并宣布一项新制度:**设立“功德簿”与“惩戒榜”**。

    凡助人为乐、积极劳动、提出良策者,记入功德簿,年底表彰奖励;

    凡破坏团结、散布谣言、危害公共安全者,上惩戒榜公示,情节严重者接受劳动改造。

    同时,他推动成立“村民议事会”,由每户派出一名代表,参与重大决策讨论,确保权力透明。

    渐渐地,村庄恢复了安宁。

    冬天来临前,梯田丰收,温室建成,温泉客栈试营业,接待了几批来自外界的“迷路旅客”,赚到了第一笔现金收入。

    除夕之夜,桃源村张灯结彩,杀猪宰羊,举行首届“团圆宴”。

    孩子们穿着新衣放鞭炮,老人们围炉煮酒,青年男女跳起秧歌舞。

    张花城站在高台上,望着万家灯火,耳边是欢声笑语,心中却默默立誓:

    “我会守住这里,守住这份鎏金岁月。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这片土地,一定要成为孩子们长大后,愿意带回孙子来看的地方。”

    雪悄然落下,覆盖群山,也将这个藏于深谷的秘密村落,温柔地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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