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不能这么查。”

    “嗯?”司徒穆看向他。

    “对方既然敢留下这块令牌,就是想让我们顺着这条线去查,去和天机阁起冲突。”

    张凡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越是气急败坏,他们就越是高兴。”

    “那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

    张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们不是想看戏吗,我们就演给他们看。”

    “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司徒穆看着张凡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的烦躁竟然消散了不少。

    “司徒师兄。”张凡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有没有兴趣陪我干一票大的?”

    看着张凡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司徒穆忽然觉得这场清除内奸的游戏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魔道,天机阁。

    想在我诸天圣地搅动风云。

    你们好像还没搞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与司徒穆定下计策后,张凡心中的紧迫感并未消退,反而更强烈。

    幕后黑手的棋局已经铺开,五座窃灵转魔阵只是第一步。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嫁祸天机阁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对手在暗,我在明。

    这种感觉张凡很不喜欢。

    不过再紧迫的事也得一步步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妹妹灵儿安顿下来。

    自从来到这诸天圣地,小丫头一直待在刘长老的洞府,虽然安全却也憋闷。如今她身体好转,也是时候带她出来多走动走动,熟悉一下这个未来可能要长久生活的地方。

    第二日,天光正好。

    诸天圣地的主峰道上,绿树成荫,灵气氤氲。

    “哥哥,那就是传功殿吗,好高啊。”

    张灵儿一身淡绿色的罗裙,小脸蛋上满是新奇。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张凡的大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指点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建筑。

    “对,那就是传功殿。”

    张凡放慢脚步,耐心解释。

    “宗门所有的功法秘籍都在里面。以后等你身体好了,哥哥带你进去挑最好的功法。”

    “嗯。”灵儿重重点头,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一旁的陈诗雨看着兄妹俩,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灵儿妹妹,前面就是丹阁了哦。”她指着不远处一座飘散着浓郁药香的九层宝塔,“宗门里所有的丹药都是从那里炼出来的。”

    “丹阁?”灵儿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对丹药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我们快去看看。”

    丹阁之内,热气蒸腾,药香扑鼻。

    一层大厅宽敞,数百个丹炉一字排开,许多身穿青衣的丹阁弟子正忙碌着。有的在丹炉前控制火候,有的在药架间穿梭拣选药材,还有的则在石台上处理着各种灵植。

    一切井然有序。

    “哇。”

    张灵儿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她踮着脚,看着一名弟子将一株通体火红的灵草投入丹炉,小鼻子轻轻嗅了嗅。

    “陈姐姐,那是赤焰花,年份好像不太够,炼出来的丹火气会很重。”

    陈诗雨一愣,凑过去看了看那弟子身旁的玉简介绍,果然那弟子炼制的是最基础的凝火丹,所用的赤焰花年份要求不高,但成丹品质也确实一般。

    她还没来得及夸赞,灵儿又指向另一边。

    “那个哥哥用的冰晶兰根茎有点损伤,药效会流失好多,好可惜。”

    声音虽小,但附近几名弟子都听见了,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个小姑娘怎么对药理懂这么多,连玉简上没标注的细节都知道。

    陈诗雨心中惊奇,看向张凡。

    张凡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药灵圣体天生亲近草木,能感知到每一株灵植最细微的状态。这种天赋是任何丹道大师都梦寐以求的。

    对灵儿来说这不是知识,而是本能。

    就在这时一道争吵声从角落里传来。

    “说了要用猛火,你懂不懂?《丹方总纲》上写得清清楚楚,火绒草就是要高温急萃,才能最大限度逼出药力。”一个脸膛发红的弟子提高了嗓门,对着面前一个瘦高个弟子吼道。

    那瘦高个弟子也不相让,梗着脖子反驳:“师兄,话不能这么说,火绒草性子太烈,用文火慢焙才能温养药性,避免损伤。咱们炼的是清心丹,主药是静心莲,要是辅药的火气太冲,岂不是毁了一炉丹?”

    “屁话,你这是死读书,不敢尝试怎么能炼出极品丹药?”红脸弟子唾沫横飞。

    “你那才叫乱来。”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周围渐渐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弟子。

    一名丹阁执事闻声赶来,眉头紧锁。

    “吵什么吵,丹阁重地成何体统。”

    两名弟子见到执事,气势都弱了三分,但依旧不服气。

    红脸弟子躬身道:“王执事,您评评理。这火绒草到底该怎么处理?”

    王执事看了看他们准备的药材,也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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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种处理方法在丹道中都存在。猛火急萃确实能催发最大药力,但风险高,文火慢焙稳妥,但药效会温和许多。具体用哪种取决于主药的特性和炼丹师的个人手法。

    他沉吟片刻道:“炼制清心丹确实以稳妥为上。不过若想提升丹药品质,尝试更激进的手法也并非不可,这主要看个人把握。”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瘦高个弟子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红脸弟子则满脸不忿,觉得自己的丹道探索精神被扼杀了。

    周围弟子也是议论纷纷,显然对这个问题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

    张灵儿扯了扯张凡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那个红脸哥哥说的好像不对哦。”

    她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火绒草它不开心了。”

    不开心?

    张凡心中失笑,也只有自己这妹妹才会用这种词来形容一株草的药性变化。

    但他知道灵儿的感觉绝对没错。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妹妹那求知的小眼神,再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或好奇或轻视或敬畏的目光,心念一转。

    自从大比夺魁又揪出宗门内奸,自己的名声在宗门内可谓是如日中天。但名声这东西是把双刃剑。有人敬你,自然就有人不服你。

    尤其是丹阁这种技术性极强的地方,弟子们大多心高气傲,对自己这个靠打打杀杀出名的所谓长老未必真的心服口服。

    与其等麻烦找上门,不如先露一手。

    想到这里张凡牵着灵儿,缓步走了过去。

    “张长老。”

    “见过张长老。”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名王执事也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

    张凡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争执的两人身上,而是落在了那株引发争端的火绒草上。

    他随手拿起一株,捏在指尖。

    “你们都过来看看。”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争执的两人连同周围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

    想干嘛?

    难道张长老还懂炼丹?

    不少人心中都泛起了这个念头。毕竟张凡在擂台上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很难把他和需要精细操作的炼丹师联系起来。

    只见张凡指尖一缕淡金色的灵力缓缓吐出,轻柔地包裹住那株火绒草的叶片。

    是玄黄诀的灵力。

    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下,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火红的草叶脉络之中竟然真的渗出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近乎黑色的火线。

    这丝黑火一出现就散发出一股暴躁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焚尽。

    “嘶。”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是阴火,地脉阴火。”王执事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钻研丹道数十年,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上见过关于地脉阴火的记载,说某些至阳灵植的根源深处会伴生一丝至阴之火,极难察觉也极难炼化,是无数炼丹师的噩梦。

    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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