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通古代，开局接待刘关张》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换皇帝（修改中）
暴雨初歇，山色如洗，农家乐的屋檐滴着残雨，一粒一粒砸在青石板上，像谁在敲更。晨雾未散，缠绕着院角那口古井，湿气沁入砖缝，也渗进赵匡胤的袍角。他仍坐在井畔石凳上，手中那只唐宋蹴鞠已不再滚动，而是静静卧在膝头，仿佛一头疲倦归巢的鹰。
昨夜张泊带回的辽国密信，已被王安石拆封细查三遍。青铜令牌上的契丹文经沈括辨认，乃是“共驰之盟”四字，意为愿与大宋在球场之上并肩驰骋，而非沙场相向。白龙婵将油布掀开一角，让晨光落在那枚令牌上，铜光微闪，竟似有血未曾冷透。
脚步声再度响起，却非一人，而是成列踏来，靴底踩碎落叶，节奏齐整。是魏元吉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不是一百二十人，而是九十七??三十三人未能归来。
赵匡胤缓缓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年轻面孔：有人跛行，有人臂缠麻布，更有几人眼中盛着远超年岁的沧桑。他们不言败，也不诉苦，只是整队肃立，如松如柏。
“太祖。”魏元吉声音低哑，“我们走过了七十二城，建了八十九座球场。三十三位兄弟……长眠于异乡。”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封面已磨破，边角焦黑，显然是经火劫后抢救而出。“这是他们的名字，也是我们走过的路。”他双手奉上，“每一页，都记着一座球场的落成、一场赛会的举行、一个孩子第一次把球踢出寨门时的笑声。”
赵匡胤接过，指尖抚过那焦痕，仿佛触到了烧灼的土地与未冷的骨灰。他翻开第一页，是西南哀牢山，苗寨木楼间搭起竹架球门，图旁小字写道：“腊月十一，彩裙队胜铁脚帮，赢得学堂基址。赛后，族老焚香告祖：‘吾女亦可扬名。’”
翻至西域段，纸页泛黄，墨迹被风沙晕染：“玉门关外三百里，沙暴袭营，李教使以身为盾护球册，殁。遗言：‘球不灭，火不熄。’众人掘地为坑，埋其衣冠，立石为碑，上刻‘齐云西行第一人’。”
再往后，是南海黎寨，椰林深处传来孩童笑语；是吐蕃高原，喇嘛以经幡为界划出赛场；是回鹘商道，驼铃伴着传球声穿越黄沙。每一处，皆有一球落地，如种生根。
赵匡胤合上册子，久久不语。良久，才道：“他们不是死，是活进了别人的日子。”
魏元吉重重点头：“我们回来，不是为了休养，而是为了再出发。这九十七人，愿作‘齐云薪火使’，三年一轮，永续不绝。我们不要封赏，只求一事??请太祖准许，在各地设‘殉道者祠’，不供牌位，不烧纸钱，只放一只球，一面旗，一本书。”
赵匡胤闭目，再睁眼时，眸中清明如镜。“准。”他说，“但不必叫‘殉道者’。他们不曾为死而行，只为生而奔。叫‘追光祠’吧。光者，希望也。他们追逐的，正是这世间的光。”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
三日后，首座“追光祠”在洛阳落成。无墙无顶，四柱擎天，中央立一铜像??是一名青年教练使俯身教童子控球，背影挺拔，脚下滚着一只蹴鞠。基座铭文仅八字：“身死道存，光照后来。”
百姓自发前来祭拜，不焚香，不跪拜，只是轻轻放下一只自制小球，或是一封写给远方球员的信。有母亲携幼女而来，指着铜像说：“你将来若能踢出寨门，娘就带你来这儿，告诉叔叔一声。”
与此同时，契丹境内风云再起。
耶律余睹虽力推蹴鞠，然守旧贵族群起攻之，斥为“南朝蛊术”，暗中纵火烧毁三座球场，更刺杀两名宋籍教练使。北院大王萧孝穆愤而上书，称：“若毁球场如毁军屯，杀教练如斩将军，则此非争技，乃开战端！”
辽主震怒，下令彻查，株连三族，斩首十七人。自此，蹴鞠之风反愈炽烈。民间传言：“宁可断头，不可断传。”少年争相剪辫入队，女子亦组“飞燕社”，于草原夜赛中与男队争锋。
最令人动容者，乃阿古拉率“草原雄鹰队”赴宋参加首届“天下少年联赛”。临行前，其父当众焚毁祖传弯刀，曰：“吾子以足代刃，以球代箭，此战更高。”
比赛当日，开封万人空巷。对阵双方为东京“龙腾队”与上京“雄鹰队”。开场不久，阿古拉便以一记倒钩破门，全场惊呼。然其并未庆祝，反而走向场边，向一位白发老者深深一礼??那人正是当年被俘契丹老兵之子，如今已是宋籍医官，曾救他于高烧濒死。
赛后，苏轼撰《胡汉同场赋》，传诵天下：“昔者分疆裂土，以血画界；今者共逐一球，以笑划线。胜负在须臾，情义越千年。”
而在江南，李巧儿已不再局限于苏州。她率“巾帼蹴鞠营”巡游六州，所到之处，女子球场如春笋破土。某日在杭州，见一盲女凭听觉预判球路，竟能以杖击球入网，李巧儿当场收其为徒，并奏请朝廷设立“特殊技艺科”，专录残障运动员入仕为“体育教谕”。
赵匡胤亲批：“才不在形，而在心。志不在全，而在坚。准。”
更有一事震动朝野：广州海商联合南洋十七国，成立“海上蹴鞠联盟”，以航船为媒，将蹴鞠传至占城、真腊、三佛齐等地。某次风暴中，宋船与三佛齐船同困孤岛，本欲争水争粮，却因发现彼此皆携蹴鞠，遂以沙滩为场，举行“绝境友谊赛”。胜者得半袋米，败者得半坛水，赛后竟结为兄弟之邦，立“和球碑”于岛上。
消息传回，赵匡胤笑谓群臣：“昔日郑和下西洋，带去的是丝绸与瓷器；今日我等送出去的，是一颗心。”
国内改革亦步步深入。
朝廷颁《体育官制》，设“齐云御史台”，专司监督全国赛事公正，查处舞弊、操纵、歧视诸事。首批任命十八人，皆由民间推选，不乏农夫、匠人、女教头，甚至一名退役球童。
洛阳工部则造出“标准蹴鞠车”??以牛力驱动，车厢内设旋转球架，可同时运送三百只球，沿官道定期配送至各州县。车上刻字：“球行千里，政通人心。”
更有奇事：一名囚徒在狱中组织“悔罪蹴鞠队”，日日操练，三年未辍。刑满释放之日，率队挑战当地冠军队，竟以二比一取胜。主审官感其改过，特准其入“齐云教习所”深造。数年后，此人成为西北边陲最负盛名的少年教练，专收浪子顽童，人称“回头鹰”。
赵匡胤闻之，亲书“浪子回头金不换”匾额相赠。
岁月流转，又逢清明。
农家乐再次迎来盛况。此次不同以往，院中多了一座临时搭建的“追光亭”，四壁挂满各地寄来的信笺、照片、小球模型。有来自敦煌的泥塑微型球场，有出自大理的绣花球袋，更有日本盲人乐师亲手编织的“音蹴绳”??据传可用其感知球速与方向。
正午时分，一辆素车缓缓驶入。车上无华盖，无旌旗，只载一口漆棺，棺面覆着一面褪色的齐云旗。
来者是魏元吉，护送最后一位“齐云种子”的灵柩归来。
死者名唤陈七，原是泉州贫儿，十岁乞讨街头，因抢球被打断手指，仍不肯松手。李巧儿见其志坚，收为弟子。十六岁入选“种子计划”，派往吐蕃。途中遇雪崩，为护球册与三名藏童，独自引开雪流，葬身冰谷。
藏民寻得其遗体时，双臂仍环抱着球册，冻如铁铸。当地喇嘛依其遗愿，将其骨灰混入球场泥土，立誓：“自此以后，凡踏此场者，皆踏英雄之躯。”
今日送灵归来，非为安葬，而是为完成其最后一愿??“让我回去看看太祖，看看那只球还在不在。”
赵匡胤亲自迎出，立于棺前，沉默良久。而后，他缓缓解开外袍，露出内里一件旧衫??正是当年陈七初见时所穿，补丁累累，袖口磨破。原来那日少年跪地叩首，他悄悄留下此衣，藏于箱底多年。
“孩子，”他轻声道，“你的球，一直在滚。”
当夜，追光亭燃起长明灯。众人围坐，讲述陈七故事。有说其寒冬赤脚练球，脚趾冻落两枚；有说其教藏童汉语，用“传球”二字作启蒙；更有说其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太祖……下一任种子，该选个女孩。”
话音落，李巧儿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全是南方各县选拔出的少女球员，最小者仅九岁。“我们决定，从今往后，‘齐云种子’男女比例，不得低于四六。”
众人鼓掌，声震屋瓦。
赵匡胤望着灯火，忽然道：“你们可知道，最早想阻止蹴鞠的人是谁？”
众人一怔。
“是我自己。”他微笑，“当初见一群少年在宫门外踢球，吵得我无法批阅奏章，差点下令禁绝。幸而沈括劝我：‘太祖，您年轻时，不也曾在军中踢球解闷？’我才想起，那一年滁州大捷，将士们就是用缴获的羊皮缝球，庆功三日。”
他顿了顿，声音渐低：“所以啊，别怕改变。怕的，是连试都不敢试。”
翌日清晨，新一批“齐云种子”集结院中。一百二十人，男女各半，其中三十人为少女，最年幼者仅十岁。她们站姿笔直，眼中光芒如星。
赵匡胤不再多言，只将那只最初的唐宋蹴鞠交到领队少女手中。
“拿着。”他说，“它滚过战场，滚过荒漠，滚过仇恨与偏见。现在，轮到你们了。”
少女紧紧抱住球，声音清亮：“我们发誓：所到之处，必建球场；所遇之人，必授一技；所经之地，必留希望。若有退缩，甘受齐云律惩。”
誓毕，队伍启程。
赵匡胤立于院门，目送他们远去。阳光洒在石碑上，“始于一场球，终于一代盛世”十个字熠熠生辉。井边青苔依旧湿润，铜铃随风轻响。
白龙婵走来，递上热茶：“您真的不累吗？”
“累。”他这次没否认，“可只要还能看见孩子们奔跑，这点累，就不算什么。”
她笑了笑，指向远处??那群孩子已在村中小学的操场上开始了新一天的比赛。笑声穿透晨光，惊起一群飞鸟。
“您看，”她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您了。”
赵匡胤摇头：“不，他们永远需要。不是需要我这个人，而是需要这个信念??相信一只球，也能撬动天下。”
午后，一封急报送达。
西北急奏：突厥残部犯边，杀掠百姓。边军欲出征，却被一群少年拦住。为首者乃去年派去的“齐云种子”，竟在两军对峙之地强行划出球场，高呼：“要打，先踢一场！胜者提条件，败者必须遵！”
奇迹发生??突厥首领竟应战。九十分钟鏖战，宋方险胜。突厥人依约退兵五十里，开放互市三日。赛后，首领握着少年的手说：“你们的规则，比刀剑更让人信服。”
赵匡胤看完，仰天长笑，泪光隐现。
当晚，他独坐井畔，取出一只新球??纯白无瑕，由江南织女以千年蚕丝手工缝制，献予“齐云百年纪念”。
他轻轻踢出一脚。
球滚过湿漉漉的地面，穿过篱笆，落入操场。
一群孩子立刻围上去，争抢传递，欢声雷动。
赵匡胤听着，慢慢闭上眼。
风过庭院，铜铃再响。
这一次，它响得如此绵长，如此温柔，仿佛在说：你看，火种未灭，光，一直在跑。
昨夜张泊带回的辽国密信，已被王安石拆封细查三遍。青铜令牌上的契丹文经沈括辨认，乃是“共驰之盟”四字，意为愿与大宋在球场之上并肩驰骋，而非沙场相向。白龙婵将油布掀开一角，让晨光落在那枚令牌上，铜光微闪，竟似有血未曾冷透。
脚步声再度响起，却非一人，而是成列踏来，靴底踩碎落叶，节奏齐整。是魏元吉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不是一百二十人，而是九十七??三十三人未能归来。
赵匡胤缓缓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年轻面孔：有人跛行，有人臂缠麻布，更有几人眼中盛着远超年岁的沧桑。他们不言败，也不诉苦，只是整队肃立，如松如柏。
“太祖。”魏元吉声音低哑，“我们走过了七十二城，建了八十九座球场。三十三位兄弟……长眠于异乡。”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封面已磨破，边角焦黑，显然是经火劫后抢救而出。“这是他们的名字，也是我们走过的路。”他双手奉上，“每一页，都记着一座球场的落成、一场赛会的举行、一个孩子第一次把球踢出寨门时的笑声。”
赵匡胤接过，指尖抚过那焦痕，仿佛触到了烧灼的土地与未冷的骨灰。他翻开第一页，是西南哀牢山，苗寨木楼间搭起竹架球门，图旁小字写道：“腊月十一，彩裙队胜铁脚帮，赢得学堂基址。赛后，族老焚香告祖：‘吾女亦可扬名。’”
翻至西域段，纸页泛黄，墨迹被风沙晕染：“玉门关外三百里，沙暴袭营，李教使以身为盾护球册，殁。遗言：‘球不灭，火不熄。’众人掘地为坑，埋其衣冠，立石为碑，上刻‘齐云西行第一人’。”
再往后，是南海黎寨，椰林深处传来孩童笑语；是吐蕃高原，喇嘛以经幡为界划出赛场；是回鹘商道，驼铃伴着传球声穿越黄沙。每一处，皆有一球落地，如种生根。
赵匡胤合上册子，久久不语。良久，才道：“他们不是死，是活进了别人的日子。”
魏元吉重重点头：“我们回来，不是为了休养，而是为了再出发。这九十七人，愿作‘齐云薪火使’，三年一轮，永续不绝。我们不要封赏，只求一事??请太祖准许，在各地设‘殉道者祠’，不供牌位，不烧纸钱，只放一只球，一面旗，一本书。”
赵匡胤闭目，再睁眼时，眸中清明如镜。“准。”他说，“但不必叫‘殉道者’。他们不曾为死而行，只为生而奔。叫‘追光祠’吧。光者，希望也。他们追逐的，正是这世间的光。”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
三日后，首座“追光祠”在洛阳落成。无墙无顶，四柱擎天，中央立一铜像??是一名青年教练使俯身教童子控球，背影挺拔，脚下滚着一只蹴鞠。基座铭文仅八字：“身死道存，光照后来。”
百姓自发前来祭拜，不焚香，不跪拜，只是轻轻放下一只自制小球，或是一封写给远方球员的信。有母亲携幼女而来，指着铜像说：“你将来若能踢出寨门，娘就带你来这儿，告诉叔叔一声。”
与此同时，契丹境内风云再起。
耶律余睹虽力推蹴鞠，然守旧贵族群起攻之，斥为“南朝蛊术”，暗中纵火烧毁三座球场，更刺杀两名宋籍教练使。北院大王萧孝穆愤而上书，称：“若毁球场如毁军屯，杀教练如斩将军，则此非争技，乃开战端！”
辽主震怒，下令彻查，株连三族，斩首十七人。自此，蹴鞠之风反愈炽烈。民间传言：“宁可断头，不可断传。”少年争相剪辫入队，女子亦组“飞燕社”，于草原夜赛中与男队争锋。
最令人动容者，乃阿古拉率“草原雄鹰队”赴宋参加首届“天下少年联赛”。临行前，其父当众焚毁祖传弯刀，曰：“吾子以足代刃，以球代箭，此战更高。”
比赛当日，开封万人空巷。对阵双方为东京“龙腾队”与上京“雄鹰队”。开场不久，阿古拉便以一记倒钩破门，全场惊呼。然其并未庆祝，反而走向场边，向一位白发老者深深一礼??那人正是当年被俘契丹老兵之子，如今已是宋籍医官，曾救他于高烧濒死。
赛后，苏轼撰《胡汉同场赋》，传诵天下：“昔者分疆裂土，以血画界；今者共逐一球，以笑划线。胜负在须臾，情义越千年。”
而在江南，李巧儿已不再局限于苏州。她率“巾帼蹴鞠营”巡游六州，所到之处，女子球场如春笋破土。某日在杭州，见一盲女凭听觉预判球路，竟能以杖击球入网，李巧儿当场收其为徒，并奏请朝廷设立“特殊技艺科”，专录残障运动员入仕为“体育教谕”。
赵匡胤亲批：“才不在形，而在心。志不在全，而在坚。准。”
更有一事震动朝野：广州海商联合南洋十七国，成立“海上蹴鞠联盟”，以航船为媒，将蹴鞠传至占城、真腊、三佛齐等地。某次风暴中，宋船与三佛齐船同困孤岛，本欲争水争粮，却因发现彼此皆携蹴鞠，遂以沙滩为场，举行“绝境友谊赛”。胜者得半袋米，败者得半坛水，赛后竟结为兄弟之邦，立“和球碑”于岛上。
消息传回，赵匡胤笑谓群臣：“昔日郑和下西洋，带去的是丝绸与瓷器；今日我等送出去的，是一颗心。”
国内改革亦步步深入。
朝廷颁《体育官制》，设“齐云御史台”，专司监督全国赛事公正，查处舞弊、操纵、歧视诸事。首批任命十八人，皆由民间推选，不乏农夫、匠人、女教头，甚至一名退役球童。
洛阳工部则造出“标准蹴鞠车”??以牛力驱动，车厢内设旋转球架，可同时运送三百只球，沿官道定期配送至各州县。车上刻字：“球行千里，政通人心。”
更有奇事：一名囚徒在狱中组织“悔罪蹴鞠队”，日日操练，三年未辍。刑满释放之日，率队挑战当地冠军队，竟以二比一取胜。主审官感其改过，特准其入“齐云教习所”深造。数年后，此人成为西北边陲最负盛名的少年教练，专收浪子顽童，人称“回头鹰”。
赵匡胤闻之，亲书“浪子回头金不换”匾额相赠。
岁月流转，又逢清明。
农家乐再次迎来盛况。此次不同以往，院中多了一座临时搭建的“追光亭”，四壁挂满各地寄来的信笺、照片、小球模型。有来自敦煌的泥塑微型球场，有出自大理的绣花球袋，更有日本盲人乐师亲手编织的“音蹴绳”??据传可用其感知球速与方向。
正午时分，一辆素车缓缓驶入。车上无华盖，无旌旗，只载一口漆棺，棺面覆着一面褪色的齐云旗。
来者是魏元吉，护送最后一位“齐云种子”的灵柩归来。
死者名唤陈七，原是泉州贫儿，十岁乞讨街头，因抢球被打断手指，仍不肯松手。李巧儿见其志坚，收为弟子。十六岁入选“种子计划”，派往吐蕃。途中遇雪崩，为护球册与三名藏童，独自引开雪流，葬身冰谷。
藏民寻得其遗体时，双臂仍环抱着球册，冻如铁铸。当地喇嘛依其遗愿，将其骨灰混入球场泥土，立誓：“自此以后，凡踏此场者，皆踏英雄之躯。”
今日送灵归来，非为安葬，而是为完成其最后一愿??“让我回去看看太祖，看看那只球还在不在。”
赵匡胤亲自迎出，立于棺前，沉默良久。而后，他缓缓解开外袍，露出内里一件旧衫??正是当年陈七初见时所穿，补丁累累，袖口磨破。原来那日少年跪地叩首，他悄悄留下此衣，藏于箱底多年。
“孩子，”他轻声道，“你的球，一直在滚。”
当夜，追光亭燃起长明灯。众人围坐，讲述陈七故事。有说其寒冬赤脚练球，脚趾冻落两枚；有说其教藏童汉语，用“传球”二字作启蒙；更有说其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太祖……下一任种子，该选个女孩。”
话音落，李巧儿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全是南方各县选拔出的少女球员，最小者仅九岁。“我们决定，从今往后，‘齐云种子’男女比例，不得低于四六。”
众人鼓掌，声震屋瓦。
赵匡胤望着灯火，忽然道：“你们可知道，最早想阻止蹴鞠的人是谁？”
众人一怔。
“是我自己。”他微笑，“当初见一群少年在宫门外踢球，吵得我无法批阅奏章，差点下令禁绝。幸而沈括劝我：‘太祖，您年轻时，不也曾在军中踢球解闷？’我才想起，那一年滁州大捷，将士们就是用缴获的羊皮缝球，庆功三日。”
他顿了顿，声音渐低：“所以啊，别怕改变。怕的，是连试都不敢试。”
翌日清晨，新一批“齐云种子”集结院中。一百二十人，男女各半，其中三十人为少女，最年幼者仅十岁。她们站姿笔直，眼中光芒如星。
赵匡胤不再多言，只将那只最初的唐宋蹴鞠交到领队少女手中。
“拿着。”他说，“它滚过战场，滚过荒漠，滚过仇恨与偏见。现在，轮到你们了。”
少女紧紧抱住球，声音清亮：“我们发誓：所到之处，必建球场；所遇之人，必授一技；所经之地，必留希望。若有退缩，甘受齐云律惩。”
誓毕，队伍启程。
赵匡胤立于院门，目送他们远去。阳光洒在石碑上，“始于一场球，终于一代盛世”十个字熠熠生辉。井边青苔依旧湿润，铜铃随风轻响。
白龙婵走来，递上热茶：“您真的不累吗？”
“累。”他这次没否认，“可只要还能看见孩子们奔跑，这点累，就不算什么。”
她笑了笑，指向远处??那群孩子已在村中小学的操场上开始了新一天的比赛。笑声穿透晨光，惊起一群飞鸟。
“您看，”她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您了。”
赵匡胤摇头：“不，他们永远需要。不是需要我这个人，而是需要这个信念??相信一只球，也能撬动天下。”
午后，一封急报送达。
西北急奏：突厥残部犯边，杀掠百姓。边军欲出征，却被一群少年拦住。为首者乃去年派去的“齐云种子”，竟在两军对峙之地强行划出球场，高呼：“要打，先踢一场！胜者提条件，败者必须遵！”
奇迹发生??突厥首领竟应战。九十分钟鏖战，宋方险胜。突厥人依约退兵五十里，开放互市三日。赛后，首领握着少年的手说：“你们的规则，比刀剑更让人信服。”
赵匡胤看完，仰天长笑，泪光隐现。
当晚，他独坐井畔，取出一只新球??纯白无瑕，由江南织女以千年蚕丝手工缝制，献予“齐云百年纪念”。
他轻轻踢出一脚。
球滚过湿漉漉的地面，穿过篱笆，落入操场。
一群孩子立刻围上去，争抢传递，欢声雷动。
赵匡胤听着，慢慢闭上眼。
风过庭院，铜铃再响。
这一次，它响得如此绵长，如此温柔，仿佛在说：你看，火种未灭，光，一直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