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58：从窝在深山打猎开始》正文 第1918章：准备套现
三不管办公室里，庞北悠闲地喝着茶。
一旁的雪狐和赵晓恬就在说说笑笑地拢账。
最后一笔账算完之后，赵晓恬笑着捂着小嘴说道：“北哥！这抢钱也没有这么快的吧？三千万的本金，眼下还有最后一笔最珍贵的合同还没卖呢，这就已经六千多万了！这买卖太值了！”
庞北面带微笑地喝了口茶，接着他好奇的看着赵晓恬说道：“这就算多了？”
赵晓恬连忙解释：“这可是刨除了给581留下的钱之后，我们能带走的就有六千三百多万卢布，这......
雪落无声，压弯了松枝，也压低了山脊的轮廓。新年的第一场大雪来得比往年早，仿佛天地也在为这一年画上一个肃穆的句点。陈家湾的灯火却比往日更亮，村史馆前挂起了红灯笼，门楣上贴着“觉醒日三周年”的横幅。孩子们穿着洗得发白却整洁的棉衣，在广场上排练节目，歌声穿透寒风：“谁说草木不能言？谁说穷人无尊严？”
庞北站在窗边，手里捧着一碗热姜汤，目光落在远处那座横跨山谷的“同心桥”上。桥身在雪光映照下泛着青灰的光泽，像一道刻进大地的誓言。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在桌上，拿起挂在墙上的旧军装披上。这件衣服早已褪色，肩线磨出了毛边，但他从不肯换??他说，这是他在山里打猎时穿的第一件正经军装，也是赵三爷亲手交给他的。
今天是“觉醒日”纪念大会，他要作为主讲人发言。
天还没亮透，他就出门了。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像是旧时光在回应他的脚步。路过小菊家门口时，看见她正蹲在屋檐下扫雪，书包已经背好，里面露出一角课本。她抬头看见庞北，立刻站起身敬了个少先队礼：“庞伯伯早！我昨晚又考了满分！”
“好孩子。”庞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记住，分数不是目的，明白道理才是。”
小菊用力点头：“老师教我们写作文《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写了您和甄阿姨。我说，我要做那种别人不敢说话的时候，敢站出来的人。”
庞北心头一热，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了会场，礼堂里已坐满了人。不只是本镇的村民，还有从周边八个试点村赶来的代表。台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幅，写着：“破除迷信、崇尚科学、人人平等”。甄挽月早已到场，穿着一身素净的蓝布衣裳，头发用一根木簪绾起，神情沉静如水。
她看见庞北进来，微微一笑：“等你呢。”
会议开始前，广播里播放了一段录音??那是去年秋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陈家湾改革经验的专题报道。当听到“这个曾被宗族势力统治三代的小山村，如今实现了工分公开、议事民主、教育普及”时，全场响起了热烈掌声。
甄挽月走上台，声音清亮：“三年前的今天，我们立下碑文：‘这里曾黑暗漫长，但有人选择前行。’今天我们回头看，那一行脚印没有消失，反而越走越宽。可我也知道，有人还在怀疑，有人仍在观望，甚至有人说，‘这阵风迟早会过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我想告诉你们，这不是一阵风，而是一场春雨。它不会轰轰烈烈地来，却能让干涸的土地重新长出庄稼。我们做的事，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升官，而是为了让每一个母亲不必再抱着孩子跪在雪地里求一条活路；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挺直腰板说：我的姓氏不决定我的命运。”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几位老农悄悄抹了眼泪。
轮到庞北发言时，他没有拿稿子，只带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当年陈秀兰第一次走进接待室的画面，由县报记者偷拍下来。照片里的女人满脸风霜，怀里抱着襁褓，眼神里全是恐惧与倔强交织的光。
“你们知道这张照片为什么重要吗？”他问。
没人回答。
“因为它记录了一个瞬间??一个人终于决定不再沉默的瞬间。不是英雄，不是干部，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不知道能不能赢，但她选择了往前走一步。就是这一步，推倒了第一块砖，打开了第一扇门。”
他抬起头，声音陡然坚定：“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王瘸子死了，赵三爷死了，李老根的老母饿死在炕上……他们没能看到今天的阳光。但我们活着的人，必须替他们看下去，走下去。”
会后，按照惯例举行“新风节”游行。孩子们举着自制的标语牌走在最前面，上面写着：“我要上学！”“妈妈也能当队长！”“我不怕说出真相！”紧随其后的是妇女互助组的成员，她们统一穿着红围巾，抬着一块新制的匾额，准备挂在村史馆门口。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一个身穿黑棉袄的老妇人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庞北面前，嚎啕大哭：“庞主任！我有罪啊！我是陈天明的姑妈！我……我当年收过他五斤粮票，帮他藏过一封举报信……我没敢说啊……我怕惹祸上身啊……”
全场哗然。
甄挽月快步上前，扶起老人：“起来说话。今天不是审判日，是赎罪日。”
老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记下的事……这些年我夜里睡不着，全写在这儿了。还有两个人，一个在粮站，一个在邮局，都帮过他压信……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
庞北接过纸条，看了看，递给身边的纪检干事：“查。一个都不漏。”
但他转身对老人说：“你愿意站出来，就已经比昨天的自己勇敢了。回去好好活着，别再让愧疚压垮你的脊梁。”
游行继续进行，气氛却变得更加庄重。那块新匾额被高高挂起，金漆大字熠熠生辉：
**“容错之地，非纵恶之名；
悔改之人，亦可归队同行。”**
夜幕降临，村史馆内点燃了蜡烛。一场特殊的“家庭座谈会”正在进行。受邀的不是干部，而是那些曾经犯过错、如今真心悔改的人及其家属。陈二龙的儿子陈建国来了，身边坐着年迈的母亲。小吴也来了，低着头坐在角落，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庞北坐在他们中间，像一位兄长，而非领导。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觉得委屈。”他说，“觉得自己不过拿了点好处，没杀人放火，怎么就成了‘坏人’？可我要问一句：如果每人都拿一点，占一点便宜，那集体还剩什么？如果每个人都想‘反正别人也这样’，那规矩还有什么意义？”
他停顿片刻，语气缓了下来：“但我们今天聚在这里，不是为了羞辱谁，而是为了告诉大家：人可以犯错，但不能拒绝醒来。就像春天来了，冻土会裂开，草芽会钻出来。只要心还没死，就有机会重新做人。”
陈建国忽然站起来，声音哽咽：“我爹在牢里给我写信，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小时候听长辈的话，觉得‘外姓人低一等’。他问我：‘现在的孩子还会这么想吗？’我说不会了。因为学校教他们，人生而平等。可我心里还是怕……怕别人看不起我们家，怕孩子将来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爷爷是恶霸’。”
屋里一片寂静。
这时，小吴轻声开口：“我娘昨天哭了整夜。她说，她从小教我做好人，结果我却让她蒙羞。可我对不起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些信任我的乡亲。那三十袋水泥，能盖半间教室……可我把它换了两担煤。”
他抬起头，眼中含泪：“我愿意去工地义务劳动三年，用双手还回来。哪怕一辈子被人叫‘贪过公产的小吴’，我也认。”
庞北看着他们，良久才说：“记住今天的话。你们不是来求饶的，是来宣告：我们醒了。”
散会后，甄挽月独自留在馆中，翻阅一本刚送来的《全国农村改革简报》。其中一页提到：“陈家湾模式已在十二个省份推广，累计建立平民议事会两千三百余个，查处宗族垄断案件一百七十余起。”她合上册子，走到窗前，望着漫天飞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庞北。
“冷吧？”他递来一件厚棉衣。
“不冷。”她笑了笑，“心里热着呢。”
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甄挽月忽然问：“你说，十年以后，人们还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吗？”
“会。”庞北答得毫不犹豫，“只要还有孩子在课本里读到陈秀兰的故事，只要还有人在桥头讲述王铁柱如何监督建桥，就会有人记得。历史不怕遗忘，怕的是没人再相信它可以改变。”
第二天清晨，太阳破云而出，雪野银光闪烁。小学准时开学，铃声清脆悠扬。孩子们奔跑着进入教室，翻开崭新的《乡土教育读本》。第一节 课，老师指着黑板上的题目问道：
“同学们，谁能告诉我，《第一盏灯》讲的是谁的故事？”
一只小手高高举起。
是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
“是我妈妈。”她大声说，“她叫陈秀兰。她是第一个敢说话的人。”
全班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掌声。
老师微笑着点头，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
> **“每一句真话，都是点亮世界的光。”**
而在更深的山林里，猎户老屋的烟囱再次升起炊烟。庞北蹲在院中，正在整理一批新到的果树苗??这是他托省农科院引进的抗寒品种，专为高海拔山区培育。他一边修剪枝条，一边哼着一支古老的山歌，那是赵三爷生前最爱唱的调子。
屋内，桌上摆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未来的陈家湾孩子”。
信是庞北昨夜写的，尚未寄出。内容只有短短几句：
>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但请你记住：你脚下走过的路，曾被无数双沉重的脚磨平；你手中捧着的书，曾被许多人用血与泪换来。不要觉得理所当然。
>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不公平又悄悄回来了，请别沉默。
> 像陈秀兰那样，迈出一步。
> 那一步很小，却足以震动山河。”
风穿过门缝，吹动了信纸的一角，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翻开了新的篇章。
远处，石桥上脚步不断。有背着柴的老汉，有牵牛的少年，有抱着孩子的母亲。他们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投在雪地上，连成一条蜿蜒向前的线，仿佛无数生命的足迹，在这片土地上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山风拂面，红旗招展。
而在山谷尽头，一轮初升的太阳正缓缓跃出云海，照亮了整片苍茫大地。
一旁的雪狐和赵晓恬就在说说笑笑地拢账。
最后一笔账算完之后，赵晓恬笑着捂着小嘴说道：“北哥！这抢钱也没有这么快的吧？三千万的本金，眼下还有最后一笔最珍贵的合同还没卖呢，这就已经六千多万了！这买卖太值了！”
庞北面带微笑地喝了口茶，接着他好奇的看着赵晓恬说道：“这就算多了？”
赵晓恬连忙解释：“这可是刨除了给581留下的钱之后，我们能带走的就有六千三百多万卢布，这......
雪落无声，压弯了松枝，也压低了山脊的轮廓。新年的第一场大雪来得比往年早，仿佛天地也在为这一年画上一个肃穆的句点。陈家湾的灯火却比往日更亮，村史馆前挂起了红灯笼，门楣上贴着“觉醒日三周年”的横幅。孩子们穿着洗得发白却整洁的棉衣，在广场上排练节目，歌声穿透寒风：“谁说草木不能言？谁说穷人无尊严？”
庞北站在窗边，手里捧着一碗热姜汤，目光落在远处那座横跨山谷的“同心桥”上。桥身在雪光映照下泛着青灰的光泽，像一道刻进大地的誓言。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在桌上，拿起挂在墙上的旧军装披上。这件衣服早已褪色，肩线磨出了毛边，但他从不肯换??他说，这是他在山里打猎时穿的第一件正经军装，也是赵三爷亲手交给他的。
今天是“觉醒日”纪念大会，他要作为主讲人发言。
天还没亮透，他就出门了。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像是旧时光在回应他的脚步。路过小菊家门口时，看见她正蹲在屋檐下扫雪，书包已经背好，里面露出一角课本。她抬头看见庞北，立刻站起身敬了个少先队礼：“庞伯伯早！我昨晚又考了满分！”
“好孩子。”庞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记住，分数不是目的，明白道理才是。”
小菊用力点头：“老师教我们写作文《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写了您和甄阿姨。我说，我要做那种别人不敢说话的时候，敢站出来的人。”
庞北心头一热，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了会场，礼堂里已坐满了人。不只是本镇的村民，还有从周边八个试点村赶来的代表。台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幅，写着：“破除迷信、崇尚科学、人人平等”。甄挽月早已到场，穿着一身素净的蓝布衣裳，头发用一根木簪绾起，神情沉静如水。
她看见庞北进来，微微一笑：“等你呢。”
会议开始前，广播里播放了一段录音??那是去年秋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陈家湾改革经验的专题报道。当听到“这个曾被宗族势力统治三代的小山村，如今实现了工分公开、议事民主、教育普及”时，全场响起了热烈掌声。
甄挽月走上台，声音清亮：“三年前的今天，我们立下碑文：‘这里曾黑暗漫长，但有人选择前行。’今天我们回头看，那一行脚印没有消失，反而越走越宽。可我也知道，有人还在怀疑，有人仍在观望，甚至有人说，‘这阵风迟早会过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我想告诉你们，这不是一阵风，而是一场春雨。它不会轰轰烈烈地来，却能让干涸的土地重新长出庄稼。我们做的事，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升官，而是为了让每一个母亲不必再抱着孩子跪在雪地里求一条活路；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挺直腰板说：我的姓氏不决定我的命运。”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几位老农悄悄抹了眼泪。
轮到庞北发言时，他没有拿稿子，只带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当年陈秀兰第一次走进接待室的画面，由县报记者偷拍下来。照片里的女人满脸风霜，怀里抱着襁褓，眼神里全是恐惧与倔强交织的光。
“你们知道这张照片为什么重要吗？”他问。
没人回答。
“因为它记录了一个瞬间??一个人终于决定不再沉默的瞬间。不是英雄，不是干部，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不知道能不能赢，但她选择了往前走一步。就是这一步，推倒了第一块砖，打开了第一扇门。”
他抬起头，声音陡然坚定：“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王瘸子死了，赵三爷死了，李老根的老母饿死在炕上……他们没能看到今天的阳光。但我们活着的人，必须替他们看下去，走下去。”
会后，按照惯例举行“新风节”游行。孩子们举着自制的标语牌走在最前面，上面写着：“我要上学！”“妈妈也能当队长！”“我不怕说出真相！”紧随其后的是妇女互助组的成员，她们统一穿着红围巾，抬着一块新制的匾额，准备挂在村史馆门口。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一个身穿黑棉袄的老妇人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庞北面前，嚎啕大哭：“庞主任！我有罪啊！我是陈天明的姑妈！我……我当年收过他五斤粮票，帮他藏过一封举报信……我没敢说啊……我怕惹祸上身啊……”
全场哗然。
甄挽月快步上前，扶起老人：“起来说话。今天不是审判日，是赎罪日。”
老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记下的事……这些年我夜里睡不着，全写在这儿了。还有两个人，一个在粮站，一个在邮局，都帮过他压信……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
庞北接过纸条，看了看，递给身边的纪检干事：“查。一个都不漏。”
但他转身对老人说：“你愿意站出来，就已经比昨天的自己勇敢了。回去好好活着，别再让愧疚压垮你的脊梁。”
游行继续进行，气氛却变得更加庄重。那块新匾额被高高挂起，金漆大字熠熠生辉：
**“容错之地，非纵恶之名；
悔改之人，亦可归队同行。”**
夜幕降临，村史馆内点燃了蜡烛。一场特殊的“家庭座谈会”正在进行。受邀的不是干部，而是那些曾经犯过错、如今真心悔改的人及其家属。陈二龙的儿子陈建国来了，身边坐着年迈的母亲。小吴也来了，低着头坐在角落，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庞北坐在他们中间，像一位兄长，而非领导。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觉得委屈。”他说，“觉得自己不过拿了点好处，没杀人放火，怎么就成了‘坏人’？可我要问一句：如果每人都拿一点，占一点便宜，那集体还剩什么？如果每个人都想‘反正别人也这样’，那规矩还有什么意义？”
他停顿片刻，语气缓了下来：“但我们今天聚在这里，不是为了羞辱谁，而是为了告诉大家：人可以犯错，但不能拒绝醒来。就像春天来了，冻土会裂开，草芽会钻出来。只要心还没死，就有机会重新做人。”
陈建国忽然站起来，声音哽咽：“我爹在牢里给我写信，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小时候听长辈的话，觉得‘外姓人低一等’。他问我：‘现在的孩子还会这么想吗？’我说不会了。因为学校教他们，人生而平等。可我心里还是怕……怕别人看不起我们家，怕孩子将来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爷爷是恶霸’。”
屋里一片寂静。
这时，小吴轻声开口：“我娘昨天哭了整夜。她说，她从小教我做好人，结果我却让她蒙羞。可我对不起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些信任我的乡亲。那三十袋水泥，能盖半间教室……可我把它换了两担煤。”
他抬起头，眼中含泪：“我愿意去工地义务劳动三年，用双手还回来。哪怕一辈子被人叫‘贪过公产的小吴’，我也认。”
庞北看着他们，良久才说：“记住今天的话。你们不是来求饶的，是来宣告：我们醒了。”
散会后，甄挽月独自留在馆中，翻阅一本刚送来的《全国农村改革简报》。其中一页提到：“陈家湾模式已在十二个省份推广，累计建立平民议事会两千三百余个，查处宗族垄断案件一百七十余起。”她合上册子，走到窗前，望着漫天飞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庞北。
“冷吧？”他递来一件厚棉衣。
“不冷。”她笑了笑，“心里热着呢。”
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甄挽月忽然问：“你说，十年以后，人们还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吗？”
“会。”庞北答得毫不犹豫，“只要还有孩子在课本里读到陈秀兰的故事，只要还有人在桥头讲述王铁柱如何监督建桥，就会有人记得。历史不怕遗忘，怕的是没人再相信它可以改变。”
第二天清晨，太阳破云而出，雪野银光闪烁。小学准时开学，铃声清脆悠扬。孩子们奔跑着进入教室，翻开崭新的《乡土教育读本》。第一节 课，老师指着黑板上的题目问道：
“同学们，谁能告诉我，《第一盏灯》讲的是谁的故事？”
一只小手高高举起。
是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
“是我妈妈。”她大声说，“她叫陈秀兰。她是第一个敢说话的人。”
全班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掌声。
老师微笑着点头，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
> **“每一句真话，都是点亮世界的光。”**
而在更深的山林里，猎户老屋的烟囱再次升起炊烟。庞北蹲在院中，正在整理一批新到的果树苗??这是他托省农科院引进的抗寒品种，专为高海拔山区培育。他一边修剪枝条，一边哼着一支古老的山歌，那是赵三爷生前最爱唱的调子。
屋内，桌上摆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未来的陈家湾孩子”。
信是庞北昨夜写的，尚未寄出。内容只有短短几句：
>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但请你记住：你脚下走过的路，曾被无数双沉重的脚磨平；你手中捧着的书，曾被许多人用血与泪换来。不要觉得理所当然。
>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不公平又悄悄回来了，请别沉默。
> 像陈秀兰那样，迈出一步。
> 那一步很小，却足以震动山河。”
风穿过门缝，吹动了信纸的一角，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翻开了新的篇章。
远处，石桥上脚步不断。有背着柴的老汉，有牵牛的少年，有抱着孩子的母亲。他们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投在雪地上，连成一条蜿蜒向前的线，仿佛无数生命的足迹，在这片土地上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山风拂面，红旗招展。
而在山谷尽头，一轮初升的太阳正缓缓跃出云海，照亮了整片苍茫大地。